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事发生
在德蒙多为数不多的上学时光里，他听见过愚昧的同桌对所谓的家族进行的幻想。
“每天在奶酪波浪一样的床铺上醒来，立刻有佣人端上玫瑰口味的漱口水，并在佣人的帮助下用半个多小时换上复杂精致的礼服，绵羊一样的睡意在这个过程中悄悄散去，精细化妆后迈着精心学习过的步伐走到一个长条木桌旁用餐，和家里的许多亲戚挨个打招呼……”
德蒙多对他可怜的幻想嗤之以鼻。
“可能在很久以前，比大灾变还久的时代是这样，但现在？比起遵守难受古朴的规矩，有太多别的事情可以做了，不刮胡子去打桌球比练猫步快乐不知多少倍，长辈也不会对着他们的后代唉声叹气，他们为什么不盯着手中小小的屏幕来消遣？”
接下来的回忆是一群与他同龄的人冲上来对他进行人格上的羞辱，仅仅是因为这个矮子开口说了话，而且他的右手也有点歪。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和那些贵族世家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了，至少从一个矮子的角度来看是这样。
德蒙多望着车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意味着数不清的道路和数不清的人，但他再也不会有任何期待，他的人生永远是上一秒的镜像，不会有任何改变，所有的邂逅都没有意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不知是谁告诉他的真理：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要让自己有意义，也要让自己眼中的世界变得有意义。
“德蒙多议员，菲尔德家族那边只同意您带两个保镖。”
背负双剑的佣兵对自己的工作逐渐上手，逐渐不再需要德蒙多告诉他所有的工作。
“这就够了，菲尔德家族应该不会想杀我，至少在今天是这样，但是肯定有不少别的人希望我死在菲尔德这里。”
窗外的景色切换成了一片还在砍伐中的森林，喷射着浓烟的机器把树根从土地中拔起。
“马上就要到菲尔德家族了，典型的暴发户做法，照着书上抄的设计，这一片将会被开垦为花田，水塘等等。”
“所有的家族周边都是这样的地形吗？”
佣兵将自己的好奇装饰得和工作有些关系，就好像是在积攒知识一样。
“大概五六公里的样子就不会有别的人居住，有些家族会修建很长的围墙，让人养狗守着，我记得帕德罗家族找了几条人鱼，很久以前的劳斯家族的外墙有不会融化的冰锥，反正都是一些充门面的东西，真正保卫领土的是围墙后面修的客人房，大量的食客就住在那里，不过整菲尔德家族好像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理解他们迫切想要把各种昂贵的东西塞到自己身边，急切地彰显尊贵身份，但这多少显得疯富豪的品味有些烂了。”
欢迎德蒙多来访的队伍站在一段低矮的土墙两边，堆砌的水泥与科技防御工程还没有修建到正门的位置，德蒙多看了看菲尔德家族的平均颜值，不出所料地没有特色，看来他们还没有能力凭自己的喜好来选择心仪的皮囊，改善家族的长相。
“欢迎您的到来！德蒙多议员。”
德蒙多跳下车，他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在绷着自己的脸，控制自己的眼珠子不要乱转。
“你们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
“哪里的话，您这样的贵客第一次来到，怎么招待都不为过，上次会面那点时间远远不够，我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呢。”
德蒙多一行几乎被菲尔德家族的人瞬间瓜分，德蒙多本人被洋·菲尔德领走，两个佣兵与菲尔德家族的私人武装进行简单的交接，下车就开始打贪吃蛇的助手被叽叽喳喳地骚扰了一会，但很快。所有人就像看不见他那样离开了，任由他跟着德蒙多晃悠。
菲尔德家族的庄园小到可怜，虽然许多正在新建的项目让它似乎有些许的分量，但即便是德蒙多的脚力也能很快把庄园走了个对穿，中途值得一看的仅仅只有一片葡萄藤和一个山丘上的规模很小的古树林，还有一个废弃很久了的练兵场，剑靶带着十几年之前得到的伤疤安逸地退休。
“德蒙多议员，以您的眼光来看，这个菲尔德庄园怎么样？”
洋终于结束了对于菲尔德家族浅短的家族历史的吹嘘，德蒙多上次这么无聊还是他的姐妹把他关进厕所禁止他去祖祠祭拜的时候。
“唔，这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庄园了，土质很好，位置也不差，更重要的是还有菲尔德住在上面，重要的永远是人。”
