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侥幸

    从后山下来，华沙一路低头暗想，顺路盲行，不知不觉来到一片稀疏的果林外。突然迸发的争吵把华沙惊醒。抬头远视，果林深处一座草屋前有几名少年弟子正在争论对修行的不同见解。年少的狂热和无知的卖弄帮华沙扫净一路苦思。回到大殿，序文告诉华沙“这是四艺堂刚送来的。汇厅要回齐梁门。按礼节，他会在明天来拜访掌门”。华沙看过四艺堂的公文让人去请星岩和北双。很快，星岩和北双就到了。“师兄，北双。汇厅要回齐梁门。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星岩“汇厅在四艺堂表现很正常。不管是问询院或者是四艺堂都没有说过汇厅有出格的举动。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北双“径陌院也一样。不管是齐梁门还是施城姜家都没有异常出现”。华沙“你们说的是（山门内的）公事。我现在想听听你们自己怎么看汇厅离开！照例先要有齐梁门告诉我或者星岩师兄。现在汇厅自己提出来要走。你们就没句话？”。星岩“掌门，汇厅是席坦长老的弟子，身份不比金丹术士差。他确实能自行决定去留，齐梁门的人也管不到这一点”。北双想的就要多了，隔了一会才说“外面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齐梁门方面没有什么不合理的事上报。不过长渊门把寄生楼的订价提高了。少的加一成，各别的种类加了三成”。华沙又问“火存门呢？烟元出关了没有？到现在烟元闭关快一年了。北双，这可不对。我一直也没听说火存门有人出面代行执掌”。北双“掌门讲到的事就更难说清了！火存门离咱家太远，原来只在火存门附近安插了三个长驻的外事行走。自从准备新建众源谷之后又派过去五个。靠他们几个人不可能打听到太多的消息。不过掌门提到代行执掌的事可以确定是真的没有发生”。星岩“烟元一直在闭关？这事可就真不对了！掌门，是不是问问叶目殿主。他们对火存门的了解比咱们要多”。华沙没同意“师兄，问是可以问。但是只为一个汇厅不值。北双，有众源谷和更易城这两件事，径陌院的人要多注意了。尤其是更易城这么大的事竟然是由一伙平民挑起来的。径陌院也要在平民身上多下点工夫。这次是发生在更易城，安侍门拼掉了整个城市才平息事端。我不希望在积拙门也出现这种事。径陌院更不能忘了众源谷当初被散修围攻过！”。北双应了一声就没再出声。一直沒说话的序文突然来了一句“万一汇厅现在离开山门不是齐梁门的安排，甚至汇厅离开后不准备回齐梁门。这样来看，齐梁门没有先通知咱们的事就能讲通了！”。星岩“理是这么个理。问题是汇厅身份！他是席坦长老的弟子，好好的不回齐梁门！为什么不回去？他又能去哪？”。序文“再往上推一层，如果汇厅离开只是席坦长老自己的意思，不想惊动贯呈掌门呢？”。星岩“这样就能讲通了。做长老的金丹师父对游学在外的筑基弟子有私下的安排确实会避开山门的人”。大家互相看了看都能接受这个解释。北双想通这中间的关窍后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我这就回去，让人打听席坦长老的消息。不过一两天之内很难有太准确的消息”。华沙“有长谋没长胜！你只管干你的。结果如何另说。北双，没人敢说自己事事不落。但是该安排的要安排到位，该准备的也要准备齐全”。北双自己先回了小楼，星岩留下来问华沙“为一个汇厅，你自己都说不值得折腾。把我和北双一起找来就为这点事？”。华沙“也不能说是折腾。实际上就是为了汇厅。汇厅本人可是在阵法符箓这两项上都不输专职术士。依川以前说过汇厅在阵法上并不比他差。当初侥幸赢了汇厅，只是因为汇厅经验不足。我自己听固有讲过汇厅教授符箓的内容，比我强得多，四艺堂也有评价，按汇厅在符箓上表现可以任值正式符师。星岩，如果汇厅不走，或者四艺堂里再多两位汇厅这样的师弟在，山门弟子在辅艺上的进度会更快也会学的更好。既然汇厅留不住，咱们就要把其他人留下来。我先想到的就北双。当然还有图会斤也包括物启这些外事行走”。星岩扭头看看序文“刚才你讲的不错，这次你也先说一下！”。序文“听掌门提到的这些人都是在山门任值却没有积拙门的正式身份。想来掌门有正式开山门给这些人落藉的想法。不过我觉得不会有太多的作用。掌门，我说句过头的话你别生气。如果不是朝夕元婴赐下道号，连固有道人都不算积拙门的正式弟子。这件事恐怕掌门有些想当然了！”。星岩“都听见了？我呢在余善堂！虽然也是堂主，可是没有结丹也就是个代行堂主的角色。掌门在大殿，虽然跟外界打交道的机会比较少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至于图会斤，物启他们也一样，比正式弟子始终差了一层。两样放在一起讲，就是主事都受困于自己修行境界不够，而这些任值佣工是在出身上有所曲别。这两种情况别家山门也一样。这里边还有一个修行术士之间相互认同的习惯。想要一次做到彻底改变，几乎就不可能”。华沙“师兄一句话就把事情挑明了。（我自己修行境界不高，筑基掌门的权威比金丹掌门确实差了不少。现在想要改善对雇佣散修的待遇，没有太多的影响力，也不会有实际上的效果。）其实我也知道这事不容易。可是象北双，图会斤这些人才难得。总要做些改进才好”。序文“掌门无非是想给与优待。这些都好说。但是想跟山门弟子一样的身份，几乎不太可能。这中间的关键不是什么物料分派或者是技艺传授上的差别。真正的原因是由平民晋升术士这个特殊阶段对自己经历的切身感受。掌门，不单是山门弟子这么看，这些任值的散修自己也这么想”。华沙想了想固有的事，她只是以安侍门的名义来积拙门，当时并没有入修行。但是真把她当做积拙门的普通弟子也是不可能的。朝夕赐下的道号只是把固有的身份抬高了，让自己这个筑基掌门少了一些尴尬。“是我想多了。星岩师兄，我想闭关几天。你来大殿坐镇”。星岩“大殿有序文师弟，我在余善堂也一样”。星岩走后序文问“掌门，你不准备见汇厅了？”。华沙摇摇头“见还是要见一面的。我先去仓库”。在仓库里挑了几块矿石之类的物料，华沙回到大殿开始画符。

