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迷失山林
且不说朱艳这里如何，李毅辰那边已经乱了阵脚。
他和十三娘采了许多菌菇，然后就站在原地等着朱艳回来。可是都已经过了晌午，朱艳还没有踪影。林子里采菌菇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们要赶着回去晾晒一番好拿去卖钱的。
林叔驾着马车等在林子外面，掌柜一早叫醒了他，并且也把一些吃食都装进了车里。“你们家姨娘说跟着一群人去采菌菇了，让你去林子外面等她。”
“我怎么就醉过去了？”林叔有些懊恼。
“你也是，年纪大了，就别喝这么多酒了，伤身子的。”掌柜笑眯眯的，“我给你准备了一碗醒酒汤，你喝些再走。”
“多谢多谢。”林叔一口气喝完，心里才觉得没有那么憋闷了。
可是，在林子外面等候的时间越久，他就越着急。这本来就已经慢慢悠悠地行进到这里，这朱艳还跑去采菌菇，要是让大少爷知道了，说不准又要生气的。
大少爷那个脾气近些年来也是越发不好揣测了，之前小的时候就不苟言笑，被老爷管的笔管条直的，后来去学堂和学武之后，就越发不爱说笑。
高冷刻板，还带有肃杀之气。
林叔想起大少爷的那张冷漠的脸，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是，完全没有朱艳的影子。
李毅辰想着或许朱艳自己走出林子，就先行跑了出来。但是看到林叔和马车等在山林的外面，心里就更慌了起来。想上前去问一句，但十三娘立刻就扯住了他，躲在了大树的后面，低声说：“你莫要忘记，你是张家的逆子，莫要让人知道你与小主的关系。”
“阿姐没有出来……”李毅辰也立刻反应过来。
“你莫要出声，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十三娘知道自家小主很是有分寸，因此还不算特别担心。
她走到林叔眼前问道：“林叔？我家小姐可曾出来？”
“你是？”林叔正在着急，看到一名妇人走过来，不由得上下打量她。
“我家小姐是朱家十六小姐，我是她之前的仆从。叫我十三娘就好。”十三娘落落大方，自然是有气度的。
“十三娘。”林叔也很是客气地行了礼，“未曾看到，我也在等。”
“林叔莫要见怪，昨日你们就是睡在我那里的。我和姐妹开了个小客栈，也是方便大家来住。没成想昨日居然见到了自家小姐，因此就说了会话。她说今早同我们一起来采摘菌菇的，但现在人不见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林叔又着急起来。
“林叔？”小路上尘土飞扬起来，有一队人马经过这里，为首的男子忽然喊了一声。
“啊呀，张管家。”这人正是张合元，他身后是张毅肃那张极为冷漠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张合元拉住了马缰绳问道，“我记得你是跟着姨太太过来的吧？怎么这么长时间？算起来，你们应该昨日早晨到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叔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唯唯诺诺的还往退了半步。
“发生了什么？朱艳呢？”张毅肃已经骑马走了过来，看到林叔的表情有异，不禁挑了眉。
“她去林子里采摘菌菇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之前，她让我在这里等她的……”林叔回答道。
“她采什么菌菇？”张毅肃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我家小姐说想采些菌菇给大少爷做些好吃的。”十三娘看到张毅肃的神情不好，就赶紧补充了一句。
“你是？”张毅肃看着眼前的妇人，眉头更紧了些。
“我是小姐的仆从，哦，之前的仆从，十三娘。”十三娘赶紧解释道，“昨日遇到了小姐，就说起了菌菇的事情。小姐说想做些好吃的给大少爷的，就跟着我们进了山林。一早上来的，不过大家都已经出来了，但小姐还没有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十三娘？百间楼的婢女？”张毅肃对于朱艳的了解不多，但也有所耳闻她有二十三名婢女的事情。
“是。”
“不是都发卖了么？”张毅肃还是很敏感的。
