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雪落迎新春
“寒假有什么打算吗？”
“恩，家里有点事，爸妈要带我提前回去，估计等快开学了才能回来。”
“这样啊。”
‘还想跟你一起看雪的……’
察觉出少年的沮丧，顾笙语以为他还在想那场比赛，温声安慰。
“好啦，明年不还有机会吗？努力努力，来年再战吧。”
吴安听出她在说什么，心情又好了起来，回了个笑脸。
十月中旬，天气还算凉爽，年级里组织班与班之间的篮球对抗赛。
身为十班篮球队的“三叉戟”之一，吴安自然是上了。
淘汰赛，一路顺风顺水，遇到的都是没有几个会打的弱队，十班轻轻松松取得胜利。
可只剩三个班后，抽到了九班，主力加上替补，一共八个体育生，其中两个校队的，还有一个一米九的中锋，外号“长颈鹿”。
9:36，绝望的分差，一直压在了十班心头。
士气的低落，还影响到了之后与三班的比赛，14:32，捡回了一个别人不要的季军。
赛后，吴安、潘佳乐、陈家辉、王世豪、秦文五个人，在球场待了很久才离开。
期末考完，休息几天后，回学校领成绩单和作业，就正式放寒假了。
吴安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看到成绩单上的二，和头上的玉天齐，就更加闷闷不乐了。偷偷摸出手机，对着成绩单，拍了张照片。
【惊鸿：第二。（图片）】
【笙雨：厉害。崇拜.jpg】
他嘴角扬起，“玉天齐”三个字也变得顺眼了些。
对着手掌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与赵浮鸿并肩走出校园。
“今天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了？”
“我绕远路为了陪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儿天冷，早点回家…老板，多加点汤，谢谢。”
吴安没好气地回应调侃，接过一杯热气腾腾的关东煮，等待找钱时，感到伸出去的手上一凉。
“下雪了。”
吴安跟着赵浮鸿抬头看去，果然见到了漫天飘落的雪花。
他把杯子塞到赵浮鸿手里，掏出手机，对准天空。
【惊鸿（吴安）：下雪了。（图片）】
【笙雨（顾笙语）：好美，可惜我回家了。遗憾.jpg】
【惊鸿：没关系啊，我们来日方长。】
“行了，别抱着手机傻笑了，秀恩爱还秀上瘾了？走吧，再不吃一会全凉了。”
赵浮鸿忍不住笑骂，被吴安一把搭在肩上，没皮没脸地说道：“兄弟的幸福就交给你了，以后我表白，你可得帮忙出谋划策，成了之后，长大请你喝喜酒啊。”
赵浮鸿答应下来，仰头饮尽汤汁，眼神晦暗不明。
“我回来了。”
“怎么样，成绩如何？”
安巧雯缩在暖气边，明显等候已久。
“老样子……姥姥姥爷呢？”
“出去跟老同学聚会了，晚上吃完饭后再回来，本来跟你爸带着栗子在河对面吃饭呢，就被姥姥喊回来给你做饭……第一还是玉天齐？”
“嗯，真是孽缘，升学了，还跟我在一个班。”
“这就是缘分，说不定以后你还会因为跟他不在一个班感到遗憾呢。再说了，你每天少玩点，多学学，不就可以跟他争了，抱怨啥，活该。”
吴安翻了个白眼，回卧室去整理书桌，为寒假作业腾出位置。
“现在跟他争有啥用，不是中考，不是高考，青春啊，还是要以快乐为主。”
安巧雯捂嘴浅笑，放下成绩单，进厨房做午饭。
胡椒、酱油、醋……给饺子汤配料时，到吴安的那一碗，安巧雯顿了顿，从橱柜深处掏出一个没有标志的白色瓶子。
小安灿烂的笑容犹在眼前，她盯着瓶子，看了很久。
“妈，还没好吗？”
“来了。”
她将瓶子放回原处，用各样的调料挡住，端着饺子走出厨房。
‘四年了，慢慢减了两个月了，可以停了吧。’
饭桌上，吴安挑了些学校的趣事，跟安巧雯讲。
安巧雯听着听着，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你同桌叫顾笙语？人怎么样？”
谈到顾笙语，吴安更有了聊头，不知不觉，笑意又浓郁了几分。
“很好啊，温柔、体贴，还会在……”
安巧雯第一次在吴安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怎么说呢？想把喜爱之物好好捧在心里呵护，但又胆怯地不敢伸手，怕配不上她。
儿子有了早恋的趋势怎么办？正常来说，父母肯定大为恼火，严厉地批评儿子，阐述早恋的弊端。
安巧雯倒没有如此，小安跟其他孩子不一样，这个家，也跟其他家庭不一样。
她和吴辛华的婚姻破裂，严重影响了小安的童年，致使他从小就缺乏安全感，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内心。
但小安很傻啊，明明都那么难受了，还怕她担心，将所有的委屈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整天吊儿郎当的，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内心却敏感得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会让他反复多想，伤害自己。
小学来到这边，有了姥姥姥爷，勉强好了一点，可四年仍没有太大改善。
进初中才短短两个月，却是很快地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七岁前的小安，明朗活泼，笑颜常开。
小安遇见这位姑娘，很幸运，那位姑娘遇见小安，很倒霉。但身为母亲，安巧雯还是自私地希望，那位姑娘能够对小安好一点。
相比于顾箫言假笑应和，跟那群“兄弟姐妹”打成一片。
顾笙语直白明了，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得到父母同意后，就自己离开了。
她去了她在南京的另一个家，一个幽寂、冷清的家。
这里离市区很远，太过偏僻，住的人很少，那些原本用于放鲜牛奶的箱子早就报废了，一拉就开。
屋子的主人经常会有些不方便的时候，防止找他的人进不来门，就在牛奶箱里放着把备用钥匙，告诉了那么寥寥几人。
