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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寻她

    日头渐盛,阮玉仪方懒懒地起来,梳洗过后,去阿娘屋里一道用早膳。

    她换了一身水青色的广袖裙,风扬着裙摆,绕过花障,穿行在竹林中,衬得她也仿佛是枝上的新绿,鲜嫩水灵。

    方落了座,看着跟前木香安桌布箸,却听一边兄长忽地道:

    “太后薨了。”

    这委实是太突然了。虽受过太后不少算计,她心中却并无什么快意。她执箸的手颤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良久方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儿。”

    传言说,太后前夜睡下时,还好端端的,睡到半夜,忽然起来要了杯水。当时也未点灯,黑灯瞎火的,也不顾侍候的是谁了,解了渴,又复躺下。

    这一入梦,就再未醒来。

    新帝甚悲,谥之曰追德,令葬于先帝身侧,合于一墓。太后之死,理应举国齐哀,悬起白漫漫一片,只是新帝以皇位新替,百废待兴之由,免之。

    且解释道,太后素爱民,想来泉下有知,定会理解。

    阮玉仪心不在焉地舀了口羹汤,含入口中,却尝不出味来。据她所知,太后虽以有了春秋,身子骨却一直算得硬朗,怎的说薨就薨。

    她不愿怀疑他,但以他的心思手段,以及与太后的过节,若说他没掺上一手,她是不信的。

    她也大抵能猜到,太后为何会在长安宫出事后,这个节点上忽地没了。

    梦中老死的年长者,在富贵家并不在少数,且因着离开时无病痛,反被视为一种莫大的福气。因此,不论是民间,还是慈宁宫里做活的人,皆无人起疑。

    慈宁宫。

    长公主尸骨为寒,太后又紧随而去。连理由都是现成的,就说太后是心有郁结,思念成疾,又轻省,又再合适不过。

    一女官立在殿中,盯着几个宫人上下扫洒。慈宁宫无主,此次过后,就该落锁封宫了。

    其中一个宫婢不见从前随侍太后跟前的嬷嬷,心下生疑,逮着女官便问,“姑姑,怎的不见章嬷嬷几个?”

    女官四下看了看,阴恻恻地笑了声,“自然是侍候太后娘娘去了。”

    宫婢脑中猛地窜过一个念头,打了个寒颤,捏着拂尘的手紧了紧。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还是捱不住好奇,“姑姑的意思是——”

    “你就没发现,这皇宫里少了一批人吗?”

    她曾听消息灵通的同僚提过一嘴,那些少去的人,宫婢宦官,乃至侍卫都有,就像是被连根拔起的须络,不多,但十分错杂。

    这些人至今不明下落,俱知情人道,他们俱是从前三皇子的耳目,只是隐藏得好,至今方一个个查出。

    一股冷意攀上宫婢的脊骨,她搓了搓双臂,“姑姑莫要吓我,奴婢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她这是想岔去了。

    女官神色淡淡,“怕了?那就快些将活做完,也好快些离开。”

    她确实是有些毛骨悚然,连连答应着,手上更是加快了动作。

    女官的神思微微飘远,仿佛透过桌上的青瓷宝瓶,再看旁的东西。

    其实自昭容长公主仙逝后,太后的精神头愈发差了,有时候方用了早膳,转头就忘了,又吩咐人再上一遍;或是分明是要去取针黹盒的,走至几案边,又莫名自己来这做什么。

    太后薨前的一日,她正歪在庭院中晒太阳,远远见了来添茶的宫婢,竟是一把攥住人的双手。

    口中喃喃,“雪儿啊,你又上何处玩去了?让母后好找。你三皇兄答应了待会儿要过来,你也留下来罢?”

    那宫婢全然懵了,一双手收也不是,握也不是,求助地看向一边的嬷嬷。

    这样的情状显然不是第一次,那嬷嬷弯下了身子,附在宫婢耳边,要她太后说什么,她只管应着就是。

    不过是哄哄太后她老人家欢喜,这也不难办。宫婢惶惶然地扯起嘴角,颔了颔首。

    太后满意地笑了,捉着她的手不断摩挲,恍若在抚摩着她最爱惜的珍宝,“前儿不是嚷嚷着要吃佛手金卷?只管打发人给御膳房吩咐下去。”

    她这才恍然,太后这是将她当做昭容长公主了,长公主的名讳里,似乎是带了个雪字。

    宫婢的指尖蜷了蜷,有些反握的意思,“多谢……母后。”

    “乖孩子。”

    太后的掌心比她的还要细嫩,只是手背上已是沟壑纵横。

    嬷嬷别过脸,悄悄抹眼泪。心下抱怨,这种时候,却又总不见那白画伴在娘娘身边。

    太后有时清醒,有时犯迷糊,召了太医数会,连他们也束手无策。扎针用药,什么都使上了,还是嬷嬷心疼得紧,索性就不折腾了,让太后迷糊着也好,反而不必面对长公主没了的事实。

    有时抓着的是宫人还好,若是向上回一般,将新帝认作了先三皇子,新帝可不会哄着她来,面色一沉,就拂袖而去。

    徒留她在原地愣神,垂泪,在流泪中一点点清醒。

    太后就这样半疯半醒地勉强过着日子,一清醒的时候,就使劲儿想着如何扳倒长安宫那位,仿佛回到了还是皇后,与底下一众妃嫔斗的时候。

    这俨然已成了一种执念。

    到最后,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那位槿妃就如何这样招她恨了。

    太后醉死在梦中,恐怕也是让慈宁宫一众深受其困的宫人松了口气,只是无人明说罢了。

    将军府中。

    阮玉仪听闻太后的消息后,心里一直被一个念头堵塞得涨涨的,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

    如此心事重重地又过了两日。

    夜幕又临,许是白日里思虑过重,她早早就有了困意,打发了屋内侍候的人出去,自己慢悠悠地宽衣解带,一路走,一路褪。

    几根青葱指绕着背后,抽开衣带。将褪未褪时,有一双手覆上了她的手。

    她一惊,睡意都被驱散几分,一转身,从对方怀里挣脱。

    溶溶月色下,她对上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她没有作声。

    姜怀央终是没忍住,先开口道,“玩够了吗,可要回来了?”他的嗓音意外地喑哑,低低的,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