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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无论

    子谷站起来,伸手从布业肩上捏住一只小虫子“这里地脉凝实,偏偏山谷里有一处活水水源,水量不大,但是流过的地下通道与地脉重合。山谷里的地脉就多了一份灵动之势。山体受外界侵扰,偶尔也会带动周围灵气。几项变化叠加,这就是山谷中天然阵法生成的原因,阵法不能持久也是因为这几项变化完全没有规律造成的”。布业“这个我知道,你就说昨晚星象突变是怎么回事!”。子谷“你呀,这会又着急了。我让你注意山谷里的人,你肯定没听我的!”。布业“我还没结丹,怎么可能同时注意三个分散开的人。你的意思是说昨晚的星象是被这三个炼气术士牵引的?”。子谷点点头“地脉凝重而不僵硬,这就额外多出一份灵性。但是仅凭地脉自身的规模还达不到能牵引星象的程度。真正能聚气凝元,做到引动天象的就是这三个人。一个会布阵但是对阵法不精擅却占住了地下的活水源头。还有一个虽然能看透阵法但是自己境界不高却引动了地脉,另一个没在地脉上修炼却能引发星耀汇聚。布业,除了图会斤自己与积拙门因果纠缠,剩下两个可都是积拙门的人。甭看只是三个炼气术士,我看着都眼馋!”。布业一时想不明白,但是看子谷的意思也是不愿再多讲,他就试着问了一句“真眼热,你就把图会斤收做弟子不就完了?”。子谷“布业,你也学会灌迷惑药了。图会斤因果在身,我吃撑了也不会去招惹她。倒是那个广页,人也机灵,看他修炼的功法应该是天象一类。商量个事,把广页转入安侍门怎么样?我知道他还没拜师”。布业“你少来!图会斤有因果你不要,广页就没因果了?他爹合容这会是问(询)院主。你如果觉得这事能办成,你自己去找师父说去。不许牵扯我。我这会刚轻松两天你就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子谷自己也知道把广页转入安侍门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两人说话工夫,太阳已经升高了。布业往山谷里又看了一会说“昨晚这一折腾,这个天然阵法今天就该失效了。我说,这回咱们真该走了”。子谷看了看布业那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又来气了,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才解恨。布业“有你这样的金丹吗?你等着,等我结了丹就去找叶目师叔告状”。子谷得了便宜还卖乘“告状?告什么状!这会去找师兄告状也一样,就怕你没这个胆子!”。布业也生气了“不找叶目师叔了,我直接去找你师父,先把婚事定下来,你再欺负我,我就能名正言顺的找叶目帮我出气”。子谷被布业奇思妙想给震住了,好半天才想明白“你还是先过了闻召师叔那一关再说吧!打不死你那才是真见鬼了!”

    物启感觉到地脉再次游移,身边的灵气也是变化极快。收复心神,理顺气息,物启去山头上找到广页。广页问“出了什么事,好象是阵破了?”。物启“是自行消散了。我想回桃庄闭关,你怎么说?”。广页“回去也行。货已经收了不少。不过我感觉这附近还有一位术士”。物启“各人有个人的缘法。相安无事就好”。广页“这回用梭舟回桃庄你没意见了吧!”。物启直接把梭舟拿出来安上灵玉。两人一起乘梭舟回桃庄了。图会斤看着天上远去的梭舟心里也塌实了。自从进入山谷图会斤一直在防备有意外发生。现在大阵已经没了,附近的术士也离开了,图会斤才有精力仔细探查脚下这块面积不大的高岗“地脉凝重多是以土行灵属居多,这里怎么是水行为盛?”。把自己随身带的法器灵玉检查一遍,图会斤准备在这里暂时住下。在符箓一途修炼中水行灵气是使用最多的一项,现在有了一个水行灵气极其精纯的地界,还没人争抢。图会斤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物启和广页见到电动能,把沿途见闻都讲了一遍。电动能让物启把收来的货物入库再去闭关。物启走后广页问电动能“小师叔,下回不待这样的。明明是我要的梭舟,你给了物启。你看我是不能用还是不配用?”。电动能有心想把梭舟的来历讲明,又怕广页再追问径陌院那些法器。广页见电动能脸色收紧知道不妙一转身就跑了。第二天广页还在前边店铺里忙和被电动能找了去。电动能把合容刚刚传来的信符给广页看。信符上写着“闻召师叔有意让广页去安侍门。这事得广页自己拿主意。你帮一把”。广页“小师叔,信符是写给你的。帮一把是什么意思。怎么帮?”。电动能“你如果愿意去安侍门,我和你一起过去。你自己想好了去不去!其他的我来办”。广页又问“合容的病怎么样了?”。电动能“信符上没说,我怎么知道。估计是好事,至少没变得更严重”。广页听完又想起合容在家时没说出囗的“偷师”两字。想了一会广页才说“小师叔,我想去安侍门。只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安置我”。电动能“别人你不知道,齐粱门的汇厅你不知道?你呢!还没筑基,不可能出任管事。不过也差不太多。广页,我再问你一遍,你真想去安侍门?你已经炼气六层了。离筑基可不远了”。广页“筑基的事急不来的。不说别人,小师叔你不也一样?筑基这事一半在人一半在天。我觉得能不能筑基跟去不去安侍门关系不大”。电动能听了反倒不放心了“你再等等,我跟合容再商量一下”。合容接到电动能的信符,知道广页自己有意去安侍门,电动能只是担心广页筑基的事,就写了一张回信“闻召师叔,布业师弟,子谷师叔”。电动能看到信符上的三个名字也放心了。在安侍门有一位金丹殿主照顾,广页筑基的事应该不会耽搁。

