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至亲至疏夫妻
“观世音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阴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弗，非色异空，非空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周昧晃了晃已经开始酸痛的手腕，又捏着毛笔一笔一划地抄写着《心经》，她虽不信佛，也不信菩萨，但佛经似乎总有一种微妙的魔力，那就是静心平气。
周昧心下好笑，每次被老祖宗辱骂，打罚，明明一肚子的气和怨恨，可却偏偏又抄了佛经，似乎那些怨恨也都沉淀下来了，恨倒是恨，可气头上那些疯魔的想法也都消散了，反倒可以认真地思考自己该如何去做，如何去握有自己的权利。
“明明是信佛的人，可这手段却丝毫未变。”周昧低着头，一边认真地抄写着经书，一边对立在门口阴影中的静姝说道。
“老祖宗听到娘子与王爷的婚事差点没当夜快马而归，若非佛事拦了她，娘子也没有机会能拉拢林家娘子，在坊间惹出这么大的名声。”
“可你瞧瞧，这京中读书人那么多，除了科举之外，他们谈论最多的不也是哪家花魁更好看吗？虽下乘了一些，可如今除了经史外，他们脑袋里可都能放下一个我了。”
“娘子高估了这群才子，娘子虽有才华，有样貌，可娘子是遥不可及，不能触碰的高山雪莲，男人只会仰慕娘子，可却不会爱娘子。”
周昧停下了笔，抬头看向门口阴影之处的女子轮廓，将毛笔放在了笔架上。
“静姝，还对当初之事耿耿于怀吗？”
“也许忘掉一个人很容易，可忘掉痛苦却不那么容易。”静姝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脚步轻轻地走到周昧身边，慢慢蹲下身子，跪在周昧的身边，将头轻轻放在了周昧的肩膀上。
周昧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静姝的头，柔声道：“忘掉痛苦其实也不难，将烂掉的那块肉直接切掉就好了，让痛苦加剧，之前的痛苦不就自然忘记了吗？”
“那人就算是驸马又如何，欠我们的债，我们早晚都要讨还的。”周昧侧过脸，认真地瞧着静姝，轻声说道。
“若是没有娘子，静姝只怕那日早就投了水。”静姝开口低声说道，事情虽已过去多年，可如今再说来也依旧充满了怨恨和不解。
“错不在你，你为何要投水？错的人明明是那个贪恋权贵，始乱终弃的男子，该死的人是他，不是你。静姝要好好活下去，活着看到那个人跪在你脚边，求你放过他，求你杀了他，求你给他一个痛快。”
周昧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对于这样的人，伤害自己只会让他笑得更开心，所以才要努力活得更好，让那人羡慕，嫉妒，在他心底种下痛苦的种子，让他一辈子活在后悔之中。
“我让静姝去打理的几家店铺，最近收益可还好？”周昧又拿起毛笔，一边写着心经，一边随意地问道。
“托主子的福，几家店铺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之前娘子把皇商的消息给了南方的汪家，汪家拿下了一大笔丝绸单子，三成的收益都通过钱庄转给娘子了。”
“前些日子阿耶说太子殿下大婚，皇后高氏有意搜罗一些奇珍异宝，当作聘礼，你让汪家放出一些风声，就说要孝敬皇后，共贺太子殿下大婚，皇后有意让天下瞩目，那便从了她的心愿，就让太子殿下这场大婚成为大宁前所未有的倾国之礼吧。”
静姝跪在周昧身边，直起了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你莫要担心，那人的事，我已经在做了，静姝，很快你就能看到想要的结果了。”