    第二天一早，汇厅来到大殿。“齐梁门游学汇厅见过掌门。两年不见掌门气象更胜之前。说日进千里肯定是夸张了，但是说平地登高就有些不足了”。华沙先招呼汇厅坐下“但凡能做到汇厅师兄所讲的一成我就算天才了。可惜老天不给这机会。固有道人能在符箓一项有所悟，却是得了师兄的因果。今天固有不在，我代她谢过师兄。不论长远，这份因果都在”。汇厅“我也听说掌门夜游不忘山门公务。掌门是有心人，我实言相告。今天我是来辞行的。想必掌门对此多有疑问！”。华沙“修行术士有疑才有问，但是修行还是自己开悟才好！师兄的行止全由师兄做主。但是做为山门执掌，我是真希望师兄能留在积拙门”。汇厅“能被掌门挽留也是我的荣光。不过师父有令让我南行。我也只能遵从”。华沙听完略微停顿后才问“火存门？”。汇厅“掌门知道就好。既然机缘到了，大家各自安好。汇厅就吿辞了”。送走汇厅，华沙问序文“汇厅说他去火存门。你觉得这事对吗？”。序文“我看汇厅去干什么跟咱们关系不大。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告诉咱们。掌门，汇厅完全可以不提”。华沙“我也不能问。好歹是山门执掌，没理由主动打听一个游学筑基离开山门后的去向”。序文“难道（汇厅今天这话也）是席坦长老安排的？我看汇厅可不象是多话的人”。华沙摇摇头“（按你的思路再推演下去还是为了最近发生在更易城的事）。（不过）烟元闭关是在更易城出事之前。是消息耽误了才有烟元参与其中的误会。席坦长老应该已经知道”。序文“掌门，象更易城这种事，要准备很长时间才会发动。尤其涉及平民。这中间相互协调可不简单。只凭闭关的时间也不能证明烟元事前不知情！”。华沙再次摇头“我虽然只是筑基，但是做为掌门也不会为了眼前的一点好处去得罪安侍门。咱们能在没人主持的山区新建众源谷还是借了师父化婴的机会。火存门就是再狂也不该单单为了几个小山门把手伸进安侍门的地盘。何况烟元是金丹掌门，没道理看不透这一点！安侍门自己到今天始终也没提火存门来更易城的事。叶目一定知道原因。只是我不好问”。序文“如果汇厅南行不是为了烟元，席坦长老让他去火存门干什么？”。华沙“难说！席坦长老虽然还没化婴，但是比师父结丹还早。有些事他们不想说咱们也想不到。也许闻召师叔能猜到点眉目”。序文“四艺堂呢？几位金丹主事也应该知道？”。华沙听完这句笑了“四艺堂能有五位金丹同时任值，你觉得能拿他们当正经术士吗？”。序文也笑了“掌门这话说到点上了！那几位比小孩肯定强不少。别的就不要提了！”。

