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安静

    梭舟直接在大殿前降落。序文先从梭舟上下来等尤豆苗来到自己身后把梭舟收入袖袋。两人直入大殿，序文看见华沙和固有都是面色凝重就问华沙“掌门，山门有要事让两位为难？”。华沙一面招呼序文和尤豆苗一面把信符交给序文“你们先坐。序文，你看看这个！”。序文看过信符没说话而是扭头先看了一眼尤豆苗。华沙明白序文的意思“尤豆苗，你先去宁般院住下。关于你自己修行的事先不要对别人讲！”。尤豆苗告退后序文“绵济阵我也听说过。这是安侍门对阵法师最高一级的测试。但是由子谷金丹宣布禁令，不合适吧！”。固有略做沉吟告诉序文“在安侍门，单讲庶务。首推是及语掌门。掌门之下当数承安殿。同视堂居次。辅安殿只管对外的生意往来居末位。但是子谷金丹是及语掌门的徒弟，也是叶目金丹的师弟。按信符所述，叶目金丹进入绵济阵前并没有发布禁令。我想了半天，应该是叶目金丹偶有所悟，直接去了绵济阵，来不及对外发布禁令。子谷金丹虽然庶务身份排在最后，但是有师徒关系在前，也能约束安侍门众人”。序文“听固有道人的意思，子谷金丹的禁令也不是对所人有效？”。华沙“按庶务的优先排序，至少子谷金丹的禁令对同视堂的主事无效。至于其他人，倒也不必多虑！”。固有“如果只是测试阵法，时间不会太长。也不用顾忌太多。但是叶目金丹此行也有化婴的可能。掌门，咱们能不能帮帮子谷？”。序文见华沙不说话就主动接过话头“这个时候想要帮到子谷金丹，至少也要金丹术士出马。固有道人，布业师兄闭关结丹，到今天也没有消息”。固有不再出声，只是看着华沙。身为筑基掌门，华沙自然知道固有的心思。大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华沙反复权衡后站起身来“我去见依川师兄。成不成这都是最后的办法了”。固有和序文一起送华沙出了大殿。序文对固有说“我来大殿任值时间不是太长。能让掌门勉为其难的事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固有道人，你别怪我说话太直。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冒然插手别家山门的庶务，这可是修行界的大忌！”。固有张张嘴，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

    华沙来到依川闭关的静室外轻扣屋门，依川让华沙进来说话。华沙痛痛快快的把安侍门的事讲了一遍“师兄，固有担心子谷金丹那里事有不谐，进而影响到叶目。我也不想叶目出现意外。所以想请师兄去安侍门辅安殿见子谷金丹一面。后事如何全在师兄一念。只盼师兄能往安侍门一行”。依川“这个掌门之位真不是好东西！连你也学会狐假虎威了。我虽然已经结丹，但是气海并没有完全恢复。万一安侍门内有人谋夺庶务公权。华沙，你觉得我这个带伤金丹能管多大事？”。华沙“师兄说的对。既然去安侍门，就要做最坏的打算。这次是我想差了。我就不打扰师兄闭关了”。华沙起身要走，依川急忙把他拦住“你的脾气我知道。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出关。也罢！我就去安侍门走上这一遭。不过你先让弟妹给子谷金丹写封信。省得子谷金丹见了我再生出不好的念头。华沙，事关两家山门，我去是好去！万一真有不可言的变故出现，整个积拙门都要有所准备才好！”。华沙没再淡论山门的事，回到大殿让固有给子谷写了信。很快，华沙再次找到依川把固有的信交给他“师兄，现在齐梁门与火存门有合作的迹象，这可不是好兆头。师兄此去，不止我和固有能安心。山门也会借师兄之行加强跟安侍门的关系，这也是照顾闻召师叔和及语掌门的交情。总之私宜公务，全在师兄一身”。依川没再多说，收好信就直接消失了！

