第三十二章 鬼门：腐蚀
见杨柳沉默不语，夜宸又问了一遍：“你愿意信仰烛火吗？”
杨柳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夜宸一口把碗里剩下的水喝了，“我从来不会勉强别人。”
当然不会勉强，真正的神灵从来都是赐予，而不是逼迫。杨柳不愿意就算了。
……
韩忠的传教还挺顺利的。时局动荡之时本来就是宗教大肆发展的好机会，那些没什么效果，最多有点儿心理安慰的教派都有人信，更何况烛火之神是真的有用，真的能庇护信徒。
短短一个月多，烛火之神就在栾市发展出了数以万计的信徒。
因为有着真正的神存在，那些宗教典籍礼仪反而成了细枝末节，有没有都可以。
想要信仰烛火之神，操作很简单，找一根蜡烛，从信徒那儿借个火种，然后参拜供奉即可。真正的心诚者，烛火依凭信仰燃烧，蜡烛本身并不怎么消耗。心不诚者，也没有什么神谴之类的惩罚，只是没办法接受神灵恩赐，得到庇护罢了。
唯有一点很麻烦，不知道怎么回事，栾市调查局的钟毅局长，对烛火教派很是抵制。偏偏在这个厉鬼肆虐的时代，作为官方机构的调查局的权力很大，完全是以行政力量来压制烛火教派。
为此，韩忠多次抗争无果，甚至在调查局和钟毅大吵了一架，最终退出了调查局。
“退出就退出了。”太平镇四合小院，石桌旁，夜宸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脱离了调查局，也可以为守护这座城市做贡献嘛。”
“我知道。”韩忠心带怨恨，“我只是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眼睁睁看着老周……”
老周是韩忠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两人大半辈子交情了。
因为要解决接连不断出现的灵异事件，老周身体透支严重，体内厉鬼快速复苏，最后……死在了调查局。
让韩忠实在难平的是，哪怕在老周濒死之际，钟毅依然不愿意让他出手帮忙，借助烛火力量来压制住厉鬼。
夜宸长叹息一声，看着爬架上的枯黄藤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你那个朋友……”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钟毅局长不相信韩忠，不相信烛火之神，其实，老周也是不相信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栾市出现了一个信仰烛火的教派，成为信徒也不需要什么繁琐的仪式，他只要心里愿意相信，什么能拦得住？怎么拦得住？
一阵沉重的沉默之后，韩忠有些突兀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导师，我想剿灭天堂电影院。”
虽然没有严格的组织架构，但在实际上，韩忠是烛火教派的领导者，类似教宗的地位。在他的要求下，加入烛火教派的驭鬼者分成了四个小队，主要任务就是解决栾市发生的灵异事件。
因为不用担心厉鬼复苏，烛火教派小队舍得拼力气，愿意竭尽全力，而且不计报酬。和行事畏畏缩缩的调查局（这也没办法，调查员要像烛火教派小队那样肆无忌惮地借用厉鬼力量，执行几次任务他们体内的厉鬼就复苏了），挑三拣四、要钱但不干活儿的其他驭鬼者组织完全不一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为烛火教派赚取了广泛的好名声，积累了不少人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火教派这种“破坏市场”的行为，引来了其他驭鬼者组织的针对，从一开始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到后来暗暗拖后腿，悄悄搞小动作，以至于直接明目张胆地找麻烦。
其中，跳的最欢的就是天堂电影院。
韩忠是个正直的人，但不是个懦弱无勇之辈。既然跳的这么欢，他不介意拿天堂电影院开刀，来个杀鸡儆猴。反正他大概调查过，天堂电影院藏污纳垢，里面没什么好人，杀了就杀了。
只不过……
“天堂电影院……”夜宸回忆着关于栾市驭鬼者组织的信息，“不好对付吧！”
天堂电影院，很早就成立了，背后有石粮集团等权贵为支持，现在有十几个驭鬼者，能力还挺不错的。
韩忠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道：“确实不好对付，所以想请导师相助。”
