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证据
茱茱只觉得脚上跟灌了铅块似的，脑中一团浆糊。
这，这，怎么说？我来采花？
茱茱看了一眼周遭，只见芦苇不见花。
再一抬头，发现那几个人好像突然被什么击中，一声不吭地瘫倒在地。
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茱茱立即望向周围，刚一转头，一个东西迎面砸来，这转头的时机好的差点让茱茱变成瞎子。
她伸手一捞，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嚯！怎么回事！这是有什么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吗！”
这在平阳城并不少见，江湖上古道热肠的人不在少数，张度河凑过来看茱茱手上的东西——是一个盒子。
茱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朵火红色的花，花蕊长而纤细，一茎上有五六枝花瓣并蒂，打着卷儿，像在火中跳跃旋转的西域舞娘，美丽的有些妖艳。
茱茱在那本破书上见过这种花——曼珠沙华，黄泉之花。
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脚步声又起，茱茱连忙将盒子关上藏起来，叮嘱张度河说出去就宰了他，回头一看，这一行鬼鬼祟祟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居然是郭磊。
郭磊：......
这几人检查了王乾的身份和伤势，这才转头看这俩小孩。
“你在这里做什么？”郭磊这恶人先告状，茱茱简直磨牙霍霍，郭磊走过来轻车熟路地抓住她蠢蠢欲动的两只手，往身后一带，对着同伴说：“这是我妹妹和她的......好友，各位兄弟不用戒备，恐怕他俩是贪玩过来误打误撞。”
说完冲着张度河：“张度河，我看你很是古道热肠啊。”
“这可不？”张度河头一抬胸一挺，“区区小事，这都是我等江湖中人的分内之事！”
郭磊赞同地点点头，道：“不错，我看你将来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而且你今天救的这位乃是南边的乾坤刀王，他今天遭人暗算，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要是再让人知道......”
“不会有人知道的！”张度河紧张道，“这附近没人看到，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郭磊紧锁的眉头顿时放松，轻松的像是解决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拱拱手：“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回家去吧！”
血淋淋的人在眼前的冲击实在太大，张度河又被郭磊一激一捧，心里只觉又刺激又荣幸，觉得自己干了好大一件仗义事，点头不迭，大刀往肩上一抗，比划着招式就回家了。
他一走，一个庄稼人似汉子愤愤出声：“我们猜的果然没错！那崔行古就是刘沛然的走狗！这平阳城是他的老巢，容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字！”
若不是他脚步沉稳，精光内敛，别人真轻易看不出来这竟是在平阳城的卧底。
另外几人也是义愤填膺，他们在城中待的年岁比郭磊久，对这位崔行古私下做的勾当更加清楚。
郭磊此时心中并不如表面那样显得风轻云淡，他本久不想把茱茱牵扯进来，本来想着以郭五刀家的亲戚身份在城中好办事，结果姨母一家离奇死亡，现在茱茱还主动一脚踏进来。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见天色已晚，给王乾喂了颗药：“今晚计划如常，我把他带回去养伤，子时碰头。”
顺着河流上方就是茱茱家，几个人趟着水把人送到茱茱家门口。
本来茱茱以为郭磊要骂她，再不济也要说点什么，但是郭磊一直什么都没说，他把王乾搬到偏房，开始处理他的伤势，认真的有些陌生。
茱茱在旁边什么忙都帮不上，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王乾身上的知名伤口主要在后腰，两处刀口很深，还在流着血，大腿都是一条条横七竖八的瘀伤，渗出黑血来，一看就是先进行了一番“调教”，见这人比茅坑的石头还臭还硬，直接给了两刀丢入河中生死由命了。
郭磊像是处理惯了这种伤势，中间王乾还昏迷着哼了两声，昭示着他生命力依旧顽强，等处理好这一切，天早就黑了，两个人一站一坐在房间里，空气中还有药物和血腥气，茱茱却莫名不安起来。
好像做错了事。
但她很快就推翻了自己，她做错了什么呢？她只不过不想被当作温室里的花，眼盲的人，她不想下一次危机来临之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山洞里被腥臭的水呛醒。
她没错。
郭磊洗净了手，本来就在后悔当初是不是隐藏身份行事更好，回头一看茱茱梗着脖子站在那儿，看起来还颇有点不服气，紧绷的神经送下来，一时觉得好笑，便招招手说：“来。”
茱茱不动。
他见多了生离死别，人却比年少时更加耐心，坐下来拭净了手，温声道：“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人吧？有没有吓到？”
茱茱听得鼻子一酸。