    华沙在静室外给子谷发去信符又站了一会才走回大殿。固有告诉他“序文去余善堂了。掌门，真有必要惊动星岩？”。华沙把依川的担心告诉她“叶目进绵济阵，而且有化婴的迹象。这在任何一家山门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如果安侍门里没有异常，子谷就不会给你发信符！依川既然去见子谷金丹，就是表明积拙门支持及语掌门师徒的态度。安侍门内万一有人对绵济阵，对叶目不利，就不是单纯的个人举动，至少也会是一批人共谋，甚至会有其他山门参与其中。依川此行就是要代表积拙门出面制止这种情况发生。固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积拙门自己也要有所防备才对！序文现在去余善堂找星岩师兄，就是为了这个事”。固有“难道山门里都要准备？”。华沙“你这是关心则乱！平时挺聪明的，这会又犯迷糊。如果咱们不能保证自己平安无事，我也不敢请依川师兄下山去见子谷金丹。依川师兄也不会离开山门”。固有听完华沙的解释脸色缓和了不少。“我在安侍门待的时间不长，当时也没入修行。现在想不出安侍门会是个什么情况”。华沙“估计是同视堂有什么不寻常的表现。不过我也猜不透。筑基术士跟金丹前辈的差距不是一个掌门值位能补齐的”。固有“难得，掌门也有谦虚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华沙掌门什么时候结丹！”。华沙见固有恢复了平时的神态，自己心里跟着宽松不少也就没再计较固有言语当中的戏谑。

    子谷收到华沙的信符知道依川已经结丹，正往安侍门赶来。很快依川来到辅安殿，“积拙门依川见过子谷师兄”。子谷“两年不见，前辈变成师兄了！你先坐。安侍门里现在还算安静。你先给我说说固有在积拙门怎么样”。依川把固有的信交给子谷“这是固有道人的亲笔信。说到固有道人，我到今天也没见过本人”。子谷接过信“这么说，你一直没去大殿！回积拙门后还要闭关？”。依川“师兄，现在的重点是叶目师兄！还请师兄能明言其事”。子谷“麻烦就出在情况不明。叶目师兄进绵济阵，事前并没有给我打招呼，他自己也没有在绵济阵公示禁令。我是发现绵济阵突然启动后才去请同视堂的师兄一起拿主意。结果同视堂几位师兄都不在家。而且在这同时查明绵济阵的运转速度已经超过测试阵法的需要，带动的灵气范围已经足够支持叶目师兄化婴。山门内有两处同时发生意外，师父闭关又联系不上，我只能找固有道人商量。万幸，你能及时赶到。依川，我知道你在阵法上不输别人。现在咱们一起去绵济阵外看看情况。还请师弟不吝赐教！”。依川没同意“子谷师兄。我来辅安殿一是受固有道人所托，来看望子谷师兄。二是积拙门有令，不论安侍门有什么情况出现，都要支持子谷金丹。至于安侍门内里的正常运作，尤其是绵济阵这种山门要害所在，我现在还是不好直接过问的。子谷殿主，这中间的曲别还要师兄明查！”。子谷听完笑了“布业原来经常提到依川师弟，说你能以朝夕掌门首徒的身份长期任值下设坊院，为人最是淡泊。今天我才知道布业的话没有丝毫的夸张！”。依川“布业是自家师弟，偶尔夸赞几句还是有的！子谷殿主，我既然来到辅安殿就听师兄安排。如果有需要我出面的情况，还请殿主讲明其中利害，我好掌握分寸”。子谷“现在还好，没有棘手的事。师弟不妨先去休息。我让人把广页找来。他一直在山门帮忙。已经有四五年了”。依川“见广页倒是不着急。广页在安侍门也是客户的身份，现在来辅安殿不合适。还请师兄安排一处静室”。子谷明白依川这是不想太过招摇，再引发安侍门的弟子对积拙门的诽议。转身找来辅安殿的值守弟子带依川去偏殿休息。

    华沙收到依川的信符，对安侍门的情况有了详细的了解后放心不少。等固有也看过信符华沙告诉她“安侍门因为没有元婴坐镇，门中筑基术士也不多。一直在五大山门中居末。如果叶目这次能成功化婴，再有安侍门对大型阵法上的特长，修行界的局面会有一个大的改变。至少长渊门的位置会受到影响”。固有对这些涉及山门相互影响的事了解不多，只是随口回了一句“齐梁门，火存门我不清楚。但是长渊门距离安侍门可不算远！还不到两千里”。华沙安慰她“就算及语掌门一直不出关，只要安侍门没有内乱，长渊门现在也不敢乱来。本来安侍门的护山大阵就比别家山门都要高出一等。现在依川师兄又去了辅安殿。怎么计算，长渊门都没挑战两家山门的胆量”。

