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6）
秋玉回福利院之后，拾叶又回到了紧张的学习状态。
秋玉也有了手机，每天和拾叶发消息打视频，香香还在那边叽叽喳喳闹着要拾叶什么时候过去玩。
“那得等高考过后。”
手机这边的拾叶泡着脚，膝盖上摆着复习资料。
那边的秋玉灯光昏暗，只能看见香香胖嘟嘟的脸蛋一直往镜头面前凑：“姐姐看得见我吗？浩浩看得见我吗？”
浩浩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浩浩看得见香香，乐乐也看得见香香。”
乐乐在旁边哇哇哇地叫。
秋玉的脸又出现在镜头里：“好了，不和你聊了，她们太闹腾了。你记得早点休息。”
拾叶便和她挥手：“好，拜拜。”
秋玉的手和几双白嫩嫩的小手掌一起挥舞：“姐姐再见！”
屏幕切断，拾叶放下手机，看向旁边坐着的昏昏欲睡的妈妈。
最近都没怎么看见西姨和宿姨。
拾叶觉得奇怪。
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最近妈妈也不经常去她的公司，反而天天在家宅着。
像是要守着她高考一样。
她叫醒女人：“妈妈，困了就去睡吧。”
榆宴嗯了声，“不小心睡着了，本来等你西姨电话呢。”
拾叶收拾好泡脚桶，问她：“妈妈怎么没有和小姨们在一起工作了？”
榆宴往卧室走去：“大家都忙完了，闲下来了。好了妈妈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拾叶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思绪万千。
榆宴回到卧室，看着手机里面已经完全消失的宿知的联系方式，知道她应该已经脱离这个世界了。
真正的宿二小姐回来了吧。
榆宴看着手机里律师发来的消息，是那份转让合同。尾续完成，她满意地给律师打了尾款，心里感叹时间过的好快。
一眨眼拾叶还有十多天就要高考了。
拾叶状态调整到位，以良好的心态面对了最后一次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招生模拟考试，同时也是几大名校联考。
楚鑫没来烦她，就连李梓萱都忙着复习，也没有多余的闲心来针对她。
拾叶觉得很好，就这样，各做各的事，谁也别来关注她。
楚盛给她请的家教还是有用的，她又回顾几遍，发现许多知识点在课堂上老师都不曾讲到。
因为全身心投入考试，拾叶这几天都没和秋玉打视频。
终于考完后，她才舒了一口气。脑海里快速分析本次模拟考试，有哪些题型把握不够。
成绩下来，还是很理想的。
同桌又凑过来看，“哇！六百多分！余叶你又进步啦！咦，你这答题卡上怎么写的余拾叶？拿错卷子了吗？”
拾叶看着自己的成绩单，解释道：“我改名了。”
同桌诧异地看着她，感觉余叶和余拾叶也没有什么不同，花那老大劲去改多麻烦呢。
拾叶不再理会同桌，快速整理错题，直到有同学进来说王老师叫她去办公室，她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笔。
学霸的脑海里便是题海，路上她还在想那道题怎么做才能更有效更精简，画辅助线显然是行不通的，参考答案上又太过复杂。
拾叶走到门口，脑海里飞舞的卷子才停下来，她敲了敲门。
王老师在里面道：“进来。”
拾叶推门而入，首先看见站在门前的李梓萱和她的家长，她先对班主任问好：“王老师好。”
王老师对她点头。
拾叶才看向李梓萱和她的家长。那是……西姨？
李梓萱的小姨，就是俟西。她也看见了拾叶，她穿着西装外套和包臀裙，只冷冷瞟了拾叶一眼，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样。
俟西对王老师道：“多谢老师照顾，梓萱状态不好，我就先带回去调养。这段时间麻烦老师了。”
王老师连连摆手：“谈不上照顾，高考在即，叫李梓萱父母都注意着点孩子，别在忙着工作。”
待李梓萱和俟西走后，王老师才笑眯眯对着拾叶说：“这次有很大进步。”
拾叶点头。
“叫你来也没什么事，老师看了你的成绩单，年级前五，很不错啊。马上就要高考了，老师希望你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最好是超常发挥。有问题就和老师说。”
拾叶点点头，王老师便挥挥手让她回去做作业。
