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谢嗣 » 第八章

第八章

    谢嗣在床上艰难的扭动着,被子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的脚胡乱蹬着,抽搐着,可被子始终粘着他的脚。猛的,被子下了床,死了。他坐在了床上,睁大了眼,扶了扶额头,喘着粗气,好一会。他想看看几点了,却看见了满床的月光。还早,但他刚才做了个噩梦,所以这下也睡不着了。看了看地上,月光洒满被,这一辈子,害。

    刚才那个噩梦还萦绕着,蛇绞着树,人吃着人。在噩梦里,他是一个抑郁症,没那么严重,其实就像很多抑郁症患者一样,平时打打闹闹、欢欢笑笑,在外人眼里,甚至是一个太阳般乐观的人。可总有的时候,会感觉被被子勒住了脖子,喘不上一口气,可能是在夜晚、可能是在水龙头下面,黑白的眼睛只能看清黑白。想了想自己灰暗的明天,想了想社会看不见的明天,再也不想明天了。不过他也知道他的情绪一定会正常的,就像每一次一样。他走着走着,就像平常一样走着,可呼吸和平常不一样、不顺畅,路上突然有了一个洞,看下去,黑漆漆的,不是看不到底,看了几分钟,视线终于到了洞底。洞底又一张白纸,白纸黑字,什么也没写。但他一下子明白了这纸上的意思,跳下去,即可死亡,没有任何疼痛的死亡,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的死亡。

    梦里的谢嗣想到过很多次就那么自杀算了,死了比活着有时候真的舒坦很多,死是很轻松的,在梦里。谢嗣在梦里感觉自己还对不起很多人,他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他一直以来的爱戴,他发现爸爸妈妈老了,他们老到配一台电脑都那么费劲了,他感觉这辈子真的对不起他的爸爸妈妈了,仅仅是因为血缘二字,他们就对他那么好,他们真的很爱很爱自己,但他真的活不下去了。他想过自杀,但割腕也痛,上吊也痛,跳楼也痛,吞枪也痛。既然终将疼痛,何不苟且偷生?死亡这份料理梦里的谢嗣有时候心向怡之,有时候掩鼻套之。不想吃的时候自然不会想着自杀啊什么的花花肠子,甚至讲死亡作为一个辩题都能侃侃而谈,

    直到他看到了这个洞,这个让死亡不在有任何威信的洞。死亡最大的威严来自于他所代表的极致痛苦。他本来就选择了死亡,但他本来可以那么口是心非下去的……

    满床的月光,他醒了,他喘着粗气,一时间也睡不着了,他的眼睛猩红着。日历映入了眼帘,噩梦本来退散了一点,可现在又僵住了,一个圆圈圈住了日历上的今天。今天是胖子的欢送宴会,要为胖子送上祝福。他可以不用去的,虽然有的是人希望他去,他真真考虑了很久,他还是决定去了,他想了很多很多。这是一场梦吧!

    他就那么坐着,坐在阳台上,面朝月亮,春暖花开,屋外是一阵呕吐的声音,细细碎碎,他就那么坐着。直到啊,太阳快出了,谢嗣也就回到了屋里,整了整去宴会的东西,东西不多,就一把前几天刚买的枪。

    这枪套子比之前味道散了不少,臭脚丫子味淡了,枪把手上还歪歪扭扭的刻下了几个谢嗣看不明白的字。这枪不要钱,说是没有套子,最终却还是给了套子。摸上去,那套子的暖到了骨子里,枪暖,人寒,暖的让谢嗣想着要不取消了那个计划,但还是算了,都到这一步了。谢嗣拿出了买枪时莫名其妙赠送的弹药,正要装弹,却发现弹夹里已经满了。他取了一件大大的淡黄色的风衣,这个季节穿什么风衣!无风无雨!但他要把枪藏在风衣的袋子里。