    物启半个月后出关了,在店铺里待了两天沒看到广页,就去后边问电动能。电动能告诉物启“广页去了安侍门,就在辅安殿。你闭关半月,有什么心得?”。物启“心得说不上,只是对引发阵法的细节了解的更深了些”。电动能“能在引发阵法这一项有所发现,看来你在阵法上是真的入门了。这件遁行刺你看看,有什么特别?”。物启接过电动能手里的长刺反复看了几遍后还给电动能“师叔,这把遁行剌五行偏重金水,不适合在火木两种灵属太盛的环境内使用。按阵纹的排布顺序,激发时对法力的消耗会非常大。不过手柄上单独刻了一个引灵阵,这让我想起了纳符棍。这件遁行刺还能配合符箓使用?”。电动能“能想到配合符箓使用,你已经很不错了。我就怕你陷在阵法里出不来,学成呆子。这个遁行剌确实能配合血脉符使用,就算法力耗尽也能凭借自身气血激发。你再估算一下价格”。物启想了一会才说“不知道具体的功效不好往高里开价。单说法器本身,五十元石就不算低。加上血脉符的作用,也是一件保命的法器。七十元石能让人接受”。电动能把遁行刺交给物启“送到前边,定价七十七个元石,赠送一张血脉符”。

    依川在余善堂碰到合容,见合容满脸堆笑就问了一句“师兄,今天这么高兴,脸上都笑出褶子了。这个可不象你平时的习惯”。合容“轻易不见你来这边。我笑脸相迎还有错了?不怨堂主不待见你”。依川见合容晃晃悠悠的走了,自己去后院见闻召。闻召“让你手下的人都安份点。几家山门已经有反应了。别把事情搞大了”。依川“堂主放心。前边安排出手的几位行走都是长年在外的老人。我回去就让他们歇几天”。闻召看完了手里的记录又说“汇厅怎么样?在齐粱门的人该有回信了”。依川“我来就是为汇厅的事。堂主,席坦回到齐粱门后一直闭关不出。留在施城的人也没发现有齐粱门的人接触姜家的生意”。闻召听了脸色有些难看“姜家老宅呢?你没派人过去?”。依川“堂主,径陌院里人手也不多。前几天我把可靠的人都安排在几家山门附近,别处人手就紧张了。这次闲下来的人多,我往姜家多派两个”。闻召“依川,径陌院的事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我得提醒你,姜家祖上出过一位金丹。另外,席坦亲自把汇厅送来,你觉得这事会简单了?”。依川“堂主,简单不简单的都不着急,这事关键还在汇厅。有合容在问(询)院,没事的!”。闻召“你是一惯的能找借口胡弄事。把合容扯进来也顶不了你的事。总之姜家的事别大意,给宜行院也打个招呼”。依川离开余善堂去了大殿,星岩不在大殿依川又去了后山找朝夕,结果后山小木屋里也沒人。依川又开始嘀咕“师父不在这里,跑哪去闭关了?这些人都怎么了?合容接手问讯院,布业马上就不见了。闻召师叔堂堂的金丹术士也开始注意一个新晋弟子。你要是真不放心,当初别让汇厅来山门游学也就完了”。