拾叶退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和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
西姨……
不认识她的西姨……
莫名其妙成了妈妈好朋友的西姨，又莫名其妙不认识她的西姨……
最近不仅没看见小姨们，妈妈也开始不一样了。
拾叶晚上十一点多才到家，进门就发现妈妈躺在客厅睡觉。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沙发上的女人随意地躺着，脸色也不如工作时那样年轻鲜活。
她想到了藏在床下的白色粉末，微微蹙眉。
可是最近没有给她下……
“妈妈，醒醒！”
女人睡得很沉，毫无所动。
“妈妈，醒醒！”
拾叶又连着喊了好几声，女人才晃晃悠悠坐起来。
“嗯，嗯？”
女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道：“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醒来的榆宴只觉得四肢乏力，视物不清。
刚才明明天还亮着呢？
我晕了一下午？
她强撑着站起来，对拾叶说：“没事，妈妈就是太累了。你快点去休息，妈妈也去睡觉了。”
拾叶听着她虚软的声音，心头忽然一跳，她死死盯着榆宴的脸，才发现她看起来老了许多。
为什么？
明明没有工作，没有……
她的身体怎么破败成了这样？
被拾叶注视着的榆宴，又不好叫女儿担心，摇摇晃晃走到卧室门口，却突然被女儿叫住：“妈妈！”
榆宴转头，问她怎么了。
拾叶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今天我在办公室看见了西姨，她好像不认识我了。”
榆宴也看着她，感慨拾叶果然智多近妖，十分敏锐。
她也许知道吧。
“西姨得顾及李梓萱的情绪。”
这个解释并不能说服拾叶，可她看见妈妈疲惫的双眼，便没有再问下去：“妈妈快去睡吧。”
榆宴深深地看着她，缓缓点头：“妈妈是累了。”
拾叶看着妈妈关上主卧的门，拿起手机，给楚盛发消息：我要高考了。
对面发来一个问号。
拾叶：别打扰我的生活。
精明如楚盛，怎能不明白拾叶的意思。
现在的她有母亲的支持与宠爱，有优秀的成绩，有光明的未来，又怎么甘心屈居于楚盛的掌心。
楚盛并不回答她，只回复道：没动你母亲。
过了很久，拾叶的对话框又摊弹出一条消息：阿成死了。
拾叶冷笑一声，点开他的主页，直接把他删了。
且不说楚盛作何感想，单说榆宴，早已有些支撑不住。
看来在此停留的时间真的不长了，这几天经常莫名晕倒。
榆宴费力地掏出手机，给俟西发消息。
消息还没发，她那边倒先发过来：小知走了？今天早上去符氏签合同，看见了货真价实的二小姐。
榆宴慢慢打字：我也快了。
俟西回到：你女儿还没高考呢，你不能再撑久点？
榆宴想了想，对着自己的手腕拍了一张：自己看。
手机对面的俟西把图片放大，女人苍白的手腕上有些青褐色的斑点，那是……
俟西：那你还是快点走吧，不然被抓起来研究。
榆宴被她逗笑了，扶着墙缓缓走到床边。
她坐在床头，拿出抽屉里面的户口本，只有两页。
一页是早就去世的余燕。
一页是如今却似新生的拾叶。
榆宴把户口本放回去，又从首饰盒的暗层里拿出一小袋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那是从拾叶床下发现的。
她早知道女儿不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可她却很欣赏这个敢于反抗的孩子。
只不过下毒这种手段，终究太拙劣。
榆宴知道女儿和楚盛的交易，无非是拾叶陪陪那楚盛，他便给她学习上的，生活上的资源。乃至打压拾叶的亲生母亲。
不然饱受折磨的原身余燕为何迟迟不肯放弃这工作？
而她去辞职却很轻松？
原身没有其他生存技巧，只能靠着出卖自己，离开公司对她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这小女孩估计也想了很久，最终才决定给她母亲下药吧。
剂量不多，却是年年日日顿顿都在饭菜里下着。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饭菜混了些，导致这身体已经彻底不能用了。
榆宴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体已经被毒药侵蚀得破败不堪。
她倒是可以毫无顾忌地脱离这个世界。
却放心不下这个女儿。
怕她伤害自己，也会危机社会。
