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少爷发火
到了凤凰村张家兵器窑厂，张毅肃跳下马车的时候看到顾长渊居然站在窑厂前的空地上吃着鸡腿。他直接飞身出去与他打斗在了一起，搞得顾长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鸡腿都掉到地上。
这两人的武功都不弱，但因为同出一个宗门，学武时应该也经常在一起切磋武功，所以彼此的套路都很熟悉，打斗起来也不分伯仲。
不过，大家也都是爱看热闹的，围了过来。
朱艳撩开车窗帘看过去，觉得这两个男人打斗起来还挺好看的。她看过市井汉子打斗，很是粗鲁，像这种有武功的还是赏心悦目的。
张毅肃的武功明显略高一筹，渐渐的顾长渊落了下风。他用余光看到朱艳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两个打斗，高声问道：“那个小妾，我们两打得好看么？”
被点名，朱艳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老实地说道：“挺好看的。”
“谁更好看呀？”顾长渊继续问道。
“大少爷。”朱艳还挺正经的，但张毅肃却因为她这句话分了一下神，被顾长渊找到了破绽直接一掌拍了过去，直接打中了肩头。
朱艳惊呼起来，“大少爷！顾大哥，你干嘛打我家大少爷呀！”她想从马车上跳下来，但是车辕距离地面还有些高度，她的脚都够不到地。
“哎哟哎哟，你可别下来，回头再摔着。”顾长渊笑得有些大，嘴都咧了起来。他趁着张毅肃退后了两步，就跑过马车这边，手撑着车厢拦着朱艳的动作，“小美人可别受伤，你家大少爷会心疼的。”
“不会的，大少爷是做大事的人，我不过是个小妾而已。顾大哥，你别欺负我家大少爷。”朱艳还挺严肃的。但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挑事。只是她软糯的声音说出来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这是有故意的成分。
张毅肃也跟了过来，又伸手要与顾长渊打斗。不过，顾长渊一点都不想和他缠斗，直接扯住了朱艳说道：“你别过来，仔细伤了你的小妾。”
张毅肃被这个状况气得黑了脸，收了势问朱艳：“你出来做什么？”
“吃吃吃饭了吧……”朱艳被吓得有些结巴。
“哼。”张毅肃甩了甩袖子，转身走了。
顾长渊又笑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管朱艳，也跟着张毅肃进了他们在窑厂的住处。朱艳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衣襟之后才进了窑厂。不过，她没有跟着张毅肃，而是叫着林叔拿着车上的吃食以及今早采摘的菌菇进了简陋的厨房。
这里有几个婆子正在烧火做饭，也都不是什么精细的餐食，就是能够让干活的人吃饱就好了。朱艳进去转了一圈，那些人早已经知道了朱艳的妾室身份，也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没事，你们继续做事吧。”朱艳也很是客气，然后和林叔一起把一些酱肉之类的放在了案几上。看了看这里的条件，朱艳又要了一把菜刀和一个竹篮。
“您要做什么？我们可以的。”有个婆子已经凑了过来。
“帮我洗一下这些菌菇吧。记得挑一下就好，分开放。”朱艳将竹篮也交给了她，“没事，我来切一些酱肉给大少爷吃。”
“好的。”婆子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朱艳在百间楼住，自然是懂得这些烹饪的事情，所以她很快就切好了酱肉，也让人给她单独准备了一个灶口和一只干净的锅。既然是采了菌菇，当然是要做一道美味了。
十三娘采摘的鸡腿菇质量相当好，朱艳挑拣了一番之后就开始切成了小片，并且还找婆子们要了一小块五花肉，也细细地切成了薄片。先在油锅里将五花肉煸出了油，然后又放了些盐和酱料盛了出来。
就这个环节做完，已经满屋开始飘荡着肉香的味道。婆子们开始看向朱艳，发现她虽然瘦弱了一些，但是动作还很是娴熟。