“静姝多谢娘子。”静姝给周昧磕了头，行了一个大礼，便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脚步轻轻地走到了门口，推开一个缝，走了出去，又缓缓关上了门。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周昧看着的两个字，勾起了嘴角，冷笑了一声，这字看起来倒是简单，可拼在一起的意思却并不好理解，好不容易走了万里路，读了千卷书，看似参透了这字背后的意思，可做到却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就像这周家老夫人一样，心里的痛已经无法自我消解了，只能逃到山里，求菩萨，求佛祖渡化，可人世间这条长河，除了自渡，别无他法，那庙里的菩萨像掉了彩，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别人。
周昧将写好的心经放在了一旁，一百卷心经只怕是要抄上个三天三夜，何况躲在佛堂求个清静也好，睹物思人，只怕这次回来，周老夫人又要闹个鸡飞狗跳才能罢休。
自己倒不如躲在佛堂之中，也让菩萨瞧瞧自己是如何自渡的，想要的东西就要努力去做，去获得，而不能总是想要，但什么都不做。
“王爷那人平日深居简出，坊间虽偶有传闻，但也都是一些字画传出，为人称赞。那人的文章虽有藏拙，却也能隐隐看出一些想法很贤明，很有前瞻性了。不过胆识确实小了一些。”
周昧拿着笔在宣纸上圈圈画画，当今圣上几个儿子当中，还属五王鹤立鸡群，其他几个皇子确确实实各有各的毛病，若是当了圣人，只怕大宁要亡。
“可如何拿捏住王爷呢？那人平时十分低调，虽有匆匆一瞥，可却也看不穿什么，看起来倒是温文尔雅，可这就是他真实的样子吗？”周昧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五王若说最出名的便是一副弱柳扶风的身子了，生病倒是常态，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行宫温泉养病，究竟是真病又或者是借养病避开皇后的视线呢？
周昧之前也有派人去行宫打听过，却不曾谈听出什么消息，甚至五王和城中的世家公子们都无过多来往，所知的信息甚少。
“宁修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周昧抬笔写下了五王的名字，好奇地看着纸上那三个纤细清婉的字，能够隐藏如此之好的人，想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吧，那可就好玩了，她倒是蛮想会一会这位自己未来的夫君。
不知道这场亲事最后的博弈，赢家究竟会是谁呢？
周昧晃了晃已经开始酸痛的手腕，又捏着毛笔一笔一划地抄写着《心经》，她虽不信佛，也不信菩萨，但佛经似乎总有一种微妙的魔力，那就是静心平气。
周昧心下好笑，每次被老祖宗辱骂，打罚，明明一肚子的气和怨恨，可却偏偏又抄了佛经，似乎那些怨恨也都沉淀下来了，恨倒是恨，可气头上那些疯魔的想法也都消散了，反倒可以认真地思考自己该如何去做，如何去握有自己的权利。
“明明是信佛的人，可这手段却丝毫未变。”周昧低着头，一边认真地抄写着经书，一边对立在门口阴影中的静姝说道。
“老祖宗听到娘子与王爷的婚事差点没当夜快马而归，若非佛事拦了她，娘子也没有机会能拉拢林家娘子，在坊间惹出这么大的名声。”
“可你瞧瞧，这京中读书人那么多，除了科举之外，他们谈论最多的不也是哪家花魁更好看吗？虽下乘了一些，可如今除了经史外，他们脑袋里可都能放下一个我了。”
“娘子高估了这群才子，娘子虽有才华，有样貌，可娘子是遥不可及，不能触碰的高山雪莲，男人只会仰慕娘子，可却不会爱娘子。”
周昧停下了笔，抬头看向门口阴影之处的女子轮廓，将毛笔放在了笔架上。
“静姝，还对当初之事耿耿于怀吗？”
“也许忘掉一个人很容易，可忘掉痛苦却不那么容易。”静姝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脚步轻轻地走到周昧身边，慢慢蹲下身子，跪在周昧的身边，将头轻轻放在了周昧的肩膀上。
周昧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静姝的头，柔声道：“忘掉痛苦其实也不难，将烂掉的那块肉直接切掉就好了，让痛苦加剧，之前的痛苦不就自然忘记了吗？”
“那人就算是驸马又如何，欠我们的债，我们早晚都要讨还的。”周昧侧过脸，认真地瞧着静姝，轻声说道。
“若是没有娘子，静姝只怕那日早就投了水。”静姝开口低声说道，事情虽已过去多年，可如今再说来也依旧充满了怨恨和不解。