“是是是，之前是在张家的纸坊做事的，后来身体实在不好，就自行赎身出来的。我们做婢女也攒了些银子，管事的也说可以这样的。我们想着十几年都住在这里的，就想着先修养一下身体，之后再有所打算。幸而还能遇到十六小姐，多说了几句话的。大少爷莫怪罪小姐，我们也是大半年没见到了。”十三年快速地说道。
“人是几时不见的？”张毅肃也没有耐心听太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两个时辰前。”看到张毅肃的神情不好，十三娘也没有多说下去。
张毅肃直接对张合元说：“带几个人先进林子里找一找，她人小体力不足，应该不会走太远。或者是摔了，或者是遇到了虫蛇之类的。尽快！”
“是。”张合元立刻招呼了几个仆从下马，立刻进了山林之中。
张毅肃这才又问十三娘：“昨日她是在你那里睡的？”
“是。”十三娘回答道。
林叔也凑了过来，“昨日天黑才到村口，怕到了大少爷那里也要半夜了，所以就按照之前的习惯，先停留一晚，今天一早带些吃食去找大少爷的。”
“嗯。”这个做法也没有什么错，只是朱艳在山林里失踪了。张毅肃也没有过于紧张，他相信朱艳那个体力也走不远，只是怕她遇到什么危险而已。这个小女人柔柔弱弱的，不知道会不会又哭了？
正想着，忽然就听到张合元在喊：“大少爷，人找到了。”
随即他们也从山林中走了出来，其中就有朱艳。那样子也不算狼狈，就是看起来很是疲惫而已。不过，走在她身侧的这个男人……居然是顾长渊，他的师兄。
顾长渊还拉着朱艳的手，生怕她摔倒了。张毅肃暗暗捏了捏手指，“师兄怎么在这里？”
“哎呀，师弟啊，你怎么在这里？”顾长渊也是挺高兴的，笑眯眯地说道：“我在林子里捡到了你的小妾，想着赶紧给你送出来才好。”
“既然知道是我的妾室，为何还要拉着她的手不放？”张毅肃站在原地没动。
“一松手她就会摔倒呀。你可不知道，她可是摔了好几次，还差点被蛇王咬死，真是太危险了。”顾长渊说话有些夸张，唬得十三娘急急跑了过去，抱着朱艳问道：“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无事。”朱艳浅笑了一下，“我自有分寸的，也多谢顾大哥的搭救之恩。”
“你去山林里做什么？”张毅肃可没管那么多，声音里有些不满。
“我想着大少爷这几日必然很是辛苦，就想着采些菌菇给大少爷做些好吃的。”朱艳已经拨开了十三娘的怀抱，慢慢走到了张毅肃的面前，“对不起，让大少爷劳心了。”
“嗯，没事就好。”张毅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到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裙上也都是泥土，不过整体状态还好。
“师弟，你这小妾倒是真好看呀。”顾长渊笑着走过来，又摸了摸朱艳的头发，“啧啧啧，比之前的都好看。”
“师兄，自重。”张毅肃快速伸手把朱艳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朱艳看着顾长渊，想着果然他与张毅肃熟识，刚才居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问题呢。
“我自重什么？倒是师弟应该把自己的女人看管好，莫要乱跑才好。”顾长渊明显是话里有话，看着张毅肃的样子也不算是特别友善。
“大少爷，是我的错。”朱艳低声说着，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想有什么差错惹人话柄。
“啧啧啧，这性格也柔软，真是不错。”顾长渊又笑了起来，还把身上的竹筐丢给了张毅肃，“就这个蛇王差点咬死你的小妾，二叔说让你弄一坛子好酒泡一泡，再把蛇皮骨肉之类的搞一搞。这些日子在林子里住，我也烦了。你住哪里？我跟你住几日。”
“师兄随意。”张毅肃似乎也不是很待见这位师兄，将竹筐交给了张合元，自己则拉着朱艳上了一旁林叔的马车。
朱艳看了一眼十三娘，轻轻摇了摇头，这才进了马车里，合上了帘子。
张毅肃进来之后，忽然就从头到脚把朱艳摸了一遍，吓得朱艳差点惊叫起来。“大少爷，你……”
“摔倒了？有没有受伤？”张毅肃靠近了朱艳，“你怎么会遇到顾长渊？”
“……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朱艳抿了抿嘴唇。
“摔倒了？”
“嗯，摔了好几个，被树枝绊倒了。”
“有没有受伤？”
“应该会有吧，但没有破，没有流血。”
“怎么会遇到顾长渊？”
“我就是走累了，想靠在一棵大树上，结果就有一条蛇过来，差点咬到我。这位顾大哥把蛇弄死了，救了我。”
“后来？”
“后来我就跟着他去了个草棚子，见到了一个大叔，说了一会话，他就带着我出了林子，刚好就遇到了你们。”
