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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日·时间之门

    白日·时间之门

    四人拖拖拉拉间,又是耗废了半日的光景。

    阮天踹了踹木头,示意他要回到地面找个地儿休息。

    七日互助委员会刚成立,不拉出来练练;等白日来了,不又是一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木头嘴巴斜裂一笑,看好吧你;粗壮的腿又膨胀了几圈,可惜身体纹丝不动。

    木头犹不信邪,紧抿着嘴唇,结果依旧不动,尴尬的退回了阮大的心灵海。

    阮天看向眼露不屑的屠夫,挑了挑眉。

    屠夫二话不说,直接抽动鼻翼,深吸一口,急急地吐出两行浊气;啧,身形依旧不动,也尴尬的退进了阮天的心灵之海。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地面。”

    希赛尔看两位前辈都钻回了心灵之海,现在就剩他和阮天;他怎么知道如何回地面啊!干脆利落的表达了自己立场,也钻回了阮天的心灵之海。

    阮天以手扶额,慢慢拉到大洞鼻子上,捏死,不知道能不能让那两个洞口小点;对于这点,阮天很介意,而且越来越介意。

    前辈们的不靠谱,阮天是有预期的。

    办法嘛,有;但没必要,原因阮天也很清楚,一个身体,四个意见,而且意见还不统一,这确实难动;他自己暗暗使过劲,身体依旧纹丝不动。

    没有期望,自然不会失望;虽然回不到地面去,可沷皮风现在也极难撼动他们。

    僵持就僵持吧,阮天开始捉摸起屠夫的话来;屠夫就是他的名字,这是他在七日待这么久的唯一成果。

    七日说,他的记忆关在一个铁盒子,只要功夫深,阮天总应该磨出点东西吧;至少总不能让木头他们一直丁丁长,丁丁短的叫着。

    ……

    一个人只有真正的寂寞过,才会明白幸福的真谛,可以是久行沙漠偶遇驼队;可以是饱饿之人,家里留了一盏灯,和面前热气腾腾的米汤。

    繁花尽落处,才明白谁是最寂寞的人。

    七日的世界就是这样,暂无性命之扰,时间又缓慢悠长,加之四人闹腾的心思已过,开始上演着各自难隐的寂寞。

    屠夫在大圆球的椅子上,面壁;希塞尔强迫自己醒着,龙爪略动的构建着自己的游乐场,渐渐趴在椅子上睡去了;木头盘腿捏手,白日闭眼俯地,夜月仰头望天,嘴里叨叨个没完,却不闻半点响动。

    阮天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头发扯了个“稀乱”,可他依旧不入门;他没找到自己的心,想挖记忆自然无从谈起。

    又是一个月升日落。

    阮天把垂下的头仰起,将头发理顺,把盘着的腿撤掉,站起来伸着懒腰,撅嘴时看见单调的夜空;头一歪,晃出无数星星点点的疑问,随手抛到了天上,与月亮作伴。

    月亮摆起月光小手轻抚着身遭的小伙伴们,调皮的指挥着它们组成形状,或勺或漏斗,或者雪人模样。

    送阮天一组清辉,织成毯子轻轻地披在他肩上。

    木头突兀的停止了念叨,仰着的头狐疑的盯着阮天,月亮嘟着嘴,又织了一条送到木头身上;屠夫也醒转过来,狐疑的盯着月亮,无奈地又织了一条传给他。

    阮天讷讷;患寡而患不均,人间至理;又好言相劝月亮,给睡着不见醒的希赛尔也披了一条。

    自此万不理事,盘腿冥想,找心去。

    七日世界一向是暗无夜月,寂静无声,阮天他们起先的吵闹才是特例,如今只是一切归于平静而已。

    四人各理各的事,其间的言语甚少;木头到有个时间,叽里呱啦了一阵;阮天在冥想;希赛尔在睡觉;屠夫只瞥了瞥他,又略过,不想搭理。

    希赛尔从睡觉到醒来,他在梦中把游乐场构思好了大半,想找几位前辈帮忙参考,提些意见,特别是阮天的;可惜大家似乎都很专注自己的事,没一点想要搭理他的意愿,只会做罢。

    希赛尔百无聊赖的拿着手中的毛毯拧来拧去,乏味;他想再睡来着,可不知他上一次睡去了多久,现在睡不着了。

    四个人在一个屋子里,太闷了;一个人玩了会儿爪子,他决定出去转转。

    希赛尔出了阮天的心灵之海,才知道外面已经换了日月。

    天空的一半被紫色占据,粘稠,诡异;另一半被粗大,怪状的黑石磊积,和银白长河占据,而希赛尔四个人的身体早已落到了地面上,被早先他们脚下那个大石头压着,露出来的部分被那紫光包裹。