    子谷从辅安殿出来,有道童迎上来“子谷殿主,叶目殿主请你去承平殿”。子谷来到承平殿,大殿里只有叶目自己在喝茶。子谷找椅子坐下问“师兄,找我有事?”。叶目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低了头自己倒茶自己喝。子谷见叶目不搭腔知道火气不小,也不敢出声了。一壶茶喝完叶目开了口“我呢,憋了一肚子火,又不好发作。有这一壶茶火气也灭了大半。子谷,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殿主挺闲?从明天起,承平殿也归你管了!”。子谷一听也不干了,正要跟叶目争上几句,突然想起广页的事“师兄,有事说事。你当不当殿主又不关我的事。承平殿你爱给谁给谁。往我身上推可不成”。(叶)目把一叠信符扔给子谷,“你把广页找到辅安殿跟我商量了吗?给师父说了吗?广页前脚刚进安侍门。后边就来了十几张信符问我安侍门跟积拙门是不是要结盟。尤其是齐梁门的席坦。一连发来三张信符,打听咱们怎么安置那个广页”。子谷“这个我也没想到”。丁目“事情闻召已经给我解释过了。子谷,我就不明白一个广页真值得你让布业去忙和这种闲事?他可还没结丹,有点闲工夫也该闭关修炼”。子谷“我开始也沒指望这事真的能成。只是让布业去问一下闻召。谁知道电动能直接把人送来了。师兄,这个广页修炼的是天象一类的功法。我想着咱们布设大阵时也许能用到他,才有意让广页转入辅安殿”。这时叶目喉间一声轻响,子谷听见还以为叶目喝茶水喝撑了。叶目低声说了一句“就这样吧!但愿这回能少惹些是非”。子谷还想多问几句积拙门的事都被叶目拒绝了“广页的事就这样了。下不为例”。子谷来的时侯糊涂,走的时候也没明白“师兄发这么大脾气是看不上广页这个人,还是不想跟积拙门牵连太多?”。

    承平殿里又剩叶目一个人了。重新泡了茶,叶目给电动能发了道信符“朝夕掌门近来安好。筑基可有预期”。电动能看完叶目的信符想了半天才明(白)他发来这道信符的意思。可是这会说什么都晚了。“闻召师叔这一步走急了。让叶目猜到师父正在闯化婴这道生死关。他甚至想到了我有可能会接任掌门。好在他也只是猜测。对两家山门的关系影响不大,至少现在看不会太明显”。心中疑惑解开了,筑基的紧迫感又压上来了“还有两年时间。筑基的把握依旧不大。到了师父出关的日子,又会是个什么情况?”。脸上满布愁色的术士第一次有了倦意“修行,不易。山门不易”。

    星岩从外边回到大殿,看到闻召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师叔来大殿是有事找我?”。闻召“沒什么事。在余善堂待烦了出来转转,走到大殿进来歇歇脚。我没事”。说完闻召起身走了。星岩去朝夕闭关的静室检查后没有发现异常。回到大殿,星岩对闻召的这次来访感到有些奇怪“师叔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今天怎么一副暗淡无光的样子?走累了歇歇脚?这是金丹术士该说的话?”。过了两天,在余善堂碰到合容,星岩想起广页的事就去了小楼找到依川。“你把径陌院的记录给我看看,山门内外的都要”。依川把整理好的记录交给星岩“师兄,出什么事了?”。星岩不好直说,就借口库房有批旧货该更换了,现在查清其他山门的变动,好估算这一段市面上能有多大的采购数量。回到大殿,星岩比对着积拙门近来发生的事,把其他山门的记录仔细看了一遍,这中间以齐粱门和安侍门的内部反应最为关切。一番折腾下来,等星岩把山门内外的情况都理出头绪,已经是天光大亮。有人送来早饭,星岩坐在桌子旁边吃边想余善堂内的情形,“师叔这一步走的确实有些不妥。广页虽然只是炼气术士,但是合容师兄当时已经接管问(询)院。有了这层关系广页的身份比齐粱门的汇厅不差多少。自家山门能防范有意外发生,估计安侍门也是一样。叶目师叔心思缜密可不是子谷那种人来疯,只怕早就知道山门对汇厅的态度。师叔这个当口再主动把广页送到辅安殿,这一收一送当中的差别太明显了,等于告诉叶目师叔积拙门里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动。再看闻召师叔近来的情形,只怕他已经想到这一步的漏洞了!”。