顾笙语拉开牛奶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由愣神，刚准备敲门，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里面的人正把脱下的围裙放到一旁的橱柜里，见到是她，呆了下后，感到惊喜。
“阿语回来了啊。”
“嗯，表姑好。”
“好好好，阿语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都是个大姑娘了。”
女人也不走了，拉着她进到屋子里，折腾一个年久失修的取暖器半天无果，又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暖水袋灌满水塞进顾笙语怀里，才牵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絮起家常。
“阿语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你父母在外地工作还好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跟表姑说…阿语现在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啊？表姑帮你考较一下……”
顾笙语笑着和表姑说着这几年的具体状况，谈到“喜欢的男孩”时，支支吾吾的，俏脸微红，惹得表姑会心一笑。
聊了好久，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表姑突然有事要处理，只能遗憾地离开，她拉着顾笙语的手，恋恋不舍地嘱咐她多去自己那里坐一坐。
表姑一走，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顾笙语有些不适应。
这间房子空了有5年了，表姑经常自己来照顾一下花花草草，或是喊人来打扫，倒也弄得干净整洁，却终是没了以前的感觉。
顾笙语推开属于她的小房间，躺在床上，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到了午餐的点，她也不饿。
无聊间，下意识隔着裤子摩挲起大腿内侧的疤痕，脑海里却出现了少年傻傻的笑容。
【笙雨：我想你了。】
消息发出，少女将脸埋进被子里偷笑，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另一边，少年像是CPU被高温烧坏了，脸红透透的，在原地瞬间宕机。
良久，回过神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用语音回了条消息。
“打、打游戏吗？战场？”
听着少年结结巴巴的话，少女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笑眯起眼来。
“好啊。”
“恩，家里有点事，爸妈要带我提前回去，估计等快开学了才能回来。”
“这样啊。”
‘还想跟你一起看雪的……’
察觉出少年的沮丧，顾笙语以为他还在想那场比赛，温声安慰。
“好啦，明年不还有机会吗？努力努力，来年再战吧。”
吴安听出她在说什么，心情又好了起来，回了个笑脸。
十月中旬，天气还算凉爽，年级里组织班与班之间的篮球对抗赛。
身为十班篮球队的“三叉戟”之一，吴安自然是上了。
淘汰赛，一路顺风顺水，遇到的都是没有几个会打的弱队，十班轻轻松松取得胜利。
可只剩三个班后，抽到了九班，主力加上替补，一共八个体育生，其中两个校队的，还有一个一米九的中锋，外号“长颈鹿”。
9:36，绝望的分差，一直压在了十班心头。
士气的低落，还影响到了之后与三班的比赛，14:32，捡回了一个别人不要的季军。
赛后，吴安、潘佳乐、陈家辉、王世豪、秦文五个人，在球场待了很久才离开。
期末考完，休息几天后，回学校领成绩单和作业，就正式放寒假了。
吴安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看到成绩单上的二，和头上的玉天齐，就更加闷闷不乐了。偷偷摸出手机，对着成绩单，拍了张照片。
【惊鸿：第二。（图片）】
【笙雨：厉害。崇拜.jpg】
他嘴角扬起，“玉天齐”三个字也变得顺眼了些。
对着手掌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与赵浮鸿并肩走出校园。
“今天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了？”
“我绕远路为了陪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儿天冷，早点回家…老板，多加点汤，谢谢。”
吴安没好气地回应调侃，接过一杯热气腾腾的关东煮，等待找钱时，感到伸出去的手上一凉。
“下雪了。”
吴安跟着赵浮鸿抬头看去，果然见到了漫天飘落的雪花。
他把杯子塞到赵浮鸿手里，掏出手机，对准天空。
【惊鸿（吴安）：下雪了。（图片）】
【笙雨（顾笙语）：好美，可惜我回家了。遗憾.jpg】
【惊鸿：没关系啊，我们来日方长。】
“行了，别抱着手机傻笑了，秀恩爱还秀上瘾了？走吧，再不吃一会全凉了。”
赵浮鸿忍不住笑骂，被吴安一把搭在肩上，没皮没脸地说道：“兄弟的幸福就交给你了，以后我表白，你可得帮忙出谋划策，成了之后，长大请你喝喜酒啊。”
赵浮鸿答应下来，仰头饮尽汤汁，眼神晦暗不明。
“我回来了。”
“怎么样，成绩如何？”
安巧雯缩在暖气边，明显等候已久。
“老样子……姥姥姥爷呢？”
“出去跟老同学聚会了，晚上吃完饭后再回来，本来跟你爸带着栗子在河对面吃饭呢，就被姥姥喊回来给你做饭……第一还是玉天齐？”
“嗯，真是孽缘，升学了，还跟我在一个班。”
“这就是缘分，说不定以后你还会因为跟他不在一个班感到遗憾呢。再说了，你每天少玩点，多学学，不就可以跟他争了，抱怨啥，活该。”
吴安翻了个白眼，回卧室去整理书桌，为寒假作业腾出位置。