    没别的东西了,出门了。礼物?去他妈的!那白月光送他的他永远随身携带的祝福纸条?那个不接电话的婊子?再也看不到了!他不是项羽,只不过每个人都会一去不复返。

    他真的要走了,走了啊。谢嗣又想给夏天无打一个电话,问问到底……他的脑子又沉沉的了,算了算了。

    谢嗣打开了门,门重的很,他整个人贴在门上推着门。好不容易打开了门,出门一看,是对面的大作家喝完了酒又趴在了谢嗣家的门上,怪不得门那么重。谢嗣笑了笑,没法正式告别了啊,还想问他个问题的呢。

    这位作家确实一位真真正正的大作家,一个有着惊人才华的人,一个有着崇高理想的人,但那又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不然他也不会和谢嗣当邻居。

    作家身上脏的很,全是呕吐物,欧不,是理想,照作家的话来说,只不过是理想到了现实世界,脏了罢了。谢嗣熟练的翻了翻作家的鞋,翻出了这作家的钥匙,把作家拖到了他家的床上,给他严严实实盖好了被子。作家现在的家境不怎么好,他从前确实赚了不少钱,不过都散了,换句话说,他现在就是一个落魄文人,在古代为寺庙里的狐妖画眉画白头的那种。作家家里基本上没什么家具,又换句话说,是没什么家具配的上他。这作家是个好人,这是谢嗣和作家相处了那么久后的评价,肯定是见不到像作家那么好的人了,谢嗣不爱看书,但书里那读书人的风骨多半和他想的不差。估计再也见不到这作家了,谢嗣心里又是一阵惆怅。其实很多人都再也见不到了。人生,是为了什么呢?

    ……

    谢嗣一个人走在初晓的街上。街上的铺子很多,但大多都没有开门,闭着的门上都贴着“不欢迎勤奋的鸟儿”的布告。太早了,街上的乞丐都没出家门开始工作。街上清清冷冷,听见的,只有那这街上唯一的敲心匠那沉闷的、令人压抑的、使人愉悦的敲心声,还有那不关门的洗头店的呻吟。死寂的,让人觉得吧,云雀一整天也不会叫了。

    天倒是蛮晴朗的,一点也不符合谢嗣现在的心情,谢嗣希望现在天气阴暗一点,迎合一下他的心情。这春风得意马蹄急的天气,迎合谁呢?

    哎。就那么走着,谢嗣到了那记忆中庆功宴的酒店附近,他的记忆没错,毕竟来了这么多遍了,这就是红毯开始的地方,在这红毯上一直走着,花上十分钟,就可以到酒店了。可问题是,这红毯上一直都只能走那么一个人,这次不是他了。不走红毯的人得去走另外一条路,一条远了那么一点点的路,好多年前他走过一次,早忘了那条路该怎么走。

    谢嗣打开了导航,可又忘了这酒店叫什么名字,他的记忆中,这就是叫庆功宴的酒店,没有什么别的名字了。现在也貌似没人可以打电话问一问了,谢嗣便试着抬头去天上寻那酒店的名字。酒店的招牌就挂在云间,也只有这个招牌那么高了,好在谢嗣视力好,找到了这个酒店的名字,一般人怕是还找不到咧,很憋屈。跟着导航,谢嗣九曲十八弯,远远离开了红毯,就那么走着。脑子里空荡荡的,不过今天还是有好事发生的,比如鞭炮迟一点才会放,若是现在天响了,就导航声音了。嘿,今天是幸运的!在诸多幸运下,谢嗣走了约莫四十分钟的路,到了酒店门口。

    进了大堂,很多人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目光,继续手握手、烟递烟,哈哈笑着,拍着肩膀,谈笑风生着。谢嗣也没管他们,他得找找宴会在几零几。他在人群中挤着,游到了指引牌的面前。一零二,另外,胖子原来叫这个啊!实话实说,这是谢嗣第一次知道胖子的名字。

    有手从背后拍了拍谢嗣,谢嗣没有转过头,因为这手上的汗很多,恶心。是宋主任,他的眼圈凹在里面,憔悴的却也不止面庞。宋主任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吐出来,过了半响,谢嗣才听到声音,“不过是一个仪式罢了,你可以不来的。现在你回……”谢嗣一只手狠狠甩开了宋主任的手,然后大步流星,面无表情向着一零二走去。

