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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准备

    镇山关。

    赵山岳坐在桌案后,闭着双眼,以指节轻轻敲击座椅的扶手,似乎是在等待着谁。

    门外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赵山岳有所察觉,皱着眉睁开了双眼,有些无奈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堂下开口道:“在自己的地盘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的,你是在躲着谁?”

    堂下没有动静,梁上倒是有了声响。

    罗可青一个翻身从梁上跳下,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跪地行礼,拱手道:“属下参见……”

    “免了。”赵山岳捏了捏眉心,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罗可青站起身,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属下只是按您给的书上所写的去做,您看‘合格的杀手一定要学会时刻隐藏自己的踪迹’。”

    赵山岳接过书翻开细看,只看了一页便嗤笑一声,合上书看了眼书的封面,蓝色书皮上“杀手论”三个黑字格外显眼,下方还有两个小字,显然便是此书的作者:不名。

    “这书没什么用,许是我当初给你们的时候没细看,扔了吧。”赵山岳将书丢了回去。

    罗可青连忙伸出双手接住,还爱惜的用衣袖蹭了蹭书皮,然后抱在怀里,道:“属下倒是觉得,此书有用得很。”

    赵山岳轻叹一声,抬头看着他问道:“本王平时对你不好吗?给你个将军不当你要去做杀手?要不要我给你写封举荐信送去风雪城?”

    “属下不敢,”罗可青连忙跪下,但嘴里仍是念叨着:“属下只是觉得书里写的都很有道理……”

    赵山岳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一声,指了指那本书,道:“你翻翻最后一页,本王没记错的话应该有写着一句‘此书内容不可信,权做消遣’。”

    罗可青一惊,连忙翻书,果然在最后一页看见了赵山岳所说的话,当即气得将书摔在地上,还不解气的踩上两脚。

    “行了行了,”赵山岳挥了挥手,道:“还有什么事就直说,没事就滚。”

    “是,”罗可青躬下身子,道:“灵鹤啼没走,住进了城里的一间客栈,我们要不要围了客栈把他解决掉?”

    “不用,”赵山岳摆了摆手,道:“灵鹤啼修为不高,但他身边那个灵贵不容小觑,叫封嵘盯着他们就是。”

    说完,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桌案上书堆里夹着的一封信,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先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王,是属下办事不力,”谈及此事,罗可青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为了查这件事,十几个兄弟受了伤,而且一连三封送来的信件都有问题,要么是信件内容被人篡改过,要么干脆整封信都被人替换了。”

    赵山岳闻言沉默片刻,道:“太子留下的手段?”

    “应当是了。”

    赵山岳仰躺进椅子里长叹一声:“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还有,王,”罗可青上前两步在他桌案边俯下身子,道:“如您所料,许乐忠被抓了,但属下打听得他还活着,我们还是按之前您所布置的做吗?”

    赵山岳眯起眼睛:“以许乐忠的本事,除非白无义动手,否则没人能拦住他逃出来,他的生死,反倒不用太担心,但你要让人时刻盯紧那边的动静。”

    “是,据跟随许乐忠一同出去的斥候所说,那白无义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高台上指挥,并没有动手,倒是赵图手下一个叫魏无名的有些本事,与许乐忠过了几招。”

    “嗯,”赵山岳点点头,道:“这些都是小事,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白无义。”

    罗可青犹豫片刻,问道:“那赵图呢?”

    “赵图?”赵山岳轻蔑的笑了一声:“以我对他的了解,若是他能全权指挥这支军队,那我们必胜。”

    “哦。”罗可青了然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王,那斥候还说,一开始是赵图在高台上指挥,但白无义上了高台后很快赵图就急匆匆地下去了。”

    “什么?”赵山岳眉头一皱,略一思索,扭头瞪了一眼许乐忠,斥责道:“下次这种事情早些向我汇报!”

    “是!”罗可青背后冷汗涔涔,身子埋得更低,不敢再言语。

    赵山岳长舒一口气,神色严峻,一手扶着额头,一手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双眉紧锁,眼眸微眯。

    罗可青悄悄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直起身子侍立在一边,不经意间瞥见了窗外那枝柳条顽强的在风中摇曳着。

    赵山岳猛然站起身,罗可青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迎了上去,俯身拱手等待命令。

    “传我命令!六军备战,两日后丑时随我袭营!”

    “是!”

    兵营,高台之上。

    白无义席地而坐,身前摆着个桌案,他以左手抵在桌案上托着腮,右手持一毛笔,在一张纸上笔走龙蛇。

    少顷,他放下毛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关节,便将布满笔墨的纸张甩给了一旁站立的士卒。

    “按纸上所写的去做,倘若有一项做不成,军法处置。”他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边走下高台,刚好遇上了前来寻他的赵图三人,但他却像没看见一样,错了个身,接着自顾自地往下走。

    “白无义,”赵图拧着眉叫住他,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就会有一场大战,你这是要去哪?可都布置好了?”

    白无义转过身,右手在腰间抹过,带出那枚金色令牌,故意对着他晃了晃,道:“我才是这支军队的将军,该怎么做就用不着殿下烦心了;而且,白某要去哪……用得着向你一个督军汇报?”

    赵图脸色微沉,默默地注视着他。

    赵央的目光悄悄地在二者之间逡巡,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魏无名则怒上心头,一手按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上前一步爆喝道:“大胆!不得对殿下无礼!”

    白无义侧目看去,只一个眼神所引动的战气便逼得魏无名不得不后退一步。

    “殿下,”白无义好整以暇的将令牌放回腰间,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衫,冷声道:“若您了解我的过去,就该知晓,我白无义杀的、或是因我白无义而死的督军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赵图依旧没有说话。

    见状,白无义便直接拂袖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赵图仍然不动。

    “殿下?”魏无名晃了晃他的手臂。

    赵图微微侧头小声道:“扶我……一下,腿、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