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贪婪

    火存门在桃庄之南，有四千里之远。物启在火存门附近的清跃城已经待了大半年。从清跃城往西北方向走八百多里就是华沙曾经去过的堪城。自从用信符把火存门附近的小型势力准备结盟的事告诉了华沙，物启又在清跃城闲逛了三月。这天在清跃城街上吃完饭，物启顺着大街往回走看到路边小摊上有人贩卖法器。一件细长的锥形法器引起了物启的注意。“老板，这件无刃锥怎卖？”。小摊主人抬头看看物启又低头看了一眼长锥“十五个元石。用了风崖土和禁灵沙。是筑基前辈的手段。不过时间太长了，禁灵沙有些分散的迹象。十五个元石不还价”。物启“我是诚心买，你也别抬价，十一个元石怎么样？”。小摊老板摇摇头“前辈不是买卖人，不懂我们这行的规矩。这件法器其实算是残缺的旧货，单说价钱，十一个元石也不低。可是这件法器在我手里存了两年。前辈，我也要赚个辛苦钱的！”。物启点点头“是这话。这件无刃锥我就不讲价了。这边的紫纹石怎么卖？这可是新挖出来的，你别再跟我提什么辛苦钱！”。小摊老板“今天看走眼了，前辈原来是行家。这块紫纹石是上个月送来的，正经新东西，灵气足品性高，二十个元石不算贵吧！”。物启“少赚点又不是让你赔钱卖！十八个元石。这两样一共三十三”。“前辈果然是行家。三十三就三十三”。物启给了元石把两件东西收在袖袋里转身离开了。小摊老板远远的瞧着物启在路囗拐进满是铸炼铺子的小巷，立刻想到了物启购买法器和矿石很有可能是为了修补炼制“早知道他有这个用处我就不降价了”。物启来到一家挂了“牧云”牌匾的铸炼铺子。有伙计上前招呼“前辈，是订做还是购买？修补就要跟师傅当面谈了”。物启把长锥和紫纹石拿出来放到桌上“你先看看，用紫纹石修补这件无刃锥。你家师傅能干得来吗？”。伙计“前辈，我去把师傅请来跟你当面谈”。伙计转身去了后院，很快伙计又回来了“对不住了，前辈。师傅还在铸炼室里，这会来不了。不过我家师父以前也修补过筑基术士炼制的法器”。物启冲伙计上下打量了一眼“你这眼力不错，能看出来这是筑基术士的手段。不过你应该早就知道自家师傅没空，刚才只是做个样子搪塞我吧！”。伙计嘻笑一声又低下头“前辈，你也是明白人。做买卖得先让客人舒心。我上来就说师傅没空前辈也不愿听呀！”。物启“你还算机灵。东西放你这里，让你家师傅好好看看。三天后我再来当面跟你家师傅仔细谈”。伙计立即开了收票“前辈尽管放心。咱家这牧云号也是清跃城的大铺面，东西放拒上，一定不会出差错”。物启收了牧云号的票据转身离开了。