    尤豆苗从通舍出来去仓库领薪俸和阵板。在阵坛前碰到固有。“咱们又见面了，你还没到炼气五层也来众源谷？”。尤豆苗“固有道人，是余善堂的调派。我在这里跟着观非谷主学阵法。还没有正式领办差事，只干些零活”。固有“我听图符师讲过。符师说你制符还是有希望的。尤豆苗，如果功法上有不明白的你可以找我”。尤豆苗“多谢固有道人。修炼还算顺利”。固有与尤豆苗分开后来找观非“观非谷主，我准备回山门。还请谷主帮忙准备梭舟”。观非“如果固有道人不着急，我想请你再待一天。明天四艺堂会送一批阵基过来。我得亲自过手才行。安排好这批阵基就坐山门的梭舟送你回山门”。固有“等一天，也可以。只是不好劳动谷主”。观非“也不仅是送固有道人回去。掌门已经同意在众源谷盖一座主事殿。我刚把宫殿样式画好，还要掌门和四艺堂的师叔过目才能定准”。第二天从积拙门送来阵基的梭舟卸完货后，观非陪固有一起上这架梭舟回到积拙门大殿。华沙先招呼观非“师兄出任众源谷主事后，今天是第一次回山门。我请客，让星岩师兄也来陪师兄喝一杯”。观非“酒还是免了。掌门，这是主事殿的图样，还请掌门过目”。华沙看过图纸后告诉观非“观非师兄，我回来后想过在阵坛加盖偏殿的事。你看这样行不行！先按镇守沉锥大阵的样式盖一座偏殿，只是现在不跟大阵联接”。观非“掌门，这个想法是好的。按平民的说法叫做有备无患。但是用在沉锥大阵上不合适。沉锥大阵本来就有一座理顺地脉的辅助阵。阵坛偏殿如果预先布置镇守的功能，以众源谷地脉的活性再加上辅助阵，时间长了对沉锥大阵还是会有不小的影响。掌门，还请三思！”。说完观非看了看旁边的序文。序文摇摇头没说话。华沙“隔行如隔山。我在阵法上没什么主意。就按师兄说的办”。观非“辅助阵是闻召师叔的手笔。加盖偏殿应该让闻召师叔拿主意。只是闻召师叔现在闭关了。这份主事殿的图样也要请四艺堂的几位师叔过目。掌门刚才的提议我会请师叔们帮着一起参考”。序文“观非师兄，跟几位师叔就不要提掌门的想法了。只说主事殿和偏殿就好”。观非听了连忙点头“师弟说的对。是我疏忽了。在几位师叔面前只讲辅艺和修行是最省事的。话多了指不定要闹什么笑话”。观非走后华沙问序文“我在四艺堂待的时间不长。只听说师叔们经常看不见人，不记得他们在弟子面前也闹过什么笑话！”。序文“我也是在四艺堂任值管事后才知道。但凡在修行或者辅艺之外有什么新鲜事让他们知道了，这几位师叔能连着争论几个月。观非师兄如果想尽快把众源谷的事办成，最好是连准备偏殿的事都不要提。不然他这趟很有可能会白跑了！”。