“重要的永远是人么？我倒是有不同的见解。”
这可能是洋第一句不是奉承德蒙多的话，矮子议员知道他终于要讲述部分的目的了。
“您来的时候一定看到了我们在拆除几乎一切的东西，但我们的目的不是换上新的好的东西，而是旧的，贵的物件，只为让我们的家族看起来‘更像样’。”
“我很能理解，我猜猜，你们发出的邀请鲜有回应，就算有人来过也并没有得到过同等待遇的回礼。”
“什么都瞒不过您，他们认为这是家族没有远大抱负，或者疯富豪不重视我们的体现。实际上我们本想把所有的钱用在刀刃上，开拓新的市场，在别的地区开设工厂，寻找有渠道有能力的人才，这些都需要大把的钱币，但现在，这个庄园的门口将添几只古董装饰。”
“你何必在意他们呢？相信我，他们会因为缺钱主动跑来求你们的，你们比我知道的大多数世家都要厉害，那少数就不要想着去超越了，他们往池子里扔金子就能把鱼全部旱死。”
德蒙多动了些感情，如果他出生在普通的家庭，那应该会有两个人围着他疼爱，但他出生在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那即使是医院已经检测出他注定残疾也会被生下来，因为家里缺少男丁。
“但他们依旧不愿意嫁进这个小破庄园，带着菲尔德家族徽章的人依然无法找到交心的朋友。如果这里只是个稍微大一点的公司，那我不必操心这方面的一切，但我们住在祖先给的房子里，说不定他们正在哪飘着看我们呢。有人想当绅士，想当贵族，想要与普通人不同，让自己的后代出生就带着优越。无论我喜不喜欢这样的命运，它早就是将整个家族拧在一起的结绳，而我，要负责这跟绳子编织得更长更远，至少要远过我未来永远倒下的地方。”
“你一定是菲尔德家族有史以来最好的族长。”
德蒙多虚情假意地抹了抹眼泪，他的心中将菲尔德家族和他的家族划上了等号，利用完就立刻抛弃。
“我想我有些朋友应该不会那么短视，他们身上的荣誉和地位不是遮蔽双眼的枷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带着他们来这里逛一逛。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有趣的东西吗？要忽悠那帮宅男出门可需要一番功夫。”
“菲尔德家族欢迎所有的客人。”
洋·菲尔德握住了德蒙多的手，年轻的皮囊上浮现出有三四十年经验的微笑，这灵魂与肉体错位般的不适让德蒙多有些毛骨悚然。
洋·菲尔德领着德蒙多进入了老式石堡一样的宅邸，这宅子只有两层楼高，但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在过去的岁月里一定经过了不少次数的扩张。
迷宫一样的地形让德蒙多忽然就走进了一个迷你博物馆，旁边变魔术似地钻出两菲尔德，喋喋不休的洋终于闭上了嘴，听着他们用提前编写好的语言，唱歌似的给德蒙多讲解菲尔德家族相关的所有产业。
一句话讲菲尔德家族现在还算不错，两句话讲菲尔德家族未来可期，剩下的九十七句话都是在说疯富豪在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会继续支持菲尔德家族。
他们的策略十分正确，给菲尔德家族的未来投资确实还算不错，不幸的是自己最好将全部的精力放进选举中去。可疯富豪这个不稳定因素成为了天平倒向菲尔德的最后砝码。
“你口才不错啊，有考虑过进新政府工作吗？”
德蒙多用聊天一样的口吻问其中一个菲尔德，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欣喜若狂地点头。
德蒙多没有深入这个话题，让菲尔德家族的人进入新政府工作并顺手并运作一下是很容易的事情，但他和菲尔德家族的接触还不够多，还无法准确评估与这个家族的合作到底能带来多少的收益。
或许可以在街头演讲上让他们打下手，不，还是算了，那件事情太重要了，不过可以看看他们的反应……
德蒙多在心中拨打着算盘，而且还要应付这场无聊的观光旅途，没有注意到一个比他还要矮了一截的轮椅正在缓缓逼近，洋·菲尔德也在陶醉地看着自己缔造的一切，可以说这都是他的成果。
意外突然发生，德蒙多一下撞在了奇·菲尔德的座驾上，对于正常人来说也就脚踝痛一下，但德蒙多是个矮子，整个人栽倒在了她的胸前，混着轮椅漂移了一段距离，撞到了一个工厂模型的展示柜才停下。
“你他……没事吧？不好意思，我没看路。”
德蒙多什么事都没有，除了被一股刺鼻的药味灌了满脑以外。
但奇的胸部开始剧烈地起伏，最后头一歪，像是死掉了一样安静。
好像有什么力量驱使着德蒙多一样，在近乎疯狂的洋到来之前，他将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子下。
没有呼吸。
两只有力的手掌摸上了德蒙多的脖子。