朱艳也没有搭理别人的眼光，又开始将鸡腿菇下到油锅里爆炒，之后又放了些蒜瓣以及将刚刚煸好的五花肉也放到锅里。看到一旁居然还有一罐鸡汤，她舀了一勺放进了锅里。
这一顿操作，后厨立刻就弥漫起了食物的香气。并且这菌菇炒肉片的香气比旁的菜肴更浓郁一些，就连门口路过的仆从以及窑厂的人都闻着味儿过来看个究竟。
装盘之后，朱艳还悄悄尝了尝味道，还是不错的，她自己也很满意。
看到后厨还有些青菜，她又做了一道菌菇青菜碎的汤羹，咕嘟嘟冒出热气的时候，那香味又是另外一种清香，令人食指大动，真是想大口吃起来。
此时，顾长渊已经站在了后厨的门口，看着朱艳忙碌的样子，大声问道：“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朱艳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顾大哥，等一下，马上就好的。”
“嗯。”顾长渊的眼睛里有些光芒，“那条蛇要不你要弄一下？”
“不要。”朱艳拒绝得很坚决，“这个我不会。”
“好吧。”顾长渊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明朗，比张毅肃更有亲和力。“那一会你陪我弄好不好？”
“为啥？”朱艳问道，手里也没有闲着，已经将这两道菜和热腾腾的饭装进了食盒里，还有刚刚切好的酱肉也装盘放了进去。
婆子们上前又装了两道菜，说是一会儿还要送过去两道菜。朱艳看了看也是挺丰富的，“行，这个我拎过去就好了。让林叔把那些食材也准备一下，你们看着弄吧。”
顾长渊直接从朱艳手里接过了食盒，“走吧，别摔了，我就吃不到好吃的了。”
朱艳都不禁笑了一下，想起他在山林里拉着自己的手前行时的样子，心里也暖了一下。“多谢顾大哥了，谢谢顾大哥救了我，一会儿您就多吃一点。”
“这话我爱听。”顾长渊又笑了起来，眉眼之间全是笑意，看得朱艳有些脸红。
张毅肃坐在厅堂之中，看着这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脸立刻就黑了。朱艳轻声喊了一句：“大少爷，吃饭了。”
顾长渊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朱艳快速地把饭菜都摆好。
“你这小妾居然会做饭，那味道真是很香，我得赶紧尝尝。”顾长渊一点都没客气，直接用手就去捏了一块五花肉放到了嘴里，砸吧了一下滋味之后，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样子，“这也太好吃了吧，我得吃三大碗米饭！”
张毅肃冷眼看着他，轻声“哼”了一下，才转向朱艳，“你会做饭？朱政怎么能让你做饭？”
“……”朱艳心里真是讨厌张毅肃总是提朱政的名字，略略抿了抿嘴才说道，“我只是个庶女，又是与姨母们住在百间楼，平日无事，就学着做饭的。我的八娘九娘的厨艺极好，我也不过是学个皮毛而已。”
给张毅肃摆好了碗筷之后，朱艳就站在了他的身边。妾室是不能上桌吃饭的，这个张家规矩朱艳知道。张毅肃也没有多说话，“食不言寝不语”，也是张家规矩。
他夹了一筷子鸡腿菇炒肉片放到了口中，那味道果然是极为鲜美，甚至是鸡腿菇比肉片都好好吃许多。他有些惊异，这道菜他也是吃过的，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惊艳的口感。
顾长渊早都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还盛了一碗菌菇青菜羹喝了起来，“这也太好喝了！”
朱艳也立刻给张毅肃盛了一碗放到他的眼前，轻声说：“您也趁热喝一口。”
张毅肃点了点头，继续吃着鸡腿菇，不苟言笑，大少爷派头十足。不过他也真是没少吃，很快他和顾长渊已经把鸡腿菇炒肉片吃得干干净净，青菜羹就几乎是汤汁都没有了。倒是那些酱肉和婆子们后来送过来的菜几乎没怎么吃。
顾长渊那里是吃了三碗饭，而是吃了四碗饭。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说道：“我这几日都没有吃过这么饱，真是太舒服了。”
张毅肃横了他一眼，说道：“师兄，你赶紧弄你那条蛇王去吧，小心臭了。”