    华沙回到后殿，把子谷的信交给固有“昨天刚送来。子谷金丹对你还是真够亲热。这才多长时间已经有两封信了！”。固有接过信“金丹术士也有私宜。我家老掌门跟闻召师叔就是多少年的交情。你自己跟叶目原来不是也经常联系！”。华沙“这话又让你都说完了。算我多嘴！”。固有“本来就是！”。等固有看完信，华沙问她“子谷金丹提没提叶目送药的事？”。固有“没有。不过大姑问布业现在怎么样了。掌门，我该怎么回信？”。华沙“布业师兄这次闭关是结丹。我也不清楚。但是一直没动静，咱们只能等着”。固有“还有个事。我在众源谷待了这几天，发现几十个弟子天天忙的不见面。就连尤豆苗在通舍学完阵法也是经常派去出干活。掌门，这么搞时间长了会不会影响他们修炼？”。华沙“这是观非师兄有意安排的。沉锥大阵新建，阵基阵眼有几十处都要有人维护。众源谷里多是学习阵法的弟子。能直接参与沉锥大阵的运转调制，对他们学阵法有好处”。固有“还有不少学制符铸炼的弟子也在那里。他们呢？”。华沙“这些不学阵法的弟子也不吃亏。众源谷新建，地脉正是活跃旺盛的时候，对修行也是有帮助的”。固有“我刚进山谷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出关之后就没了”。华沙“你呢是例外！地脉再旺盛也比不上你自己灵属相互抵消的特点。不过听你讲的这些情况，你也快晋级了”。固有“估计还早，这次在众源谷闭关我自己没觉得增加多少法力”。华沙“还记得物启已经炼气七层，但是他人还跟在六层时差不多？虽然物启修炼的是五行功法。但是试问功法也有这毛病，还比较明显。你自由慢慢体会，再有两次晋级的经历就明白了”。

    尤豆苗在房间里刻完阵纹板，挨个检查一遍。发现用木刀刻成的阵纹线条上灵气比以前多出两成，跟自己以前画的单行符箓差不多了。有心再次制符，但是想到现在学习阵法还没入门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第二天一早，管事招集没有任值的弟子“今天有一批阵基在西边山脚下，需要大家挪动到指定的位置。另外，这次的活要赶时间。通舍的课先停几天”。尤豆苗一伙人来到山脚下，按照管事的指派搬动阵基。另外有一批弟子在码放好的阵基上刻阵纹。等自己手头的活干完，尤豆苗凑过去问“师兄，这些阵基已经刻过阵纹了，怎么还要刻一遍阵纹”。停下来的弟子“你阵法还没入门？这是阵基不是阵板。阵基铸炼成型先刻上土行阵纹是为了融合地脉。现在是刻上的是能把所以阵基相互整合成一体的阵纹，我们也是按图干活”。管事检查过新码放的阵基后让这些人回去休息，明天继续。尤豆苗回到住处又刻了一块阵纹板后仔细回忆今天见到那位师兄在阵基上刻画的第二遍阵纹“那位师兄刻的阵纹很漂亮，但是吸附的灵气不是很多”。第二天再去山脚下搬阵基，尤豆苗把自己刻的阵纹板带去悄悄的作了对比“师兄刻的新阵纹确实灵气不多”。等到干完活管事招呼大家可以离开了。尤豆苗跑过去问“师兄。阵基上新阵纹灵气不多。这样干活不会出问题？”。管事“你还没入门。这种大型的阵基建筑对最初的灵气要求不高。只要能保证灵气贯通，游走顺滑就可以了”。尤豆苗这次听明白了“师兄是说刻画完整无误，灵气自行流通无阻就好？”。管事“这个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重点。大家都是这样”。管事没跟尤豆苗多聊，转身把剩余的阵基做了几处标注后就回去休息了。到了晚上准备睡觉时有人砸门“师兄，师兄。你快去看看。尤豆苗好象疯了！”。管事开了门跟着送信的弟子一起赶去尤豆苗住的院子。还没走近就听到尤豆苗在屋子里狂笑不止。管事吓了一跳“不会是真疯了吧？”。

    固有在后殿画完符已经是中午时分。正要准备午饭发现华沙没回来就来到大殿找。拐进大殿后就看见华沙侧身依在桌子傍发呆。固有走近后问“序文已经走了，你不回去吃饭，是山门有事？”。华沙没说话，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信符“观非送发来的信符。你也看看”。固有“观非谷主有公文？”。华沙“不是公文，是刚刚接到的信符”。固有拿起信符“尤豆苗不能制符的原因已经查清。图符师会坐下次送阵基的梭舟回山门”。华沙在旁边“尤豆苗能不能制符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能让观非专门发来信符，还要让图符师来当面解释。真不知道这个尤豆苗身上有什么稀罕事”。固有“别人不好说，图符师我是知道的。这人很仔细，说话也是干净利索。等她来了你当面问清就行。这也值得上愁？”。华沙不想再提公务“你怎么跑过来了”。固有“我要准备午饭，不见你回去。还以为你不在大殿呢！”。