“我这边好说。”夜宸提出了个关键问题，“据我所知，天堂电影院主要是为栾市的权贵富豪服务，和他们对抗，你做好准备了吗？”
韩忠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说道：“那就连他们一起杀了，反正都是些不干人事的禽兽。”
夜宸奇怪地看了韩忠一眼，陷入沉思之中。
不应该啊，按照枫琳和杨柳那边给的资料，再加上之前对韩忠的观察，他整体上还是个守序善良的人，现在怎么戾气这么重？
夜宸闭上了眼睛，用精神力量观察着坐在对面的韩忠，许久之后才睁开了眼睛，微微颦眉。
她现在才注意到，借助烛火中逸散的死灵之力来压制驭鬼者体内的厉鬼有个很大的隐患：烛火只能阻缓灵异之力对他们身体的侵蚀，但无法影响到灵魂，也就是说，频繁借用厉鬼力量，灵异之力持续不断地对其灵魂进行腐蚀，外在的表现就是性情发生了变化。
要想避免灵异之力对灵魂的腐蚀很不容易，相比于身体，有关灵魂的任何操作都十分麻烦，十分困难。夜宸甚至想不到任何理论上的可能性。
没办法着手啊！她心里暗暗摇头，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也可以不管啊！相比于被厉鬼侵蚀身体，灵异之力对灵魂的腐蚀要缓慢很多，一时半会儿韩忠死不了。而且，就算其灵魂被完全腐蚀，也不一定就会死啊，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令人惊喜的变化，完全值得期待。
在韩忠的视角下，夜宸导师陷入到了久远的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天堂电影院好处理，但他们背后的力量盘根错节，十分复杂。所以我想到的是，最好能先剪除其背景，剩下的驭鬼者可以慢慢对付，没有了组织，单个的驭鬼者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忠稍稍思考，感叹不愧是导师，思考问题就是细致全面。要是直接对抗天堂电影院，很容易引起以石粮集团为核心的利益集团的反扑。
虽然说烛火教派在这段时间积累了不少人脉，但在栾市当权者，有钱人眼中，烛火教派是相处愉快的合作者，天堂电影院可是他们的自己人。
哪有为了外人而除掉自己人的？
杨柳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夜宸一口把碗里剩下的水喝了，“我从来不会勉强别人。”
当然不会勉强，真正的神灵从来都是赐予，而不是逼迫。杨柳不愿意就算了。
……
韩忠的传教还挺顺利的。时局动荡之时本来就是宗教大肆发展的好机会，那些没什么效果，最多有点儿心理安慰的教派都有人信，更何况烛火之神是真的有用，真的能庇护信徒。
短短一个月多，烛火之神就在栾市发展出了数以万计的信徒。
因为有着真正的神存在，那些宗教典籍礼仪反而成了细枝末节，有没有都可以。
想要信仰烛火之神，操作很简单，找一根蜡烛，从信徒那儿借个火种，然后参拜供奉即可。真正的心诚者，烛火依凭信仰燃烧，蜡烛本身并不怎么消耗。心不诚者，也没有什么神谴之类的惩罚，只是没办法接受神灵恩赐，得到庇护罢了。
唯有一点很麻烦，不知道怎么回事，栾市调查局的钟毅局长，对烛火教派很是抵制。偏偏在这个厉鬼肆虐的时代，作为官方机构的调查局的权力很大，完全是以行政力量来压制烛火教派。
为此，韩忠多次抗争无果，甚至在调查局和钟毅大吵了一架，最终退出了调查局。
“退出就退出了。”太平镇四合小院，石桌旁，夜宸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脱离了调查局，也可以为守护这座城市做贡献嘛。”
“我知道。”韩忠心带怨恨，“我只是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眼睁睁看着老周……”
老周是韩忠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两人大半辈子交情了。
因为要解决接连不断出现的灵异事件，老周身体透支严重，体内厉鬼快速复苏，最后……死在了调查局。
让韩忠实在难平的是，哪怕在老周濒死之际，钟毅依然不愿意让他出手帮忙，借助烛火力量来压制住厉鬼。
夜宸长叹息一声，看着爬架上的枯黄藤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你那个朋友……”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钟毅局长不相信韩忠，不相信烛火之神，其实，老周也是不相信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栾市出现了一个信仰烛火的教派，成为信徒也不需要什么繁琐的仪式，他只要心里愿意相信，什么能拦得住？怎么拦得住？