    回到住处，物启和衣躺在床上想着三天后跟丝鸣筑基见面的事。这是物启进径陌院以来第一次主动接触筑基术士，丝鸣还是位成名己久的铸炼师。想在这种老牌散修的嘴里套出话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但是火存门与周围这些已经结盟的小山门包括散修势力之间的关系，只能找这些老牌的散修去打听。虽然华沙当时在积拙门大殿内交待物启在这里不必主动打探消息，但是物启终究是在径陌院任值。明明知道火存门这一带的情形不对头，自己再不管不问就是失职了。三天期限到了。物启再次来到牧云号铸炼铺。这次直接被伙计带到后院，物启看见一位筑基术士正在摆弄自己送来的法器和矿石。筑基术士招呼物启坐下后介绍自己“我就是牧云号的铸炼师丝鸣。刚才还在琢磨是谁送来的这件法器。本来猜侧是位同行，没想到是位炼气七层的道友”。物启“不敢在前辈面前称一句道友。前辈叫我物启就行。只是前辈刚才提到是同行一说，是这件法器有什么不对吗？”。丝鸣掂了掂无刃锥“法器是死物件能有什么不对。是我自己想差了。这件长锥是位筑基前辈炼制，而且用了风崖土和禁灵沙，你又要求用偏水行的紫纹石来修补。这是把法器原来偏重的土木两行借用紫纹石彻底融合，这件法器就补全了五行灵属，再也没有禁灵沙分散的危险。虽然品质特性会降低一些，但是不影响使用。我原来以为只有同行才能想的这么周会。没想到一见面是位炼气术士”。物启觉得两人是初次接触，还是说实话的好。“不瞒前辈，我没有学过铸炼，只是在辨识上有些经验。至于前辈刚才提的那些细节，我自己也没想过。当时在街边小摊上看到这两件东西，觉得两者融合后正适合我用就买了下来送到了前辈这里”。丝鸣并没有追问的意思，直接淡起了生意“按照刚才所讲，改变整件法器的灵属，这个就不是修补了，应该叫重炼。紫纹石偏重水行，又与土木两行的风崖土禁灵沙亲合，也就不再需要其他的辅助物料。现在开始温养法器和紫纹石，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开始重炼。如果顺利得用五天时间才能完工”。物启“时间上我不着急，还请前辈给出个价”。丝鸣“这是个慢活，工钱是不会太低的。我还要问一下，你有没其他要求”。物启“没有其他的需要了。前尽量做到五行平衡就好”。丝鸣听完笑了“看来你是真不懂铸炼。修补重炼修法器，五行平衡是最容易的”。物启见丝鸣一副尽在把握的样子就多问了一句“请教前辈，为什么五行平衡是最容易？”。丝鸣“这个不是什么密事。但是要说清楚也很麻烦。大体上就是原来炼制法器的铸炼师跟我的铸炼手法不可能完全一样，所以重新炼制时要尽量激发新旧物料自身的特性，只要不出意外，在最后收尾时物料之间相互是自动融合的。法器整体的五行灵属就会自己互相平衡。当然，这个五行平衡是以旧法器中各种物料现有灵属特性的多少为标准。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别的要求。刚才说到的重新炼制后品性会有所下降也是这个原因。毕竟这是件旧法器，已经损坏。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要求”。物启“真的没有了。前辈就按刚才讲的办”。丝鸣又看一眼无刃长锥和紫纹石“六天后你带一百元石来。估计紫纹石会有剩余。如果能剩下三成，我少收你五个元石”。离开牧云号，物启去了清跃城外打猎。

