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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痛揍五叔

    动静闹得很大,甚至可以称之为人声鼎沸,奔走相告。毕竟这可是四象之一的张家大丑闻,又事关男女关系,自然是人们八卦的头条素材。朱艳也收到了消息,跟着朱家的人跑出来看热闹。她隐藏在姨母们的身后看着张毅肃,是的,她没看那个瘦弱的张毅辰,她看的是张毅肃,张家大郎,玉树临风的男人。

    这男人长得真是好看,不仅是在东藏县有第一美男的称号,在龙啸国都要排在头一名了。平时也不太能够看到他,因为他很忙,早些年是忙着考文武状元,并不在东藏县长待。后来拿到文武状元之后,又很傲气地对皇上说:“家里事情过多,父亲大人身体抱恙,我想先处理好家中之事,再为龙啸国效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才二十岁,血气方刚地拒绝了皇上招他为驸马的要求,直接回了东藏县。反正家里有钱,也根本不在乎做个驸马娶公主。皇上也是爱才爱相貌,当然张家这么有钱,支撑了龙啸国的经济命脉,皇上也是能够忍得了这人的狂妄。

    本来,张毅肃的婚事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订了下来,他要娶的是四象之一何家的女儿,谁料到这女儿太过开心,居然从自家假山上掉了下来,直接摔死了。十八岁那年,又订下了东水县最大财主家的女儿,谁知这家女儿完全不喜欢他,和自家的男仆私奔了。再后来就是二十岁时,皇上想招他做驸马,被他无情拒绝了。

    这人还真是红鸾劫了一个又一个,搞得大家都想嫁给他,但又都不敢,怕死,怕败家,怕皇权。张毅肃到是无所谓,男人嘛,只要有钱,想要多少个女人都可以。就像是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的这群富庶人家,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孩子一大堆,数都数不过来。

    他自回家接管了家中大部分生意之后,也常常流连在风月场所里,那些关于他十分“勇猛”的传说也是不绝于耳。一众女人们又开始窃窃私语,搞得不少人又动了春心。不过,忽然有一日张家大宅门外来了个女人,一袭红衣,英姿飒爽,站在门口让张毅肃出来。

    张毅肃还真的走了出来,拉着她的手进了张家大宅。据后来的传闻都说,这就是张毅肃在外学武时娶的妻子,现在也是他的正妻。不过,也只有那一日有人看到了这名极为好看的女子,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不过,就算是有了妻,张毅肃依然与之前的生活并无二致,所以他的那些花名“墨染邪”、“摧花圣手”、“冷血公子”、“孤刹恶魔”、“鬼魔郎”、“孤煞星”……一个都没有少。

    现在,站在人群之中,他依然十分冷漠,听闻顾大人要管这件事情,他则转身进了张家大门。张士庆还喊了他两声,但也没有任何效果,人家连头都没有回,脚步也没停,就这么进了张家大宅。这也是用实际行动很清楚地表明:这种烂事,莫找我。

    朱艳看张毅肃走了,顿时觉得这场大热闹也没什么意思了。也就悄悄从人群中离开,回了自己住的百间楼。

    可这热闹持续了不少天,因为还有个礼部大员唐思安的加入,顾县丞不得不升了堂,最终还了张毅辰的公道,并且令他三日内必须把一千八百两银子交到张毅辰手中。但在张家大宅里,这几个人又都凑在一起继续说这件事情。毕竟张家很没有脸面,气的张家家主张世连拍着桌子吼道:“一个女人,不到两千两银子,你至于么?现在好了,这不是往我们张家脸上抹黑么?”

    此时的张士庆早就没有了嚣张,低着头听着自家大哥的痛骂,一旁的顾大人以及唐大人也不出声。倒是张毅辰哭得依然很是伤心,令人感触颇多。

    “这儿子你要认回来么?”就算张士庆五叔是长辈,张毅肃依然很不客气地问道。

    “这个野种……”这话刚一出口,张士庆又觉得极为不妥,这依然还是他的儿子。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他干咳了两声才又继续说道:“让他拿钱走人,有多远走多远,我们张家没有这个人!”

    “那你怎么说?”张毅肃又问张毅辰。

    张毅辰抹了抹眼泪,很正色地说道:“给我钱,我走。”

    “好。”张毅肃连他父亲和在座了两位官员都没看,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千八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张毅辰,“拿着钱,走。自此之后,都不要说自己是张家的人,也不要姓张!”

    他那个冷酷无情的声音,听得顾大人都抖了抖,悄悄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着。张毅肃与礼部的这位唐大人同样是二十三岁,却一个阴冷,一个明媚,还真是万物不同,因果不同。他轻轻摇晃起了脑袋,想琢磨出一首诗来,但却被张毅肃的一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顾大人,这事情就不要落案了。这毕竟是我张家的私事,又未涉及其他种种。”张毅肃那个样子有着毋庸置疑的肯定,完全不应该否定。

    但唐大人皱起了好看秀丽的眉头,白净的脸庞上都有了一丝愠怒。“牵扯到巨额金钱,怎么能不落案?已经打得头破血流,怎能不落案?我龙啸国的法例是虚设的么?”