秋玉也有了手机，每天和拾叶发消息打视频，香香还在那边叽叽喳喳闹着要拾叶什么时候过去玩。
“那得等高考过后。”
手机这边的拾叶泡着脚，膝盖上摆着复习资料。
那边的秋玉灯光昏暗，只能看见香香胖嘟嘟的脸蛋一直往镜头面前凑：“姐姐看得见我吗？浩浩看得见我吗？”
浩浩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浩浩看得见香香，乐乐也看得见香香。”
乐乐在旁边哇哇哇地叫。
秋玉的脸又出现在镜头里：“好了，不和你聊了，她们太闹腾了。你记得早点休息。”
拾叶便和她挥手：“好，拜拜。”
秋玉的手和几双白嫩嫩的小手掌一起挥舞：“姐姐再见！”
屏幕切断，拾叶放下手机，看向旁边坐着的昏昏欲睡的妈妈。
最近都没怎么看见西姨和宿姨。
拾叶觉得奇怪。
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最近妈妈也不经常去她的公司，反而天天在家宅着。
像是要守着她高考一样。
她叫醒女人：“妈妈，困了就去睡吧。”
榆宴嗯了声，“不小心睡着了，本来等你西姨电话呢。”
拾叶收拾好泡脚桶，问她：“妈妈怎么没有和小姨们在一起工作了？”
榆宴往卧室走去：“大家都忙完了，闲下来了。好了妈妈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拾叶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思绪万千。
榆宴回到卧室，看着手机里面已经完全消失的宿知的联系方式，知道她应该已经脱离这个世界了。
真正的宿二小姐回来了吧。
榆宴看着手机里律师发来的消息，是那份转让合同。尾续完成，她满意地给律师打了尾款，心里感叹时间过的好快。
一眨眼拾叶还有十多天就要高考了。
拾叶状态调整到位，以良好的心态面对了最后一次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招生模拟考试，同时也是几大名校联考。
楚鑫没来烦她，就连李梓萱都忙着复习，也没有多余的闲心来针对她。
拾叶觉得很好，就这样，各做各的事，谁也别来关注她。
楚盛给她请的家教还是有用的，她又回顾几遍，发现许多知识点在课堂上老师都不曾讲到。
因为全身心投入考试，拾叶这几天都没和秋玉打视频。
终于考完后，她才舒了一口气。脑海里快速分析本次模拟考试，有哪些题型把握不够。
成绩下来，还是很理想的。
同桌又凑过来看，“哇！六百多分！余叶你又进步啦！咦，你这答题卡上怎么写的余拾叶？拿错卷子了吗？”
拾叶看着自己的成绩单，解释道：“我改名了。”
同桌诧异地看着她，感觉余叶和余拾叶也没有什么不同，花那老大劲去改多麻烦呢。
拾叶不再理会同桌，快速整理错题，直到有同学进来说王老师叫她去办公室，她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笔。
学霸的脑海里便是题海，路上她还在想那道题怎么做才能更有效更精简，画辅助线显然是行不通的，参考答案上又太过复杂。
拾叶走到门口，脑海里飞舞的卷子才停下来，她敲了敲门。
王老师在里面道：“进来。”
拾叶推门而入，首先看见站在门前的李梓萱和她的家长，她先对班主任问好：“王老师好。”
王老师对她点头。
拾叶才看向李梓萱和她的家长。那是……西姨？
李梓萱的小姨，就是俟西。她也看见了拾叶，她穿着西装外套和包臀裙，只冷冷瞟了拾叶一眼，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样。
俟西对王老师道：“多谢老师照顾，梓萱状态不好，我就先带回去调养。这段时间麻烦老师了。”
王老师连连摆手：“谈不上照顾，高考在即，叫李梓萱父母都注意着点孩子，别在忙着工作。”
待李梓萱和俟西走后，王老师才笑眯眯对着拾叶说：“这次有很大进步。”
拾叶点头。
“叫你来也没什么事，老师看了你的成绩单，年级前五，很不错啊。马上就要高考了，老师希望你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最好是超常发挥。有问题就和老师说。”
拾叶点点头，王老师便挥挥手让她回去做作业。
拾叶退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和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
西姨……
不认识她的西姨……
莫名其妙成了妈妈好朋友的西姨，又莫名其妙不认识她的西姨……