    固有把新法器拿在手上来回抛了两下“华沙掌门，这水炼法还真历害。新符笔一上手就知道这东西顺手顺心。今天我请客，咱们吃顿好的！”。华沙“积拙门在吃喝上一向不太讲究。你今天又要折腾什么？后殿可没厨房”。固有“我的金火双行符也画好了。至于吃什么你自己挑。怎么做是我的事。你就别管厨房不厨房了”。华沙这次听明白了“用金火双行符？你是准备做焖肉烙饼！”。固有没说话自己去食堂里拿了几样肉菜和米面。很快又跑回来从后殿拿了张长桌摆到花园的空地上。一条鱼和两只鸟还有几根大排骨分别用瓷盘盛好放在长桌上。华沙坐在一旁看着固有忙和。三个瓷盘间隔很宽，把长桌摆满了。三张金火符分别贴在鱼鸟和排骨上。固有手不见停，又从容内盒里拿出两个铁盘摞在排骨和鸟上面。华沙已经看明白固有今天做饭的思路连忙拦住她“有这三盘肉，已经够吃了”。固有也觉得没必要再烙饼就把米面放进容内盒里。等固有也坐下华沙问“你这金火双行符封不住水汽，桌子上全是白雾什么也看不见。不过闻着味还真不错”。固有“听汇厅讲过，初学双行符，还控制不好与外在五行的匹配。我现在能画成双行符就不错了”。华沙听了没再说话。很快金火双行符就失效了，桌子上的水汽消失三盘焖菜露出真容。固有用小盘先给华沙盛了一块排骨“尝尝！我也是第一次用符箓焖肉”。华沙尝了一口排骨说不上好吃也不算难吃。把三样菜都尝了一遍华沙说“今天在固有道人这里长了见识。符箓焖肉，灵气不失，肉味也香。就是贵了点。我估计不会少于两个元石”。固有“又不是天天用符箓做饭。就是有元石我也没这工夫。今天是为了感谢掌门铸器辛苦。贵不贵的你自己不觉得吃亏就好”。吃完饭，固有自己在后殿用新炼制的法器切纸画符。华沙准备去静室休息有大殿的值守弟子传来消息“星岩堂主来了”。星岩做为余善堂的主事经常来大殿，但是在午饭后这个时间来找华沙还是很少有的事。华沙来到大殿先问“师兄，有急事？”。星岩“我从宁般院回余善堂，正好路过”。华沙“宁般院一直没有筑基管事，还要师兄两边跑。不如找一位师兄在宁般院任值”。星岩“没必要。宁般院里只是山门内任值弟子的食宿，佣工的事也都分派下去。对外几乎没什么联系，也没有涉及修行上的要害。别说筑基管事，连问询院的人我都不想派。今天只是路过。其实我今天是一早去了四艺堂又去的宁般院”。华沙“这事听师兄的。众源谷里怎么样了。观非师兄准备怎么处理铸炼阵基的事？”。星岩“观非已经跟四艺堂联系过。阵基还在四艺堂铸炼。我这里也就不用往众源谷增派弟了。四艺堂也不再调整那些炼气三层弟子的任值”。华沙“这样才好。我也知道这些事各有牵扯。但是做为掌门，我得先顾及这些弟子。师兄，自从新建众源谷，咱们一直是人手不足，但是不能把这些境界不高又有潜力的弟子随意安置”。星岩“这件事已经取消，掌门的意思我也告诉观非。我今天来还想问问依川金丹的情况”。华沙“依川出关师兄也在场的。他现在除了准备功法就是调养。师兄有事自己去找他”。星岩“我找依川金丹也是为了众源谷。所以先要听听掌门准备怎么办”。华沙“这事没戏。首先师父就不希望众源谷再有太大的变故。一旦众源谷有了金丹坐镇，很难说长渊门是个什么心思。依川自己也不想去。星岩师兄，我看布业去众源谷的可能比较大！”。星岩“布业结丹还要再等几年。这中间万一有什么变动呢！掌门，说到底众源谷孤悬于外，没有金丹坐镇我不放心”。华沙“师兄，你说的这些我也担心。可山门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我把希望放在布业身上”。星岩“我没听明白。掌门怎么就认准布业结丹后会去众源谷”。华沙自己没来由的就笑出了声“星岩师兄，你忘了还有一位金丹”。星岩听了半天没出声，仔细盘算一番后问华沙“我知道你说的是子谷金丹。不过她在安侍门管不着布业去不去众源谷呀？”。华沙“师兄你这是忘了子谷金丹是辅安殿主”。