    桃庄的电动能联系过三位师兄,知道积拙门近来还算平静,对叶目的事也没再上心。在静室修炼两天,电动能自己感觉比以往差了很多就把物启找来。“我准备出去一趟,两年后回来。店铺就交给你了。山门里你不必操心。安侍门那边有信符送来你照办就行”。物启“恭喜师叔了。师叔回来就该有道号了”。电动能“这会你人又变机灵了。成不成的另说。虽然握不是很大,好在筑基也没有要命的风险。明天我就走,说说你有什么要求?”。物启“我没什么要求。只是有两件事还得师叔明示。一个是生意上,如果市面上有太大的变化该怎么处置。再有就是不认识的前辈来打听师叔的去向我该怎么回复对方”。电动能“诸事顺心就好,真把店铺赔完了我也不会怨你。对外就说我四方游历,归期不定”。物启“师叔既然有意筑基,还是准备充足才好放心”。电动能“我都准备十几年了。该准备的都准备齐了。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待会”。物启离开后电动能在屋里来回走了两趟,又站到窗前看着外面不大的庭院“自转修试问一途,已经十七年了。现在筑基依然没有足够的把握,但是山门事急,师父闯关,我已经不能再等了”。想到两年后,无论自己筑基与否都将接任积拙门掌门的事。筑基的种种艰难已经不是电动能观注的重点。转念之间,对后事的紧迫感催动心智,急于筑基的意念牵引着全身法力喷涌而出。神府空明,灵气灌体,一股支手擎天托日月的豪迈也在刹那间自然出现。

    得益于物启对灵气元力异于常人的灵敏感应,不等两位客人发现后院的异动,他已经察觉大量的灵气往电动能的住处汇聚。三言两语把生意结清,物启送走客户立刻招呼伙计关好店门。来到后院再次确认了灵气变化的详情,给余善堂发了信符,随后开启了阵法。

    闻召接到物启信符,看了两遍才看明白这道信符的意思。先把依川找来,“这是桃庄来的信符,你先看看”。依川接过信符先注意到上面是物启的法印。“师叔准备明天外出游历。下午后院有灵气异常波动,师叔也没出关。已经关闭店铺开启防阵。后续如何,急盼速来”。依川“师弟突然要去游历?这个没听他提过。桃庄有变动,师弟情况不明。师叔,我得过去看看”。闻召“刚才我已经给布业发了信符,让他立即去桃庄。依川,你就不想想电动能为什么要去游历?”。依川“这个不好说,电动能窝在桃庄十几年,是为了借着开店做生意来打磨心境,准备再次筑基。可是对试问一途咱们都不懂,谁也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一步了。师叔的意思是说师弟准备筑基了?”。闻召“估计是为了筑基才要出去游历。不过物启信符上的意外变动具体是什么我也猜不透。你准备好了再去桃庄”。依川“我这就去准备。一定不让师弟再出意外”。

    布业来到桃庄,先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才去了店铺里。物启把事情的经过都讲了一遍,布业听完已经猜到电动能这是在筑基。隔着最后一层防阵,两人站在房屋前看了一会,布业“小师弟这次应该能成动。物启,你把店铺收拾干净,准备回山门,都回去”。物启“师叔,这个不急。防阵内的事我还是不放心”。布业扭头看过一眼后再没说话。傍晚时分依川终于赶到了,物启问“院主,防阵内的事我不清楚。布业师叔来了以后,我一直等在这里,也沒发现新的变化”。依川让物启去休息“师弟的情况有些不同。筑基时间比较长。这里有事我再找你”。物启离开后布业问依川“你认为小师弟的情况不太好?”。依川“这个我也说不准。当年他第一次筑基就是在闭关的第三天出现法力失控。师父说是心境上差的太多才会有这种情况。如果这次能撑过前三天,就有希望成功”。物启收拾好库房和店铺后发现依川和布业仍然站在院子里,就去张罗晚饭的事。

