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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缘何无伤

    “陛下一直犹豫不决,朝堂上吵开了锅也不弹压。匈奴六部一边围在韶霞关下,一边不停袭扰边关重镇。草原一马平川,陶将军不敢贸然分兵卫护村镇,又不忍见百姓受苦,只得分出小股守军接应百姓向韶霞关转移,不想却被匈奴人半路截击,百余口百姓和三十骑兵都没回来。陶将军闭关自守,三次上折子请求朝廷援兵。郡王也是求好心切,不只在早朝上,更私下求见游说陛下......”卫安越说声音越小,盯着肖慕看他脸色。

    卫安是关心则乱,跟了主子二十年,忘了他那张白净面皮是暴风骤雨不见颜色的。肖慕接过卫安的话头,缓缓道:“阿策公然反对淮王,还有宣王明着支持。皇后和淮王不敢动宣王,只能对阿策下手,所以抓了父亲。陛下是不是已经应承了派兵支援北境?”

    卫安点点头,“陛下命文将军挂帅,淮王和郡王为左右将军,领骁骑营三千骑兵,京防驻军三千,沿途聚集西境、东境各两千驰援北境。宣王、敬王留京,先和谈,随机用兵。”

    “呵,皇帝老儿这是让儿子们窝里斗啊!”商姬冷笑道。

    “夫人见事明白,”卫安说,“大人失踪后第二天,大哥便收到对方的信笺,不准郡王再挑动陛下援兵北境,否则大人性命不保。大哥赶在郡王下朝时送信,可援军的旨意已然下了。我们急的没奈何,似乎对方也没想到陛下的旨意如此快,当晚便又传信,只要郡王援兵一路以淮王马首是瞻,淮王胜利还朝,就是大人安全归家的时候。”

    柜柳说:“既如此,对方应该暂时不会伤害老大人。既然有传信,为何不报官?皇帝多疑,不就不会再信任淮王了吗?”

    卫安叹了口气,颓丧道:“夫人第二天就报了京兆府大人失踪,午后收到对方的消息,附着大人一截手指。夫人当场便昏了过去,此事定与淮王一派有关,他们敢这般明目张胆,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把柄一个抓不好,反倒累大人丢了性命。我和大哥商量后,让管家去撤了报案,只说大人酒醉,小厮和马夫卷钱跑了,留大人在野地里,白天清醒了才自己回家。因受了惊吓风寒卧床不起,顺带报了病休。也是我们兄弟没用,跟了两次传信的人都跟丢了。眼看郡王便要出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寻公子。”

    肖慕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也说了他们是有备而来,这般有恃无恐,是了解元启帝不会为了一个旧臣见罪儿子的。跟我去找一趟春寒,咱们准备下山。”

    “讨债的怎么办?”侯子丰最惦记他的宝贝徒弟。

    肖慕绷紧的锋利唇角轻轻拉起一条好看的弧度,“她会来找我们的。”

    赶你走的时候不走,眼下又突然火急火燎的要离开,肖慕觉得理应亲自向江离说明一下。但几个时辰前才私会了人家女儿,他不敢硬闯修合涧,只好先来找春寒。跟聪明人不用废话,何况已经有四时寨的另一个智囊打了前站。不过肖慕没想到的是,江离正在春寒家里。

    心里本盼着让春寒光明正大带他过修合涧见一见江重夏。如今正主就在眼前,肖慕只能压下自己的小心思,将卫安带来的消息毫无保留的告诉江离。

    江离虽还是板着面孔,但对肖慕已经不是初来乍到时不赶下山就睡不着觉的架势。听完他的话,她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冷笑道:“一窝耗子一窝的种儿!这趟救方竞之只能靠你自己了,多加小心吧!”

    肖慕一怔,跟江离懒洋洋的眼神对视了一瞬。江离接着说:“你放心,只要江重夏能赢过我,我不会阻她下山。”肖慕垂下眼,躬身道:“谢大寨主成全!”

    “哼,哪儿来的信心!”江离嗤笑道。

    肖慕不解释,微笑着告辞,快要出门时,江离突然叫住他。转身一个黑色的东西朝他抛过来,肖慕下意识伸手去接,触手一股巨大的冲力顺着手指传上手臂,震得他整条胳膊都是麻的。他后脚碾地,将力量移到脚上,脚下的地砖一声闷响,碎成几块。

    江离眼睛发亮,拍手道:“好俊的功夫!”

    肖慕先道谢,低头一看,不敢置信却欣喜万分的看向江离。她扔过来的,居然是四时寨少寨主独有的四季牌!

    “别误会。”江离瞬间领会到他在高兴什么,“给你这东西不代表应了你们的婚事。看在故人情份上,也念着方竞之这个老好人,我自盼着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此去救父,想你也是孤立无援。我四时寨能帮萍水相逢之人,没道理对故人之子置之不理,我们能做的有限,不过尽些微薄之力罢了。”

    何止是微薄之力?先不说四季牌对整个江湖的震慑力,单就四时寨庞大的关系网,对他此去就是莫大的助力。江离本可以传话各个暗桩,让他们尽力辅助肖慕,可她却轻描淡写的把四季牌交给他,是对四时寨的自信,亦是对他品行的信任。肖慕心下感动,一揖到地,“谢大寨主!”

    春寒送肖慕等人下山,侯子丰依依不舍,嘴里唠唠叨叨都是他那宝贝徒弟,却又不敢去惹江离那母夜叉,只好一步三回头的下山。肖慕这个正主儿却是气定神闲,春寒觉得有趣,忍不住问:“要我给阿夏带什么话吗?”

    父亲的安危在心里悬着,只有提到阿夏时,肖慕心里才有一丝放松,“姑姑只要把我突然回京的缘由跟她说了,阿夏自会来找我的。”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四季牌,交给春寒,“把这个给她,不用让大寨主知道。”

    春寒惊讶道:“你可知这牌子的用处?都火烧眉毛了还玩定情信物那一套?”

    肖慕说:“大寨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父亲的事涉及朝务,四时寨不宜牵扯其中。若是阿夏能与我同行还好,只我一人让这牌子现世,会让人对齐云山生出野望。姑姑放心,有师父在,救我父亲不是难事。这块牌子,还是留在咱们少寨主手里更妥帖。”

    春寒没想到他思虑如此之深,回想大寨主在家里对他说的话,似乎有所保留,但仍是把四季牌交给他。这两人一个敢交托,一个敢放弃,都是极通透豁达的。若不是中间夹着重夏这宝贝疙瘩,大寨主定是与他极投缘的。

    “为何你一点不担心阿夏下不了山?兄弟们可都押了宝,阿夏必输,赔率可是一对十。”春寒好奇道。

    肖慕哈哈大笑,胸中的郁闷顿时解了不少,掏出一块五两的银锞子,“姑姑帮我押阿夏。你若信的过我,就也跟着,我保管你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