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林两代才女
林家和周家同为四大氏族之一，近些年势力却大不如前，一方面是皇帝有意压制氏族的势力，另一方面也同林家家主沉迷炼丹修行有关。
林清婉是林家年岁最小的小娘子，所以颇受宠爱，可性子却不像旁的小姐那般骄纵，说话总是怯生生的，小鹿一样的眼睛中总是看起来懵懵懂懂，惹人怜爱。
周家和林家渊源颇深，当年大宁建立之初，就是周家家主说服了林家当时的家主一同支持当今的皇室，大宁建立之后，两家更是常常联姻。
如果说周家作为书香门第还夹着一些皇权富贵，那林家便是真正的逍遥之家，历任家主都对权势不甚在意，倒是沉迷于倒腾什么琴棋书画，玄学道教。
周昧的琴师便是林清婉的亲姑母，林家三娘，所以周昧常到林家去学琴，和林清婉也是很熟悉，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倒是一言难尽……
“师姐。”林清婉两只手紧张地叠在一起，看向周昧的目光中也有几分慌乱和无措。
“清婉知道你今日要来，高兴坏了。”林家三娘笑着起身，迎了上去，她收徒众多，周昧一直是她最疼爱的弟子。
“三娘子。”周昧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林家三娘身边的丫鬟，微微俯身：“今日叨扰了。”
“无妨，清婉倒是盼着你能多来呢，你倒好，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愧是未来的王妃。”林家三娘调笑道。
“三娘子说笑了，只是夏日暑热，青姚身子不爽，在家养病罢了。”
“也是，算起来，你家老夫人也快回来了吧？”林家三娘子对周家的事情也是知之一二，有些担忧地看着周昧。
周昧露出淡淡的微笑，柔声说道：“三娘无需担心，青姚无事的。”
“那……”林家三娘子有些犹豫地开口，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周昧心中清楚三娘想要问什么，既然对方没能说出口，自己也不需要多嘴，何况便是问出口了又有何用呢？也不过是在旧日的伤疤上揭开看看，想要的答案无论如何也都是得不到的。
“那青姚先和婉婉妹妹去琴房了。”周昧再次俯身，行了礼，便转身出了林家三娘子的房间，林清婉也跟在周昧的身后走了出去。
林清婉快走了几步，紧跟在周昧身后，怯生生地说：“青姚阿姊，可是恼了婉婉？”
周昧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目光冷漠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林清婉，没有开口说话。
“婉婉知道阿姊生气，可婉婉不是有意为之。”林清婉说着便哽咽了起来，豆大的眼泪含在眼眶中，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若是搁旁人看到了此情此景，只怕心都要化了，谁能忍心瞧着这般俏丽的小女子哭哭啼啼呢？像是那六月暴雨，雨打杏花，花也憔悴，人也落泪。
“婉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姊不是就说过吗？你不是个好人，你也不必装成好人的样子。”周昧走近了几步，好笑地打量着林清婉此刻梨花带雨的样子，多么熟悉的一幕，和当年初见时一模一样。
“阿姊还是那么讨人厌啊？”林清婉那双小鹿眼睛中终于收起了怯弱，露出了原本该有的样子——狠厉。
“既然如此，阿姊就应该退让一步啊，阿姊难道要逼死我吗？”
“真是好笑，拿着我的曲子大出风头的人是你，找人作画顶替的也是你，怎么最后就成了我逼死你呢？阿婉，做人可以不善良，但不能让别人抓到你的把柄啊？”周昧冰凉的手放在了林清婉的脸上，眼神中突然露出了一丝怜惜，温柔地帮林清婉擦干了眼泪。
“婉婉，乖，只是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就想阿姊了呢？”
林清婉震惊地看着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周昧，微微张了张嘴，可她却一动不敢动，她虽然是林家最受宠爱的小娘子，可这林家想要吞掉她，看着她跌落云端的人比比皆是。
“青姚来了？”一阵清朗的男声响起。
林清婉这才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笑，难怪，难怪，林清婉抬眼看着仿佛是熹光一般明艳，秋水一般温柔的周昧，这个人难道是长了好几张脸吗？
“大公子。”周昧娇羞地行了礼，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瞧那来人。