“你是我的妾室，怎么能够让别的男人拉着手？成何体统？”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毅肃的表情明显不悦。
“我就是快出来的时候又摔倒了，顾大哥拉了我一把。后来张管家他们过来的时候，人也挺多的，可能是顾大哥怕是他们是歹人，就拉着我没有放开。”
“哼，以后不要搭理他。”张毅肃愈发不高兴起来。
“好的。”朱艳也没多问，以她的玲珑七窍心必然知道这其中有很多故事。
“你先跟我去一趟东水村的铜窑，稍后我们再回这里。”张毅肃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朱艳就只好自己低头整理衣衫。
“好的。大少爷，我也洗一洗的，会把马车弄脏的。”
“无妨，东水村可以洗。”张毅肃看着这个女人，忽然觉得她似乎又艳丽了一些，才三天没见，为何却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呢。刚才捏住她的肩膀时，有些瘦，但那个隐约的香气让他有些晃神。
“嗯。”朱艳本打算往车厢外面靠一靠，但这个动作引起了张毅肃的不满，他直接揽住了朱艳的腰身，低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个动作就暧昧了，朱艳不禁有点颤抖，想起了几日前的情形，颤声说道：“大少爷，我就坐在外面一点点，不能把您的衣服弄脏的。”
“你已经是我的妾室，为何要如此胆怯？”张毅肃还是将她拉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哦。”朱艳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好又低着头，想了一下才说道：“张家家规，不许魅惑主子。”
“哈哈哈哈哈，你想要魅惑我，还差了点。”张毅肃忽然就开心起来，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像是逗弄一只小猫一样，张毅肃揉捏了几下朱艳的脸蛋，才放了手。他让林叔停车，转成骑马去了前面。朱艳一个人坐在车厢里默默地看了一眼他挺拔的身子，心里又想起了娘亲的那句话：男人，呵！
东水县距离这里也不远，很快他们的就到了。不过，张毅肃没有让朱艳下车，他进了铜窑去管事的人说了许久的事情。虽然听不太清楚，但语气平和，看来事情很是顺利。等张毅肃再次上马车的时候，看到朱艳已经困得直打盹。
“我们回凤凰村住一晚，明日就回东藏县了。”
“这么快？”朱艳很是惊讶。
“怎么？谁让你来得这么晚。”张毅肃的语气里辨不出喜怒。
“哦。”朱艳只好又低下了头。
“你也可以自己在这里待上几日，我过两日还是要回来的。”张毅肃手中多了不少账本，已经开始看了起来。“还有，我会押送这些货物进京，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或者就住在京城了。”
“是要做官了？”朱艳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张毅肃抬眼看了一下。
“我隐约听到他们说，您是要去兵部做大官的，就要在京城常住了。”
“嗯。”张毅肃点了点头，“还要看看京城的状况，房子院落都有，只是还要等等看。你无须去的，就在张家大宅里好好待着就成。”
“哦。”朱艳预想到这个情况了，所以也没有过多反应。
“你是我的妾室，自然是要在这里为替我侍奉公婆。其他那些姨娘无须过多理会，但要记得每日需到正厅给父亲请安就好。”
“记下了。”
“他身体不太好，每日也是需要喝些汤药的。你会熬药吧？之后你就去把这事情接过来做。”张毅肃看着她的时候，心里还是软了下来。想着她一个人在张家大宅里讨生活，必然也是不容易，所以就暗暗提点她一下。
朱艳也是聪明的，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说道：“谢谢大少爷。”
“哦？如何谢呢？”张毅肃斜眼看着她。
“以身相许？”朱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但张毅肃倒是皱了眉头问道：“这是谁教你的鬼话？”
“顾大哥……”朱艳想起刚才顾长渊说这话的时候，那一脸的坏笑，也不禁觉得好笑起来。“我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他就说要我以身相许的。”
“这个混蛋！”张毅肃怒了！