    星岩走后华沙又回到后殿。固有问他“已经半下午了。你没事陪我去山上转转”。华沙“刚送走星岩，你让我稳稳神”。固有“跟星岩师兄说话也能累着你？你就没个省心的时候”。华沙自己揉揉头“你当我愿意呀！众源谷是星岩师兄最先提议搞出来的。现在师父不让继续扩充众源谷。原来计划中的沉锥派就没戏了，众源谷还没有金丹坐镇。以后怎么安置众源谷的事想想都麻烦！前几天我又把观非师兄调派弟子的事给撤了。星岩这次来是想听听以后众源谷该怎么办，他也好安抚观非师兄。只是师父不松口，依川不出关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下边的人都认为我把众源谷搁一边不管不问，他们就不想想我只是个筑基术士”。固有还是第一次见华沙当面议论积拙门的公务，好在固有之前也接触过不少公文，知道华沙这个掌门也是不好干。“你也可以跟星岩多商量，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华沙“你又忘了，术士以修行为重。星岩管着余善堂，各处的变动都会先找他，他比我也不轻松。星岩为众源谷的事上头是他当初一力推进众源谷的因果，我当时也是力主新建众源谷。所以到了今天更不能把事情都推给别人。撇开这些不谈，大家还要顾及修行，谁都不轻松。算了，不该给你讲这些的！”。虽然有些烦心，但是华沙没有提安侍门的事，固有也就不知道华沙星岩两人都开始考虑子谷金丹与布业的关系，她又问了一句“不是还有序文吗？”。华沙“我让序文下午去四艺堂。几位金丹师叔都不是靠谱的人，三天两头的闭关。我不放心那些新弟子，就让序文去四艺堂看看”。固有见华沙闭着眼把头靠在椅子背上就没再多问。等到晚上吃完饭，华沙带固有来到花园。“白天没陪你去山上，现在咱们看看夜景也不错”。固有不答应“山门内没几个人会在屋外点灯，乌漆麻黑的有什么好看的。今天光听你说众源谷了，什么时候带我去众源谷看看？”。华沙“你真会挑时候，知道我正挂记众源谷这会提出去众源谷。也好！咱们现在就去众源谷”。固有吓了一跳“掌门这是在开玩笑？你说走就走，山门这里怎么办？”。华沙“我给序文发道信符就行。众源谷我以前就去过一次。现在咱们一起去瞧瞧变成什么样了”。把梭舟拿出来放在空地上，又给序文发了信符。两人坐在梭舟上慢慢升入空中。固有问华沙“夜里在山门内使用梭舟不会有麻烦？”。华沙“这架梭舟虽然不是掌门专用的仪船也在大阵做了标记，能穿过护山大阵”。固有这才放心的侧着身爬在梭舟上往下看“山门内没灯光也能分清房屋和山头，夜里看着挺别致”。华沙告诉她“你现在能看清的房子都是由铸炼师用阵基建成的”。梭舟很快就来到护山大阵的位置，华沙连忙把固有拽回来坐好“前边就是护山大阵了，这架梭舟比不了仪船，穿过大阵会有震动，你先坐好了。待会再往下看”。梭舟在穿过大阵时自行放慢了速度，预想中的震动也不是很剧烈。离开积拙门的地盘后华沙把梭舟下降到离地十丈的高度“我飞慢点，你随便看”。固有这次直接爬在梭舟前端伸出头去往下看。

    天亮了，梭舟也来到众源谷外“咱们落下去，从地上进众源谷”。固有“怎么不飞进去，我还想看看众源谷有多大呢！”。这次华沙没答应“众源谷虽然也是积拙门的地盘，但是孤悬于外。观非师兄才是众源谷的东主，咱们也要注意分寸。还有这沉锥大阵并没记录我这架梭舟。单凭我的掌门腰牌是闯不进出的”。固有“沉锥大阵也跟山门大阵一样是全封闭的护山大阵？”。华沙“今年才完成最后的功能。众源谷现在还是全力防御的形式，所以这个沉锥大阵要比山门那边更严密”。和固有在谷口降下来，先收了梭舟两人一起走进了山谷。观非收到谷口值守弟子的通报赶来迎接华沙和固有。三人一见面观非发现固有脸色青白“掌门，固有道人这脸色可不好”。华沙“看了一路夜景。我也有些累了”。观非安排人准备早饭不想固有却说“谷主先帮我找间静室。我想休息一会”。观非带路先送固有去静室。进屋前固有告诉两人“这一路上时空转移，景象变换。接下来我可能会闭关。掌门和谷主不要多想”。等固有进了静室，华沙和观非一起去吃早饭。