她转过脸看到表哥坐在那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爹爹，他的长相茱茱其实都快要忘记了，但是不管小时候她想要什么或者犯了什么错，娘急着要抽她时，爹爹却总是会拉着她的手，蹲下来温柔地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的小茱儿肯定是有理由的。”
“没有，我亲眼见过爷爷......被杀。”茱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逼回去，努力装作轻松地说，“我知道你还比较敬佩这个大胡子，要是你没来，说不定我也要去叫你呢。”
郭磊轻笑了一下，坦然道：“说说吧，这几天你忙的不亦乐乎，知道了多少事情？”
“你不是走镖的。”茱茱抬着头，右边小髻上的花儿戴了一天，此刻软趴趴地掉在少女的颊边，衬得女孩有一股柔弱的坚韧，“你是兵，你的刀是西北兵用的长制刀，专门为了跟蛮子拉开距离，以多胜少的。”
花儿掉下来，茱茱下意识用手接住，她捻了捻，花茎就渗出汁液来，这种花只要再加点东西就能让人瘙痒难耐，在冷水里泡半个时辰就好。
“你来这儿是为了查东西，但是平阳城有什么好查的呢？你的郭五刀使的这么好，不去拼刀非要去浮山县当苦力，是要确定地方官是否苛刻民工工钱吗？”
郭磊一怔，觉得她猜的也五六分了，叹了口气，将白天从崔记买的松子糖递给茱茱：“是，我是兵，只不过你太抬举你哥哥我了，我的郭五刀使得马马虎虎，比不上爷爷，我是个护卫，我效忠的人......”
说到这里，郭磊停了一下，但茱茱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看他，她的眉毛生的十分干净，双眼皮褶皱向上折出一个冷薄的弧度，在烛光中隐约让郭磊想起了战场上破碎在空中的长制刀碎片——锋利、浓烈、又决然。
这怎么好？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茱茱的发顶，茱茱忍不住缩了一下，见破坏了她那认真的表情郭磊这才满意，于是继续道：“是支将军，你知道他么？”
茱茱眉心一跳，支将军？支去仇？一时她来不及问他都去背石头了，怎么还有闲钱去买松子糖。
“那位忠武大将军？第一位得了封号的将军！大败边关蛮子拿了他们大王头颅的支将军？”
茱茱睁大眼睛，眼角的弧度被破坏了，显得古灵精怪起来。
没想到自己表哥这么有能耐，这比什么百夫长校尉也威风太多了！
郭磊点点头，想起那位顶天立地的将军，神色不由得有些恍然，不过转瞬又被忧愁盖了下去：“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我再跟你讲，如今圣上年事已高，朝堂上立太子的呼声很高，众望所归就是身为嫡长子的大皇子，他背后有皇后和当今宰相刘沛然，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任太子。”
既然这么合适，那就立他为太子好了。茱茱心想着，等着郭磊继续说。
“这位皇长子的资质......”郭磊叹息了一声，“若在太平盛世，做守成之君并无不可，但是眼下西北战事一触即发，听闻八闽那边倭人也屡屡试探，国家西北动荡，西南不稳，偏这位皇长子还野心勃勃，被一群佞幸捧得以为自己天命所归，屡屡插手朝堂之事，眼下立太子拖了又拖，当今圣上子嗣稀薄，最小的一位六殿下马上就要十五出宫建府了，他还没熬成太子，于是向上建言把西北之地割出去。”
“割出去？”茱茱惊讶，“这怎么行！支将军这么厉害，怎么能投降！”
连民间小儿都知道家国尊严，但这位皇长子却还在为自己的建言沾沾自喜。
“他说‘西北地区土地贫瘠，每年举全国十之五六的税银供着，几百年见不了分晓，不如割了再让他们用黄金牛羊来换’，目前跟北莽蛮子的战争已经持续这么久，朝廷大部分人早起了厌战之心，巴不得息事宁人。”
郭磊冷笑，但是这群人不知道的是，西北地区地势狭长，虽土地贫瘠但战略意义重大，中原的莺歌燕舞、京都东龙大街的彩船画舫至今还在灯火通明，就是因为前线兄弟们堵在那一线换来的。
“皇上虽然没答应，但自从这话在朝堂上出现之后，前线的兵器质量越来越差，兵器甲胄跟不上耗损，新运来的长制刀薄脆，搏斗中很容易被蛮子的弯刀搅碎，现在边关完全是靠兄弟们的命在填！”
“所以我要把大皇子纵容手下人贪墨的证据全部拿到，送到支将军面前，只有这样，我们边关才能有一线生机。”
即使死，边关的好男儿也要堂堂正正在沙场上战死，而不是死于一帮以权谋私之辈的黑手中。
这，这，怎么说？我来采花？
茱茱看了一眼周遭，只见芦苇不见花。
再一抬头，发现那几个人好像突然被什么击中，一声不吭地瘫倒在地。
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茱茱立即望向周围，刚一转头，一个东西迎面砸来，这转头的时机好的差点让茱茱变成瞎子。
她伸手一捞，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嚯！怎么回事！这是有什么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吗！”
这在平阳城并不少见，江湖上古道热肠的人不在少数，张度河凑过来看茱茱手上的东西——是一个盒子。
茱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朵火红色的花，花蕊长而纤细，一茎上有五六枝花瓣并蒂，打着卷儿，像在火中跳跃旋转的西域舞娘，美丽的有些妖艳。
茱茱在那本破书上见过这种花——曼珠沙华，黄泉之花。
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脚步声又起，茱茱连忙将盒子关上藏起来，叮嘱张度河说出去就宰了他，回头一看，这一行鬼鬼祟祟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居然是郭磊。
郭磊：......
