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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混乱之中

    与小莲庄完全不同的是,张家大宅不仅面积是小莲庄的五倍,就连院落格局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是一层层深入进去的。或者应该对标龙啸国的皇宫,重重院落,层层叠叠,很是壮丽和繁复。之所以张家大宅会是这样,原因是这里曾是前前朝——完颜王朝的皇宫所在地。后来经历过了战火和人为的破坏,损失了大半。但张家有钱,极为有钱,掌管着盐业、丝绸、钱庄、地产、铜业以及漕帮等等事情,从祖辈就在经营,自然也是有能力修复起这座前朝的皇宫,改建成为自家的宅院。

    这事情,当今的建安帝没办法说什么,就连他父皇的父皇当年也没说话。毕竟,张家还有一个身份,就一直是龙啸国的钱袋子,据说张家经手的财物是龙啸国每年一半的财政收入。

    大财主,惹不起。

    经过张家人几代人的修缮,整座宅院已经是典型江南民宅的样貌,气势恢宏,富丽堂皇,工艺精湛,风格奇特,庭院深深,回廊曲折,在融入了最为经典的建筑工艺的同时,还加入西域诸国的风格与昂贵的材料,被称为“龙啸国第一民宅”。

    亭台楼阁,长廊水榭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据说四重院落是张家主母住的,其中有一栋三层楼,窗户是用彩色水晶制作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当然,也不过都是传说,毕竟张家有极严格的规制,每一重院落的仆从不得随意走动,终日只能待在自己的院落中。甚至还有传说,即便是在张家做仆从到老死,也未必能够走遍张家九重院落。

    朱艳被抱进张家的时候,早都已经昏头昏脑不是很清醒了。她是被张家大郎张毅肃花了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自然是被送进了张家大郎所住的院落——三重院。

    一重院是张家的待客议事的场所,二重院是现在的张家家主所住,三重院是未来家主的住所,四重院是张家主母的居所,五六七八九重院就是张家其他人的。所以,朱艳能够直接进了三重院,还算是幸运的,毕竟是张家的核心地带。

    就算是三重院,面积也不小。大约是小莲庄的三分之一,但作为只是张毅肃一个人居住,的确也是大了些。朱艳睡进的柴房面积也相当大,甚至比她在百间楼的家都大上好几倍。其实说是柴房,也没有柴,多数都是一些杂物,旧家具什么的。张家的旧家具也并非俗物,很是贵气。

    朱艳没顾得上细看,就直接躺倒在一个矮塌上昏了过去。或许也算是朱家被抄斩之时算是告于一个段落,至少她现在不需要听见十五姐的狼哭鬼嚎的声音,睡起来也算是安稳。不过,她这一睡,愣是睡了三天三夜,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唬得张毅肃三重院的管家很是紧张,这要是死在院子里也是挺不吉利的。

    他是家生子,自小就跟了张毅肃,年龄还比张毅肃大上一岁。张合元这个名字还是张家现任家主张毅肃的父亲给起的,所以对于他来说,也是未来张家的大管家,牛气的很。幸而他是个极为随和的人,没有张毅肃的冷酷感,不过两人身材相仿,要不是气度不同,还真的会看错呢。

    不过,即便是再随和,同张毅肃这样的人一同长大,那股子阴狠和算计也学得七七八八。“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阎王爷,张家未来真是不可小觑。”这还是朱政有天同他人闲聊的时候说得,被路过的朱艳听到了,她也很是赞同这种说法。

    张合元看到朱艳昏迷不醒的样子去问了张毅肃,“大少爷,这个丫头看来也是病得不轻,年纪小,被抄家这个事情吓得……既然咱们买了回来,莫要死在咱们家才好。”

    “一会我去看看,抓两副药给她喝就好了。”张毅肃正忙着整理账目,朱家倒了,刘家也倒了,倒真是便宜了他们张家,一下子接手了许多生意,真是数钱数到手软,也是扩大张家家业的最好时机。

    他那日让张合元把朱艳抱回了张家,他自己都没时间回家坐一坐,就直接去谈生意了。朱家这个事情太过突然,就连他之前都没有得到风声。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三天后的半夜时分回到自己的房里,他也在暗暗思量到底发生了什么。

    轻咳之声从门外传了过来,张毅肃立刻就起身去打开房门,他父亲张家家主张士贤正往他这里走了过来。

    “父亲,这么晚了,何必要亲自过来呢?”张毅肃快步走到张士贤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

    张士贤看起来满脸的倦容,又轻咳了几下。“我是听说你回来了,想同你说几句话。”

    “屋里说吧。”张毅肃虚虚地扶了他往屋里走。

    “朱家那个孩子呢?”张士贤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因为张毅肃回来才点亮的廊檐下灯火。

    “在柴房里睡着,发烧三日了。”张合元赶紧过来,小声说道,“大少爷说一会儿去看看,给她弄点药吃。”

    “嗯,我是听说你被陈元英摆了一刀,不得不买下这个孩子?”张士贤眯起了眼睛看了看柴房的方向,“他就是不想让我们张家的人进朝为官,但他以为这天下就会是他姓陈的么?”

    这话说的,的确是逾越了。张毅肃也轻咳了一下才说道,“父亲,屋里说话吧。”

    “无妨,这是咱们家,我说这话还是可以的。”张士贤很是不悦,“我去看看那个朱家的孩子,叫什么来着?”