    小院里,防阵已经运转到第七天,灵气的波动明显减弱,依川“看来师弟这次是成功了。再有两天就能见到师弟了”。布业“我已经给师父发了信符。桃庄附近也都正常。师兄尽可放心”。物启问“还不知道师叔以后会用什么道号?”。依川告诉物启“在积拙门里,如果筑基前沒有师承,是四艺堂的金丹前辈取道号,星岩,合容两位师兄就是这样。师弟的道号得等师父来取”。三人在无聊的等待中又渡过一天。第二天夜里,防阵从内部关闭了。电动能打开门从屋里走出来。依川三人一起站起来围住电动能“新晋筑基,气象不凡。这些年师父和闻召师叔一直担心你转修的事。这回他们该放心了”。电动能拱拱手“两位师兄辛苦了。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筑基。物启也是受累了”。物启“巷子口的饭店还没关门,我去叫一桌酒席,恭贺师叔筑基成功”。电动能想着大殿内朝夕闭关化婴的事,“酒席就不必了。物启,我筑基的事先不要张扬。师兄,我想先回山门见师叔”。依川听了扭头看看布业,布业“师弟是应该回山门!只是这里怎么办?”。电动能“物启晚几天回山门。把事情料理完再走”。

    三位筑基术士第二天回到积拙门,先去余善堂见闻召。闻召见电动已经筑基,神情明显放松了“很好,真的很好!看你周身气象凝实园融。没有枉费这十几年的打磨沉淀。依川你们俩先去休息。电动能,跟我去大殿”。星岩已经接到消息等在大殿门外。闻召和电动能来到大殿后,星岩开启了大殿外的全部阵法。闻召招呼星岩和电动能一起坐下,拿出了朝夕掌门闭关后给他的信符。“你们俩应该知道师兄闭关化婴的事。师兄已经给你取了华沙的道号。星岩,待会就以大殿的名义召告积拙门内,朝夕掌门的次徒电动能,筑基有成。道号定为华沙”。电动能接过信符看过后交给星岩,星岩“按师叔的意思办。不过掌门化婴的事还是只限咱们三个知道才好”。闻召“师兄只是闭关修行,别的还是按以前的来。华沙,你在桃庄待了十几年,现在回山门先熟悉一下。两年后再接任掌门。怎么样?”。华沙“师叔,别的先不急。我想去后山静室闭关”。星岩“是筑基有问题?看你外在体貌也不象呀!”。华沙“跟筑基没关系。不瞒师兄,我在桃庄见过不少散修自己琢磨出来的另类法器。大多都是品阶不高的普通货色。但是很实用。这件事我一直找不出头绪,现在正好再试试”。闻召听后很不高兴“华沙,你不会又想转到铸炼上修行吧?”。华沙“我在铸炼上可沒什么悟性。师叔,我刚刚筑基,也需要准备以后修炼的功法。我只是觉得这类别出心裁的铸炼手法与试问一途有些关联”。

