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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摊开

    郝大伯进村就已经听到有人冲他说笑话:“哎哟,郝大,今天你家婆娘可真威风,到三郎家门口可真是大杀四方,要不是你阿姐回来,这出大戏可让我们看过瘾了。”

    “郝大,还以为你这些年管教媳妇挺有本事的,是不是这几年都舍不得打媳妇了啊?”

    郝大伯脸色铁青,他一个已经当了几年爷爷的人了,还被人这样嘲笑,简直是“啪啪”打脸,他气呼呼地冲回家,“哐当”一脚便把门踹开,“刘春娥,你今天是不是出风头了?”

    郝大娘正在洗菜,一听到郝大伯咬牙切齿的声音,便知道要糟,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就只是想去讨个公道,他们把二郎当贼一样,还打了二郎……”

    郝大伯左右看看,顺手便捡起门边的扫帚,劈头劈脸地朝郝大娘追打过去,“我让你去撒泼,我让你不要脸,我让你不识眉眼高低,我让你不会管教儿子……”郝大娘被打得抱头鼠窜。郝春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躲开了,郝春丫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可她也不敢触郝大伯的霉头啊。而郝二郎早不知道躲哪去了,估计三五天都不会出现了,他知道郝大伯的脾气,还真说不准要打折了他的腿不可。

    没办法,就只得匆匆追回来的郝大郎上前去拦住郝大伯,“爹,阿爹,别打了,娘也只是一时气头上……”

    “好了,”郝姑妈冷沉着脸走出房门,“打死也不管用,先把饭吃了再说吧。”

    郝大伯这才想起有人说了郝姑妈回来了,讪讪地停了手。

    这时,看了半天戏的钟塘也走出来,笑嘻嘻地冲郝大伯行礼,“大舅舅安好。”

    郝大伯的老脸更红了。

    郝春妮和郝春丫才偷偷地探出脑袋,看院子里到底消停了没有。

    难怪。钟塘想,当时郝大伯有意将郝春妮说给他,说是要亲上加亲,但自家娘说什么都不同意。原来他还觉得春妮长得好,心里嘀咕了好意阵子,但现在却是觉得娘果真是亲娘,要不然摊上这么一个丈母娘,还不知道家里是怎样的一个鸡飞狗跳呢。

    郝家这顿饭吃得有些味同嚼蜡。郝姑妈懒得看郝大娘一张被打得青青紫紫的脸,让桂花摆了桌子在西厢房和郝老太太一起吃,郝大伯自然是陪着的,只是看着大姐一脸的不虞,也不敢多说话。

    好不容易把饭吃了,郝姑妈正想和他商量一下三郎家的事情,便听见门外有人喊门,却是三郎兄妹和村长一起过来了,村长还带着村里的两个长老和林大夫。

    一看这些人,郝大伯还不太清醒,郝姑妈却是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她原来的意思是说,这是郝家自己门头上的事,自己解决就算了,没想到三郎他们竟然让村长都来了,完全是不想大事化了的意思。

    春晓当然是不想大事化了,这借钱的事情,要是不讲清楚,他们家别说在村子里,哪怕在镇子上都要流言不断,到时候可就要被郝大伯一家掣肘,一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家就得被欺压。凭什么?她可对郝大伯一家没什么好印象。

    村长还是见多识广的,他来了,便笑呵呵地说:“哟,姑奶奶也回来了呀,正好,三郎好多天前就说想让我们见证一下,想要把钱还给郝大伯的,这不,姑奶奶也回来了,也正好做个见证。”

    郝姑妈满脸的不高兴,“自己家的事关上门就解决了,何必惊动这么多人。”

    春晓刚想说话,小郎扶着的容氏开口了:“大姐,这个事情还是人多一些能说得清楚。”大家才看到站在门外边的容氏,她脸色青白,却还是走了进门,“我怕孩子们也说不清楚,所以我也一起来了。”

    看到容氏,郝姑妈再不满也不能将众人拒之门外,她看了一眼郝大伯,郝大伯的脸色也是十分不好看,他是一直以三郎家欠着自己的钱来在村子里摆出一副自己十分照顾子侄的姿态,也因此过去一直被秀才弟弟压着的怨气,可以撒几分到这些侄子侄女身上。当然,他是有想过,能把三郎家的田地要过来最好,毕竟三郎兄妹实在不是耕田种地的人,他知道郝姑妈是肯定会为郝三郎谋出路的,与其到时候这些田地落到谁手里,不如他先揣着。

    大家在堂屋里就坐。桂花端了水上来,又默默地躲出去了。

    三郎见大家不吭声,便从怀里掏出20两银子,放到村长身边的八仙桌上,“这是20两银子,原先村子里有人说我们家欠的是十七八两银子,今天大伯娘说是二三十两,我家里暂时没准备那么多银子,所以先拿了20两,如果大家见证我们确实欠了30两银子的话,明天我便去借钱先把大伯的钱还上。”

    郝姑妈一听这话,气得“蹭”地站起来,却被钟塘安抚着坐了下来。

    郝大伯不吭声,其他人自然也不说话,还是村长开口说:“郝大,这事本来我们不该插手的,但你也知道,郝秀才走得早,他当年对村子里的人也颇多照顾,所以我们也就是来见证一番,好了结这个事情,也解了你们家的心结。说说,说说吧,到底三郎家是欠了你们家多少银子?”

    郝大伯还是不吭声,角落里的郝大娘看着桌面上那两锭在烛光下明晃晃的银子,心都要跳出来了,20两银子啊,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次呢,便小声鼓囊着:“当然是二三十两了……”

    “大嫂,”容氏开口,“银钱的事情最怕就是张口就来吧,你现在说二三十两,明日里说二三百两,我们家几个孩子就是买了也还不上这么多钱,到底是多少银子,我们还是认真算一算吧。”

    “什么二三百?”郝姑妈还是偏帮着郝大伯一些的,毕竟郝秀才已经不在了,侄子侄女又隔了一层,她和郝大伯才是亲兄妹,“难道你们大伯帮你们,还帮错了?说得好像是放高利贷似的。”

    容氏默默听郝姑妈说完,从三郎手里拿过一册账本,“大家知道,我娘家是做生意的,我从小便有记账的习惯,因此花费多少,基本有个数目,但因为我后来身体不是很好,记错记漏也是有的,只是……”她顿了顿,“不至于会偏了那么多,所以还是请大家做个见证,只要大伯家说出来,说清楚,什么时候,谁来借的,借多少钱,用作什么,我们家都是认的。”

    这摆明了,就是说郝大伯家乱说账据了,可是对农家来说二三十两真不是小数目,不能说旁人都是要说清楚,而自家亲戚就算糊涂账吧。

    若是大家都不计较,糊涂账糊涂过也就算了,可是郝大伯家天天在村子里说,他们家借了多少钱给三郎家,帮他们多少事情,如果不是他们家,三郎一家子怕是不知道要去哪讨饭去了……这些话,听多了,总会让人生厌的,尤其是孩子大了,你让孩子怎么出门讨生活?

    从钟塘的角度看,这账肯定是要算清楚的。村长他们也是这么觉得,但,这件事,肯定会让郝大伯十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