    “朱艳。”张合元又赶紧接口道。

    “把她买回来,做你的妾室?”张士贤忽然话锋一转,问了这么一句。张毅肃略略停了一下才说道:“奴婢侍女就好。”

    “莫要让她上了你的床,咱们的祖训可是说过,无论如何都不可娶朱家的女子。”张士贤又“哼”了一声,“听说还是个歌姬的女儿……不对,陈元英……”

    张士贤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急促地咳嗽起来。张毅肃也不管不顾,直接拖着他父亲进了自己的房间,张合元立刻端来了温水,伺候他喝了两口,平复一下。

    “父亲,可是有什么问题?”张毅肃多聪明,立刻就嗅出了其中的问题。

    张士贤又喝了两口水,才缓上来这口气,慢慢说道:“也只是传闻而已,但是不是这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当初,京城有人同我说过一件关于建安帝的往事,说他还在做皇子的时候,常常喜欢去醉红楼听一个清倌唱曲。那时候,陈元英还只是个侍卫,跟在他的身边。可忽然有一日,醉红楼着了火,陈元英还受了重伤。那之后,醉红楼的老板就遣散了这些清倌舞姬,有一部分人就跟着朱政来了东藏县。所以……”

    “您是猜想,这其中是不是有哪一个清倌舞姬或许与当年的陈元英重伤有关?”张毅肃也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在灯火之下,这父子二人还真是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冷峻严肃。

    “或许吧,否则陈元英也不会亲自来看标草之事。”张士贤又想了想,“或许当日他也是想买了这个丫头回去的。”

    “也不太像。”张毅肃越发拧紧了眉头,“我到是觉得他一直在挤兑那个唐思安。现在,唐思安买了十五小姐,明年开春后做皇上御笔的事情恐怕就要黄了,这个才是陈元英最在意的事情。毕竟,御笔这个职位由他掌控才是好的。”

    “这陈氏姐弟近年来愈发地霸道了,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张士贤叹了口气,“我今日还听闻了一件事情,一定要说与你听。”

    “您讲。”张毅肃的声音又放低了不少。

    “京中有人传,朱政是被一封密信搞的。信中详细记述了他这五年来每一笔生意往来,每天见了什么人,就连刘家的生意往来的账本也在其中。皇上核对了一下就发现朱政买官卖官以及走私禁烟的事情,数量极为巨大。皇上这才震怒,一刻没停,直接就让陈元英过来杀人了。”

    “这信是谁写的?”张毅肃自然发现了其中最关键的问题,“这人必定是极为熟悉朱家和刘家的,那就是内鬼?”

    “嗯,事情明显是朱家出了内鬼。但现在人都死了,也找不到……”张士贤捏了捏自己有些瘦削的手指,“其实,我们与朱政也并没有仇,之前那些所谓的世仇,本在我这一辈就不打算再理会了。你看我也让你七叔娶了朱政四弟的女儿做妾室。但目前这个状况,我到是觉得离朱家的女子远一些才好。”

    “自家人,也万没有坑自己的吧?再说了,朱政对待自家人也是极好的,至少我没有听到过有任何苛责的事情。就算是百间楼的那些女子也都有很好的归宿……”张毅肃也捏了捏自己的指头。

    “算了,这事情或许再过段时间才会知道原委。我同你说的这个事情也莫要声张,过几日,我会上京去一趟宫里,给皇上报一报这一年的赋税,你也跟着我去。哦,听说那个玉清公主的驸马还不错,有学识人老实,你也不必尴尬。”

    “我不尴尬……”张毅肃哑然失笑,“我都没见过这个公主。”

    “毕竟之前皇上对你们两个有过口头上的婚约询问嘛。但话说回来,你这个婚事也是要安排起来了,我这一次也打算在京城的贵女中挑选一下合适的人选,毕竟我们张家还是要延续香火的,你总是这样就说不过去了。”

    “好。”张毅肃很是恭敬。

    “我们还是说说刘家这几个事情吧,也真是千头万绪。”张士贤又叹了口气,“人家都说我们张家财大气粗,但这个家大业大,承担的责任也大。这么多事情要处理,也真是头疼。偏我这身子越发地不好了……”

    “父亲,回头让御医再给您开写药。上次那些吃着应该也是可以的。”张毅肃立刻就拦住了父亲的话,大半夜的说这种丧气话也是不好的。

    这两人细细整理起了刘家的生意,说着说着就陆续开始叫人过来回话,结果搞到了天色大亮才堪堪整理出了一个大概。见到父亲的气色愈发差了,张毅肃强行让人把张士贤送回了二重院,喊了父亲的几名妾室过去伺候。

    回来时,又想起朱艳的事情,就去了柴房。此时睡了三天三夜的朱艳已经自行退烧,勉强坐起了身子,正在发愣。看到张毅肃逆着初升的日光走起来,更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是张着嘴看着他。

    张毅肃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发现全是冷汗,但已经不热了。才问道:“你可知这是哪里?我是谁?”

    “张家,你是张家大郎。”朱艳的声音很是虚弱,但还是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还行,至少没有傻。”看着朱艳这个瘦瘦小小蠢蠢的样子,张毅肃眼前也轮番出现了朱家抄斩的现场以及这些女眷在标草台上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若真是有朱家有内鬼,这个小女孩何其无辜遭受了这样的祸事。即便是个庶女,也应该是衣食无忧,嫁个良人过日子就好了。现在进了张家,这深宅大院,也未必是个好归宿。更何况,她的身份,日后也未必能够有什么人敢要的。

    “我是你的侍妾。”朱艳忽然说道,“我很能干的,什么都可以。我也可以生儿子的。”

    “……”张毅肃被这句话搞得一时语塞,看着这个满身稻草泥土的小人儿,想狠心说几句什么,但又觉得不妥。

    “别嫌弃我,我不如我十五姐好看,但我会努力变好看的。”

    这还真是黄毛蠢丫头才能说出的话,张毅肃终于还是恶狠狠地说道:“我张毅肃不缺女人,你就做个侍女,莫要有非分之想。”

    “哦。”朱艳的眼睛睁得大了一些,看起来却更加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