他和十三娘采了许多菌菇，然后就站在原地等着朱艳回来。可是都已经过了晌午，朱艳还没有踪影。林子里采菌菇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们要赶着回去晾晒一番好拿去卖钱的。
林叔驾着马车等在林子外面，掌柜一早叫醒了他，并且也把一些吃食都装进了车里。“你们家姨娘说跟着一群人去采菌菇了，让你去林子外面等她。”
“我怎么就醉过去了？”林叔有些懊恼。
“你也是，年纪大了，就别喝这么多酒了，伤身子的。”掌柜笑眯眯的，“我给你准备了一碗醒酒汤，你喝些再走。”
“多谢多谢。”林叔一口气喝完，心里才觉得没有那么憋闷了。
可是，在林子外面等候的时间越久，他就越着急。这本来就已经慢慢悠悠地行进到这里，这朱艳还跑去采菌菇，要是让大少爷知道了，说不准又要生气的。
大少爷那个脾气近些年来也是越发不好揣测了，之前小的时候就不苟言笑，被老爷管的笔管条直的，后来去学堂和学武之后，就越发不爱说笑。
高冷刻板，还带有肃杀之气。
林叔想起大少爷的那张冷漠的脸，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是，完全没有朱艳的影子。
李毅辰想着或许朱艳自己走出林子，就先行跑了出来。但是看到林叔和马车等在山林的外面，心里就更慌了起来。想上前去问一句，但十三娘立刻就扯住了他，躲在了大树的后面，低声说：“你莫要忘记，你是张家的逆子，莫要让人知道你与小主的关系。”
“阿姐没有出来……”李毅辰也立刻反应过来。
“你莫要出声，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十三娘知道自家小主很是有分寸，因此还不算特别担心。
她走到林叔眼前问道：“林叔？我家小姐可曾出来？”
“你是？”林叔正在着急，看到一名妇人走过来，不由得上下打量她。
“我家小姐是朱家十六小姐，我是她之前的仆从。叫我十三娘就好。”十三娘落落大方，自然是有气度的。
“十三娘。”林叔也很是客气地行了礼，“未曾看到，我也在等。”
“林叔莫要见怪，昨日你们就是睡在我那里的。我和姐妹开了个小客栈，也是方便大家来住。没成想昨日居然见到了自家小姐，因此就说了会话。她说今早同我们一起来采摘菌菇的，但现在人不见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林叔又着急起来。
“林叔？”小路上尘土飞扬起来，有一队人马经过这里，为首的男子忽然喊了一声。
“啊呀，张管家。”这人正是张合元，他身后是张毅肃那张极为冷漠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张合元拉住了马缰绳问道，“我记得你是跟着姨太太过来的吧？怎么这么长时间？算起来，你们应该昨日早晨到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叔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唯唯诺诺的还往退了半步。
“发生了什么？朱艳呢？”张毅肃已经骑马走了过来，看到林叔的表情有异，不禁挑了眉。
“她去林子里采摘菌菇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之前，她让我在这里等她的……”林叔回答道。
“她采什么菌菇？”张毅肃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我家小姐说想采些菌菇给大少爷做些好吃的。”十三娘看到张毅肃的神情不好，就赶紧补充了一句。
“你是？”张毅肃看着眼前的妇人，眉头更紧了些。
“我是小姐的仆从，哦，之前的仆从，十三娘。”十三娘赶紧解释道，“昨日遇到了小姐，就说起了菌菇的事情。小姐说想做些好吃的给大少爷的，就跟着我们进了山林。一早上来的，不过大家都已经出来了，但小姐还没有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十三娘？百间楼的婢女？”张毅肃对于朱艳的了解不多，但也有所耳闻她有二十三名婢女的事情。
“是。”
“不是都发卖了么？”张毅肃还是很敏感的。
“是是是，之前是在张家的纸坊做事的，后来身体实在不好，就自行赎身出来的。我们做婢女也攒了些银子，管事的也说可以这样的。我们想着十几年都住在这里的，就想着先修养一下身体，之后再有所打算。幸而还能遇到十六小姐，多说了几句话的。大少爷莫怪罪小姐，我们也是大半年没见到了。”十三年快速地说道。