    “师兄，众源谷应该有一座正式的殿堂。你这小院又办公又住人不太方便，修炼也是个问题”。观非“掌门说的对。只是修建正式的殿堂花费不少。我原来准备先在阵坛外修建一座偏殿来完善沉锥大阵，但是掌门不让扩充沉锥大阵。至于说众源谷的主事大殿，还差阵基这一项设有准备。而且沉锥大阵对阵基的消耗虽然降下来不少。但是最近几年也会保持在一万到一万五千块之间。所以说这殿堂的事只能再等几年”。华沙“原来师兄是为殿堂的事想要在众源谷铸炼阵基”。观非又解释说“也不全是为了修建殿堂。众源谷有不少阵坛坊的弟子，他们既然来了众源谷我就想着让他们借着铸炼阵基，都来参与修建的事也能更快的熟悉众源谷。不过掌门已经有了决断，从山门送阵基过来也是一样的”。华沙“观非师兄，这事我要多说一句。师父再三告戒我众源谷不能再扩充了。修建主事大殿只是咱们自己用还没问题。但是在阵坛修建偏殿就要控制一些，不能再扩大沉锥大阵的功能和范围。我自己也考虑过师父这么安排的意思，估计还是跟众源谷的地脉有关系。另外关于调派弟子的事。当时四艺堂要补充一批炼气三层的弟子接办差事。这不合适，有拔苗助长的可能。师兄，我要先考虑山门的用人和以后的延续”。观非点点头“星岩堂主也是这么说的。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山门能多一些修行境界更高的弟子，我在众源谷也能更轻松”。屏支和图会斤知道华沙来到众源谷也相继赶来拜见。华沙见过两人后问观非“师兄，怎么没看见出开师弟？”。观非“有两个多月没看见出开的人影。说是在山谷最深的水潭边上，自己鼓捣草药种子”。屏支“我前几天去找过出开。他告诉我众源谷里地力厚重而且细密缓和是少有的好地方，现有的草药种子要仔细清查后才算配的上这片土地。他现在就是挑选合适的草药种子。估计还得忙一段时间”。观非“自从种了一圈树之后我就没见他。这挑选种子可是个细活，他一个人行不行？”。屏支“出开说这事别人帮不上手。掌门，谷主，我听出开话里的意思今年顶多能种一半，谷主得有个准备。照出开这么弄下去十年八年的是看不见收成的”。观非“这个就由他去！换别人也没这心思。先看看再说”。华沙“积拙门少有精通种植的筑基术士，出开师弟肯下大工夫搞种植这是好事。咱们就不要多管”。观非又让图会斤把众源谷制符的情况讲了一遍。华沙见众源谷一切正常就让观非另找一间静室休息。

    到了晚上，华沙睡醒后在众源谷里闲逛，路上碰到几次弟子又想起尤豆苗来了。有心去看看尤豆苗现在的情况，又不想搞出太大的动静。一番犹豫后华沙还是回头去找固有。来到固有休息的静室外敲了几下门也没见回应，华沙用神识在静室内探察后知道固有这是闭关了“要闭关也该给个信。偏偏又赶在众源谷闭关。固有还真是会挑时候”。华沙在众源谷待了两天见固有一直没出关只能自己先回去。给固有留下一封信又拜托观非多多照看就离开众源谷坐上梭舟返回积拙门。