    “那你想怎么样?”张毅肃还怕官员?他那个气势随着这句话立刻涨了起来,唐大人的呼吸都滞了一下。

    “自然是要落案记下案底的……”

    “钱财两讫,人已无关系。只是一场闹剧而已。看客都已经散了,你还纠结什么?难不成也想从我们张家拿些什么?”

    “你瞎说!”唐大人完全就是文人,哪里说得过这种生意场上混过的文武状元,一句话就落了下风,接下来就更没有办法扳回来了。顾大人可不能看到龙啸国朝堂新晋红人吃瘪,赶紧圆场。

    “就这样吧,闹得这么难看也都是自家人,你们处理好了就成了,我们不过就是看客,顶多也算是今日的见证人。”顾大人把自己的姿态也摆得很低,“三位张老板,这事情也算是解决完了,你们忙去吧。这个小子,你拿了钱就赶紧走吧。来来,唐大人,我们去小莲庄喝一杯清茶,朱老大人还等着您呢。”

    这几句把大家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也半用力地拉扯着唐大人走出了张家大宅,且低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张家近来正当红,承办了十万禁军武器更换的买卖,这可是极大的肥缺。”

    “这事情不应该兵部主理?他一个商贾之家如何能做朝廷的这种事情?”唐大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转移到了这件事情上来。

    “这有何不可?”顾大人拉着他走得更快了一些,“传闻说张毅肃已经答应进了兵部,年后也有可能上任了。重点是,这种事情十年前也是他家帮着朝廷做的,后来龙啸国连年没有战事,慢慢地那些制造兵器的窑炉都停了下来,也就荒废了。张家在东山那边的窑厂刚好够大,自然也是能够做这个的。最终的是,皇上还是很看重张毅肃的,想着把自己最下的女儿许配给他也是好的。”

    “什么?皇上现在最小的公主还在襁褓之中吧?”唐大人一脸的不信,还是官场阅历太浅,许多事情都不明了。顾大人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先去找朱老大人吧。”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张毅辰揣着一大摞银票兴冲冲地跑去了百间楼紫藤树下。老藤、昏鸦、古树,女孩……在一片昏黄之中,他竟然觉得恍若在梦中一般不真实。就在今日清早他还想着若是再要不到母亲的遗产,就去流浪了。谁知道与这位十六小姐吃了碗天下最美味的鱼丸面之后,他就拿到了全部的财产,甚至都没有等。

    他很是紧张,也很是高兴。走到朱艳面前的时候,还是小小地结巴了一下。“小姐,我拿到了。”

    “嗯,辛苦了。”朱艳拿着一本书,却并没有看。因为光线已经很差了,她似乎刚才在想着什么,有些走神。“饿了么?陪我再吃个晚饭?”

    “好的好的。”张毅辰忙不迭点头,但还是先把怀里的银票全都掏了出来递给朱艳,“你数数。”

    “你都没数么?”朱艳皱了眉头,“你就这么放心?”

    “张家大郎给我的,我就没数。”张毅辰的声音小了很多,还有些胆怯。

    “他没有对你说什么吧?”朱艳忽然问道。

    “没有,他父亲气坏了,咳得很厉害,他忙着去照顾了。反正我也拿到银票了,就没多停留,直接出来了。张家那个地方我是再也不会去了,从今日起,我与张家没有任何瓜葛。我也不姓张了,我要姓……”他忽然想到,自己的母亲好像也没有姓氏,只有一个艺名。“我我我我……阿姐,我能姓你的姓么?”

    “那可不成,我这个姓氏会出事情的。”朱艳忽然笑了起来,很是怪异。她接过了银票,拉着他走进了靠近紫藤树最近的一间屋。屋里已经点燃了油灯,陈设也极为简单,不过是一张桌,两个长条凳子,一个柜子,一张木板床……哪里有小姐闺房的既视感,倒不如说是个奴仆的房间罢了。

    索性饭菜是热的,四菜一汤看起来很是美味,有个朱艳喊她为“六姨母”的女人正在忙着摆桌盛饭,看到他们走了进来,说道:“小小姐,你等的人来了?”

    “嗯,他喊了我阿姐,但我不能让他姓朱的。”朱艳已经坐了下来,也示意张毅辰一同坐下,可以吃饭了。

    六姨母没说话,只是给张毅辰也把饭碗盛满之后就出了门,且带上了房门。

    “阿姐……”张毅辰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喝了一小口汤的朱艳忽然开口道,“吃完饭你就走吧,我这里不会留你的。”

    “我要跟着阿姐的,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张毅辰急急地说道。

    “跟着我有什么好的?”朱艳又笑了起来,“虽然我比你还强那么一点点,至少朱家还认了我这个庶出的女儿,但也应该没有好到哪里去吧?说不准过些日子我都要做别人的奴仆了,你跟着我就只能是受苦了。现在你要是走呢,带着九百两银子,也能够过得挺好的。”

    “不行,我不走。”张毅辰放下了碗筷,站起身又径直给朱艳跪了下来,“我要跟着阿姐,一辈子都跟着阿姐!”