    走廊很长,但谢嗣觉得没有体育场的长。终于到了。他推开了宴会的大门,此时厅内没几个人,大多是站着的服务员。厅内很大很大,也就在此时显得厅内格外的寂寞。不过柯克季倒好,不但在这不怕寂寞,还已经入座了,柯克季抬起头看了看谢嗣,又揉了揉眼镜,盯着谢嗣,楞住了。他呀,和很多人一样,以为谢嗣不会来的。“呦呦呦。嗣哥,风衣,我帮你拿吧,热。”柯克季的嘴角还是熟悉的弧度,眉宇间向往常一样透露着猥琐。

    谢嗣也没想什么,习惯了。就顺手把风衣那么的扔了过去,转身走了,宴会还没开始,呆着怪闷的。这就像婚宴一样,你个前男友来了,没事,关键别人都还在酒店门口等着新郎送上祝福,你已经一个人坐着等着开席了。咋地,打算是存心砸场子来啊!

    谢嗣朝着厕所走去,其实上厕所不光是撒尿拉屎,也还有有很多事可以干,只要你想。

    厕所里,谢嗣就把脸埋着,埋在洗手盆满满的水里,冰凉的很,埋了很久。心里有根线,缠到了一块,乱糟糟的,想用水泡直。听到被水弱化的噼啪的鞭炮声,听到水弱化不了的一些人恶毒的话语,他继续把头埋着,直到听到外面鞭炮声没了,他人的奉承声没了。期间,他的电话响了无数次,不用听也知道,是柯克季,催促着他宴会的开始。呵,没眼力见的家伙。好累啊,又埋了一会,他把脸拿了出来,抹了把脸,照了照镜子,脸都被水有点泡皱巴巴的了。用手指理了理头发,用水当发胶,速了个型。好累啊,他还是不想离开厕所,要不一切算了吧。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数着“三,二,一……”离开了厕所。

    谢嗣又一次到了宴会门前,他知道在这宴会进行的当中,现在进去多半突兀,他明明感觉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却又有点踌躇,还想着该怎么推门而入会不那么尴尬,他有点后悔自己在厕所呆那么久了,应该接柯克季电话的,md,这小子电话还是打的不够勤。他还在门口踏着步,却突然发现宴会的门压根就没关,或许是因为喜事嘛,方便别人溜进来,也是多一个人多一份祝福了。谢嗣就那么弯着腰走了进去,霎那间,小号声断了,一千个目光到了谢嗣身上,所有的小号像是枪管一样对着谢嗣。谢嗣腰弯的够低了,没法继续弯腰了,而且这种情况下,趴在地上估计更引人注目了,他就干脆站直,大大方方的走着。小号声继续响了起来,更加激昂,就好像刚才被打断的音乐是他们精心设计过一样。谢嗣瞟了眼吹小号的人,一个个穿的像小时候课本里的锡兵一样。接着,他又大步朝着自己刚才落座的地方走去,大步流星,事已至此,低调不了,那他就享受着这种感觉喽!压轴登场,众目睽睽。虽然他不该享受这个了。

    宴会里一下子群语乱飞,都为那本不会有的,但就是那么可以发生的仪式而议论纷纷。咱们可最爱凑热闹了。恍惚间,谢嗣觉得又站在了所有人的焦点。这感觉,嗯……妙啊!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有些秃头的、仪表堂堂的司仪燕子一路小跑了过来,他明明正在主持胖子的宣誓环节,但不过只是宣誓罢了。嘴巴和心又不是一个器官,现在与未来也不是一个时间。

    “先生,itsmypleasure,请先就坐,这仪式我们现在就准备!”这秃头燕子深深鞠了一躬,曲下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亲了亲谢嗣的皮鞋。从上往下看,谢嗣一下子就想到了燕尾服的由来。

    谢嗣就那么坐下了,他知道,他没什么计划,但准备的已经够充分了,对他而言。现在,他只要静静等着,加个二郎腿,故作优雅,静静看着这神鬼牛蛇的仪式就好了,机会应该会来的。