    物启在清跃城外当了几天猎人，到了约定的日子又一次来到牧云号。伙计见物启来了连忙上前招呼“前辈，师傅有交待，让你直接去后院。不过我自己估摸着他这会还在铸炼室。你看怎么办好”。物启在商铺里喝了杯茶才去后院。丝鸣发现物启进了小院就带他去了铸炼室。“今天早上才做好。刚刚完成最后的封印。比原来新炼成的时候差别不是很多”。从丝鸣手上接过无刃锥，物启被丝鸣带到客斤说话。“太详细的说了你也听不懂。不过有个事要交待清楚。原来的法器只所以在水行灵属太弱，甚至弱到引发禁灵沙有了松散的迹象。这是当时的那位同行考虑着要在海上使用特意准备的。现在这样虽说是做到五行平衡了，但是与偏水行灵属的法器对抗或者是在水行灵气极盛的环境下斗法，这件长锥就少了自动吸收水行灵属的功效”。物启再一次把无刃锥反复查看后又向丝鸣请教了这件新法器使用和保养的巧门。很快物启跟普通客人一样给付工钱收好无刃锥后又问丝鸣“前辈久在清跃城，论及修行境界也是少有的筑基术士。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还要请前辈教我”。丝鸣很通快的答应了“看你两次来牧云号，也是个明白人。今天就陪你聊几句”。物启“我上次离开牧云号就去城外打猎。前辈，我知道清跃城是火存门的地盘。只是现在这清跃城里里外外不见一个火存门的弟子，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却瞒着我们这些境界不高的散修？”。丝鸣听到这里收起一脸的笑意瞪大了两眼“还当你是普通顾客却不想你是另存心思有备而来。还请尊驾离开我这牧云号。修行之人不好无礼。只能好走不送了！”。物启原来也考虑过会出现眼前这种局面，稳座不动，拱手低眉“前辈说的都对！只是这城内城外的平民术士有哪一个不是为了心中所愿奔波劳苦？我是头一次来清跃城，本来有意在这里落脚长驻，无意之间发现了涉及自家安危的异常。前辈，换成你身处此情此境不该多问一句吗？”。丝鸣没出声，盯着物启又了一会才说“不管你什么身份什么来历，我这里不再欢迎你。至于你的安危更与我无关”。物启见丝鸣脸色更沉只好告辞。来到前边商铺，伙计依旧热情招呼“前辈的法器收到了？师傅夸前辈好眼力，法器和矿石正好搭配”。物启这会已经无心言语，只是随意应了一句“劳动小哥了！”就离开了牧云号。

    回到住处，物启把清跃城的异常和自己在牧云号失手的遭遇一同用信符上报给华沙。华沙看过信符想着物启鲁莽行事可能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很快就写了回信“诸事无妨，你换个城市落脚。仍需注意火存门”。牧云号的丝鸣在物启离开之后也写了一道信符，把清跃城的现状和物启的出现都清楚。不过丝鸣的信符是写给宜行院的，又隔了一天才和其他信符一起送到积拙门的小楼。北双看过丝鸣的信符，知道华沙已经让物启盯上火存门，心里也有了压力“我在大殿时没发现掌门特别关注火存门，当时都把长渊门当做重点。怎么到了这会又把物启派过去了？”。翻了翻之前的记录，近来有关火存门的大事也就只有更易城那一件“更易城是安侍门的地盘，真有不干净的尾巴也轮不到积拙门出手。再说子谷金丹这次出手已经很过分了。怎么看也不应该再派人过去了”。收拾这些记录的时候北双又一次看见最新的消息“掌门和固有道人乘梭舟去众源谷？”。北双盯着“梭舟”两字看了一会“梭舟，仪船。难道掌门是为了用仪船送火存门弟子的事？”。再想想当时华沙的态度，北双隐约猜到了华沙派物启去清跃城的原因。拿定主意北双给丝鸣写了回信“注意收集烟元的消息。既便烟元已经闭关，身为火存门掌门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留在众源谷的固有终于出关了。负责静室的管事陪固有一起来到观非的小院。观非把华沙留下的信交给固有。等固有看完信观非问她“固有道人，掌门不在众源谷，你是多住几天还是我派人送你回积拙门？众源谷也备有梭舟”。固有“师兄，我想在众源谷再待几天。这次闭关我发现山谷的灵气地脉都有亲和感”。观非“这是好事。应该是固有道人的机缘到了。我这就让人准备食宿。不过掌门那里还请固有道人通个信才好”。就这样，本是一时兴起夜游观景的固有道人就留在了众源谷。