    积拙门里逐渐平静下来。但是众源谷里的观非在接到星岩和序文联名的信符后坐不住了。“依川金丹去了安侍门。我这众源谷可是离长渊门最近了！”。观非先把沉锥大阵仔细检查一遍，把防御功能完全放开。又把在主事殿干活的人手调过来专门看护沉锥大阵的运转。处理好这些提升防御的细节，两位筑基和图会斤也来到观非的住处“师兄，怎么把主事殿的工程给停了？”。观非把余善堂的信符交给屏支“依川金丹去了安侍门”。图会斤三人看过信符问观非“依川已经结丹了！谷主又何必担心？”。观非“当初散修围攻众源谷，始终查不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依川金丹去安侍门帮忙，就是插手别家山门的内务。接下来能对众源谷能有多大的影响就不好说了！咱们现在就要先顾及自身安危。至于主事殿先放一放也不碍事的”。

    距离叶目进入绵济阵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依川对子谷说“叶目殿主到今天还没出绵济阵，绵济阵运转也没停住，应该是通过阵法测试了。先要恭喜安侍门里又多了一位阵法大师”。子谷“现在的情况是师兄通过测试也没出阵，就证明他已经开始化婴了。依川师弟，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有什么不妥？”。依川这次没敢轻易回答，反复推敲后说“由金丹晋升元婴，关键就是神识盛极，化形婴体。但是最后如何唤醒婴体与术士自身完成再次融合，一般是由修行术士自己的特点来决定的。师兄不必考虑太多。叶目殿主既然能在阵法测试后直接化婴，应该是有把握的”。同样的消息传到积拙门大殿后，华沙收好信符没告诉别人，独自去静室思考安侍门的现状。“跟叶目打了二十多年交道。他可不象面上那样安分！这次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在绵济阵内又没有引发更大的灵气异动。还真就不好说叶目能有几成把握”。对于叶目在绵济阵的新情况，华沙已经没了最初接到消息时的乐观。反而开始担心叶目犯急于求成的毛病。

    又过了半个月，绵济阵突然停止了运转。子谷和依川同时发现绵济阵的变化，一起赶到阵外，很快就看到叶目自己从绵济阵是里走出来。叶目先招呼依川说“依川结丹，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现在需要休息一下。三天后在承平殿宴请依川师弟。这里景色还算可以，师弟不妨多看看”。子谷送叶目去承平殿休息，留下依川自己在绵济阵外观摩阵法。静室里子谷想打听叶目在绵济阵里的情况被叶目拒绝了“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你先回辅安殿。三天后再来承平殿”。依川在绵济阵外转了两圈也回到静室休息。第二天，同视堂的几位金丹也回到安侍门。子谷接到消息才回过味来，同视堂的这些事应该都是叶目安排的。

    承平殿里，子谷和依川听叶目简单讲了在绵济阵内的发现和感受。“可惜没能化婴。如果能唤醒婴体，今天就该起坛讲道了。只有这样才能答谢积拙门和依川师弟的盛情”。依川“叶目师兄不用客气。华沙让我来辅安殿时再三交待两家山门的关系。还提到闻召师叔与及语掌门的交情。其实既便华沙不说这些，单凭他自己跟叶目师兄二十多年的交往，我也应该替他跑这一趟。更何况固有道人也挂念两位师兄”。叶目“华沙是筑基掌门，能把积拙门经营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之前有新建众源谷的手笔惊艳四方。现在又供奉师弟成功结丹。一任掌门能有这两项成绩，华沙不比别人差”。子谷见叶目没提及固有，就准备再次向依川询问固有的情况。不想依川先开口说“两位师兄，既然安侍门已经回复正常。叶目师兄也通过测试晋级阵法大师。我准备回积拙门”。叶目“让师弟耽误修行，总是我行事莽撞了！师弟如果有心，回山门后可以多注意物启。我知道师弟还没有收徒，不妨现在就开始留心一下”。依川听了点点头“师兄这话有道理。修行是个慢长的过程。结丹之后找个徒弟延传修行法理，也能为山门培养后续。按师兄的意思，收徒弟这种事完全依赖机缘一说也是不可取的。提前有个准备也好！”。

