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老相好
马车缓缓驶离，江重夏蹲在树上暗自琢磨，厉风堂不敢得罪的人，难道是她？江离自己从没用过四季牌，也不喜欢闺女靠吃老本儿，所以咱们少寨主虽然天天带着四季牌，却对它的威力不怎么知晓。殊不知当日茶寮四季牌现世，厉风堂就把两大买家都撅了回去。四时寨确实惹不起，为了个公孙良惹它也不值当。
江重夏还在树上琢磨厉风堂不敢得罪的人和贵不可言的人是谁，树下商姬说：“看够了没？下来！”话音未落，一条茜红色水袖抽向重夏蹲的树杈，顺滑丝绸如铁杵一般敲在脚下粗壮的树枝上。重夏翻身跳下，落到商姬对面。“夫人让我下来说话就是，怎么打人呐？”
水袖缩回商姬的宽袍里，她走到江重夏一步远处，围着她慢悠悠绕了一圈，笑道：“长的真俊！江离会生，你比你爹娘长的都好看！”
整天跟夜叉王江大寨主斗智斗勇，江重夏少有怕人的时候。何况她方才觉到商姬的水袖没有杀意，自然更不怕她。“姑姑认识我爹娘？”
商姬又是一阵娇笑，“你这自来熟随的谁啊？江离居然能把你养成这样！”
“嗯，大寨主天天都想把我塞回肚子里重生一回呢！”
“咯咯咯......”商姬笑的前仰后合，半天才喘着气说，“你这声姑姑叫的倒是没错，以后都这么叫。侯子丰可好？”
难道是师姑？江重夏转转眼珠，疯子猴常吹牛说他六式占山黑是梦中顿悟所得，无师自通。既没有师父，又哪来的师姑？“他就在四时寨待了两年，我已经两年没有他的消息了。”虽然有疑，江重夏还是据实回答。
商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眼神瞬间落在江重夏腰间挂着的刀上，“拔刀，让我看看你够不够格做占山黑。”重夏退了一步，心道：“谁要做占山黑了？这么个丑名字，跟疯子猴一样丑。”
江重夏来不及出口反驳，商姬的水袖已朝她围来。茜红水袖波涛一般，把她围在当中，圈子越缩越小，四周全是劲气，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江重夏没想到她说打便打，比老猴子还疯。手按在刀柄上，闭上眼感受水袖上浑圆的内力。明明是两条水袖，却浑圆无缝，内力匀实，觉察不到缺口在何处。商姬见圈中少女微阖双眼，站立不动，显是没想到应对之策。商姬怕会伤到她，正犹豫要不要收回些许内力。却见朴刀倏地出鞘，画个半圆，一招平平无奇的劈落，正中她两条水袖的接口。
商姬赞了声“好”，水袖回收，朴刀却追着水袖疾削。银光闪烁，如翻飞的蝴蝶，用的却不是刀意而是朵朵剑花。水袖敏捷的躲过刀锋，折回如吐信的毒舌撞向朴刀。江重夏只觉一股大力撞上刀身，震得她虎口破裂，丝丝渗血。她咬紧牙根，凌空换手，反手一招追日斜撩。商姬不想她还能左右开弓，左手角度刁钻，水袖避之不及，被削下尺许。张老板的朴刀本不是什么宝兵器，方才已被水袖撞的满是裂纹。此时跟水袖硬拼，江重夏觉到它在掌中一阵哆嗦，碎成数块。
商姬拎起长短不一两条水袖，满意道：“不错，有几分占山黑的意思。你刀里有剑，还能左右开弓，怪不得那老东西肯在四时寨待两年。”
江重夏扔下刀柄，想了想，又把腰上挂的刀鞘也扔了，“多谢姑姑指教。”她大眼睛一弯，商姬就觉眼前多了只小狗，委屈巴巴的盯着自己，“姑姑既跟我师父是熟人，就心疼心疼侄女，告诉我那位贵人是谁吧？”
商姬：“......”这丫头怎么这么没钢骨，江离要是见她如此撒娇耍赖，怕是要气死了。她用水葱似的指尖戳戳她的额头，“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一条消息多少钱。就凭那老怪物，值吗？”