    同样是刚刚出关的尤豆苗听说华沙掌门来众源谷侍了一天就走了，心里有些惋惜。第二天又听到固有道人留在众源谷的消息。不过此时的尤豆苗看着自己耽误的功课已经顾不上其他了。

    观非在通舍检查尤豆苗送来的功课“你这次闭关虽然没能晋级，但是看你刻的阵纹板很有长进。在转换五行灵属的位置比别人要强不少”。尤豆苗“这个情况应该跟之前学过制符有关。还请谷主多指点不足，有待改进的地方”。观非“就你现在的修行境界来说，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把自己逼的太急。另外，你再考虑一下制符。这个不是让你必须去做的要求，只是个建议。既然制符对刻阵纹板有帮助也不必完全放弃。要知道辅艺于修行只是辅助。学什么，怎么学都是按自己修行的进展来安排。也有些术士会选择两项辅艺。你在制符坊见过的游学客师汇厅，就是学了符阵两项”。尤豆苗想了想“谷主的思想我明白，修行没有定式，辅艺只是帮助术士掌握法术的应用。但是就我自己来说，一是年龄太大，容不得耽搁时间。还有就是阵法太难。能学会这一项辅艺就是侥幸了。不过谷主有提点，不管修行还是辅艺我会多借鉴其他方面的经验”。观非“你能想到最后这一句，悟性心智都不差。对于一个炼气术士来说剩下的就是个人的努力和机缘了”。

    华沙接到固有的来信知道她要在众源谷待一段时间，刍即就写了道信符“众源谷的图符师虽然还没有筑基，但是在制符上很有天份”。星岩也知道固有去众源谷的事，来到大殿告诉华沙“固有是掌门夫人，也是有道号的术士。她如果长期留在众源谷会让其他山门误会咱们准备往那边增加投入扩大影响。这可不是小事。你要慎重”。华沙“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先谢过师兄了。不如再麻烦师兄一次，给固有下个正式公文让她尽快回山门”。星岩“想的美！那是你自己的夫人。我才不当这个恶人。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华沙“十天半月的还不会有人注意。过两天我就给众源谷写信”。星岩要走又被华沙拦住了“师兄，在众源谷听到出开师弟种植草药的事，我就想着山门已经有了适合种植的地方，咱们是不是请人开设种植这一项的授课？”。星岩“你如果能跟长渊门搞好关系请来会种植的筑基术士，这个事我没意见，四艺堂也不会反对！”。华沙“师兄别生气，我也没说非要找长渊门，可以在散修当中试试”。星岩“你是真敢想。散修筑基如果真有什么超出常人的技艺，都是主动依靠一方势力或者自己发展家族。咱们去找这种有特长的散修筑基，先有一个能不能找到的问题，既便找到了人，入门之后的待遇怎么算？再说散修多数是自由散漫的性子，万一碰上一位不靠谱的，你该怎么约束管制？这事你自己办我没意见，我可是办不了！”。

