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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厦将倾

    蒋成仁看着已经六神无主的亲孙女蒋云裳叹气道:“云裳,你是不是觉得爷爷太绝情,也太小题大做了?”

    蒋云裳无力地道:“爷爷,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唉,云裳呢!你是不是觉得目前的危机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牺牲到如此地步吧!”

    “嗯。”蒋云裳木然地应道。

    蒋成仁颓然道:“我当了三十年首相,对整个帝国概况的了解不可为不全面,你知道吗?我们蒋家,还有九大家族,以及整个帝国都可以用四个字来总结,——大厦将倾.”

    蒋云裳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深渊,震惊到:“爷爷,您是说要世界末日了?”

    蒋成仁肯定地说:“不是世界末日。只是我们的末日,是我们九大家族还有帝国整个系统的末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统治阶级的所谓精英们,消耗了多少帝国底层民众创造的财富,我们就像一只紧紧爬在大众身上的吸血怪物,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和欲望,一刻不停地在吸取着底层大众用生命创造的价值。我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舍弃当下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更舍不得权力的美妙滋味,只能不计一切代价地维持目前的系统,还自我安慰是在稳定大局,和平发展;这些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底层民众的苦难,我们也会同情,也会乐善好施,但是要我们去承受那些苦难,我是万万不愿的,你愿意吗?”

    “我~~我~~,我不知道~”蒋云裳无力地说出这几个字。

    “是呀!我和你一样都是在家族的庇护下成家立业的,我们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琼楼玉宇,坐的是名车专列,我们享受了普通大众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还企图永远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让我们的子孙万代都这般生活于世,我们有错吗?没有。难道民众就应该世世代代来供养我们吗?不应该。可是,又能如何呢?我们不想放弃既有的权力,民众也殷切希望幸福,我们和民众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直接,直到爆发的那一刻,你我都将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也许到那时我已经死了,而你和你的女儿们将要承受这几千年积累在民众心中的无穷怒火,到那时,你们的遭遇~~不堪想象啊!~~”

    想到那样画面的蒋云裳,急切地向蒋成仁道:“爷爷,我要怎么做才可以避免这一切?您教我。我都听您的。”

    蒋成仁爱惜地道:“事情也没那么急迫。昨天,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解决方案,找你来,也只是有备无患,提前布局,免得以后无计可施而已。等过一段时间,你先与他的表妹接触一下,慢慢来,不着急的。”接着,意味深长地道:“他表妹可是个大美人哦!而且,还和你同名同字!只是不姓蒋姓腾,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呀!”

    刚从绝望与恐惧中找回幸福的蒋云裳立刻皱起了眉头,猜测道:“他是把我当成了他表妹的替代品吗?难道他对他表妹有非分之想,但是因法律和习俗只得压抑这份邪念,在见到比他表妹更漂亮的我之后,便迷恋不已,却因为知道我的情况后而畏首畏尾,只能送花聊以自慰?”

    蒋成仁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但仍警惕地说道:“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也许全都是巧合,也许他的作用仅此而已;也许他最终对我们再无价值,我们都不可以继续对他视而不见了,不论将来他能否被蒋家收服,亦或成为我们的敌人,当务之急是,与之进行接触,加深对他的了解,才能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这也是我们蒋家几千年来,始终稳坐九大家之首的必要条件之一。”“行了,天也快亮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一定要记得,今夜的谈话不可以透漏给任何人一点信息,记住,是,任何人!”蒋成仁郑重地嘱托道。

    蒋云裳道:“爷爷,我知道的。”然后行礼告退,被花老送出了大殿,在经历了昨夜的忐忑、疑惑、震惊、绝望、决绝、庆幸以及夹杂着些许嫉妒的好胜心后,此时的蒋云裳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几缕晨曦洒落在那张精致娴雅的面容上,宛若散发着柔和光辉的仙子降临凡尘,使人不自觉地生出一股爱慕之心。

