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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标草台上

    朱艳听到了这句话,又往后面缩了缩身子,不再抬头。

    唐思安有些怒了,直接站了起来问陈元英:“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朱政有罪,他那个未成年深闺之中的小女儿何错之有?要如此羞辱她?”

    “哟,唐大人还生气了呀?”陈元英那个表情的确也挺恶心的,一直看着朱艳,“那你就买了她回去好了。这个小身子板怕是也做不了什么的。”

    “你!无耻!”唐思安也豁出去了,反正他顶着朱政学生的名字,日后在朝堂之上恐怕也不会特别好过了。倒不如现在与陈元英撕破脸,大吵一架之后辞官而去。

    “呵,还生气了。”陈元英“啧啧啧”了起来,“你即将成为皇上的御笔,还在乎朱家的这几个小姑娘么?要什么女人没有呢?要不是龙啸国法例说是买了罪臣之女,五年内不能重用,不能升迁。其实,你还是可以把十六小姐买回去的。不过,张家大郎自是与你不同的,人家连皇家驸马都不做,文武状元很是牛气哦。”

    原来,绕来绕去的这句话是说给坐在一旁的张毅肃听的。这陈元英还真是好心计,将重心转移到了张毅肃身上。

    张毅肃听了这话,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陈大人这话说得的,是要我们张家买走朱家的女子?那你可知,我们两家是世仇。”

    “那岂不是刚刚好,将世仇的女儿买回去好好折磨,也算是一桩能够告慰祖宗的事情吧?”就连顾大人都想踹陈元英一脚了,这种下套真是极为阴损。这么一说,张毅肃不带一个朱家女子回去,都是对祖宗不敬了。但若真是要了一个朱家女子,至少五年之内不能再回到朝堂之上。

    可张毅肃就没想着做官,轻笑了一下才说道:“陈大人还真是为我们张家着想,那我就不如要了这个十五小姐回家暖被窝,看着这么白白胖胖的,应该也是极为舒适的吧。”

    要比恶心,张毅肃完全可以的,言语之间的轻佻刻薄可是比陈元英还过分。

    朱锦的耳朵很好使,已经听到了这句话,浑身都不由得哆嗦起来,立刻大喊道:“不要啊!我不要去张家啊!我死都不会去的!唐思安,你要了我吧,我给你做妾!我可以的!”

    真是不要脸了,朱艳一直看不起朱锦,看到她这胖胖的身躯在标草台上各种扑腾,心里都想着若是朱政还活着,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拿着他那个拐杖狠狠地打死她。

    场面混乱起来,看笑话的人太多了。尤其是看到之前高高在上各种看不起别人的朱家十五小姐这种丑态,很多人都笑出了声。朱家的其他还没有被发配的女眷站在台下也哭了起来,有几个姐姐已经忍不住喊了起来:“朱锦!你要不要脸!你是不是我朱家的女子?!”

    “姐姐啊,我不能去张家啊!张家大郎长得好看,但暗地里全是龌龊!他那前几任女人可都是死了,那个花名也是恶臭的,我不能去啊,我要是去了,就是送死啊!”朱锦的嗓门大,声音也极为凄厉,她那副蓬头垢面的样子还真是活脱脱的人间惨剧。

    陈元英还真是恶趣味,看着朱锦笑的很是欢畅。“闺中趣味,张毅肃,你也是可以的。”

    张毅肃看着台上的朱锦,也真是皱紧了眉头,心下极为厌恶。但表面上还是要云淡风轻地说道:“这其中的乐趣,陈大人应该是体会不到的。其实,陈大人年纪也不小了,为何还没娶妻?难道是心有所属或者是身体抱恙?”

    嚯,这话说得,露骨也揭伤疤。据说陈元英在十几年前也曾是花花公子,流连烟花柳巷之类的地方。后来忽然有一日就受了重伤,据说是被女子伤到了命根子,自此之后就没有再见到陈元英有过女人。

    当然,这也不过是街头巷尾的传言而已。但陈元英至今未婚之事,倒是大家都知道的。

    陈元英听了这句话,明显就是变了脸色,声音也尖利了不少,“本官为龙啸国做事,无暇顾及身边之事。”

    “是是是,大人英明神武。”张毅肃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着实可恨,“那大人这么看重朱家的女子,倒不如把十五小姐要了去?大人现在这个位置也朝中也是顶级,无须升迁,与皇上说说,要个罪臣之女也是可以的吧?”

    “那也是可以的。”陈元英的眼睛眯了起来,看了看朱锦。

    朱锦很是害怕,开始往后面爬。她摸到了朱艳的脚,忽然就大叫起来:“十六,你去!”

    “去哪里?”朱艳低着头看这个之前高高在上的姐姐。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去。”朱锦这个混账脾气上来了,直接把朱艳拽了出来,还得朱艳也扑到在标草台上,半晌爬不起来。

    “十六。”唐思安喊了一声,已经站起身走去了标草台。他身后的陈元英冷笑道:“唐大人,你应该去买十五,这个十六就留给我吧。”

    “陈大人,何必为一个罪臣之女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呢?倒不如我买下十五十六,让他们姐妹量也有个伴儿。”张毅肃那个样子更是似笑非笑,仿佛是看穿了陈元英的什么心思。

    “张毅肃,你怕是忘记了,龙啸国法例只准一家买一个罪臣之女,以防止她们串谋。”陈元英的年纪要比张毅肃大些,自然那份官场之中的阴狠气度更甚一筹。“张朱两家既然是世仇,我自然也不能强迫你。不如就由我买下十六,唐大人买下十五,日后大家在京城里也可以让这姐妹两见见面叙叙旧。”

    这话说得极为冷血,吓得朱家一众女子都不敢说话,很是紧张得看着这两个男人。同样的俊美容颜,但又都极具冷血之意,令人都替这朱家的姐妹暗自担心起来。

    “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要从命的。我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已,怎能和英明神武的陈大人相提并论呢?”张毅肃忽然气势退了下来,“十六小姐,日后你就是陈大人的人了,吃喝不愁,富贵荣华呀。”

    所有人都不说话,大家的目光从这两个男人身上转移到瘦瘦小小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朱艳身上,想着这小姑娘平日里不言不语的,这个时候倒是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也真是世事难料。唐思安已经上前拉扯住了朱艳,急急地说道:“我买了你去,你跟我走。”

    “唐思安,你说什么呢?你要买我的!”朱锦尖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父亲费尽心力让你进朝为官,这个时候了,你是要忘恩负义么?”