    下午星岩来大殿告诉华沙“径陌院有消息。齐梁门没有变化。席坦长老还在闭关。在火存门附近的外事行走也没有发现汇厅现身”。华沙“看来席坦长老是让汇厅直接去了火存门。怎么会没有消息？”。星岩“估计汇厅是另有手段联系火存门。掌门，这事咱们要小心了！”。华沙“师兄是说火存门？”。星岩“我是怕他们两家有结盟的意图”。华沙“这个可能性不大。顶多就是在一两件事上合作。烟元还没出关。汇厅这个时候去火存门应该是席坦长老的私事”。星岩“一开始我也这么想。不过昨天有消息说不少原来在更易城外修行的术士在齐梁门附近落脚”。华沙“齐梁门顶多是招募一批佣工。师兄怎么想到火存门身上？”。星岩“掌门，你只想到佣工，就没想到齐梁招募佣工干什么！今年招收新弟子还不到时候。我特意查了齐梁门这几年的记录，估计这批佣工会派去药园。安侍门帮齐梁门修补的聚灵阵到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再加上长渊门寄生楼涨价的事。我想齐梁门会联合火存门搞一些比较特别的种植”。华沙听到这里连忙拦住星岩“师兄，你还是别再说了。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师兄今天这话有点乱，前后都带算计。完全不象师兄平时的状态。现在听明白了。师兄这是想要在众源谷扩大种植。对不对？”。星岩“这事本来我也不想再提。可是你准了众源谷的主事殿。又要增加三十几万的开支。掌门，你就不怕万一有变？咱们可没多少储备了！”。华沙“既然师兄挑明了。我就多说两句。这种植上开始的投入也不会太少。十年之内也不会有太多的收成。再说，我让观非师兄建造主事殿也是做给长渊门看。等主事殿建成，我准备邀请几家山门到众源谷商议更易城的事。这样也能打消其他几家山门对众源谷再扩大的猜忌。另外，师兄讲的这些也涉及山门弟子调派的事。在这一项，我不准备再做更改”。星岩听完轻叹一声准备起身回余善堂。华沙把观非的信符交给星岩“师兄，不是我要凭空生事。你先看看这个”。星岩看过信符问华沙“你的意思我明白，尤豆苗在四艺堂学不会制符，在调去众源谷能有所改善，说明两边环境的差别对山门低层级弟子的影响很大。反过来，现在四艺堂里表现出众境界不高的弟子突然任值也有慧极而伤的可能”。华沙“这几句话才是师兄的正常水准。师兄，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你是怕当初力主新建的众源谷最后变成山门的累赘。师兄，这件事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有你想像的情况出现。还有一个事，当初我说过，众源谷建成，就是师兄的一件奇功。只是后来师父不看好众源谷。长渊门那边也是模模糊糊没个准信。一直没能公开奖励师兄。今天我给师兄交个底。等布业结丹了，积拙门也有了能办差主事的金丹术士，我一定对师兄这几年的辛苦有个交待”。星岩没多谈华沙对自己的安慰而是问“照你这么说依川的伤没能在结丹的时候治好？”。华沙“应该说结果不是太理想”。星岩“能结丹就是还有希望”。

    星岩走后序文才回来“掌门，我在四艺堂转了一圈，几处学坊课堂还算可以。暂时没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华沙“我是让你看看用人上有没有出乱子”。序文笑了笑没说话。华沙“我忘了你是新晋筑基了。这事还要星岩师兄出面才好”。序文“掌门，只怕星岩师兄在余善堂不好抽身。不如再等几天。也许依川师叔能出关。依川师叔也熟悉山门里的事”。华沙“依川在径陌院待了十几年。四艺堂！他能记住门朝哪边开就算不错了！四艺堂的事真不能指望他”。