    回到积拙门，依川用信符把华沙找来。先把他在安侍门的经历讲述一遍“安侍门这次的变故有些诡异。从叶目出阵后的言语举动来看他的境界似乎还不到化婴的时侯。但是我自己刚刚结丹，对化婴的过程还不了解。看不透叶目想法更不能多问。索性连广页也没见。另外叶目最后提到物启的事。叶目化婴不成怎么还有心思挂念物启？”。华沙“当年我曾经向叶目推荐物启去承平殿任值。只是物启自己不想去，之后才有任值径陌院的事”。依川这时也想到物启刚进径陌院的情形。华沙也劝依川收下物启“叶目这个建议还是有些道理的。物启本人悟性不差，修炼和辅艺也跟师兄相同，你们都是选了五行功法和阵法”。依川“等我的伤养好了再说”。华沙有心想把叶目送药的事讲明，但是这中间涉及叶目是如何知道积拙门有金丹术士调理养伤。这些事自己也解释不清。唯恐依川在这上面考虑过多影响心境，最后还是没提这件事。

    固有在大殿听华沙转述依川在安侍门的见闻，知道叶目虽然没能化婴，却通过了绵济阵的测试晋级阵法大师。“掌门，如果叶目殿主能在绵济阵内再侍上半年一年的，是不是就有可能化婴成功？”。华沙这会也放松了，故意取笑固有“好歹也是师父赐下道号的术士。说话别这么不着调！绵济阵是修行界内专门用来测试阵法的最高一级设置。不是谁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的。这个要看进阵测试的术士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法力，神识，更重要的是对阵法的领会和控制。这三项如果有一点欠缺都通不过测试。阵内的术士都会被绵济阵调动地脉元力封印修行后直接抛出来”。固有“我又没学阵法！你就不会好好说！什么叫不着调？我看顶数你个掌门才是真的不着调”。序文刚好从外边回到大殿听了个话尾，勉强憋住笑装没听见“掌门，北双在给余善堂的公文上说齐梁门一带由散修种植的草药被火存门收走不少”。华沙“这事是长渊门寄生楼挑起来的。不过齐梁门和火存门比以前走的更近了。如果他们两家真的公开合作甚至结盟，首先受影响的是安侍门，接下来就是咱们了！你问问出开师弟，挑选种子的事进行到什么程度了。注意，不要惊动观非师兄，我不想让他再为这事着急。众源谷现在先要把主事殿建好”。序文“我直接给出开师兄发信符，这样就不会惊动观非师兄了！”。固有见两人谈及山门公事就回后殿了。等序文给出开发过信符，华沙问他“你还记得汇厅来大殿辞行时的事？”。序文“有印象。但是我不明白掌门现在重提汇厅的意思”。华沙“我总觉得汇厅当时没说出来的话就是想告诉咱们，齐梁门和火存门现在表面上的接近不会太简单”。序文“掌门是说，汇厅不想咱们误会齐梁门与火存门有结盟的打算？”。华沙“差不多吧！也可以这么看”。序文“掌门，山门与山门之间不管结盟还是有矛盾，都不会是简单的事。说到齐梁门与火存门之间的联系，我特意去小楼查过。在汇厅来咱们山门之前，火存门就有人在齐梁门的地盘上收购各类物料，数量还不是太少”。华沙摇摇头“我说的不是物料的交易。序文，当时你还没有筑基，有些事没能亲自参与。积拙门与其他四家山门的关系是从师父化婴后开始出现明显的分化。先是元婴庆典上没有邀请火存门，之后是众源谷遭到散修围攻，当时大家都怀疑是长渊门在背后主使”。序文想了一会才说“掌门的提醒我记下了。不过火存门距离太远，与咱们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至于长渊门，有寄生楼在。长渊门跟其他山门也是以生意为主”。华沙“你还是没听明白。你说的这两条都是表面上公开的日常往来。我刚才提到师父的元婴庆典，是指修行境界的提升对几家山门的影响”。序文“掌门以前也怀疑过，金丹前辈之间另有一层联系和处事手段”。华沙抬头看向大殿外“这次安侍门的事，只怕也是有这个原因。只是不好胡乱判断。叶目究竟是单纯的有意化婴最后因为自己修行不足才导致未能成功。还是被形势所迫另有目的，不得不仓促启用绵济阵？”。序文“掌门是说安侍门这次的关键是绵济阵而不是叶目殿主？”。华沙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仔细考虑后才说“叶目虽然偶尔也会冒险的举动。再看他这次用绵济阵测试阵法的经过，又不象完全没有准备。但是依川告诉我，以叶目现在的修行境界就想化婴，怎么看都是有些差距！”。