“错不在你，你为何要投水？错的人明明是那个贪恋权贵，始乱终弃的男子，该死的人是他，不是你。静姝要好好活下去，活着看到那个人跪在你脚边，求你放过他，求你杀了他，求你给他一个痛快。”
周昧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对于这样的人，伤害自己只会让他笑得更开心，所以才要努力活得更好，让那人羡慕，嫉妒，在他心底种下痛苦的种子，让他一辈子活在后悔之中。
“我让静姝去打理的几家店铺，最近收益可还好？”周昧又拿起毛笔，一边写着心经，一边随意地问道。
“托主子的福，几家店铺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之前娘子把皇商的消息给了南方的汪家，汪家拿下了一大笔丝绸单子，三成的收益都通过钱庄转给娘子了。”
“前些日子阿耶说太子殿下大婚，皇后高氏有意搜罗一些奇珍异宝，当作聘礼，你让汪家放出一些风声，就说要孝敬皇后，共贺太子殿下大婚，皇后有意让天下瞩目，那便从了她的心愿，就让太子殿下这场大婚成为大宁前所未有的倾国之礼吧。”
静姝跪在周昧身边，直起了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你莫要担心，那人的事，我已经在做了，静姝，很快你就能看到想要的结果了。”
“静姝多谢娘子。”静姝给周昧磕了头，行了一个大礼，便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脚步轻轻地走到了门口，推开一个缝，走了出去，又缓缓关上了门。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周昧看着的两个字，勾起了嘴角，冷笑了一声，这字看起来倒是简单，可拼在一起的意思却并不好理解，好不容易走了万里路，读了千卷书，看似参透了这字背后的意思，可做到却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就像这周家老夫人一样，心里的痛已经无法自我消解了，只能逃到山里，求菩萨，求佛祖渡化，可人世间这条长河，除了自渡，别无他法，那庙里的菩萨像掉了彩，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别人。
周昧将写好的心经放在了一旁，一百卷心经只怕是要抄上个三天三夜，何况躲在佛堂求个清静也好，睹物思人，只怕这次回来，周老夫人又要闹个鸡飞狗跳才能罢休。
自己倒不如躲在佛堂之中，也让菩萨瞧瞧自己是如何自渡的，想要的东西就要努力去做，去获得，而不能总是想要，但什么都不做。
“王爷那人平日深居简出，坊间虽偶有传闻，但也都是一些字画传出，为人称赞。那人的文章虽有藏拙，却也能隐隐看出一些想法很贤明，很有前瞻性了。不过胆识确实小了一些。”
周昧拿着笔在宣纸上圈圈画画，当今圣上几个儿子当中，还属五王鹤立鸡群，其他几个皇子确确实实各有各的毛病，若是当了圣人，只怕大宁要亡。
“可如何拿捏住王爷呢？那人平时十分低调，虽有匆匆一瞥，可却也看不穿什么，看起来倒是温文尔雅，可这就是他真实的样子吗？”周昧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五王若说最出名的便是一副弱柳扶风的身子了，生病倒是常态，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行宫温泉养病，究竟是真病又或者是借养病避开皇后的视线呢？
周昧之前也有派人去行宫打听过，却不曾谈听出什么消息，甚至五王和城中的世家公子们都无过多来往，所知的信息甚少。
“宁修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周昧抬笔写下了五王的名字，好奇地看着纸上那三个纤细清婉的字，能够隐藏如此之好的人，想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吧，那可就好玩了，她倒是蛮想会一会这位自己未来的夫君。
不知道这场亲事最后的博弈，赢家究竟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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