    如果机会真的不来,那就算了,或者说,就那么算了吧。

    Dengdengdengdeng-dengdengdengdeng~小号啊,萨克斯啊,一堆谢嗣搞不明白的乐器开始了交响乐的盛宴,婚礼进行曲拉响了一切。

    左边一共有一二三四五六个人,右边有七个。他们笑着,嘻嘻嘻的笑着,他们看着中心的那厮,满眼的……或说是崇拜吧,反正应该不是嫉妒。总之,所有目光都落在了那厮上,当然,没有目光落在那厮眼睛上。那厮一脸严肃,还高举着一只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起码没有什么别人想看到的表情。众望所归的傲慢,没有,装模做样对下面人的怜悯,没有,哪怕明明身后有那么一圈圣光,也没有在背后长出那么一只眼睛,一张鼻子来嗅着着甜美的气息。总之,就是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表情。彻,倒是蛮能装的,啧啧啧。其实上面的人也不都在关注着中心的那厮,也有人用余光、膀胱在瞟着下面的人。当然了,眼里没什么怜悯,没什么温柔,更不用提什么敬意了。“你们那么悲惨,我那么幸福,我可真是太开心了呢。”语气都那么感觉出来了。既然我们的幸福是建立在你们的痛苦上,那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哪怕上了天堂,不知道一直盯着中间那厮的人们,和那其实心思都在下方被抛弃人的人们,还会不会分成两派。如果又分成了两派,那又是否还要来那么一次的审判?不过也没事,人的本质就在于竞争嘛!

    下面的人其实也可以分成那么两派:一派是看着上面的人,咒骂着,失去的机会就骂回来嘛;另一派人仿佛还在乞求着,试图在那五颜六色的黑里抓住那单调乏味的光,人无能狗无心,小小乞求可笑可笑。不知道这两派人未来会不会……算了,他们没什么未来了,没什么好聊的了。但话又说回来,凭什么上面的人才是那被选中的呢?没准啊,下面的人才是被选中的啊!

    ……

    奇怪的仪式,奇怪的宴会。宾客们都只能正襟危坐,谢嗣面无表情,不然呢?笑着鼓掌?谢嗣很清楚,自己就是打心底里讨厌胖子的,本来这一切都会和往常一样,本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仪式是他的,恭维是他的,台下的正襟危坐也是他的。

    胖子穿着那黑色西服黑着脸用那黑色的眼睛看着身边那雪白的球鞋,带了点流苏、小蕾丝和花边。嗯,这也会是他的。

    仪式坈长而又无聊,那奇奇怪怪不明所以的表演刚一结束,胖子才回过神来,刚不神游于千里之外,就听得见主持人“……先生,请问您愿意……”哎,又来了,胖子无奈的皱了皱眉。却发现主持人眉头也一皱,“皱眉不在仪式流程里!重来吧。”

    ……

    小号、萨克斯……

    ……

    Dengdengdengdeng-dengdengdengdeng~

    ……

    左边一共有一二三四五六个人,右边有七个。他们笑着,嘻嘻嘻的笑着,他们看着中心的那厮,满眼的……或说是崇拜吧,反正应该不是嫉妒。总之,所有目光都落在了那厮上,当然,没有目光落在那厮眼睛上。那厮一脸严肃,还高举着一只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起码没有什么别人想看到的表情。众望所归的傲慢,没有,装模做样对下面人的怜悯,没有,哪怕明明身后有那么一圈圣光,也没有在背后长出那么一只眼睛,一张鼻子来嗅着着甜美的气息。总之,就是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表情。彻,倒是蛮能装的,啧啧啧。其实上面的人也不都在关注着中心的那厮,也有人用余光、膀胱在瞟着下面的人。当然了,眼里没什么怜悯,没什么温柔,更不用提什么敬意了。“你们那么悲惨,我那么幸福,我可真是太开心了呢。”语气都那么感觉出来了。既然我们的幸福是建立在你们的痛苦上,那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哪怕上了天堂,不知道一直盯着中间那厮的人们,和那其实心思都在下方被抛弃人的人们,还会不会分成两派。如果又分成了两派,那又是否还要来那么一次的审判?不过也没事,人的本质就在于竞争嘛!