    尤豆苗在宁般院住下后，一直没接到任何明确的安排。每天只在录文阁和宁般院之间来回跑。睡醒了就修炼，然后去食堂吃饭，再去录文阁看书，偶尔还会把书带回宁般院。被闲置了一个多月后，序文来找尤豆苗“明天一早来大殿。掌门和四艺堂的授课要见你。还是为了你原先制符不成的事。准备一下，给大家好好讲讲。这可不是小事”。第二天尤豆苗如约来到大殿。大殿内已经聚集了华沙，序文，合容还有四艺堂的几位授课。

    华沙等尤豆苗与众人见过礼后说“尤豆苗，有鉴于你原来在制符上的种种艰难以致最后转学阵法。现在又有观非谷主，图会斤符师，序文管事三位都证明你已经破解之前制符不顺的原因。而且，在这之后已经晋级炼气三层。今天把你找来，在这大殿之内当着众位前辈，把你在这段经历中所悟所得仔细讲解清楚。尤豆苗，你现在的修行经验有可能帮助山门其他修炼不畅的弟子。所以才有今天在大殿上的这翻举动”。尤豆苗“掌门，众位前辈。我能入修行成为术士全赖山门之力。掌门提到的分享经验也是应该的。况且转学阵法后还能悟透之前在制符上的缺漏，全是受到观非谷主和图符师两位前辈的提点”。合容看看序文，序文“既然你同意山门的安排，现在就仔细讲个明白”。尤豆苗已经准备妥当，本来也是自己亲身经历，很快就把源自平民生活时养成的习惯和认知对修行的影响讲完了。在接下来解释自己如何改变制符手法和提升境界的时候，不时有人发问。就连华沙自己也对尤豆苗调整制符手法的过程也是很感兴趣。对今天这次当面查询前后准备了两个多月，现在只用了半天的工夫就结束了。等大家完成最后的交流评判后序文亲自把尤豆苗送回众源谷。

    华沙在后殿把今天对尤豆苗查询的经过告诉了固有。固有听完想到了图会斤“掌门，图符师在制符上也有些与众不同的手段。她画的符对法力消耗都比较小。可惜，她的信符也是要炼气五层才能用。不过我见过她新配制的寂澜油，确实比四艺堂的要好”。华沙没说话，接过她手中的符笔，拽过来一张符纸随手画出一道信符。“信符的收发不仅要借（助）充足的法力才能激活。更重要的是保持信符激活后的定位和隐匿两种功能。这就涉及到神识的运用，所以说，想要使用真正的信符要等到筑基以后。炼气术士在晋级五层后就能使用的那种应该叫传信符。比真正的信符缺少的正是定位和隐匿这两项功能。而且距离还短。最远不会超过千里。至于图会斤在制符上有自己的特点，这在散修中还有不少。说到图会斤的寂澜油也确实有些门道。不过她改良的配方我也知道一部分”。固有“掌门对配制寂澜也有经验？”。华沙“我对符墨的了解很一般，就更别提寂澜油了。我能知道图会斤的配方，只能算是巧合”。固有听华沙讲完两人在桃庄初识的经过后说“散修确实不容易。配制寂澜油还要满世界的找物料。在山门里就方便了。直接去仓库领就有”。华沙“等你到了炼气五层能自己收发信符就该正式领差事了。我给你安排个外出的活干。在山下的集镇坊市多走走多看看。那里的散修在修行辅艺上大多都有自己的独门手艺”。

    离开后殿，华沙来到静室里。叶目和尤豆苗的事都现在已经告于段落，刚才又跟固有提到散修在辅艺上的另类表现。这些事汇总在一快，促使华沙把之前准备好的物料放进大锅里温养。开始用水铸法炼制在散修中兴起的纳符棍。