一阵沉重的沉默之后，韩忠有些突兀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导师，我想剿灭天堂电影院。”
虽然没有严格的组织架构，但在实际上，韩忠是烛火教派的领导者，类似教宗的地位。在他的要求下，加入烛火教派的驭鬼者分成了四个小队，主要任务就是解决栾市发生的灵异事件。
因为不用担心厉鬼复苏，烛火教派小队舍得拼力气，愿意竭尽全力，而且不计报酬。和行事畏畏缩缩的调查局（这也没办法，调查员要像烛火教派小队那样肆无忌惮地借用厉鬼力量，执行几次任务他们体内的厉鬼就复苏了），挑三拣四、要钱但不干活儿的其他驭鬼者组织完全不一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为烛火教派赚取了广泛的好名声，积累了不少人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火教派这种“破坏市场”的行为，引来了其他驭鬼者组织的针对，从一开始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到后来暗暗拖后腿，悄悄搞小动作，以至于直接明目张胆地找麻烦。
其中，跳的最欢的就是天堂电影院。
韩忠是个正直的人，但不是个懦弱无勇之辈。既然跳的这么欢，他不介意拿天堂电影院开刀，来个杀鸡儆猴。反正他大概调查过，天堂电影院藏污纳垢，里面没什么好人，杀了就杀了。
只不过……
“天堂电影院……”夜宸回忆着关于栾市驭鬼者组织的信息，“不好对付吧！”
天堂电影院，很早就成立了，背后有石粮集团等权贵为支持，现在有十几个驭鬼者，能力还挺不错的。
韩忠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道：“确实不好对付，所以想请导师相助。”
“我这边好说。”夜宸提出了个关键问题，“据我所知，天堂电影院主要是为栾市的权贵富豪服务，和他们对抗，你做好准备了吗？”
韩忠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说道：“那就连他们一起杀了，反正都是些不干人事的禽兽。”
夜宸奇怪地看了韩忠一眼，陷入沉思之中。
不应该啊，按照枫琳和杨柳那边给的资料，再加上之前对韩忠的观察，他整体上还是个守序善良的人，现在怎么戾气这么重？
夜宸闭上了眼睛，用精神力量观察着坐在对面的韩忠，许久之后才睁开了眼睛，微微颦眉。
她现在才注意到，借助烛火中逸散的死灵之力来压制驭鬼者体内的厉鬼有个很大的隐患：烛火只能阻缓灵异之力对他们身体的侵蚀，但无法影响到灵魂，也就是说，频繁借用厉鬼力量，灵异之力持续不断地对其灵魂进行腐蚀，外在的表现就是性情发生了变化。
要想避免灵异之力对灵魂的腐蚀很不容易，相比于身体，有关灵魂的任何操作都十分麻烦，十分困难。夜宸甚至想不到任何理论上的可能性。
没办法着手啊！她心里暗暗摇头，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也可以不管啊！相比于被厉鬼侵蚀身体，灵异之力对灵魂的腐蚀要缓慢很多，一时半会儿韩忠死不了。而且，就算其灵魂被完全腐蚀，也不一定就会死啊，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令人惊喜的变化，完全值得期待。
在韩忠的视角下，夜宸导师陷入到了久远的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天堂电影院好处理，但他们背后的力量盘根错节，十分复杂。所以我想到的是，最好能先剪除其背景，剩下的驭鬼者可以慢慢对付，没有了组织，单个的驭鬼者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忠稍稍思考，感叹不愧是导师，思考问题就是细致全面。要是直接对抗天堂电影院，很容易引起以石粮集团为核心的利益集团的反扑。
虽然说烛火教派在这段时间积累了不少人脉，但在栾市当权者，有钱人眼中，烛火教派是相处愉快的合作者，天堂电影院可是他们的自己人。
哪有为了外人而除掉自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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