    ……

    谢嗣在下面倒还算相对自由,动静不大的话仪式也不会重启。不过这一遍遍的仪式看的他确实百无聊赖。他就把手伸到了风衣口袋里,一遍遍摩梭着枪。他笑了笑。一旁的柯克季面色惨白,不知为何一次又一次用余光瞟着谢嗣,冒着冷汗。谢嗣也没在意,鸟人就是鸟德行。

    仪式苍白而又无聊,像那漫无止尽的八月,像那让人怀疑着,是不是有人想偷懒。但谢嗣看的津津有味,慢慢来。

    ……

    “……先生,请问您愿意……”·

    ……

    流了一身汗,该是结束了,但胖子也没胆扶额头,去他妈的。眼睛也不敢往主持身上瞟,这你最大,行了吧。只得那么听着,心里默念着什么玉皇大帝啊、玉皇小帝啊,求着仪式的结束。无味的仪式永远不是献给那些参加者的。

    “下面进行最后一项仪式,我很荣幸还有机会举办这个仪式。请让前任代表将……”

    谢天谢地,总是结束了。ThanktheTian,这小王八的。

    但啊,谢嗣那么突然站了起来,说不上什么亭亭玉立,但在这个时候,怎么说也算的上引人注目了。主持楞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将没讲完的话继续讲下去,或是直接重启整个仪式,以保证真正的完美。完美,才是存在的必要。胖子呆住了,重启仪式的话受害人是他啊!这人谁啊,怎么那么狠心。胖子在脑内拼命搜索着,算了,我谁都不认识。

    谢嗣那么站着,环视着所有人,抿着空气中不断躲避的目光,刺鼻,辣喉咙,但令人陶醉。等全场就那么安静下来了,似乎想着这厮想干啥、站起来干啥的时候,开了口,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嗓子,嗓子没那么辣了,人也不再因为享受而颤抖了。

    “下面的话,我需要将参赛证明转交给……对吧,仪式上是这样的吧!”谢嗣又那么低声说了一句,该死的,好在现场很安静,所以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每个人也都以为谢嗣在骂自己了,每个人都是那么自以为是,莫名其妙间就以为自己的亏心事被别人发现了,莫名其妙以为大家都在关注自己。继续加戏,谢嗣用目光打了所有人一圈。

    “啪!”谢嗣又跳到了桌子上,汤汤水水、盆盆碗碗、噼哩哗啦,但也没有人怎么在意。都那么突然跳上桌了,谁还在意什么汤汤水水啊!“我只有一个要求,”谢嗣指了指会场角落的一个小房间,头反复扬了那么几下,“那,就那,就我们两个人进行转交。”

    主持人有点为难了起来,毕竟计划之外嘛,家家有本经,无论好念难念,总得念嘛,总得尊重嘛。“这个……”

    “可以。”宋牙看了眼谢嗣,轻轻点了点头。计划赶不上变化。

    胖子疯狂点头,去他妈的仪式!然后就有服务员领着他去向了那间小房间。

    宾客们则是一脸失望,面面相觑。没戏看了,这份子钱没赚回来啊!

    ……

    谢嗣低下头,对着脚下的汤水正了正衣冠,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摸了摸风衣里的枪,以汤水为镜,汤水里的自己笑了笑,捋了几下头发,还好,没有早生华发。

    一旁的柯克季拍了拍他的小腿,“嗣哥,我先走了啊。”谢嗣也没多想,估摸着柯克季看到没戏看就走了,正常,此去一为别,就再见了。谢嗣点了点头,也没注意到柯克季此时惨白的脸,和离去时摇摇晃晃的身体,和那一去却有八百回头,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谢嗣长呼了一口气,长到他自己都忘了这口气何时而起,跳下了桌子,哼着那不知名的小曲,小曲是一本童话书里给他自己捣鼓出来的,走向了那小房间。

    胖子已经坐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