“现在跟他争有啥用，不是中考，不是高考，青春啊，还是要以快乐为主。”
安巧雯捂嘴浅笑，放下成绩单，进厨房做午饭。
胡椒、酱油、醋……给饺子汤配料时，到吴安的那一碗，安巧雯顿了顿，从橱柜深处掏出一个没有标志的白色瓶子。
小安灿烂的笑容犹在眼前，她盯着瓶子，看了很久。
“妈，还没好吗？”
“来了。”
她将瓶子放回原处，用各样的调料挡住，端着饺子走出厨房。
‘四年了，慢慢减了两个月了，可以停了吧。’
饭桌上，吴安挑了些学校的趣事，跟安巧雯讲。
安巧雯听着听着，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你同桌叫顾笙语？人怎么样？”
谈到顾笙语，吴安更有了聊头，不知不觉，笑意又浓郁了几分。
“很好啊，温柔、体贴，还会在……”
安巧雯第一次在吴安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怎么说呢？想把喜爱之物好好捧在心里呵护，但又胆怯地不敢伸手，怕配不上她。
儿子有了早恋的趋势怎么办？正常来说，父母肯定大为恼火，严厉地批评儿子，阐述早恋的弊端。
安巧雯倒没有如此，小安跟其他孩子不一样，这个家，也跟其他家庭不一样。
她和吴辛华的婚姻破裂，严重影响了小安的童年，致使他从小就缺乏安全感，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内心。
但小安很傻啊，明明都那么难受了，还怕她担心，将所有的委屈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整天吊儿郎当的，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内心却敏感得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会让他反复多想，伤害自己。
小学来到这边，有了姥姥姥爷，勉强好了一点，可四年仍没有太大改善。
进初中才短短两个月，却是很快地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七岁前的小安，明朗活泼，笑颜常开。
小安遇见这位姑娘，很幸运，那位姑娘遇见小安，很倒霉。但身为母亲，安巧雯还是自私地希望，那位姑娘能够对小安好一点。
相比于顾箫言假笑应和，跟那群“兄弟姐妹”打成一片。
顾笙语直白明了，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得到父母同意后，就自己离开了。
她去了她在南京的另一个家，一个幽寂、冷清的家。
这里离市区很远，太过偏僻，住的人很少，那些原本用于放鲜牛奶的箱子早就报废了，一拉就开。
屋子的主人经常会有些不方便的时候，防止找他的人进不来门，就在牛奶箱里放着把备用钥匙，告诉了那么寥寥几人。
顾笙语拉开牛奶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由愣神，刚准备敲门，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里面的人正把脱下的围裙放到一旁的橱柜里，见到是她，呆了下后，感到惊喜。
“阿语回来了啊。”
“嗯，表姑好。”
“好好好，阿语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都是个大姑娘了。”
女人也不走了，拉着她进到屋子里，折腾一个年久失修的取暖器半天无果，又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暖水袋灌满水塞进顾笙语怀里，才牵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絮起家常。
“阿语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你父母在外地工作还好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跟表姑说…阿语现在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啊？表姑帮你考较一下……”
顾笙语笑着和表姑说着这几年的具体状况，谈到“喜欢的男孩”时，支支吾吾的，俏脸微红，惹得表姑会心一笑。
聊了好久，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表姑突然有事要处理，只能遗憾地离开，她拉着顾笙语的手，恋恋不舍地嘱咐她多去自己那里坐一坐。
表姑一走，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顾笙语有些不适应。
这间房子空了有5年了，表姑经常自己来照顾一下花花草草，或是喊人来打扫，倒也弄得干净整洁，却终是没了以前的感觉。
顾笙语推开属于她的小房间，躺在床上，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到了午餐的点，她也不饿。
无聊间，下意识隔着裤子摩挲起大腿内侧的疤痕，脑海里却出现了少年傻傻的笑容。
【笙雨：我想你了。】
消息发出，少女将脸埋进被子里偷笑，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另一边，少年像是CPU被高温烧坏了，脸红透透的，在原地瞬间宕机。
良久，回过神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用语音回了条消息。
“打、打游戏吗？战场？”
听着少年结结巴巴的话，少女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笑眯起眼来。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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