“每天在奶酪波浪一样的床铺上醒来，立刻有佣人端上玫瑰口味的漱口水，并在佣人的帮助下用半个多小时换上复杂精致的礼服，绵羊一样的睡意在这个过程中悄悄散去，精细化妆后迈着精心学习过的步伐走到一个长条木桌旁用餐，和家里的许多亲戚挨个打招呼……”
德蒙多对他可怜的幻想嗤之以鼻。
“可能在很久以前，比大灾变还久的时代是这样，但现在？比起遵守难受古朴的规矩，有太多别的事情可以做了，不刮胡子去打桌球比练猫步快乐不知多少倍，长辈也不会对着他们的后代唉声叹气，他们为什么不盯着手中小小的屏幕来消遣？”
接下来的回忆是一群与他同龄的人冲上来对他进行人格上的羞辱，仅仅是因为这个矮子开口说了话，而且他的右手也有点歪。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和那些贵族世家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了，至少从一个矮子的角度来看是这样。
德蒙多望着车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意味着数不清的道路和数不清的人，但他再也不会有任何期待，他的人生永远是上一秒的镜像，不会有任何改变，所有的邂逅都没有意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不知是谁告诉他的真理：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要让自己有意义，也要让自己眼中的世界变得有意义。
“德蒙多议员，菲尔德家族那边只同意您带两个保镖。”
背负双剑的佣兵对自己的工作逐渐上手，逐渐不再需要德蒙多告诉他所有的工作。
“这就够了，菲尔德家族应该不会想杀我，至少在今天是这样，但是肯定有不少别的人希望我死在菲尔德这里。”
窗外的景色切换成了一片还在砍伐中的森林，喷射着浓烟的机器把树根从土地中拔起。
“马上就要到菲尔德家族了，典型的暴发户做法，照着书上抄的设计，这一片将会被开垦为花田，水塘等等。”
“所有的家族周边都是这样的地形吗？”
佣兵将自己的好奇装饰得和工作有些关系，就好像是在积攒知识一样。
“大概五六公里的样子就不会有别的人居住，有些家族会修建很长的围墙，让人养狗守着，我记得帕德罗家族找了几条人鱼，很久以前的劳斯家族的外墙有不会融化的冰锥，反正都是一些充门面的东西，真正保卫领土的是围墙后面修的客人房，大量的食客就住在那里，不过整菲尔德家族好像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理解他们迫切想要把各种昂贵的东西塞到自己身边，急切地彰显尊贵身份，但这多少显得疯富豪的品味有些烂了。”
欢迎德蒙多来访的队伍站在一段低矮的土墙两边，堆砌的水泥与科技防御工程还没有修建到正门的位置，德蒙多看了看菲尔德家族的平均颜值，不出所料地没有特色，看来他们还没有能力凭自己的喜好来选择心仪的皮囊，改善家族的长相。
“欢迎您的到来！德蒙多议员。”
德蒙多跳下车，他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在绷着自己的脸，控制自己的眼珠子不要乱转。
“你们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
“哪里的话，您这样的贵客第一次来到，怎么招待都不为过，上次会面那点时间远远不够，我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呢。”
德蒙多一行几乎被菲尔德家族的人瞬间瓜分，德蒙多本人被洋·菲尔德领走，两个佣兵与菲尔德家族的私人武装进行简单的交接，下车就开始打贪吃蛇的助手被叽叽喳喳地骚扰了一会，但很快。所有人就像看不见他那样离开了，任由他跟着德蒙多晃悠。
菲尔德家族的庄园小到可怜，虽然许多正在新建的项目让它似乎有些许的分量，但即便是德蒙多的脚力也能很快把庄园走了个对穿，中途值得一看的仅仅只有一片葡萄藤和一个山丘上的规模很小的古树林，还有一个废弃很久了的练兵场，剑靶带着十几年之前得到的伤疤安逸地退休。
“德蒙多议员，以您的眼光来看，这个菲尔德庄园怎么样？”
洋终于结束了对于菲尔德家族浅短的家族历史的吹嘘，德蒙多上次这么无聊还是他的姐妹把他关进厕所禁止他去祖祠祭拜的时候。
“唔，这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庄园了，土质很好，位置也不差，更重要的是还有菲尔德住在上面，重要的永远是人。”
“重要的永远是人么？我倒是有不同的见解。”
这可能是洋第一句不是奉承德蒙多的话，矮子议员知道他终于要讲述部分的目的了。