    固有吃完早饭问华沙“图符师今天准能来大殿？”。华沙“跟你回来时一样，图符师也是坐送阵基的梭舟来山门”。固有“这才过了一个月又往众源谷送阵基？修一座主事殿会用这么多？”。华沙“众源谷孤悬于外。这座主事殿不但是众源谷主事的住所，也是众源谷最后一层防御”。固有“众源谷有沉锥大阵。防御的核心应该是阵坛才对”。华沙“阵坛加上镇守殿就是一处山门正式开山立派的配制。师父不想众源谷再扩大更不想积拙门有个沉锥下派出现。四艺堂的几位师叔也是这个意思。镇守沉锥阵坛的偏殿被取消了”。等到中午，图会斤来到大殿。“掌门，观非谷主让我来向掌门回禀尤豆苗修行的情况”。华沙“这些先不急。众源谷的主事殿有什么进展？尤豆苗自己怎么没来山门？”。图会斤“主事殿的阵基已经铺好两层。第三层要半年以后能铺完。尤豆苗三天前已经闭关。观非谷主知道掌门看重新晋弟子的修炼，让我先来给掌门通报一声尤豆苗近来的情况”。华沙“能让观非师兄安排图符师专门来大殿通报，应该是有些特别之处”。华沙说到这里指了指坐在一旁序文和固有“这位是大殿管事序文筑基。固有你早就认识。有事就慢慢说。讲仔细了！我对尤豆苗转学阵法也感到奇怪”。图会斤先把尤豆苗转学阵法又被派去众源谷后遇见自己帮他找出制符不顺的症结所在的这个过程仔细讲了一遍。“尤豆苗念及自己年龄已大，制符不顺的情况又没有改善就坚持学阵法。这中间尤豆苗虽然没能晋级炼气三层，但是自身法力增加不少。他在众源谷刻画阵纹板时依旧保留了画符的手法和习惯。之前法力不足，他画符时过于执拗的念头和法力过分集中的力度，这两个缺点没能引起重视。现在法力有了增加，再用这种方式刻画阵纹就与别人有了明显的差异。尤豆苗自己发现了这个缺点，再有我曾经告诉他术士在平民时养成的意识和习惯会对修行有直接的影响。尤豆苗把这些结合在一起也就找到了自己入修行以来种种困难的根源。当时因为过于惊喜还有了狂笑不止的失态。这样就引来管事检查。他在向管事师兄讲明事情的原因后马上就闭关了。管事师兄把尤豆苗的情况向观非谷主解释后，谷主让我尽快来见掌门。掌门，谷主告诉我，四艺堂里已经入修行的弟子当中有不少人在炼气三层以下俳徊不前的。观非谷主让我尽快赶来山门把尤豆苗的情况讲清楚就是希望能帮这些师弟尽早有所明悟。万一有人跟尤豆苗的遭遇相似，应该会有更有效的借鉴作用”。华沙听完看看序文。序文低头想了一会问图会斤“图符师，前因你已经讲的很明白了。但是后果呢？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掌门也是不能轻易公布这件事。要知道，山门里不仅有尤豆苗这种修行艰难的弟子，也有不少表现优异的炼气术士。如果不顾及后果盲目的把尤豆苗的经历公开，很可能会左右这些弟子的心态。一但有了负面的效果，既便是掌门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图会斤还没说话，固有先开了口“掌门，图符师讲的这些事有一部分跟你讲的修行经验是一致的。能不能先把尤豆苗的情况告诉那些炼气三层以下的弟子？”。华沙也没同意“还是再等等，等到尤豆苗出关有了结果再说。山门内几百名炼气弟子的情况各不相同。如果有人曾经有过尤豆苗这类经历，现在用其他方式解决了自己心境上的问题，而且修行境界有了提高。咱们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把尤豆苗的情况公之于众，难免会让这一部分弟子的信心出现动摇。最坏的情况是尤豆苗已经发现的问题最终还是无法化解，只是一时的个人感悟，对修行没有实际的帮助。这样对于受影响的其他人来说就是凭添了一份烦恼还没有任何增益。图符师，固有。我身为掌门是万万不能这么干的！”。图会斤“掌门，我上梭舟之前谷主用神识探查过尤豆苗。谷主说尤豆苗气息平稳，在静室内聚拢的灵气也是安然有序。不会出现过于极端的负面结果”。华沙“听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序文，我的意思是让你去众源谷亲自看一看”。序文起身告辞准备去众源谷。图会斤也一起回去了。固有问“掌门，你似乎对尤豆苗的事不太高兴”。华沙点头笑了笑就去了静室。固有不知道尤豆苗的来历。但是静室中的华沙却记得尤豆苗当初未入修行也能发现自己是筑基术士。“只是旧时的生活习惯就费了这么多的周折才搞清楚。再要尤豆苗想明白平民能辨认出筑基术士的原因，只怕等上十年也未必会有结果！”。