江重夏当然知道商姬不会轻易就范，不过是有枣没枣一杆子罢了。她把震裂的虎口含在嘴里，不清不楚说：“姑姑不说就算了，天色不早了，我走了。”
“慢着！”
江重夏转身，“姑姑要杀我灭口？”
商姬说：“宣王恨不得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他母亲是让人害死，他才是正牌的嫡长子，我何必替他隐瞒。那两件，一件说的就是你，另一件你也猜不出来，我灭什么口？”她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只水头翠绿的玉牌，“这是我的见面礼，别让你白叫我一声姑姑。以后你见到老怪物，就挂着这牌子在他跟前晃两圈，姑姑多谢你。”
江重夏接过玉牌，不感兴趣的颠了两下，“姑姑嘴上说谢我有什么用？这牌子还有别的好处吗？”
“好处自然是有的，却比不过你那块木头的，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江重夏朝她眨眨眼，“姑姑怕不是姑姑，是师娘吧？”
商姬早已不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听到这话，脸上却爬了两朵红云。好在陋巷里没有灯火，不怕让江重夏看见。“呸！老不正经教出个小不正经！”
耽误的确实有些晚了。江重夏不再逗她，认真道：“师娘，郡王府怎么走啊？”
商姬：“......”
虽有商姬指路，江重夏还是绕了半个时辰才回到郡王府。他们的小院已是漆黑一片，唯有肖慕的房间还有一点灯火。重夏想把今晚所得告知他，走到门外，听见几声压抑的咳嗽。她顿住脚，想今夜所得其实没什么干货，还涉及公孙良和昭文公主一段私隐。想要知道那贵人是谁，非得公孙良自己愿意开口才行。反正如今厉风堂也不会再接这笔生意了，商姬说那贵人在宣王目之所及，那就是朝堂中人了。皇帝老儿眼皮子底下，应该会有所收敛。反正有她守着，就不必急在这个时候去烦他了。
江重夏还在树上琢磨厉风堂不敢得罪的人和贵不可言的人是谁，树下商姬说：“看够了没？下来！”话音未落，一条茜红色水袖抽向重夏蹲的树杈，顺滑丝绸如铁杵一般敲在脚下粗壮的树枝上。重夏翻身跳下，落到商姬对面。“夫人让我下来说话就是，怎么打人呐？”
水袖缩回商姬的宽袍里，她走到江重夏一步远处，围着她慢悠悠绕了一圈，笑道：“长的真俊！江离会生，你比你爹娘长的都好看！”
整天跟夜叉王江大寨主斗智斗勇，江重夏少有怕人的时候。何况她方才觉到商姬的水袖没有杀意，自然更不怕她。“姑姑认识我爹娘？”
商姬又是一阵娇笑，“你这自来熟随的谁啊？江离居然能把你养成这样！”
“嗯，大寨主天天都想把我塞回肚子里重生一回呢！”
“咯咯咯......”商姬笑的前仰后合，半天才喘着气说，“你这声姑姑叫的倒是没错，以后都这么叫。侯子丰可好？”
难道是师姑？江重夏转转眼珠，疯子猴常吹牛说他六式占山黑是梦中顿悟所得，无师自通。既没有师父，又哪来的师姑？“他就在四时寨待了两年，我已经两年没有他的消息了。”虽然有疑，江重夏还是据实回答。
商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眼神瞬间落在江重夏腰间挂着的刀上，“拔刀，让我看看你够不够格做占山黑。”重夏退了一步，心道：“谁要做占山黑了？这么个丑名字，跟疯子猴一样丑。”
江重夏来不及出口反驳，商姬的水袖已朝她围来。茜红水袖波涛一般，把她围在当中，圈子越缩越小，四周全是劲气，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江重夏没想到她说打便打，比老猴子还疯。手按在刀柄上，闭上眼感受水袖上浑圆的内力。明明是两条水袖，却浑圆无缝，内力匀实，觉察不到缺口在何处。商姬见圈中少女微阖双眼，站立不动，显是没想到应对之策。商姬怕会伤到她，正犹豫要不要收回些许内力。却见朴刀倏地出鞘，画个半圆，一招平平无奇的劈落，正中她两条水袖的接口。