    紫光包裹着希赛尔四爪手的一半,他并没有不适,可就是不喜欢那紫色;艰难的把手挣到石头里面遮住,只留一点点指甲盖观察这七日。

    说起来,这还是希赛尔第一次认真的观察七日。

    自误入上一个时间迷宫里的乱流,再到这鬼地方,就一直在沉睡。醒来,就遇上了这些奇怪的人,古怪的事。

    希赛尔挺想知道阮天究竟是怎么过的迷宫,它的难度可不算小;可是找不到单独的机会;现今共用一个身体的情况,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希赛尔看着看着又困了,实在乏味可陈;除了那银白的河水缓缓的流,真不见其它变化;仿佛毫无生机的一片死地,也不知黑日里的那些皓白都躲那去了,又没了多少;不知这仨,是怎么熬过这漫长,没有变化的日子,又是熬过了多少;幸好,他身边如今还有仨;虽都脾气怪异,各不理人,可看着有就很好了;寂寞自然是难免的事。

    希赛尔想到那份放在耳朵里的合约副本,他感觉有了归属,不是那无根的浮萍,任自零落。

    “黑日过去了,现在是紫日。”

    希赛尔钻回心灵之海,给沉默的三人带回消息;这总该活动活动了吧,实在太无聊乏味,需要分享。

    “紫日?不是白日啊!”

    木头嘟囔了几句,又开始神游物外;屠夫也转过来了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又分别看了看其他三个;扭过头去,面壁开采记忆。

    阮天对心有了一点点眉目,听见希赛尔的话眉毛略挑,重新安静下去;找心,可太难了。

    “紫日就紫日嘛,我们等的是白日。”

    “可我们不应该做些什么吗,就干等着白日来?”

    “那不然呢,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或许你可祈祷白日早点来,心灵在上。”

    希赛尔尴尬的收起张扬的爪子,和大喊大叫,落到木头处询问;木头无奈的耷拉开眼皮,同这小丁丁交谈;两三句就噎的希赛尔再问不话来。

    问不出归问不出,气还是要气的;希赛尔撅着嘴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拉起毯子睡觉了;不理人就不理人,反正龙可贪睡,现在可没妈妈拦着他了。

    日升又是月落,阮天的心灵之海已经可以下雾了;他找到自己的心,看到其记忆被厚厚薄薄的雾气笼罩着;要说收获,就是雾吧。

    阮天站起来,在座位上挪了挪腿,伸伸懒腰,再接再厉;旁边的屠夫率先转过头,坐正身子,抬头望向天外。

    木头也停了那没完没了的“念经”,也举头望向天外,沉思片刻,向屠夫的位置看去;见他一本正经的端望,心中也有了谱。

    “白日,应该要来了。丁丁,说说我们要怎么弄?”

    阮天看了看屠夫,他一言不发,也不理会木头和他的眼光,又看了看对面的小希赛尔;嗯,睡的正香呢。

    “怎么弄?不怎么弄,我们的的确确是集齐七光之“人”;等待就好。”

    “屠夫,我们是一体的,对吧?”

    阮天回完木头的话,就盯上了屠夫;他唯一不放心的点,就是屠夫。

    “你该不会真以为七日,会让它不认可的人成为时间之主吧?”

    屠夫哂然而笑,眼光在阮天,希赛尔,木头中流转。

    “特别是我们,你我,还有那睡着的傻爪子;我们都是七日的外乡人,可那缺腿不是,他才是根正苗红的七日生灵。”

    屠夫眼神对上茫然的木头。

    “或许,你真有办法开了那白门,可也是徒劳,为那缺腿做了嫁衣。”

    双眼激的血红,他不想出去吗?他想,发疯的想;可凭什么要让这个关了他无数年月的鬼地方如愿?他不同意,曾死去的无数外乡人也不同意。

    “外乡人?榆头?”