“您来的时候一定看到了我们在拆除几乎一切的东西，但我们的目的不是换上新的好的东西，而是旧的，贵的物件，只为让我们的家族看起来‘更像样’。”
“我很能理解，我猜猜，你们发出的邀请鲜有回应，就算有人来过也并没有得到过同等待遇的回礼。”
“什么都瞒不过您，他们认为这是家族没有远大抱负，或者疯富豪不重视我们的体现。实际上我们本想把所有的钱用在刀刃上，开拓新的市场，在别的地区开设工厂，寻找有渠道有能力的人才，这些都需要大把的钱币，但现在，这个庄园的门口将添几只古董装饰。”
“你何必在意他们呢？相信我，他们会因为缺钱主动跑来求你们的，你们比我知道的大多数世家都要厉害，那少数就不要想着去超越了，他们往池子里扔金子就能把鱼全部旱死。”
德蒙多动了些感情，如果他出生在普通的家庭，那应该会有两个人围着他疼爱，但他出生在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那即使是医院已经检测出他注定残疾也会被生下来，因为家里缺少男丁。
“但他们依旧不愿意嫁进这个小破庄园，带着菲尔德家族徽章的人依然无法找到交心的朋友。如果这里只是个稍微大一点的公司，那我不必操心这方面的一切，但我们住在祖先给的房子里，说不定他们正在哪飘着看我们呢。有人想当绅士，想当贵族，想要与普通人不同，让自己的后代出生就带着优越。无论我喜不喜欢这样的命运，它早就是将整个家族拧在一起的结绳，而我，要负责这跟绳子编织得更长更远，至少要远过我未来永远倒下的地方。”
“你一定是菲尔德家族有史以来最好的族长。”
德蒙多虚情假意地抹了抹眼泪，他的心中将菲尔德家族和他的家族划上了等号，利用完就立刻抛弃。
“我想我有些朋友应该不会那么短视，他们身上的荣誉和地位不是遮蔽双眼的枷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带着他们来这里逛一逛。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有趣的东西吗？要忽悠那帮宅男出门可需要一番功夫。”
“菲尔德家族欢迎所有的客人。”
洋·菲尔德握住了德蒙多的手，年轻的皮囊上浮现出有三四十年经验的微笑，这灵魂与肉体错位般的不适让德蒙多有些毛骨悚然。
洋·菲尔德领着德蒙多进入了老式石堡一样的宅邸，这宅子只有两层楼高，但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在过去的岁月里一定经过了不少次数的扩张。
迷宫一样的地形让德蒙多忽然就走进了一个迷你博物馆，旁边变魔术似地钻出两菲尔德，喋喋不休的洋终于闭上了嘴，听着他们用提前编写好的语言，唱歌似的给德蒙多讲解菲尔德家族相关的所有产业。
一句话讲菲尔德家族现在还算不错，两句话讲菲尔德家族未来可期，剩下的九十七句话都是在说疯富豪在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会继续支持菲尔德家族。
他们的策略十分正确，给菲尔德家族的未来投资确实还算不错，不幸的是自己最好将全部的精力放进选举中去。可疯富豪这个不稳定因素成为了天平倒向菲尔德的最后砝码。
“你口才不错啊，有考虑过进新政府工作吗？”
德蒙多用聊天一样的口吻问其中一个菲尔德，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欣喜若狂地点头。
德蒙多没有深入这个话题，让菲尔德家族的人进入新政府工作并顺手并运作一下是很容易的事情，但他和菲尔德家族的接触还不够多，还无法准确评估与这个家族的合作到底能带来多少的收益。
或许可以在街头演讲上让他们打下手，不，还是算了，那件事情太重要了，不过可以看看他们的反应……
德蒙多在心中拨打着算盘，而且还要应付这场无聊的观光旅途，没有注意到一个比他还要矮了一截的轮椅正在缓缓逼近，洋·菲尔德也在陶醉地看着自己缔造的一切，可以说这都是他的成果。
意外突然发生，德蒙多一下撞在了奇·菲尔德的座驾上，对于正常人来说也就脚踝痛一下，但德蒙多是个矮子，整个人栽倒在了她的胸前，混着轮椅漂移了一段距离，撞到了一个工厂模型的展示柜才停下。
“你他……没事吧？不好意思，我没看路。”
德蒙多什么事都没有，除了被一股刺鼻的药味灌了满脑以外。
但奇的胸部开始剧烈地起伏，最后头一歪，像是死掉了一样安静。
好像有什么力量驱使着德蒙多一样，在近乎疯狂的洋到来之前，他将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子下。
没有呼吸。
两只有力的手掌摸上了德蒙多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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