    火存门山下一个山洞里，汇厅已经等了几个月。好在筑基术士的耐性远超平民。在山洞外布设好一座简单的双层防阵后，汇厅在山洞深处打座入静开始推演阵法。在积拙门以游学的身份任值符师五年。汇厅从姜昂那里只学到一句“所谓修行就是术士给自己找了个饭辙。其中差别只是天地自然的不同反应”。用了五年时间汇厅才把这句话跟自家功法联系在一起。现在有了更宽松的环境和时间，汇厅首先从阵法推演开始，试图让自己在修炼功法上的领悟也能融了入阵法。

    回到众源谷的尤豆苗第二天来到主事殿和其他人一起铺设阵基。管事师兄告诉他们“前一段大家都在维护沉锥大阵，主事殿的活停了几天。各位努努力，争取把进度赶回来”。尤豆苗当时不在众源谷，就跟其他人打听才知道沉锥大阵几天前还处于全力防御的状态。“可惜了！没能亲眼看看沉锥大阵防御全开是个什么样子”。通舍里只有尤豆苗一个在刻阵板，有管事过来查问。尤豆苗告诉他“师兄，我是通舍弟子中，唯一还没入门的。现在观非谷主虽然不来通舍授课了。不过我在主事殿干活时见过不少师兄在阵基上刻画二次阵纹。我在通舍这里模仿也能学点东西”。管事伸手拿起一块已经刻好的阵纹板看了两眼“手法不错，阵纹转角衔接处置的也是有模有样。灵气虚实也算各自有（序）。不过你一个人在通舍刻阵板就要注意点，别给我找麻烦。不然谷主问起来我也有失职渎职的过错！”。尤豆苗接过阵纹板“师兄放心。我来通舍刻阵板就是不想打扰别人。更不敢给师兄添麻烦”。管事“我在外边就发现你调用的灵气比别人多，但是看阵板的情况控制的还是挺好。你才炼气三层，不单是要注意手上法力的轻重，灌注灵气也要再精细一点”。尤豆苗见管事没有责难的意思就主动请教“师兄的提点我记下了。还请师兄教我。虚实一说是什么来历？”。管事“你这人还是真难缠。反嘴就套我的话！阵纹上的虚实不是法力轻重，也不是说灵气多少。你现在用木刀刻阵板，能借助五行生克的方便。等将来用金刀刻阵板，五行生克的助力就差了两层。长时间刻画更高一级的阵板对法力的消是很厉害的。就有了用最小法力调用最多灵气的手段。我说的虚指法力只起引导作用的位置，实是指刻意用法力带动甚至于需要缓慢推动的地方。我刚才就想问你，看你的修行境界还有对阵法了解，不应该现在就掌握这个巧门”。尤豆苗“先谢过师兄的讲解。说到我现在刻阵纹的手法，一个是我原来学过制符，对灵气的控制还有些经验。另外就是在主事殿铺阵基时也注意到阵基上铸炼成型的阵纹跟师兄二次刻画阵纹还是有些差距。当时请教在场的师兄，师兄告诉我，只要能保证阵纹上灵气运转通顺，法力游走没有阻碍滞涩就行。我按这两条摸索了一个月，就有了现在的情况”。管事听完问“你原来学过制符？尤豆苗就是你？”。尤豆苗“师兄怎么知道我的？”。管事“没想到你在阵法上还真有点悟性。我刚来众源谷。以前在问询院”。管事说完就走了。尤豆苗并没有注意管事曾在问询院任值的经历。

    第二天，观非知道了尤豆苗收工后去通舍刻阵纹板的事。反复思量，最后还是把图会斤找来“图符师。这个尤豆苗嘴上说着已经去掉了平民时的毛病。可现在他收了工不休息，跑到通舍一个人刻画阵纹板。虽说刻的东西挺不错。就怕时间长了又会生出新的岔子！这事符师怎么说？”。图会斤“谷主，不考虑尤豆苗跟华沙掌门的关系。尤豆苗能走到今天，也是他拼尽全力换来的。至于他原来在制符上不管不顾，不知轻重的习惯还要他自己改掉。现在只要不影响修炼不耽误干活就行。大道理我也说不好。反正现在也没有出现问题。谷主如果另有看法，不如找余善堂或者大殿问一下”。观非现在对尤豆苗的事虽然特别上心，但是也仅限于他在修行上的表现。自然不会因为尤豆苗比别人多刻了几张阵纹板就专门给积拙门发公文。

