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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动情总是难免

    那个人是如何融进自己生活中的,周昧也不清楚,好像那个人就很随意地出入书房,后来总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连周昧都没有察觉,慢慢地,她已经不再排斥孟淳意总是出现在自己身边。

    “明日便是进士科考试了,怎么办,好紧张啊?”周然兴致泛泛地挑着菜,嘴上说着紧张,可脸上却还是往日那副纨绔不堪的表情。

    “把拿来斗嘴,抱怨的时间用来温书,也不必如今可怜兮兮地求菩萨,让别人考差一些。”周昧瞥了一眼孟淳意,心下虽有不满,可却也不得不感慨,孟淳意确确实实有读书的天赋。

    “淳意兄,你可要小心了,万一答不出来,这个状元可就是我的了。”周然笑着调侃道,他和孟淳意之间也算是棋逢对手,很难说究竟谁才能考上状元。

    “吾倒是无妨,状元也好,落榜也好,都是一部分人生。”孟淳意摆摆手,笑着解释,他本人心底确确实实对这个名头,并不在意。

    “说得轻巧,考上了状元,就是一只脚迈进了六品,有的人只怕是表面云淡风轻,不慕名利,可心底还不知道怎么焦急呢?恨不得一日掰成两日来学。”周昧听了孟淳意的解释,冷笑了一声,这人也不知道是真闲淡,还是非要装出一副书生意气的模样,挂着的是百姓,苍生,谈的是无欲无求。

    大宁读书人颇多,可若剖开他们的腹腔细细看看,那颗活蹦乱跳的心上面写得可不是什么仁义道德,而是美人、权利、金子,可偏偏读书人大多虚伪,自诩清高,一边唱着嗟来之食不可得,一边像狗一样舔着氏族世家求个功名利禄。

    周昧不是不喜欢这种人,只是有些人虚伪得太假,那沽名钓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既然藏不住,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的野心罢了。

    “学海无涯,淳意并不觉得日日苦读是要被娘子讥讽之事。娘子聪颖,过目不忘,可大多数人都只能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咀嚼才能悟出一些道理,莫非这般勤奋苦读在娘子眼中也是下乘?”

    “吾绝非此意!”周昧恼火地瞪了孟淳意一眼,这几日朝夕相处,周昧已经了解孟淳意这个人少许,他并非恶意曲解自己,甚至很明白自己的意思,可这个人就是嘴欠,忍不住想要和自己呛声。

    “这顶帽子,青姚可戴不下,若是要天下读书人知道了,还不要凌迟了吾?世间少有聪颖之人,吾也是自幼读书,日日不能忘,可有些人嘴上说着去耍,暗地里背着旁人温书苦读,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下乘之人吗?”周昧目光灼灼地盯着孟淳意,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就是,上次淳意兄约吾喝酒,吾大醉,睡了一天一夜,孟兄自己倒怡然自得,又是吟诗,又是泼墨,只有吾一人傻傻睡了许久。”周然瞪圆了眼睛,突然想起前几天的事情,忍不住开口埋怨道。

    孟淳意被周家姐弟两个人夹击,只好连连败下阵来,慌忙挥挥手,抱了抱拳:“上次之事,是兄对不住,还望青松饶兄一次。”

    周昧瞧着孟淳意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消笑出了声,这个人牙尖嘴利的,仗着自己大几岁光景,看过了些许风景,平日总会挑自己反驳不了的事情来说教,今日总算是逮住了他的小辫子,也算是报仇雪恨了。

    孟淳意和周然听到周昧的笑声,皆是一愣,两个人看向了周昧。

    周昧见状,急忙将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摆出一张臭脸来,但她眼睛亮亮的,如何藏得住那些得意的小心思。

    孟淳意呆滞地瞧着周昧,目光中掺杂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周昧和孟淳意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得耳朵彷佛被放在了火种灼烧一样,急忙侧过头去,她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毫无预兆的,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若是细细观察,便能发觉周昧此刻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胸口处的起伏早已不似往日的平缓,急剧的起伏揭露了身体的主人波动的情绪。

    “王爷今晨派人送了菊花来,娘子不妨瞧瞧去?”子宁第一时间察觉到周昧的情绪变化,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低声对周昧说道。

    “王爷又送东西来了?看来也是痴情人呐?”周然笑着调侃道,他虽和五王爷有接触,但也是交情泛泛,不过这个王爷还是很懂事的,自赐婚以来,常常派人送些小东西给周昧把玩,既不逾矩,但又看得出上心。

    周昧不动声色地接过手巾,擦了擦嘴,又捧起茶杯漱了漱口,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冷声说:“你们接着用膳吧,吾去瞧瞧。”

    周昧说完话就扭头出了门,她虽脚步不紧不慢,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握起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细嫩的肉中。

    走出好久,周昧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软地瘫坐在花园的石头上,大口地喘着气。

    “娘子……”子宁急忙走上前,将手放在周昧的背上,缓缓地摸着周昧的背,帮她顺着气。

    “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周昧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气,那个地方,那个以前只能放下愤怒的地方,此刻疯狂得跳动着,彷佛是回光返照,想要用尽它所有的力量。

    周昧即便不解风情,可却也大致明白这种难受,整个人都像在烈火中焚烧的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这并非她想要的东西……

    子宁难过地看着周昧那依旧泛红的耳朵,如果此刻有镜子,只怕周昧会气得把脸直接揭下来,她的侧脸,已经挂上了淡淡的红晕,和日落时分的晚霞一般,艳丽又朦胧。

    “娘子……”子宁轻声唤着。

    周昧扭过头,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和怨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了心动的感觉,明明无数次告诫过自己,绝不能陷入情爱的骗局之中呢?怎么会……

    “一定是错觉,吾怎么会看上他呢?一定是搞错了,子宁,你去请个郎中来瞧瞧,吾肯定是身份哪里出现了差错,才会有这种感觉。”周昧心底如何也无法相信在自己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嘴唇颤抖着,说出来的话自然也都带着颤音,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说过的话。

    “娘子!”子宁开口,声音都带着哽咽,她用力将周昧的拳头展开,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掌心,便知此刻周昧的痛苦。

    “娘子,你之前也说过,人非草木,怎么能没有七情六欲呢?心悦一个人多么正常啊,娘子日日和孟郎君待在一起,孟郎君见识多,去过的地方多,又如此倾心娘子,娘子喜欢他也实属正常呀,婢子知道娘子害怕会落得和老夫人,大娘子一样的下场,可婢子以为娘子与老夫人、大娘子不同,娘子虽动了心,可即便如此娘子心中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若是将情爱视作人生第一要事,自然会疯魔,沉沦,可若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便是受了伤,娘子也不会像她们一般丢掉了自我。”子宁哭着安慰周昧,她虽不愿周昧受伤,可情之一字,如何能阻拦呢?

    若是终归要经历情劫,子宁希望那个人是孟淳意,毕竟那人无权无势,虽能从心上伤害周昧,可却动不了周昧一根指头。

    或许每个人这一辈子都要经历一次痛苦的情劫,无论是谁,都逃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