这几人检查了王乾的身份和伤势，这才转头看这俩小孩。
“你在这里做什么？”郭磊这恶人先告状，茱茱简直磨牙霍霍，郭磊走过来轻车熟路地抓住她蠢蠢欲动的两只手，往身后一带，对着同伴说：“这是我妹妹和她的......好友，各位兄弟不用戒备，恐怕他俩是贪玩过来误打误撞。”
说完冲着张度河：“张度河，我看你很是古道热肠啊。”
“这可不？”张度河头一抬胸一挺，“区区小事，这都是我等江湖中人的分内之事！”
郭磊赞同地点点头，道：“不错，我看你将来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而且你今天救的这位乃是南边的乾坤刀王，他今天遭人暗算，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要是再让人知道......”
“不会有人知道的！”张度河紧张道，“这附近没人看到，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郭磊紧锁的眉头顿时放松，轻松的像是解决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拱拱手：“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回家去吧！”
血淋淋的人在眼前的冲击实在太大，张度河又被郭磊一激一捧，心里只觉又刺激又荣幸，觉得自己干了好大一件仗义事，点头不迭，大刀往肩上一抗，比划着招式就回家了。
他一走，一个庄稼人似汉子愤愤出声：“我们猜的果然没错！那崔行古就是刘沛然的走狗！这平阳城是他的老巢，容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字！”
若不是他脚步沉稳，精光内敛，别人真轻易看不出来这竟是在平阳城的卧底。
另外几人也是义愤填膺，他们在城中待的年岁比郭磊久，对这位崔行古私下做的勾当更加清楚。
郭磊此时心中并不如表面那样显得风轻云淡，他本久不想把茱茱牵扯进来，本来想着以郭五刀家的亲戚身份在城中好办事，结果姨母一家离奇死亡，现在茱茱还主动一脚踏进来。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见天色已晚，给王乾喂了颗药：“今晚计划如常，我把他带回去养伤，子时碰头。”
顺着河流上方就是茱茱家，几个人趟着水把人送到茱茱家门口。
本来茱茱以为郭磊要骂她，再不济也要说点什么，但是郭磊一直什么都没说，他把王乾搬到偏房，开始处理他的伤势，认真的有些陌生。
茱茱在旁边什么忙都帮不上，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王乾身上的知名伤口主要在后腰，两处刀口很深，还在流着血，大腿都是一条条横七竖八的瘀伤，渗出黑血来，一看就是先进行了一番“调教”，见这人比茅坑的石头还臭还硬，直接给了两刀丢入河中生死由命了。
郭磊像是处理惯了这种伤势，中间王乾还昏迷着哼了两声，昭示着他生命力依旧顽强，等处理好这一切，天早就黑了，两个人一站一坐在房间里，空气中还有药物和血腥气，茱茱却莫名不安起来。
好像做错了事。
但她很快就推翻了自己，她做错了什么呢？她只不过不想被当作温室里的花，眼盲的人，她不想下一次危机来临之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山洞里被腥臭的水呛醒。
她没错。
郭磊洗净了手，本来就在后悔当初是不是隐藏身份行事更好，回头一看茱茱梗着脖子站在那儿，看起来还颇有点不服气，紧绷的神经送下来，一时觉得好笑，便招招手说：“来。”
茱茱不动。
他见多了生离死别，人却比年少时更加耐心，坐下来拭净了手，温声道：“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人吧？有没有吓到？”
茱茱听得鼻子一酸。
她转过脸看到表哥坐在那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爹爹，他的长相茱茱其实都快要忘记了，但是不管小时候她想要什么或者犯了什么错，娘急着要抽她时，爹爹却总是会拉着她的手，蹲下来温柔地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的小茱儿肯定是有理由的。”