    华沙听序文把众源谷近来的情况做了评估，心里有些着急。序文大至也能看出华沙的态度“掌门，观非师兄有屏支师弟的帮助才有现在的进展。你也不必要求太高。两人都不擅长庶务”。华沙沒做反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的桌子上拿了一张信符给序文“安侍门叶目殿主的信符。火存门的人又开始大批回到山门”。序文看完信符“掌门，咱们对火存门的了解一直不是太多。掌门现在还是不放心众源谷？”。华沙“往深处讲，是我怕长渊门，火存门不放心众源谷。说到火存门！一个是太远，一个是之前没重视火存门。序文，元石玉钱少了可以想办法去赚。弟子门人不够用，可以挑选新人进山门。这些都有现成的手段。但是想要准确及时的打听别家山门的消息，只能依靠径陌院”。序文“我原来一直在四艺堂，对径陌院了解不的。看余善堂转来的径陌院公文，想要安插一个可靠的外事行走，几乎就是在撞大运。连一半的成功率都达不到”。华沙“关键是时间！就是人能落稳脚根，两三年内也很难说能有什么实际作用”。说到这里华沙又想到了物启。自从上次打听消息失败后，物启一直没有联系华沙。回到静室，大锅型水铸法器里纳符棍已经有了初步的模样。

    作为境界最低的弟子，尤豆苗在主事殿的表现还算不错。干的活不比别人慢，每次管事检查后也没挑出毛病。这天到了领薪俸的日子，尤豆苗把自己的薪俸全换成元石存在众源谷的公账上。晚上，众源谷安排了加菜，每个人都有一小瓶酒。管事等人都到齐后告诉大家“酒是星岩堂主特意让人从山门送来的。酒量浅的要注意，别喝醉了误事”。尤豆苗领了酒收进容内盒里。第二天再去通舍刻画阵板，又看到那位出身问询院的管事。尤豆苗迎上前先行礼谢过管事的提点又把酒拿出来送给管事“师兄不吝赐教，酒送给师兄做谢礼”。管事也不客气，收了酒“你比别人入修行要晚。这个也不能说全是坏事。在积拙门，除了录文阁别的地方也有藏书文卷。这些书籍品级不高，但是内容涉及很广。尤其对散修在辅艺上的手法记录比较多”。尤豆苗再次谢过管事后就去通舍里刻阵纹板。

    图会斤也不好酒。把送来的酒放到桌子上看了两眼就搁一边了。众源谷里，地脉日趋平衡，曾经异常浓重的水行灵属已经不再明显。这对图会斤这类符师可不是什么好事。把配制好的寂澜油送到仓库，又领了一批物料。图会斤来找观非。“谷主。我有意外出游历。不知谷主有什么章法？”。观非“术士修行，游历四方。这是平常事。不过图符师是积拙门的专职符师。如果要长时间外出游历，还是要报备至余善堂。另外，我也有句话想问问图符师。是不是有意筑基？符师不要多想！如果图符师真有意筑基的机缘。不妨回积拙门多查查山门里的记录。不敢说一定有用，至少能增长不少见识”。图会斤“谷主想多了。我现在还是炼气七层，离筑基还有一段时间。不过还是要谢过谷主的提点”。观非“你自己有了准备更好。我会把你游历的事报给余善堂。估计最晚也就十几天的事”。

    星岩知道图会斤准备外出游历有些不高兴，让她来余善堂细谈。图会斤把手上的差事处理完后坐梭舟来到积拙门。梭舟还没降落图会斤就在半空中发现星岩等在附近。离开梭舟后两个人一起来到大殿。“掌门，你和图会斤也是旧识。现在她想外出游历。还请掌门劝劝她！”。华沙示意序文先回去。序文走后华沙才开口说话。“二位，你们这是看准了，我这大殿刚安静两天，就给我添堵？师兄，你就不会告诉图符师外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