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李家三房
“少爷，”乐水跟在李锦川身后，实在忍不住开口，“二老爷他们太过分了。”
李锦川轻轻一笑，“他们要是不过分，怎么可能给我们机会？”他又不是当年那个三岁的孩子，怎么还看不出二房处处打压他。
他对乐水说：“我要先去给祖母请安，你和乐山在府里四处转转。”
这就是让他们去收集情报了，乐水“得嘞”应了一声，便往外去了。他们年纪小，又是三太爷在外面给李锦川买的小厮，家里人一般看不上他们，管事跟前他们也凑不上，但是他们嘴甜又见识多，一帮年纪差不多的小厮就喜欢跟他们混。这些小厮都是家生子，有的是二老爷大管事家里的儿子，有的姑姑在二太太跟前得脸，有的又是哪个少爷主子跟前得用的，又或者是在书房、账房、库房伺候的……时不时说漏一两句，让他俩捡起来，一串起来，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李家三房的主院里，三太奶奶正拉着女儿芸娘在说话。
“你回来也不带荣姐儿回来。”李芸娘嫁的是奉县里的大户何家，虽然比不得李家显贵，但也是书香门第，在奉县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她最近和几个小闺蜜喜欢上办什么诗会，都是风雅的事儿，想着也不会留家里几年了，便不想拘着她。”芸娘说到女儿便是一脸的笑意。
“这个倒是，小女娘，也不得几年宽泛的，等过几年成了家，就公婆妯娌儿子女儿转个不停了。”三太奶奶是过来人，自然也是深有同感的。
“可不是么，而且，”芸娘掩唇一笑，“她最近和刘知县家的小姐玩得好，是认得不少的小玩伴。”
三太奶奶点点头，“这可得好好结交。”说来也奇怪，李家大房和二房就都是男丁多，二房李程就两个儿子，连个闺女都没有。不知道李家的祖坟是怎么埋的，居然让三房没有儿子。
“你是比娘有福气的。”三太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也是儿女双全了，何家也没人敢看不起你。”芸娘是她唯一的女儿，出嫁的时候，她几乎将三房搬空了做陪嫁，弄得李家人颇有几分微词。
“娘，我肯定会好好孝敬你的。”芸娘表衷心，她心知肚明亲娘为了她几乎是得罪了李家的。
“上次，跟你说过，”三太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让荣儿嫁给锦哥的事……”
“娘，你也是做娘的，这锦哥虽然名义上是你的孙子，但是这些年文不成武不就的，爹天天带他游山玩水，能有什么出息？好在，阿爹还算管教得严，没在外面学得一身坏毛病罢了。你看看二房的镜哥，媳妇才娶进门几年啊，就抬了七八九个姨娘，嫡子还没有，屋子里庶子庶女我都数不清了。”芸娘对此很是不屑，“我这个当姑姑的在外面听到那些闲言碎语，都觉得脸红，你知道吗？他前几天在滟红楼居然为了一个妓女跟人大打出手。哎哟，我听到都臊得慌。”
“那个杀千刀的，他做亏空居然做到你娘老子头上了。”说到这个三太奶奶便是气愤，“这是才发现，还不知道之前拿了多少去呢。”
“娘你也是精明才发现得了。”芸娘十分佩服。
“可不是，那天我去厨房的时候，听见里面盘账，说三太爷用了多少多少参、我用了多少多少燕窝，我还好，你爹出去多长时间了？他们的参是千里迢迢送去给老太爷补的吗？一气之下，我就要求盘账，结果嘛，这锦哥便说他想学学看账，这不，一看就看出了那么大的一笔亏空……”三太奶奶忍不住又跟女儿重述了一次经过，“所以我除了要二房把银子填上，还要求让锦哥占上一角，要不真以为我们三房没人了呢。太欺负人了！”
“倒是看不出那小子还有点本事。”芸娘不怎么喜欢提李锦川。
“所以，我才有了撮合两人的心思嘛。你想想，这三房也还有些家业的，荣儿嫁回来，自然都是她的了。而且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对她肯定是千恩万宠的。”三太奶奶是真心实意为外孙女着想，“这锦哥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平日里不是陪你爹练武，就是在书房里待着，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的。”