“人是几时不见的？”张毅肃也没有耐心听太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两个时辰前。”看到张毅肃的神情不好，十三娘也没有多说下去。
张毅肃直接对张合元说：“带几个人先进林子里找一找，她人小体力不足，应该不会走太远。或者是摔了，或者是遇到了虫蛇之类的。尽快！”
“是。”张合元立刻招呼了几个仆从下马，立刻进了山林之中。
张毅肃这才又问十三娘：“昨日她是在你那里睡的？”
“是。”十三娘回答道。
林叔也凑了过来，“昨日天黑才到村口，怕到了大少爷那里也要半夜了，所以就按照之前的习惯，先停留一晚，今天一早带些吃食去找大少爷的。”
“嗯。”这个做法也没有什么错，只是朱艳在山林里失踪了。张毅肃也没有过于紧张，他相信朱艳那个体力也走不远，只是怕她遇到什么危险而已。这个小女人柔柔弱弱的，不知道会不会又哭了？
正想着，忽然就听到张合元在喊：“大少爷，人找到了。”
随即他们也从山林中走了出来，其中就有朱艳。那样子也不算狼狈，就是看起来很是疲惫而已。不过，走在她身侧的这个男人……居然是顾长渊，他的师兄。
顾长渊还拉着朱艳的手，生怕她摔倒了。张毅肃暗暗捏了捏手指，“师兄怎么在这里？”
“哎呀，师弟啊，你怎么在这里？”顾长渊也是挺高兴的，笑眯眯地说道：“我在林子里捡到了你的小妾，想着赶紧给你送出来才好。”
“既然知道是我的妾室，为何还要拉着她的手不放？”张毅肃站在原地没动。
“一松手她就会摔倒呀。你可不知道，她可是摔了好几次，还差点被蛇王咬死，真是太危险了。”顾长渊说话有些夸张，唬得十三娘急急跑了过去，抱着朱艳问道：“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无事。”朱艳浅笑了一下，“我自有分寸的，也多谢顾大哥的搭救之恩。”
“你去山林里做什么？”张毅肃可没管那么多，声音里有些不满。
“我想着大少爷这几日必然很是辛苦，就想着采些菌菇给大少爷做些好吃的。”朱艳已经拨开了十三娘的怀抱，慢慢走到了张毅肃的面前，“对不起，让大少爷劳心了。”
“嗯，没事就好。”张毅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到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裙上也都是泥土，不过整体状态还好。
“师弟，你这小妾倒是真好看呀。”顾长渊笑着走过来，又摸了摸朱艳的头发，“啧啧啧，比之前的都好看。”
“师兄，自重。”张毅肃快速伸手把朱艳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朱艳看着顾长渊，想着果然他与张毅肃熟识，刚才居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问题呢。
“我自重什么？倒是师弟应该把自己的女人看管好，莫要乱跑才好。”顾长渊明显是话里有话，看着张毅肃的样子也不算是特别友善。
“大少爷，是我的错。”朱艳低声说着，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想有什么差错惹人话柄。
“啧啧啧，这性格也柔软，真是不错。”顾长渊又笑了起来，还把身上的竹筐丢给了张毅肃，“就这个蛇王差点咬死你的小妾，二叔说让你弄一坛子好酒泡一泡，再把蛇皮骨肉之类的搞一搞。这些日子在林子里住，我也烦了。你住哪里？我跟你住几日。”
“师兄随意。”张毅肃似乎也不是很待见这位师兄，将竹筐交给了张合元，自己则拉着朱艳上了一旁林叔的马车。
朱艳看了一眼十三娘，轻轻摇了摇头，这才进了马车里，合上了帘子。
张毅肃进来之后，忽然就从头到脚把朱艳摸了一遍，吓得朱艳差点惊叫起来。“大少爷，你……”
“摔倒了？有没有受伤？”张毅肃靠近了朱艳，“你怎么会遇到顾长渊？”
“……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朱艳抿了抿嘴唇。
“摔倒了？”
“嗯，摔了好几个，被树枝绊倒了。”
“有没有受伤？”
“应该会有吧，但没有破，没有流血。”
“怎么会遇到顾长渊？”
“我就是走累了，想靠在一棵大树上，结果就有一条蛇过来，差点咬到我。这位顾大哥把蛇弄死了，救了我。”
“后来？”
“后来我就跟着他去了个草棚子，见到了一个大叔，说了一会话，他就带着我出了林子，刚好就遇到了你们。”
“你是我的妾室，怎么能够让别的男人拉着手？成何体统？”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毅肃的表情明显不悦。