    华沙在录文阁看了几天书后就去后山闭关了。又过了两天物启也回到积拙门。在小楼里,依川告诉物启“华沙,就是师弟,他筑基的事已经由大殿召告山门。华沙在闭关前来找我,提到你这次出力不少。桃庄的店铺送你了”。物启“华沙师叔还能想着我这点事?我就不客气了。不过院主,我能不能问一下,华沙师叔和你都是掌门弟子,他怎么去了桃庄开店?”。依川“这个,你将来有机会还是当面问他。我还真不方便多说”。物启离开后依川去了大殿。“星岩,师父什么时候给师弟取了华沙做道号?我怎么不知道?”。星岩听了有点为难,这事涉及朝夕掌门化婴的事,不能细讲,但是依川这人也不好糊弄。星岩有意躲开与朝夕化婴有关的事只做表面文章“这个具体如何,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知道华沙二字出自《问玄》一书中“何以计华年,唯见白沙寒”。其实,掌门给华沙取的道号还是闻召师叔说的”。依川根本不在意华沙一词的出处,也没有找闻召追问的意思。“星岩师兄,你别老往师叔身上推。道号的事先放一边。我再问你,师父在哪里闭关?后山小木屋没有。后山静室现在也被华沙用来闭关。星岩,师父不只是金丹术士,也是积拙门的掌门。他已经一年时间没露面了!”。星岩这次真为难了。依川管着径陌院,朝夕化婴的事能瞒着他,还是因为先后出了汇厅和广页的事才会拖到今天。眼下已经不好再糊弄依川了。星岩“依川,这个事你去问闻召师叔,我这里,”。依川没让星岩把话讲完“星岩,你自己管着大殿,师父的去向你让我去问师叔?这话你自己觉着能讲得通吗?”。星岩也看出来了,这次没个明确答案依川是不会罢休的。星岩这会也蔫了“这事其实也好说。但是我一个人担不了这份责任。等华沙出关了,再把闻召师叔请来。你有什么疑问尽管提”。依川也不想把事情搞僵了,既然星岩给了明确的期限,那就等华沙出关再说。依川走后星岩去了余善堂见闻召。闻召听了星岩的讲述后仰头笑了半天。“你这次也领教依川有多难缠了!这家伙没少让我头痛。不过有华沙在,不用咱们管他了!”。

    子谷在辅安殿里查看近来的记录,把几处用料派工的事做了调整。几个管事领了差事各自散去,辅安殿是又安静下来。收拾好桌子上的零碎物件,子谷一抬头看见叶目走进大殿。“师兄一向少来辅安殿。有事说一声我去你那边一样的”。叶目掏出一张信符递给子谷“你先看看这个”。子谷接过信符“齐粱门要重修药田的聚气阵。这个直接找辅安殿才对,怎么会麻烦师兄跑这一趟?”。叶目“你再看看上面的法印”。子谷这才注意最后的签名和法印“是齐粱门贯呈掌门。这个不对吧!他们药田聚气阵规模不小,但是等级不高。现在只是普通的修善,还不致于让贯呈掌门出面”。叶目“动动脑子行不行!之前席坦长老专门问过广页的事,这次又是贯呈掌门亲自出面。重点还在广页身上”。子谷“齐粱门还想管着辅安殿用人的事?”。叶目“这个事是不能摆到桌面上挑明的”。叶目刚要把其中的门道给子谷讲清楚,子谷先表明了态度“师兄,按生意上的规矩,修建大型的聚气阵,确实应该有一位擅长天象功法的术士作辅助。但是广页还没筑基,这次用不上他”。叶目“你着什么急呀!这事其实很简单。他们没点名让广页去,你也可以不派广页去。不过我估计,齐粱门这次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试探积拙门和咱们的关系。一个是想卖个人情给合容”。子谷“就为了一个汇厅?他就是席坦的弟子也不致于惊动贯呈掌门出面”。叶目“你呢!真想省事,就听我的,把广页派去齐粱门。这个没坏处”。子谷“行,就听师兄的。我也懒得费这个心”。叶目回到承平殿里闭目养神,心里暗自合计“合容久病,莫名其妙病就好了,还回到山门出任问讯院主事。随后广页就去了桃庄。子谷只是让布业问了一句,广页就来到安侍门。齐粱门前边是再三打听广页的事,后边又拐着弯的想招览这个广页。闻召,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朝夕只是闭关一年,暗地里就迁联三家山门。这事我也猜不透了”。叶目感到门外有信符飞来,直接用神识拽到手里,睁眼一看“电动能筑基,道号华沙”。叶目更糊涂了“这是碰巧了,还是齐粱门先得到消息有意为之?如果都是巧合,闻召先前对径陌院的安排怎么解释?难道只是为了那个姜家的后人?算了,我也不费这劲了,怎么算都跟安侍门没关系。华沙,以华纹聚散沙。这个道号倒是暗合了阵法的要义。可惜,电动能在阵法上悟性不高。白瞎这两个字了!不对,是华沙筑基朮士”。

