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夜水之畔 » 三

    “如果我找到比她更好的女人她一定会甘心退出,幽若子,你能不能帮我,做我的情人,有了婚外情,她即便不想分手,她的家人也会要我们离婚。”他突然捏住我冰冷的手,恳求道。“我知道我的话很自私,但我亲眼见到你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既想拒绝同时又想帮他。我最厌恶是没有爱的婚姻,活生生的坟墓!

    “你觉得你妻子承受得住吗?”她如果太爱他,怕是会以死相拼。

    “她为人乐观,不会寻短见。”

    “这样,我单独和你妻子见下面,如果说服不了,我也没办法。”我有我的底线,绝不能用情人的身份去伤害一个有夫之妇。我冷血的心此时体会不到弦所说的一见钟情。

    “你这样说我已经很知足。”

    “弦,你可以走了。我不想让你妻子误会。”

    我不客气地送他出门,他是舍不得离开我,在我转身那刹那,他从身后抱住我,“我该早点遇见你,你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松开手,弦,我希望保持朋友的关系。”我冷漠,我对情人的挑剔源自我的冷血。

    话不轻不淡但总有份量,他没再进一步要求。

    相约那晚,我如约而至,弦的太太先一步到。

    她看上去正如弦所说得体有礼,大家闺秀,或许正是这不容冒犯的气质让弦心生惧意。

    “对不起,这里有人了。”她见我坐下,连忙阻止道。

    “你先生不会来,是我约你出来,想和你见个面。”我口气冷冷。

    她的脸色突然白得煞白,像是意料中的事终于发生了。

    “你是谁?!和我先生认识?!”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我表情很严肃,“我与你先生只见过两次面,你不和吃醋”,第一偶然相遇并不算正式的见面,我认为可以忽略不计。“弦让我来帮他,他想结束与你的婚姻关系,他不想伤害你,所以让我出面先告诉你一声。”

    一开始她没听懂弦是谁,但很快明白过来,气愤不已,“你凭什么资格叫我老公‘弦’,我们才结婚一年恩爱着呢!你别无中生有想来插足!”

    “弦要我做他情人,我拒绝了,但是,他不爱你而你又不肯放手,我想他还会找别的女人,没有爱情的婚姻很不幸。你的家人也不会容忍他有婚外情,我想你还是主动分手找个更好的归宿为好。”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说,你没有资格对我讲这种话!”她冷眉竖起,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你也承认你们婚姻的确有问题,趁没孩子赶紧分了吧!”

    “说什么拒绝做他的情人,别以为我好骗,他夹在书里的花是不是跟你的!我离婚不正好成全你们!我绝不答应!”她情绪尽量克制,但已是在火山喷发的边缘。

    真没想到弦还留着那朵栀子花。“夫人,我没有撒谎,我的确拒绝了他,即便你们离婚也改变不了我的选择。但,看弦因婚姻而痛苦,我不会袖手旁观,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你的决定。至于那朵花,他无意间拾到,要珍藏只能说明弦真的不爱你了。”

    最后一句的确很伤她的心,但我要让她看明白,男人的心一旦走了就不会回来,何况他从没在她身边逗留。

    她伸手把插在花瓶里的花拔出,花枝朝我戳来,一改平日的大家风范,爱情是自私的,一点儿不假。

    我没躲,任凭枝条划破我的脸,血浸出一滴,眨眼伤口又自己愈合。

    她吃惊得说不出话。

    “低三下四的爱不符合你高贵的身份,尊严名誉不仅仅关乎一人,做人不能太自私。”

    我走时留下的话完全是肺腑之言。

    二个月后,我收到弦寄来的信,里面夹着那朵干枯的栀子花,内容只有一行小字:我自由了,谢谢你幽若子。

    至此我再也没见到他。那些话表面看是有伤害他前妻,实则他才是真正被我伤的人——我彻底拒绝他,对于我的答谢他只能是不再见我。单相思是很折磨人的,我无法再帮助他。

    吹毛求疵令我孤独于世长达百年,没有同类,世上仅存的唯一的吸血鬼,但直到某一晚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我投资开办了一家私人医院,那是我的粮仓,我都是通过合法手段获取食物,从不吃白食。那晚我去医院取血,风雨交加、山路崎岖,车行驶得很慢,我听到车的轮胎有异响,可能扎上钉子之类的东西,果不然,轮胎爆胎,雨下得太大,我打电话让修车的人前来处理。在等待中,突然有人使劲儿拍打我的车门,那人浑身湿透,脸有受伤,血水模糊了他半张脸。

    我摇下车窗。

    “救救我!快让我上车!有人要杀我!”

    我毫不犹豫打开车门,他正要上来,一道黑影极速冲来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住手!”我大声喝止可已经来不及,黑影伏在那人脖子上,如饥似渴地吸他的鲜血,我坐在驾驶室看得目瞪口呆。求救的人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他并没住手,直至血吸得一滴不剩。

    “我享受时最不喜欢有人作陪。”他擦了擦嘴角向我走来,定是把我视作餐后的甜点,下一个目标。

    他身材魁梧,肌肉发达。我看清了他的长相,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因进餐后有些红润,两颗细白的尖齿裸露在唇边,眼睛很大,碧绿色的瞳孔散发着捕食的凶残与狡诈。他狰狞地看着我,换作别人早就吓晕过去。

    一百年以前的我的翻版,刚变异时对鲜血的挚爱到达目一空切的态度。

    “我想你先将残羹剩饭处理干净再打我的主意也不迟。”我毫无惧色道。

    “我当然会处理干净,”他抓起地上的尸身走到路边,振臂一挥掷下山谷。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

    他收起那副獠牙,瞳孔也恢复到黑色,我的从容有悖于常人,这让他充满好奇。

    我该不该亮出我真实身份,他迟早会发现的。我打开车门,双脚轻跺,跳上车顶,他露出诧异的神色,不等他开口,我轻纵到对面路边一棵白桦树上,嘲笑他道:“想吸我的血,有本事先追上再说!”他低吟一声,向我扑来。

    风驰电掣的狂奔,我好久没有尽心尽力地玩奔跑的游戏,直到听不他跟来的步伐我才放慢脚步,他穷追不舍,当我听到他传来的呼喊声‘等等我’时,他已经猜出我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