“青姚怎么不早派人来通报一声呢？若非小厮瞧见你家子宁，吾都不知娘子来了呢。”林家大公子林清玄自然地将手搭载了周昧的肩膀上，双眸含情地看向周昧。
周昧嗔怪地地瞪了林清玄一样，将肩膀向下一压，抽了出来，后退了几步：“若是叫旁人瞧见，还不知如何编排呢？”
林清玄笑着上前了几步，一把揽住周昧的肩，大笑着说：“吾瞧着青姚长大，青姚就是吾亲妹妹，哥哥和妹妹搭个肩，谁敢乱说，吾拔掉他的舌头。”
“哥哥！三娘已经在琴房等我们了。”林清婉脸色难看地抬手拿开了林清玄揩油的咸猪手，生硬地挤在周昧和林清玄之间，目光冰寒地看向了周昧，有些咬牙切齿。
林清玄见状只好后退了几步，含情脉脉地看向周昧，依依不舍。
林清婉只好行了礼，拉着周昧就穿过了亭廊，转向了琴房的院子。
周昧一把从林清婉手中抽掉了手，脸上又挂上了那副寒冰的模样。
“清婉，你说对未来的王妃动手动脚，该当何罪啊？”
“周青姚！若非你有意引诱，哥哥如何会这般做？”林清婉脸色铁青，她转过身，恼火地嚷道。
“是我吗？那王家的小娘子，李家的小娘子也都是我教她们来引诱你哥哥的吗？林家如今沦落成什么模样，清婉应该比我更关心啊？”
周昧瞧着林清婉那难堪的脸色，知道自己是戳到了她心痛之处，虽然是传承百年的氏族，可却早没了氏族的荣耀和光芒。
沉迷于修道成仙的父亲，整天寻花问柳的兄长，不成器的兄弟姐妹一大堆，只会在老太君眼前争宠要钱，林家传承到这一代只怕是要断了香火。
若论起来，林清婉算是林家众多子女当中头脑还算清醒的，虽是庶出，可却懂得示弱，伏低做小，把林家主母和老太君哄得团团转，出身虽差，可却也得到了众多宠爱和关注。
可即便如此，林家的名声却早已在坊间传开了，谁不笑话林家呢？林清婉想要嫁个好人家，只怕是难上加难，若非如此，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偷了周昧的东西。
“阿姊一直知道婉婉是个聪明孩子，光会哭可不行，婉婉还得会动脑子。”周昧走到林清婉身边，将她有些乱了的发丝一根一根地整理好：“光有才女的名气可没用，世人虽喜女子多才多艺，样貌出众，可说到底打心底是看不起女子的。与其把自己的命运交到旁人手中，何不攥在自己手中呢？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婉婉也要认真想一想。”
周昧笑着后退了几步，瞧着林清婉那微微蹙起的眉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转身走近了琴房。
林清婉是林家年岁最小的小娘子，所以颇受宠爱，可性子却不像旁的小姐那般骄纵，说话总是怯生生的，小鹿一样的眼睛中总是看起来懵懵懂懂，惹人怜爱。
周家和林家渊源颇深，当年大宁建立之初，就是周家家主说服了林家当时的家主一同支持当今的皇室，大宁建立之后，两家更是常常联姻。
如果说周家作为书香门第还夹着一些皇权富贵，那林家便是真正的逍遥之家，历任家主都对权势不甚在意，倒是沉迷于倒腾什么琴棋书画，玄学道教。
周昧的琴师便是林清婉的亲姑母，林家三娘，所以周昧常到林家去学琴，和林清婉也是很熟悉，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倒是一言难尽……
“师姐。”林清婉两只手紧张地叠在一起，看向周昧的目光中也有几分慌乱和无措。
“清婉知道你今日要来，高兴坏了。”林家三娘笑着起身，迎了上去，她收徒众多，周昧一直是她最疼爱的弟子。
“三娘子。”周昧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林家三娘身边的丫鬟，微微俯身：“今日叨扰了。”
“无妨，清婉倒是盼着你能多来呢，你倒好，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愧是未来的王妃。”林家三娘调笑道。
“三娘子说笑了，只是夏日暑热，青姚身子不爽，在家养病罢了。”
“也是，算起来，你家老夫人也快回来了吧？”林家三娘子对周家的事情也是知之一二，有些担忧地看着周昧。
周昧露出淡淡的微笑，柔声说道：“三娘无需担心，青姚无事的。”
“那……”林家三娘子有些犹豫地开口，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周昧心中清楚三娘想要问什么，既然对方没能说出口，自己也不需要多嘴，何况便是问出口了又有何用呢？也不过是在旧日的伤疤上揭开看看，想要的答案无论如何也都是得不到的。
“那青姚先和婉婉妹妹去琴房了。”周昧再次俯身，行了礼，便转身出了林家三娘子的房间，林清婉也跟在周昧的身后走了出去。
林清婉快走了几步，紧跟在周昧身后，怯生生地说：“青姚阿姊，可是恼了婉婉？”
周昧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目光冷漠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林清婉，没有开口说话。