    华沙刚从后山静室出来,就看到星岩在等他。“依川问起掌门的事,这次我是顶不住了。闻召师叔的意思是让你给他讲清楚”。华沙“依川那里好说。我刚才想着汇厅的事。四艺堂那里怎么样?”。星岩“我在四艺堂见过两次汇厅。没什么事”。两人不再出声,一起下了山。在岔道口分手时星岩又问华沙“本来不该我问,这会还是憋不住。功法准备好了?”。华沙摇摇头,星岩“这个我也帮不了你。筑基后不能直接修炼现成的功法。只能自己慢慢修正”。看着星岩走远了,华沙才长叹一声“筑基难,筑基之后更难,连功法都要自己参悟调整。这试问一途更难,本来就没有专用的功法,我想找个简单的功法做基础都没有。难道要重走筑基前的旧路?”。踱步绕过两个小山头,华沙才打起精神赶到小楼。依川见华沙来了便将他带到二楼静室中。“星岩说你知道师父的事。华沙,师父到底在哪里闭关?”。华沙“师兄,这事先前是师父不让说的。一开始只有星岩师兄知道,不过师父给星岩留的字条上说如果化婴不成,让我接任掌门,星岩才告诉了我。筑基后回到山门,闻召师叔告诉我他也收到师父的信符”。依川“师父化婴的事我也想过。你先说师父在哪里闭关”。华沙“就在大殿的静室”。依川想起星岩来小楼借调人手的事。华沙看着依川见怪不怪的样子就问他“师兄,你之前盯着星岩不放,这会怎么又不着急了?”。依川“师父闭关化婴,我着急有什么用。以前是看着师叔他们行事不同以往,师父又不知在哪里闭关我才去大殿找星岩问师父的下落。这会你已经筑基了。师父化婴虽说是闯生死关,但是看师父以往行事,应该有七成把握”。听了依川对朝夕化婴的态度,华沙忽然想起朝夕给闻召星岩两人的留言中都特意提到让依川去后山闭关的事。想了半天,华沙对依川说“师兄,虽然师父在信符上说让我接任掌门,不过我现在觉得师父只是拿我当过度,他更看重你”。依川“你说什么都一样。师父就是化婴成功也不能再做掌门。谁当掌门都一样。万一不成,闻召师叔和我就要隐身暗处。这个你就别问了”。华沙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师父说,就算我筑基不成也要接任掌门。师兄,这又是什么道理?”。依川“你当我是金丹术士?你不明白我也不懂。不过我估计还是跟你转修有关”。华沙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沒听懂。依川“我也是猜的。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更不是你我现在能说的。你真想知道还是去问师叔,合容知道的也比我多”。华沙“就合容师兄的脾气,你跟他白话一年也听不到一句真的。你多说两句怕什么!”。依川起身往外走“说你笨你还不认账,能说的我已经说了。自己慢慢想吧!我先走了”。静室只剩华沙自己“已经说了?是指我转修试问?”。

    离开小楼,华沙又去了录文阁。把所有的筑基功法都翻了一遍也没什么收获。出了录文阁,华沙背着手在山路上随意的逛荡。天黑时走到大殿附近。星岩见华沙来了招呼他一起去静室外检阵法。回到前殿,星岩“我在四艺堂听人说你又去录文阁了”。华沙“没办法。功法也不是凭空编出来的。我不去录文阁找个合适的做基础,还能怎么办!”。星岩笑了笑说“你这事也是少有。按五行修炼,先把法力提升到极致,筑基不成,又转修试问。十几年熬下来,一举成功筑基。我听闻召师叔说,你很有朝夕掌门当年的气象”。华沙“师叔说的再好,也治不了我现在的病。师兄,我一直琢磨,是不是还要重新走五行修炼的路子,以后再转回试问一途”。星岩“你就是说梦话也不该有这一句。跟我闲聊还凑合,让闻召师叔听见了,准把合容找来治你个歪门邪道的罪名”。华沙爬在桌子上,半天没出声。星岩让人送来酒菜,两人开始慢慢喝酒。星岩本来话就不多,华沙是一肚不痛快。一坛酒喝完,已经是后半夜了。华沙晃晃悠悠的出了大殿往后山去了,星岩坐在大殿门槛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老师兄,你也看到了,试问一途走不通的。华沙千辛万苦熬成了筑基又怎么样!还是没有路可行。老师兄,你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