    全都是大帽子,全都是让人无法推脱的世间人情世故。唐思安的手抖了抖,松开了拉住朱艳的小手,因为忽然他有些为难了,尊师敬道,他在朱政面前发过誓,要视朱政为父,要将朱家人当做自己的家人……那一声声承诺忽然就响在了耳畔,然后又被朱锦那一声“忘恩负义”惊醒。

    朱艳看了看自己被松开的手,忽然笑了起来,费力地爬了起来,将横插在乌黑的头发之中的标草摘下,挺了挺胸才说道:“张家大郎,你要了我吧,我虽然不如我家十五姐美貌,但我身体好,能生儿子。”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的,但自有一种沉静。忽然,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仿佛是从来不曾见过朱家的这第十六位小姐,她很是陌生。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朱锦,她大声说道:“对对对,张毅肃,你收了她吧,我要去唐思安家的。”

    陈元英皱了皱眉头,黑骑侍卫忽然就冲到了台上,狠狠扇了朱锦两个嘴巴,那胖嘟嘟的脸蛋上瞬间就全是红色掌印。

    唐思安又忙不迭地去拉胖胖的朱锦,大声喝道:“陈元英,你在做什么?”

    “你管我?”陈元英也没客气,还让黑骑侍卫踹翻了唐思安。台上立时就混乱起来,已经站在标草台边的张毅肃看到有人要碰撞到瘦小的朱艳,伸手拉了她一把。朱艳顺势把标草交到他的手上,很是客气地说道:“张家大郎,我今日起便是你的人了。”

    张毅肃没有缩回手,连同标草以及她都从台上拽了下来,且略嫌弃地拎起了她的脏脏破破的棉袄说道:“进了我张家的门,可就没有你反悔的机会了。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心甘情愿?”

    “我愿意的。”朱艳看着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朱家的这群女眷还真是脑子不清楚了,面对又哭又闹的朱锦不说话,对于朱艳选择了张家大郎,反而破口大骂起来。那些女人的声音也能够听得出很是愤怒,“朱艳!这是朱家的世仇!就算是死,也不可以进张家,你不记得老爷是怎么说的了?”

    “朱艳,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父亲大人死不瞑目!化作厉鬼也要找到你!”

    “朱艳,你个卑鄙之人!”

    不过,这些人骂起来也就是这么几句话。陈元英也没有给她们更多说话的机会,一个个赏了七八个嘴巴子,然后捆了押走了。张毅肃很意外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陈元英一直盯着朱艳是什么意思。

    “把最大的那间柴房给她住。”张毅肃吩咐着跟过来的管家,管家从他手中接过了朱艳,发现这个小姑娘已经浑身滚烫,眼神有些迷离。因此也没有多说话,直接抱了起来就匆匆跑去了张家。

    “你倒还真是迫不及待么?”陈元英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张毅肃,“你们之间是什么仇?不妨说说?”

    “世仇,陈大人不会感兴趣的。”张毅肃横了他一眼,又看着顾大人,“今日标草台卖人,也是要有个字据的,顾大人是否也要盖上官印,郑重一些吧?”

    “哦哦哦,好的好的。”顾大人现在是谁都不敢得罪。

    “你就不想进朝为官了?”陈元英的态度忽然缓和了一些,看着张毅肃已经在朱艳那张卖身契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张纸上写着:罪臣之女朱艳,甘心卖身东藏县张家,永世无悔。立字据者张毅肃。

    “我们张家有钱,回头给皇上交个几万两,不就能做官了么?”张毅肃那个财大气粗的样子,也是挺气人的。看着顾大人在卖身契上盖了县衙的大章之后,他吹干了上面的印泥,放入了怀里,才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陈元英,“敢问陈大人为何对十六小姐如此用心?”

    “没有。”陈元英回答得十分干脆,“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可用心的。张毅肃,本官好心提醒你一句吧,这丫头的母亲当年可是醉红楼的头牌……”

    “这又如何?”张毅肃也眯起了眼睛。

    “也没什么。”陈元英忽然又不说了,看向了正挂在唐思安身上的朱锦,那样的别扭和不和谐。他居然轻轻叹了口气,“世间种种,也很是奇妙。张毅肃,回头记得让朱艳在文书上签字画押,官府也要是有记录的。”

    “好。”张毅肃点了点头,“既然只能买一名罪臣之女,草民已经买好了,这就回去了。大人若是有事或者没事,也都无须找草民了。草民这些日子应该很忙的,皇上交代的那些事情还要加紧督办才好。”

    他这话又是十分气人,但陈元英却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一下,摆摆手就让他走了。

    南市标草台上刚才还是热闹异常,现在却是满体标草,而头插标草的女子也都各自有了新主人。短短几日之内,很多人的命运被改变了,这一切是他陈元英做的么?他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那么,皇上为何忽然在朝堂上震怒,直接下了“杀”字令?

    陈元英也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