    阮天被吼得招架不住,这可不好办;亲爱敬爱的领导,应该上线了。

    “外乡人?什么外乡人,都是七日生灵,你别挑拨离间;丁丁,可别听他的。”

    木头根本不想理这老顽固,被七日关的魔怔了。

    “哼,我挑拨离间?缺腿,你见过我们外乡人集齐六光,难道我集不齐六光?都是你们这群能吃冥土的眷顾者从中作梗,否则怎会千百年也不得解脱。”

    屠夫愤怒,他可是清楚记得那些前辈是怎么死的;被一群该是死物的巨大石兽们,活活撕碎吞了,就在他们集齐六光的时候。

    木头讷讷不言,屠夫所说超出了他认知;他不知道,只记得前辈说;地下死去的石头巨兽们,都是他们的前辈,可以给予他庇护。

    “如今还争执这些,有什么用;七日眷族杀了外乡人也罢,外乡人给眷族使绊子也好;这经年的仇恨,死水是洗不干净的,我们都应该未来了。”

    阮天暗自叹息,不由看向了还在熟睡的希赛尔;有每个人都能同小希赛尔一般,幸福且幸运的世界吗?

    那世界,一定很美吧。

    ……

    七日的外乡,本地很好区分,仔细闻闻谁身上有淡淡腐朽味道就够了;那条银白长河的泥,可不是谁都能消化的;七日的眷族就能,而且越吃越高大强壮,这也是那些巨大狰狞石兽的由来。

    至于使绊子这事,也是有的,而且很多。

    两者之间的斗争,让“外乡人”苦不堪言;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让他们发现眷族不能乱吃泥土。

    准确地说,不能吃自己未集齐“七光”照耀过的泥土;如果吃了未集齐“七光”照耀过的泥土,那他再也不能看见,自然收集不到这种光。

    而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

    激动的屠夫安静了些许,他想到了隐秘树洞里的那些泥土堆;这缺腿木头是吃了什么来着?红色,还有……。

    木头见屠夫气势一弱;立马明白这大鼻洞一定做过亏心事;激动的跳脚大骂,势必要同屠夫干一仗。

    阮天扶额,这还有完没完了,烦死了。

    木头与屠夫终究没能打起来,都看向阮天;阮天没好气的招呼两人一起出去看看,自顾自地钻出了心灵之海。

    阮天出来时的天空绿色的,却在一点一点变淡,是白日吗?

    阮天,木头,和屠夫三人都望着天空。

    绿色已经消失了踪迹,天空空空荡荡的虚无着;黑洞的位置却有了细小的一点白,像春天要破开土壤的芽。

    阮天轻轻地踢了踢木头。

    木头正费尽心机的捉摸着那一点白,突然被阮天给了一腿;又看了看阮天,屠夫两人,没发现不对;自顾着看天去。

    阮天又给了木头一下,木头抓了抓脑袋,恼怒的看向阮天。

    “嘛呢?干嘛呢。”

    “希赛尔。叫小希赛尔啊,前辈!”

    阮天无奈翻着嘴皮儿,没好气的又给了木头一脚。

    木头大嘴一张,哈哈的讪笑;注意力在阮天与屠夫间转来转去,终究没放出话来。

    钻进心灵之海的时候,希赛尔就醒了,看旁两人不在,也准备出去;他不想同木头这大老粗单独待在一起;木头拉住了想要出去的希赛尔。

    希赛尔莫名其妙,左右问不出原由,只看见木头裂着大白牙对着他笑。

    干;希赛尔感觉真冷,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我见过七日,她现在只想救七日。”

    阮天看着天上的一点白,变成两点白,三点白。

    “要救七日世界,必须放弃时间之主的位置;集齐之光之人,外乡本地都好;只要愿意放弃,七日应该都不会太过难为。”

    “七日如此做,无可厚非,谁愿意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给自己留下一片千疮百孔;大家都能有未来,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不能变化的地方蹉跎下去,是吧。”

    屠夫沉默。

    未来啊,谁不想要;时间之主,可是连他记忆都为之心动的东西,放弃?他做不到;有人要做,他会在心底竖个大姆指,了不起;如果这家伙真做了,他当得起。

    屠夫在发愣,阮天又钻了一次心灵之海,把瑟瑟发抖的希赛尔救了出来。

    四人看着渐渐白皙的“太阳”,明净的天空,和不断樊爬上高地的生灵们。

    七日,将会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