“我就是快出来的时候又摔倒了，顾大哥拉了我一把。后来张管家他们过来的时候，人也挺多的，可能是顾大哥怕是他们是歹人，就拉着我没有放开。”
“哼，以后不要搭理他。”张毅肃愈发不高兴起来。
“好的。”朱艳也没多问，以她的玲珑七窍心必然知道这其中有很多故事。
“你先跟我去一趟东水村的铜窑，稍后我们再回这里。”张毅肃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朱艳就只好自己低头整理衣衫。
“好的。大少爷，我也洗一洗的，会把马车弄脏的。”
“无妨，东水村可以洗。”张毅肃看着这个女人，忽然觉得她似乎又艳丽了一些，才三天没见，为何却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呢。刚才捏住她的肩膀时，有些瘦，但那个隐约的香气让他有些晃神。
“嗯。”朱艳本打算往车厢外面靠一靠，但这个动作引起了张毅肃的不满，他直接揽住了朱艳的腰身，低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个动作就暧昧了，朱艳不禁有点颤抖，想起了几日前的情形，颤声说道：“大少爷，我就坐在外面一点点，不能把您的衣服弄脏的。”
“你已经是我的妾室，为何要如此胆怯？”张毅肃还是将她拉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哦。”朱艳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好又低着头，想了一下才说道：“张家家规，不许魅惑主子。”
“哈哈哈哈哈，你想要魅惑我，还差了点。”张毅肃忽然就开心起来，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像是逗弄一只小猫一样，张毅肃揉捏了几下朱艳的脸蛋，才放了手。他让林叔停车，转成骑马去了前面。朱艳一个人坐在车厢里默默地看了一眼他挺拔的身子，心里又想起了娘亲的那句话：男人，呵！
东水县距离这里也不远，很快他们的就到了。不过，张毅肃没有让朱艳下车，他进了铜窑去管事的人说了许久的事情。虽然听不太清楚，但语气平和，看来事情很是顺利。等张毅肃再次上马车的时候，看到朱艳已经困得直打盹。
“我们回凤凰村住一晚，明日就回东藏县了。”
“这么快？”朱艳很是惊讶。
“怎么？谁让你来得这么晚。”张毅肃的语气里辨不出喜怒。
“哦。”朱艳只好又低下了头。
“你也可以自己在这里待上几日，我过两日还是要回来的。”张毅肃手中多了不少账本，已经开始看了起来。“还有，我会押送这些货物进京，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或者就住在京城了。”
“是要做官了？”朱艳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张毅肃抬眼看了一下。
“我隐约听到他们说，您是要去兵部做大官的，就要在京城常住了。”
“嗯。”张毅肃点了点头，“还要看看京城的状况，房子院落都有，只是还要等等看。你无须去的，就在张家大宅里好好待着就成。”
“哦。”朱艳预想到这个情况了，所以也没有过多反应。
“你是我的妾室，自然是要在这里为替我侍奉公婆。其他那些姨娘无须过多理会，但要记得每日需到正厅给父亲请安就好。”
“记下了。”
“他身体不太好，每日也是需要喝些汤药的。你会熬药吧？之后你就去把这事情接过来做。”张毅肃看着她的时候，心里还是软了下来。想着她一个人在张家大宅里讨生活，必然也是不容易，所以就暗暗提点她一下。
朱艳也是聪明的，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说道：“谢谢大少爷。”
“哦？如何谢呢？”张毅肃斜眼看着她。
“以身相许？”朱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但张毅肃倒是皱了眉头问道：“这是谁教你的鬼话？”
“顾大哥……”朱艳想起刚才顾长渊说这话的时候，那一脸的坏笑，也不禁觉得好笑起来。“我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他就说要我以身相许的。”
“这个混蛋！”张毅肃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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