那是因为家里没人为他着想吧。芸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阿娘，荣儿是我的心头肉，我自然是想给她最好的……我听说伯祖父家的镌哥婚事还没定？”
“镌哥？”三太奶奶吃惊地看着女儿，“你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哎呀，那议亲议亲，总是要有商有量的呀，说不定商量着商量着就成了呢？”芸娘很有心思想结这门亲事。
“镌哥你就别想了，人家结亲的都是高门大户，他前面的哥哥姐姐可都没落下。”更何况李镌是李祯最看重的孙子，据说15岁就已经考了个解元了。
“要是不好，我也不会去想了。”自从上次李镌考中解元回来祭祖，她就泛了心思。
“这个事情你可以跟你爹说，反正我是拉不下这脸的。”三太奶奶嫁进李家这么多年，和另外两个房头都处得不甚愉快，一方面有那边清高自恃，另一方面也跟她自己的孤高性格有关。
“我要是跟爹提，爹还不拖着红缨枪追着我跑。”芸娘心里很清楚，他爹是绝对不肯跟大房过多牵扯的。
没办法，芸娘想，如果李镌没有希望的话，她还是得在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好好给女儿寻，要不然时间过了，可要耽误佳期的。
李锦川是等芸娘走了之后才来给三太奶奶请安的，他知道这个姑姑不待见他，听婢女说姑奶奶回来了，便故意错过时间才来。
“祖母，我从桐华回来了。”李锦川让婢女送了一些锦盒上来，“这是一些小玩意，不值得什么钱，觉得新鲜有意思便买了给祖母解解闷。”
又说，“刚刚听婢女说姑姑回来过又走了，可真不巧，那个蓝色盒子的就是想送给姑姑把玩的小物件，只能请祖母代为转送了。”
见李锦川这么妥帖，三太奶奶自然是满意的，“好了好了，你也辛苦了，先下去梳洗休息，晚点来陪祖母吃饭。”
让李锦川来吃饭，三太爷才会一起过来，要不然都是在外头跟着武师们一起喝酒的，说跟她吃饭不痛快，有时候三太奶奶还真想一脚踹他出去就算了。
但这么多年来，三太爷从来不因为她没给他生个儿子怨她半句，也没有纳妾，更没有冷落过她。虽然，喜欢游山玩水，但每次出门都会想着给她捎带礼物，这一点，锦哥倒是学得十足。
李锦川轻轻一笑，“他们要是不过分，怎么可能给我们机会？”他又不是当年那个三岁的孩子，怎么还看不出二房处处打压他。
他对乐水说：“我要先去给祖母请安，你和乐山在府里四处转转。”
这就是让他们去收集情报了，乐水“得嘞”应了一声，便往外去了。他们年纪小，又是三太爷在外面给李锦川买的小厮，家里人一般看不上他们，管事跟前他们也凑不上，但是他们嘴甜又见识多，一帮年纪差不多的小厮就喜欢跟他们混。这些小厮都是家生子，有的是二老爷大管事家里的儿子，有的姑姑在二太太跟前得脸，有的又是哪个少爷主子跟前得用的，又或者是在书房、账房、库房伺候的……时不时说漏一两句，让他俩捡起来，一串起来，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李家三房的主院里，三太奶奶正拉着女儿芸娘在说话。
“你回来也不带荣姐儿回来。”李芸娘嫁的是奉县里的大户何家，虽然比不得李家显贵，但也是书香门第，在奉县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她最近和几个小闺蜜喜欢上办什么诗会，都是风雅的事儿，想着也不会留家里几年了，便不想拘着她。”芸娘说到女儿便是一脸的笑意。
“这个倒是，小女娘，也不得几年宽泛的，等过几年成了家，就公婆妯娌儿子女儿转个不停了。”三太奶奶是过来人，自然也是深有同感的。
“可不是么，而且，”芸娘掩唇一笑，“她最近和刘知县家的小姐玩得好，是认得不少的小玩伴。”
三太奶奶点点头，“这可得好好结交。”说来也奇怪，李家大房和二房就都是男丁多，二房李程就两个儿子，连个闺女都没有。不知道李家的祖坟是怎么埋的，居然让三房没有儿子。
“你是比娘有福气的。”三太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也是儿女双全了，何家也没人敢看不起你。”芸娘是她唯一的女儿，出嫁的时候，她几乎将三房搬空了做陪嫁，弄得李家人颇有几分微词。
“娘，我肯定会好好孝敬你的。”芸娘表衷心，她心知肚明亲娘为了她几乎是得罪了李家的。
“上次，跟你说过，”三太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让荣儿嫁给锦哥的事……”