    星岩走后华沙让序文一个人留在大殿自己去了静室。刚刚星岩一连串的提醒和拒绝让华沙意识到自己近来的心态似乎有些浮躁。细细想来这些事都与自己筑基之后第一次铸炼法器的成功有关。但是做为一个筑基掌门不应该被这类日常事务所影响，那怕关系到自己的夫人。回忆自己当时的状态，继续深究下去。华沙发现这些不易察觉的变化还是与筑基功法的停滞不前相通。暗暗抚顺心情，把自己已经想到这个过程再次梳理一遍。华沙注意到，就是源自筑基功法不见进展带来的负面情绪。虽然这种不易解决的问题一直被压制，但是接下来有了一次微不足道的成功铸炼法器，就诱发了现在近似补偿性的亢奋和乐观态度。自己当时完全没有察觉，进一步的引出了夜晚乘梭舟出游的举动。而且在之后的细节处理上也是多有疏漏。不单是指固有在众源谷的去留，还有对种植不切实际的粗浅预判。把这些不同层次不同方向的变化又联系在一起分析后，华沙知道自己在筑基功法这件事上需要有一个显著的提升才能解开当下已经受此压抑所刻意控制在意识之下的情绪。但是神识与法力如何同时修炼的问题不解决，一切都只能维持在现有的状况。再想有一丝一亳的改进都是看不见希望的。无能为力，却又不能放弃。万般纠结的华沙在三天后才出关。

    序文把这几天积攒的公文交给华沙，等华沙处理完，序文问“掌门，往常闭关后都有所得。这次怎么依旧眉紧？”。华沙听完先是一楞接着又笑开了“今天被师弟点醒。愁色难掩就不遮掩了。你还是留在大殿。我去一趟后山”。序文拱拱手“师兄是掌门，为山门庶务所累。我有幸能为掌门做事，言语上有失措不及，还请掌门宽待”。华沙“你呀就是太聪明了。不张嘴还好，一听你说废话我就想到广页”。序文“那个兔崽子不是去安侍门了！掌门怎么会想他”。华沙“广页也快筑基了。我觉得广页就是下一个你”。

    心里有事，华沙走的就急了些。脚下运转法力牵动周围灵气

    ，整个人飘飘忽忽的很快就来到朝夕的木屋外。华沙上前扣门被朝夕叫进屋里。朝夕问他“是山门有变动，还是你又惹麻烦了？”。华沙“师父，我筑基之后就没惹过麻烦”。朝夕“山门执掌，说话就要顾忌点脸面。你说你没惹麻烦，众源谷是怎么来的？坐了掌门这个位子，少见不惹麻烦的。这个你也别解释，我比你清楚。说，今天又有什么事？”。华沙“还是筑基功法。师父，这事已经不止是影响到我修炼。近来在庶务上也开始出差错。今天特意来请教师父”。朝夕听后反问华沙“早前对说的你是全忘了！当初让你找师兄转修试问就是因为你心境不足才导致第一次筑基失败。这些年你虽然长进不少，现在看来，这中间有不少东西你都忽略了”。不等华沙说话朝夕把木屋的门推开了“我在后山有这间木屋，出了木屋我才能看清木屋的长什么样。你自己已经筑基了，仍旧看不清自己就是这些麻烦的根源”。华沙这会也老实了“师父，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筑基之后有了神识生成，我现在就是想不通怎么把神识与法力联合在一起修炼”。朝夕“这个试问功法从根上就跟五行功法不一样。你的问题我也解释不通。不过我现在想到一件陈年旧事，也许能帮到你”。华沙扳直了腰“请师父提点！”。朝夕“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是坏事。当初收你做徒弟之前，我已经观察你两年了，虽然比不上四艺堂的记录那详细，但是当时的情形我一直都记得。你用半年时间就学会了制符，只要等到晋升炼气二层就能入门。可是你不愿等，又跑去学阵法。在阵法上就没这么顺利了，白折腾一回也没学会。这才去了铸炼坊学习制做法器。也是该着你入铸炼这一门。最难入门的水铸法也让你学会了。华沙，我当时认为你能连着学习三门辅艺，而且学会了两门，就知道你是只会往前不会退后的性了。可是现在看来，你不止是顾前不顾后，还有了心急求快的心思。这两样加在一起就是个贪字。贪在修行上也是大忌。虽然你对身外之物没有非分之想，但是明知试问修行没有现成的功法供你参考借鉴，竟然还会有急于求成的想法，甚至影响到修行，连带庶务上也不能安稳。华沙，你还是先从自己身上找找不足才能继续后边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