商姬赞了声“好”，水袖回收，朴刀却追着水袖疾削。银光闪烁，如翻飞的蝴蝶，用的却不是刀意而是朵朵剑花。水袖敏捷的躲过刀锋，折回如吐信的毒舌撞向朴刀。江重夏只觉一股大力撞上刀身，震得她虎口破裂，丝丝渗血。她咬紧牙根，凌空换手，反手一招追日斜撩。商姬不想她还能左右开弓，左手角度刁钻，水袖避之不及，被削下尺许。张老板的朴刀本不是什么宝兵器，方才已被水袖撞的满是裂纹。此时跟水袖硬拼，江重夏觉到它在掌中一阵哆嗦，碎成数块。
商姬拎起长短不一两条水袖，满意道：“不错，有几分占山黑的意思。你刀里有剑，还能左右开弓，怪不得那老东西肯在四时寨待两年。”
江重夏扔下刀柄，想了想，又把腰上挂的刀鞘也扔了，“多谢姑姑指教。”她大眼睛一弯，商姬就觉眼前多了只小狗，委屈巴巴的盯着自己，“姑姑既跟我师父是熟人，就心疼心疼侄女，告诉我那位贵人是谁吧？”
商姬：“......”这丫头怎么这么没钢骨，江离要是见她如此撒娇耍赖，怕是要气死了。她用水葱似的指尖戳戳她的额头，“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一条消息多少钱。就凭那老怪物，值吗？”
江重夏当然知道商姬不会轻易就范，不过是有枣没枣一杆子罢了。她把震裂的虎口含在嘴里，不清不楚说：“姑姑不说就算了，天色不早了，我走了。”
“慢着！”
江重夏转身，“姑姑要杀我灭口？”
商姬说：“宣王恨不得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他母亲是让人害死，他才是正牌的嫡长子，我何必替他隐瞒。那两件，一件说的就是你，另一件你也猜不出来，我灭什么口？”她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只水头翠绿的玉牌，“这是我的见面礼，别让你白叫我一声姑姑。以后你见到老怪物，就挂着这牌子在他跟前晃两圈，姑姑多谢你。”
江重夏接过玉牌，不感兴趣的颠了两下，“姑姑嘴上说谢我有什么用？这牌子还有别的好处吗？”
“好处自然是有的，却比不过你那块木头的，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江重夏朝她眨眨眼，“姑姑怕不是姑姑，是师娘吧？”
商姬早已不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听到这话，脸上却爬了两朵红云。好在陋巷里没有灯火，不怕让江重夏看见。“呸！老不正经教出个小不正经！”
耽误的确实有些晚了。江重夏不再逗她，认真道：“师娘，郡王府怎么走啊？”
商姬：“......”
虽有商姬指路，江重夏还是绕了半个时辰才回到郡王府。他们的小院已是漆黑一片，唯有肖慕的房间还有一点灯火。重夏想把今晚所得告知他，走到门外，听见几声压抑的咳嗽。她顿住脚，想今夜所得其实没什么干货，还涉及公孙良和昭文公主一段私隐。想要知道那贵人是谁，非得公孙良自己愿意开口才行。反正如今厉风堂也不会再接这笔生意了，商姬说那贵人在宣王目之所及，那就是朝堂中人了。皇帝老儿眼皮子底下，应该会有所收敛。反正有她守着，就不必急在这个时候去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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