“娘，你也是做娘的，这锦哥虽然名义上是你的孙子，但是这些年文不成武不就的，爹天天带他游山玩水，能有什么出息？好在，阿爹还算管教得严，没在外面学得一身坏毛病罢了。你看看二房的镜哥，媳妇才娶进门几年啊，就抬了七八九个姨娘，嫡子还没有，屋子里庶子庶女我都数不清了。”芸娘对此很是不屑，“我这个当姑姑的在外面听到那些闲言碎语，都觉得脸红，你知道吗？他前几天在滟红楼居然为了一个妓女跟人大打出手。哎哟，我听到都臊得慌。”
“那个杀千刀的，他做亏空居然做到你娘老子头上了。”说到这个三太奶奶便是气愤，“这是才发现，还不知道之前拿了多少去呢。”
“娘你也是精明才发现得了。”芸娘十分佩服。
“可不是，那天我去厨房的时候，听见里面盘账，说三太爷用了多少多少参、我用了多少多少燕窝，我还好，你爹出去多长时间了？他们的参是千里迢迢送去给老太爷补的吗？一气之下，我就要求盘账，结果嘛，这锦哥便说他想学学看账，这不，一看就看出了那么大的一笔亏空……”三太奶奶忍不住又跟女儿重述了一次经过，“所以我除了要二房把银子填上，还要求让锦哥占上一角，要不真以为我们三房没人了呢。太欺负人了！”
“倒是看不出那小子还有点本事。”芸娘不怎么喜欢提李锦川。
“所以，我才有了撮合两人的心思嘛。你想想，这三房也还有些家业的，荣儿嫁回来，自然都是她的了。而且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对她肯定是千恩万宠的。”三太奶奶是真心实意为外孙女着想，“这锦哥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平日里不是陪你爹练武，就是在书房里待着，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的。”
那是因为家里没人为他着想吧。芸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阿娘，荣儿是我的心头肉，我自然是想给她最好的……我听说伯祖父家的镌哥婚事还没定？”
“镌哥？”三太奶奶吃惊地看着女儿，“你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哎呀，那议亲议亲，总是要有商有量的呀，说不定商量着商量着就成了呢？”芸娘很有心思想结这门亲事。
“镌哥你就别想了，人家结亲的都是高门大户，他前面的哥哥姐姐可都没落下。”更何况李镌是李祯最看重的孙子，据说15岁就已经考了个解元了。
“要是不好，我也不会去想了。”自从上次李镌考中解元回来祭祖，她就泛了心思。
“这个事情你可以跟你爹说，反正我是拉不下这脸的。”三太奶奶嫁进李家这么多年，和另外两个房头都处得不甚愉快，一方面有那边清高自恃，另一方面也跟她自己的孤高性格有关。
“我要是跟爹提，爹还不拖着红缨枪追着我跑。”芸娘心里很清楚，他爹是绝对不肯跟大房过多牵扯的。
没办法，芸娘想，如果李镌没有希望的话，她还是得在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好好给女儿寻，要不然时间过了，可要耽误佳期的。
李锦川是等芸娘走了之后才来给三太奶奶请安的，他知道这个姑姑不待见他，听婢女说姑奶奶回来了，便故意错过时间才来。
“祖母，我从桐华回来了。”李锦川让婢女送了一些锦盒上来，“这是一些小玩意，不值得什么钱，觉得新鲜有意思便买了给祖母解解闷。”
又说，“刚刚听婢女说姑姑回来过又走了，可真不巧，那个蓝色盒子的就是想送给姑姑把玩的小物件，只能请祖母代为转送了。”
见李锦川这么妥帖，三太奶奶自然是满意的，“好了好了，你也辛苦了，先下去梳洗休息，晚点来陪祖母吃饭。”
让李锦川来吃饭，三太爷才会一起过来，要不然都是在外头跟着武师们一起喝酒的，说跟她吃饭不痛快，有时候三太奶奶还真想一脚踹他出去就算了。
但这么多年来，三太爷从来不因为她没给他生个儿子怨她半句，也没有纳妾，更没有冷落过她。虽然，喜欢游山玩水，但每次出门都会想着给她捎带礼物，这一点，锦哥倒是学得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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