最近不仅没看见小姨们，妈妈也开始不一样了。
拾叶晚上十一点多才到家，进门就发现妈妈躺在客厅睡觉。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沙发上的女人随意地躺着，脸色也不如工作时那样年轻鲜活。
她想到了藏在床下的白色粉末，微微蹙眉。
可是最近没有给她下……
“妈妈，醒醒！”
女人睡得很沉，毫无所动。
“妈妈，醒醒！”
拾叶又连着喊了好几声，女人才晃晃悠悠坐起来。
“嗯，嗯？”
女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道：“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醒来的榆宴只觉得四肢乏力，视物不清。
刚才明明天还亮着呢？
我晕了一下午？
她强撑着站起来，对拾叶说：“没事，妈妈就是太累了。你快点去休息，妈妈也去睡觉了。”
拾叶听着她虚软的声音，心头忽然一跳，她死死盯着榆宴的脸，才发现她看起来老了许多。
为什么？
明明没有工作，没有……
她的身体怎么破败成了这样？
被拾叶注视着的榆宴，又不好叫女儿担心，摇摇晃晃走到卧室门口，却突然被女儿叫住：“妈妈！”
榆宴转头，问她怎么了。
拾叶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今天我在办公室看见了西姨，她好像不认识我了。”
榆宴也看着她，感慨拾叶果然智多近妖，十分敏锐。
她也许知道吧。
“西姨得顾及李梓萱的情绪。”
这个解释并不能说服拾叶，可她看见妈妈疲惫的双眼，便没有再问下去：“妈妈快去睡吧。”
榆宴深深地看着她，缓缓点头：“妈妈是累了。”
拾叶看着妈妈关上主卧的门，拿起手机，给楚盛发消息：我要高考了。
对面发来一个问号。
拾叶：别打扰我的生活。
精明如楚盛，怎能不明白拾叶的意思。
现在的她有母亲的支持与宠爱，有优秀的成绩，有光明的未来，又怎么甘心屈居于楚盛的掌心。
楚盛并不回答她，只回复道：没动你母亲。
过了很久，拾叶的对话框又摊弹出一条消息：阿成死了。
拾叶冷笑一声，点开他的主页，直接把他删了。
且不说楚盛作何感想，单说榆宴，早已有些支撑不住。
看来在此停留的时间真的不长了，这几天经常莫名晕倒。
榆宴费力地掏出手机，给俟西发消息。
消息还没发，她那边倒先发过来：小知走了？今天早上去符氏签合同，看见了货真价实的二小姐。
榆宴慢慢打字：我也快了。
俟西回到：你女儿还没高考呢，你不能再撑久点？
榆宴想了想，对着自己的手腕拍了一张：自己看。
手机对面的俟西把图片放大，女人苍白的手腕上有些青褐色的斑点，那是……
俟西：那你还是快点走吧，不然被抓起来研究。
榆宴被她逗笑了，扶着墙缓缓走到床边。
她坐在床头，拿出抽屉里面的户口本，只有两页。
一页是早就去世的余燕。
一页是如今却似新生的拾叶。
榆宴把户口本放回去，又从首饰盒的暗层里拿出一小袋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那是从拾叶床下发现的。
她早知道女儿不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可她却很欣赏这个敢于反抗的孩子。
只不过下毒这种手段，终究太拙劣。
榆宴知道女儿和楚盛的交易，无非是拾叶陪陪那楚盛，他便给她学习上的，生活上的资源。乃至打压拾叶的亲生母亲。
不然饱受折磨的原身余燕为何迟迟不肯放弃这工作？
而她去辞职却很轻松？
原身没有其他生存技巧，只能靠着出卖自己，离开公司对她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这小女孩估计也想了很久，最终才决定给她母亲下药吧。
剂量不多，却是年年日日顿顿都在饭菜里下着。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饭菜混了些，导致这身体已经彻底不能用了。
榆宴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体已经被毒药侵蚀得破败不堪。
她倒是可以毫无顾忌地脱离这个世界。
却放心不下这个女儿。
怕她伤害自己，也会危机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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