    此时,导致蒋云裳一夜惊魂的罪魁祸首狄蜂,也被狠狠地折磨了一晚上,小酒鬼腾云裳一改儿时喝完酒就睡的好习惯,从昨夜至今一直拽着狄蜂当听众,每当狄蜂打算扔下她一人在卧室睡觉时,这位自诩桃花仙子的表妹,就开始露出你敢走我就死给你看的表情,搞得狄蜂已经听了一晚上的什么“同学如何如何,舍友如何如何,绘画社又出了什么事,手工社是如何过勾心斗角,凭啥只有美食社,没有饮酒社,有的话一定要当社长…,”狄蜂低声揶揄道:“还当饮酒社长呢,我看事当发酒疯社长吧!”

    腾云裳一听这话,立马扑过去就要发飙,狄蜂赶紧解释道:“是发明新酒的社长,发明创造新的丰富的酒类品种的社长,比如什么,桃花酿呀、梨花酿呀、狗尾巴花酿呀、槐花酿等等,一定流芳千古,人人羡慕的桃花仙子。”听到此语的腾云裳,立马笑逐颜开地拍着胸脯道:“那是当然了。本仙子最厉害了,不过桃花酿、梨花酿听着还靠谱,你说那什么狗尾巴花,是不是欺负我喝多了,不清醒,糊弄我呀?本仙子,可是千杯不醉,万坛不倒,人送外号,酒~~,酒~~”嗝…,嗝…,打着酒嗝的小云裳已经说不利索了,狄蜂一面接过其手里攥着的桃木酒壶,一边道:‘酒仙,最最美丽,可爱无敌的桃花酒仙,先喝到这吧,天都快亮了,睡会吧!要不然明天的酒,没时间喝了。’

    “对,~~,你说~的对,赶~紧睡~觉”。明天起~来,接~~着喝,嘿嘿~我~是~最美的酒~~”一阵匀称的呼吸声,慢慢响起,整间卧室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桃子味道,清香馥郁。给小云裳盖好被子的狄蜂,赶紧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并带上门,打开了对面的一样的一扇木门,只不过在门上贴着一张画纸,上面是一直五颜六色的蜜蜂,而刚才的门上则是一朵桃花。这间卧室,和对面的一样格局,都只有三米左右的长宽,门对面就是一张木质床,床头一个小桌子,床尾是个高两米左右的柜子,靠门的一侧墙壁上有几个错落的壁洞,在四个壁顶处各有一盏普通的小灯,安置好小云裳的狄蜂,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在床上盘腿而坐,五心向上,分别用大拇指轮流掐着各自的指关节,并低声念叨着什么,而他的呼吸却非常缓慢绵长…。

    等腾云裳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清醒后看到床头小桌子上的三个酒坛时,嘴唇不自觉的抿了抿,但却没有去动。首先去右边的洞室盥洗,然后又到左边的洞室喝了明显是林姐手艺的八宝粥,这才左手提着昨夜喝剩下的半坛酒,右手用两只手指夹着用桃木制作的一只酒壶,壶口直径有4.3厘米,往下是3.7厘米的脖颈,最底下是宽6.4厘米高14.7厘米的壶肚子,哼唱着“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枝头鸟儿成双对,情人心花儿开……”走向了那熟悉的书房。

    只见那张巨大的天然书桌后面,原本完整的洞壁靠右侧的一段缓缓向右缩进去一段,露出有1.5米高,半米宽的洞口,提着酒坛、哼着歌的腾云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对正在看书的狄蜂道:”哥,怎么不叫醒我,这都几点了,耽误我宝贵的喝酒时间,你得赔偿我!”

    狄蜂转头道:“少来,你见过我喝酒吗?”

    云裳嘴硬道:“见过,我三岁时就见过了,你喝的烂醉如泥,倒在你的眼泪、口水、还有小便里不省人事。还是我找到的你呢!”