    序文和图会斤来到众源谷先来见观非。“师兄，找个人带我去看看主事殿的情况”。观非“师弟第一次来众源谷。今天先不忙公务。出开师弟前几天从外边带回来几件法器。他跟屏支师弟都拿不准。正好麻烦你再看一下”。序文“屏支师兄就铸炼师。怎么会看不准几件法器？”。观非“我对铸炼是外行。更说不清。图符师也比我有见识。咱们一起看看”。观非让人把两件法器送过来。“长刀说是用炫光叶和露台丝。这把连环拐是用了剪筋石。但是说到铸炼手法和功效。两位师弟谁也说不准”。序文等图会斤也看过一遍，伸手先把连环拐拿在手上“这件法器的坚硬和韧性都是出自剪筋石。至于说到功效还真看不准。只能请师兄全力激发来测试一下。这把长刀法器样式普遍。但是有了炫光叶露台丝就多了隐匿和吸附的功能，也不是一般术士能用的。这把刀虽然是尺寸不小却是用来偷袭的”。

    图会斤看过法器后就回到自己的住处。为尤豆苗的事忙和了几个月，图会斤有心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再做一次通盘的考虑。而且尤豆苗现在虽然还没有出关。但是今天看观非谷主的态度，应该是没有太大的变化。把身边的这些人和事都梳理过后，图会斤开始了今天的修炼。

    第二天观非让管事陪序文在山谷内四处转转。新建的主事殿，光秃秃的阵坛还有几个没有封闭的阵基阵眼，序文看过这些位置后心里有了底“尤豆苗也就是占了众源谷新建的光。不等晋级炼气三层就把法力提高了一大截。这才有机会发现自己修行艰难的原因。说是好运气，尤豆苗年近三十，入修行太晚还真说不上什么好运！只能是比平民多了一个机会，他能走到今天还是侥幸的成分居多”。又过了两天尤豆苗出关了。

    “这位是大殿管事序文筑基。专门为你从山门赶来。接下来序文筑基的问话你要实话实说，仔细回答”。序文问“先讲一下，你现在是什么状况！不必考虑其他，你只按自己想到的说就行”。尤豆苗“师叔是筑基前辈，我在师叔面前也不敢胡说。这次闭关之后我已经晋级炼气三层。法力运转灵动园润。吸收外界的灵气也更快更精纯。对以前学过的法术辅艺也有了新的认识。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验证”。序文“我想带你回山门见掌门。你如果没意见咱们现在就走”。两人向观非告辞，坐序文的梭舟返回积拙门。

    叶目放下茶杯走出承平殿。路上有经过的管事微微愣神后急速离开了。辅安殿内的子谷听别人讲叶目去了绵济阵方向，半天没出声。再三考虑，子谷让辅安殿的管事通谕安待门内“非掌门亲至，绵济阵外一里为禁。任何人不得接近。此谕为辅安殿子谷金丹所示。有违者消去修行逐出山门”。

    华沙知道了安侍门叶目的举动半天没出声。固有来喊华沙吃饭。“又发什么愣？该吃饭了！”。华沙把径陌院的信符交给固有“叶目开始阵法师最高一级的测试”。固有接过信符看了半天“信符上只说叶目金丹进了绵济阵。没提什么测试？”。华沙盯着固有看了好长一会才说“子谷金丹也算谨慎。没告诉你在修行界内安侍门的绵济阵就是阵法师最高一级的测试。叶目有入绵济阵的决心，看来他是准备化婴了！”。固有听后有些迷惑“我家及语掌门还在金丹境界，叶目自己也是金丹术士，他真敢现在化婴？”。华沙从固有手上收回信符“（如果叶目没有化婴的意图，不应该在及语掌门闭关的时候进绵济阵测试阵法。）化婴之前修行术士最看重也是最欠缺的只是个人感悟，（说到）法力（只要）能做到圆融充沛就行。叶目现在能进入绵济阵，至少说明他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按我对叶目的了解，他敢走这一步，最低也会有六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