    “跟着我会死的。”朱艳死死地盯着他,让张毅辰忽然觉得自己脸上的那块黑斑是如此丑陋,一点都不配跟着阿姐过活。想到此,又哭了起来。

    “阿姐,不要嫌弃我的丑。我会很听话的,我发誓,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我一辈子都要听你的话,对你好,用我的命对你好。”画面又变得凄惨起来,这个十二岁的男孩子也真是被他母亲娇养了,动不动就哭一鼻子。

    朱艳没有理会他的眼泪,只是数了一遍那一叠银票,从中拿出了一半九百两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剩下的九百两郑重地交到了张毅辰的手中,低声说道:“今日之事,对谁都不可说。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吃完饭就立刻离开东藏县,有多远走多远。一两年之内都不要回来,保不齐你那个混蛋爹找人弄你,知不知道?”

    “……我不是与他没有关系了么?”张毅辰完全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那是你认为你与他没有关系了,但是你拿了张家这么一大笔钱,你觉得他能够放过你么?张家大郎能够放过你么?”

    “这是我娘亲的钱啊!”

    “呵,人家可不是这么想。”朱艳冷笑了一下,“不管你明不明白,吃完饭之后都赶紧走。我这里也不会留你的。我不过是顺手帮了你,也谈不上什么情分,你也无须放在心上。”

    “阿姐啊!”张毅辰这次又哭得更加厉害了,比刚才在张家大宅哭得更加汹涌起来。惹得六姨母都进来看了看,又把门窗都关严实了。

    “小小姐……”

    “没事。”朱艳摇了摇头,“六姨母,这汤怕是要热一下,有些凉了。”

    “好,我去热一下。”六姨母捧了汤碗,看向张毅辰的时候,眼中忽然流露出了寒光,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你去吧。”朱艳又说道,“把门带好。”

    “好的。”六姨母收敛起了目光,低着头出去了。

    张毅辰紧张地看着朱艳,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朱艳看着他,轻轻叹了一下,“你既然喊了我阿姐,我也会认的。只是现在不是跟着我的时候,再过几年吧。现在你若真是没有什么去处的话,倒不如去东山脚下的凤凰村找老李去学门手艺,日后也能讨个生活。”

    “我去。”张毅辰还是能够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的,立刻就给朱艳磕了一个响头,很是郑重地喊了一声,“阿姐。”

    “好了,吃饭吧。”朱艳也不过是一副小姑娘的样子,板起脸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威严的感觉。伸脚踢了踢他,“既然你不能姓李了,当然也不要随我这个姓氏。不如随了我母亲的姓氏,以后就姓李,李毅辰。”

    “好的好的。”李毅辰的眼睛里已经有了光亮,小小的少年也挺直了腰杆。这是他自母亲亡故后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亲人,也将要担负起更多的生活责任,至少他现在有了阿姐,他也要为阿姐活下去的。

    日子过得也挺快的,过了月余,张家这件丑事就慢慢淡了下去。朱艳还是会在张家大宅的角门台阶上坐着,只是天气越发的冷了,她也要套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袄,才能够抵御那份寒冷。这一日天气倒是不错,她在太阳暖暖的光中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常年不开的角门里面忽然有了动静,有人低声交谈,但听不清楚。随后角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两个人,都穿着皮裘大氅,看起来贵气十足。见到门口坐了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女子,他们也愣了一下。

    刚好朱艳抬头看到了张毅肃那张好看且冰冷的脸,瞬间就醒了过来。

    “你是谁?”张毅肃问道。

    “朱艳。”朱艳回答也是很快,她刚想去看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发现张毅肃已经挡在了她的眼前,遮住了全部视线。并且,还极为和蔼地流露出了一个绝美笑脸问道:“你是朱家的十六?为何日日坐在这里?”

    “此生在张家做个妾也是好的。”

    “这有什么可好的?你我两家可是世代之仇。”

    朱艳眨了眨眼睛,余光中看到另外一个人已经快速走出了角门,朝着东藏县北处的码头走了过去。张毅素还挡在他的身前,等着她的回答。“世仇又如何?张家房子这么大,我很喜欢!”

    “小莲庄也很大,张家可没有这一池莲花美景。”张毅肃又低了低头。

    朱艳仰着头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上居然也流出了少许温柔之意。所以,他的女人是不是也爱死他这副模样了?这么好看的男人,要是能够独占……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想?略略失神,就忘记了要如何回答。

    张毅肃“哼”了一声,等待着她的回答。

    朱艳才幽幽说道:“那样,我的母亲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