    狄蜂无奈道:“谁告诉你的这些事?我喝醉的那一年是3993年,你还没出生呢!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说完,云裳就贼兮兮的靠向狄蜂,用肩膀顶了一下,诱惑道:“哥,现在没人,要不咱俩一起喝点儿?”说完,眨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没兴趣。你自己喝吧!喝完,赶紧下山。你在这影响我看书,打扰我写书的进度,最近的一本小说《花与酒之歌》进度很慢,我还要打算靠写书发财呢!”

    一听这话,腾云裳顿时两眼放光,兴奋道“好呀!正好我没事,给你参谋参谋,提点意见,毕竟本仙子可是考上南孝学院的天才,指导你,那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吓得狄蜂,连忙道:“不行。不行。可不敢劳您大驾,我可没多余的酒给你当酬劳”,一边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云裳施施然道:“切!看你那小气的样子,哪有半点大作家的气质,连点酒都舍不得。放心吧,这次不要你的’酒’根子,只要把我写进你的小说里,写成最美的女主角,这点小建议,你总应该虚心接受吧?”

    狄蜂仍是坚定道:“不行就是不行。男女主角已经设计好了,没法再改了,你勉勉强强当个龙套还差不多。”

    腾云裳彻底怒了,将酒坛和酒壶放到书桌上,像一只生气的青蛙,一边鼓动着两个腮帮子,一边与昨晚一样,旋风似的挤进了狄蜂的怀里,背对着狄蜂跨坐在他身上,耍赖道:“不行。你不答应,我就赖在你腿上,不下来了。哼~”一边说着,一边在狄蜂怀里扭来扭去,惹得狄蜂如坐针毡,却勉强道:“一会儿你就得下去,反正你起来就喝了点粥,指定饿的快,我可能坚持好几天呢。”

    腾云裳也不服气,道:“我给林姐打电话,让她给我来送饭。哼,看谁熬得过谁~.”,说着说着,猛然转头露出夸张的得意表情,“哈~哈~,哈哈~~,小样儿,想跟本仙女斗,你还太嫩了。我这就给林姐打电话,说你昨晚背我的时候,摸了我的屁股和大腿,还想摸我的胸,哼~哼哼·~~,到那时…”一边作势去拿书桌上的固话,一边偷瞄狄蜂的反应,果然听闻此话的狄蜂,用双手赶紧握住云裳的双手收紧,求饶道:“我的姑奶奶,你就放了我吧!我把你写成女二行了吧?别再败坏我的名声了,本来就已经够臭的了!”

    腾云裳不依不饶道:“不行。我就要当女一号,不答应就去揭发你~哼~不信就收服不了你这蜜蜂精,在本仙姑手里,你还能~~翻~~~”正得理不饶人的云裳,突然不说话了,脸更是腾的一下子红的和猴屁股似的,弱弱道:“哥~呃~~,你~硌~着~人~家~了~”,然后用哀怨的眼神瞅着已经石化的狄蜂,狄蜂松开云裳的双手,又迅速的掐住她的腰,一使劲,把云裳直接放在了书桌上,两人都沉默了起来,气氛凝固了片刻,还是狄蜂先认输道:“行。把你写成女主角。这事就算过去了。”

    此时的腾云裳,也乖巧道:“就知道蜂哥最疼我了。那我,先下山去找林姐了,晚上再回来喝酒,记得不要偷喝我的酒哦!”说完,穿上昨晚脱下的羽绒服,逃出了山洞。

    只剩下狄蜂在椅子上发呆~~

    片刻后,狄蜂又继续看起了书,只是始终停留在刚才的那一页,没有再翻动过,也许是在思考书中的寓意、也许是在构思小说的结构,也许是在筹划如何改动原本设计的男女主角间的感情线,也许是在创造新的奇异思想,也许只是在…回味着…什么吧!也许都想过,也许只是单纯的发呆而已。在这无数种可能中,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