“没有，我亲眼见过爷爷......被杀。”茱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逼回去，努力装作轻松地说，“我知道你还比较敬佩这个大胡子，要是你没来，说不定我也要去叫你呢。”
郭磊轻笑了一下，坦然道：“说说吧，这几天你忙的不亦乐乎，知道了多少事情？”
“你不是走镖的。”茱茱抬着头，右边小髻上的花儿戴了一天，此刻软趴趴地掉在少女的颊边，衬得女孩有一股柔弱的坚韧，“你是兵，你的刀是西北兵用的长制刀，专门为了跟蛮子拉开距离，以多胜少的。”
花儿掉下来，茱茱下意识用手接住，她捻了捻，花茎就渗出汁液来，这种花只要再加点东西就能让人瘙痒难耐，在冷水里泡半个时辰就好。
“你来这儿是为了查东西，但是平阳城有什么好查的呢？你的郭五刀使的这么好，不去拼刀非要去浮山县当苦力，是要确定地方官是否苛刻民工工钱吗？”
郭磊一怔，觉得她猜的也五六分了，叹了口气，将白天从崔记买的松子糖递给茱茱：“是，我是兵，只不过你太抬举你哥哥我了，我的郭五刀使得马马虎虎，比不上爷爷，我是个护卫，我效忠的人......”
说到这里，郭磊停了一下，但茱茱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看他，她的眉毛生的十分干净，双眼皮褶皱向上折出一个冷薄的弧度，在烛光中隐约让郭磊想起了战场上破碎在空中的长制刀碎片——锋利、浓烈、又决然。
这怎么好？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茱茱的发顶，茱茱忍不住缩了一下，见破坏了她那认真的表情郭磊这才满意，于是继续道：“是支将军，你知道他么？”
茱茱眉心一跳，支将军？支去仇？一时她来不及问他都去背石头了，怎么还有闲钱去买松子糖。
“那位忠武大将军？第一位得了封号的将军！大败边关蛮子拿了他们大王头颅的支将军？”
茱茱睁大眼睛，眼角的弧度被破坏了，显得古灵精怪起来。
没想到自己表哥这么有能耐，这比什么百夫长校尉也威风太多了！
郭磊点点头，想起那位顶天立地的将军，神色不由得有些恍然，不过转瞬又被忧愁盖了下去：“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我再跟你讲，如今圣上年事已高，朝堂上立太子的呼声很高，众望所归就是身为嫡长子的大皇子，他背后有皇后和当今宰相刘沛然，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任太子。”
既然这么合适，那就立他为太子好了。茱茱心想着，等着郭磊继续说。
“这位皇长子的资质......”郭磊叹息了一声，“若在太平盛世，做守成之君并无不可，但是眼下西北战事一触即发，听闻八闽那边倭人也屡屡试探，国家西北动荡，西南不稳，偏这位皇长子还野心勃勃，被一群佞幸捧得以为自己天命所归，屡屡插手朝堂之事，眼下立太子拖了又拖，当今圣上子嗣稀薄，最小的一位六殿下马上就要十五出宫建府了，他还没熬成太子，于是向上建言把西北之地割出去。”
“割出去？”茱茱惊讶，“这怎么行！支将军这么厉害，怎么能投降！”
连民间小儿都知道家国尊严，但这位皇长子却还在为自己的建言沾沾自喜。
“他说‘西北地区土地贫瘠，每年举全国十之五六的税银供着，几百年见不了分晓，不如割了再让他们用黄金牛羊来换’，目前跟北莽蛮子的战争已经持续这么久，朝廷大部分人早起了厌战之心，巴不得息事宁人。”
郭磊冷笑，但是这群人不知道的是，西北地区地势狭长，虽土地贫瘠但战略意义重大，中原的莺歌燕舞、京都东龙大街的彩船画舫至今还在灯火通明，就是因为前线兄弟们堵在那一线换来的。
“皇上虽然没答应，但自从这话在朝堂上出现之后，前线的兵器质量越来越差，兵器甲胄跟不上耗损，新运来的长制刀薄脆，搏斗中很容易被蛮子的弯刀搅碎，现在边关完全是靠兄弟们的命在填！”
“所以我要把大皇子纵容手下人贪墨的证据全部拿到，送到支将军面前，只有这样，我们边关才能有一线生机。”
即使死，边关的好男儿也要堂堂正正在沙场上战死，而不是死于一帮以权谋私之辈的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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