“婉婉知道阿姊生气，可婉婉不是有意为之。”林清婉说着便哽咽了起来，豆大的眼泪含在眼眶中，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若是搁旁人看到了此情此景，只怕心都要化了，谁能忍心瞧着这般俏丽的小女子哭哭啼啼呢？像是那六月暴雨，雨打杏花，花也憔悴，人也落泪。
“婉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姊不是就说过吗？你不是个好人，你也不必装成好人的样子。”周昧走近了几步，好笑地打量着林清婉此刻梨花带雨的样子，多么熟悉的一幕，和当年初见时一模一样。
“阿姊还是那么讨人厌啊？”林清婉那双小鹿眼睛中终于收起了怯弱，露出了原本该有的样子——狠厉。
“既然如此，阿姊就应该退让一步啊，阿姊难道要逼死我吗？”
“真是好笑，拿着我的曲子大出风头的人是你，找人作画顶替的也是你，怎么最后就成了我逼死你呢？阿婉，做人可以不善良，但不能让别人抓到你的把柄啊？”周昧冰凉的手放在了林清婉的脸上，眼神中突然露出了一丝怜惜，温柔地帮林清婉擦干了眼泪。
“婉婉，乖，只是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就想阿姊了呢？”
林清婉震惊地看着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周昧，微微张了张嘴，可她却一动不敢动，她虽然是林家最受宠爱的小娘子，可这林家想要吞掉她，看着她跌落云端的人比比皆是。
“青姚来了？”一阵清朗的男声响起。
林清婉这才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笑，难怪，难怪，林清婉抬眼看着仿佛是熹光一般明艳，秋水一般温柔的周昧，这个人难道是长了好几张脸吗？
“大公子。”周昧娇羞地行了礼，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瞧那来人。
“青姚怎么不早派人来通报一声呢？若非小厮瞧见你家子宁，吾都不知娘子来了呢。”林家大公子林清玄自然地将手搭载了周昧的肩膀上，双眸含情地看向周昧。
周昧嗔怪地地瞪了林清玄一样，将肩膀向下一压，抽了出来，后退了几步：“若是叫旁人瞧见，还不知如何编排呢？”
林清玄笑着上前了几步，一把揽住周昧的肩，大笑着说：“吾瞧着青姚长大，青姚就是吾亲妹妹，哥哥和妹妹搭个肩，谁敢乱说，吾拔掉他的舌头。”
“哥哥！三娘已经在琴房等我们了。”林清婉脸色难看地抬手拿开了林清玄揩油的咸猪手，生硬地挤在周昧和林清玄之间，目光冰寒地看向了周昧，有些咬牙切齿。
林清玄见状只好后退了几步，含情脉脉地看向周昧，依依不舍。
林清婉只好行了礼，拉着周昧就穿过了亭廊，转向了琴房的院子。
周昧一把从林清婉手中抽掉了手，脸上又挂上了那副寒冰的模样。
“清婉，你说对未来的王妃动手动脚，该当何罪啊？”
“周青姚！若非你有意引诱，哥哥如何会这般做？”林清婉脸色铁青，她转过身，恼火地嚷道。
“是我吗？那王家的小娘子，李家的小娘子也都是我教她们来引诱你哥哥的吗？林家如今沦落成什么模样，清婉应该比我更关心啊？”
周昧瞧着林清婉那难堪的脸色，知道自己是戳到了她心痛之处，虽然是传承百年的氏族，可却早没了氏族的荣耀和光芒。
沉迷于修道成仙的父亲，整天寻花问柳的兄长，不成器的兄弟姐妹一大堆，只会在老太君眼前争宠要钱，林家传承到这一代只怕是要断了香火。
若论起来，林清婉算是林家众多子女当中头脑还算清醒的，虽是庶出，可却懂得示弱，伏低做小，把林家主母和老太君哄得团团转，出身虽差，可却也得到了众多宠爱和关注。
可即便如此，林家的名声却早已在坊间传开了，谁不笑话林家呢？林清婉想要嫁个好人家，只怕是难上加难，若非如此，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偷了周昧的东西。
“阿姊一直知道婉婉是个聪明孩子，光会哭可不行，婉婉还得会动脑子。”周昧走到林清婉身边，将她有些乱了的发丝一根一根地整理好：“光有才女的名气可没用，世人虽喜女子多才多艺，样貌出众，可说到底打心底是看不起女子的。与其把自己的命运交到旁人手中，何不攥在自己手中呢？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婉婉也要认真想一想。”
周昧笑着后退了几步，瞧着林清婉那微微蹙起的眉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转身走近了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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