“行啊，你那小妾我借用一下吧，我看她手巧心细，帮我一下呗。”顾长渊又露出了大白牙。
“不行。”张毅肃断然拒绝。
“真小气。”顾长渊也没有坚持，站起身走了出去。厅堂里只剩下朱艳和张毅肃，略略冷清了一点。
朱艳站在一旁轻声问道：“大少爷，我可以收拾碗筷了么？”
“好。”张毅肃看着她，那小脸上一片平静，手脚的确很是麻利地做事情。他还是有点困惑，就算是庶女，她也是出了名的有二十三名忠心仆从跟着的，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难道，这女子真心就认命要做他的妾室？
“十六。”张毅肃忽然唤了她一声，那是床笫之间他决定这样喊朱艳的，总是有一些些温柔和旖旎的情愫在其中。朱艳也小小地怔了一下，才回应道：“我在的，大少爷。”
“若非是我要了你，你会嫁给谁？朱政会安排你嫁给谁？”张毅肃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朱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了眼帘。“我不知道，没人和我说过这个。”
“那你没想过么？”张毅肃又问了一句。
“我之前说过的吧，要是能够在张家做个小妾就挺好的。”朱艳笑了起来，还很是明媚。因为她想起了第一次和张毅肃在张家大宅的角门口说话的情形。
张毅肃也想起了这个情形，不禁也笑了。“如今倒是如了你愿。”
“是啊，所以还是要谢谢大少爷的。”朱艳的声音柔柔的，仿佛是在牵动着张毅肃的心。他伸手去拉朱艳，朱艳却躲开了他。“大少爷，我这满手都是油，回头蹭在你身上就不好了。”
“这又如何？”张毅肃还是成功地将朱艳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暖暖香香的女人，令人血脉忽然波动起来。“你可知，这几日箭镞已经重新装备好，应当是归仓才好的。”
“什么？”朱艳没有明白，疑惑地看着张毅肃。那小脸就在张毅肃的眼前，可能是因为刚才做饭的缘故，脸上有了一小块灰。张毅肃伸手去擦掉它的同时，手又摸到了她的唇和眼睛，进而是耳朵和脖颈。她的身上居然是有些发凉，或许能够解了他的暑热？
朱艳又躲了躲，但张毅肃一点都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将她抱去了自己的寝室，将这三日准备好的箭簇齐齐发出。
张合元本是想等着大少爷吃完饭，与他再次核对一遍兵器的数目的。但还未走到大少爷的房间，就听到了朱艳的娇软的声音，不由得也愣住了。这才刚刚过晚饭时间，怎么就开始了？大少爷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多少女人想撩拨他都无动于衷，怎么就独独对朱艳这样不肯放手呢？
他想着或许过一会再来也可以，就转身先和其他人去吃饭了。不过，吃完饭洗漱完毕都没有听到大少爷唤他，他都不禁笑了起来。
但是朱艳可就笑不出来了，张毅肃这番折腾实在是地动山摇，她只剩下喘息的份了。可是啊，她是他的妾室，是要服从他的。
夜半时分，张毅肃终于停了下来，问她：“怎么又瘦了？难道这几日没吃饭？”
“嗯，今日都没吃饭呢。”朱艳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倒是我疏忽了。”张毅肃笑了起来，“那睡吧，明日再吃。”
“哦。”朱艳只想闭着眼睛睡过去。
“对了，这是我张家的凤牌，你好生收着，也算是我张毅肃妾室的权利。”张毅肃从衣衫之中掏出了一块小金牌交给了朱艳。
“这不是张家主母的？我可不敢要。”朱艳把手放到了背后，死活不肯接。
“等以后我娶了正妻，你再把这凤牌给她不就好了。”张毅肃这话说得倒是很轻巧，但对于听者却有些扎心了。朱艳自然也是不例外，小脸都垮了下来，不禁娇嗔道：“给都给了，结果还是要交出去，那何必给呢？”
“所以，你不要？”张毅肃倒是没想到朱艳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要。”朱艳很是坚决。
“那你想要什么？”女人这样的顺从必然还是有所图的，这是张毅肃对于女人的理解。
“能不能将我的八娘和九娘赎出来，让她们回到我的身边？”朱艳看着张毅肃软软地说道，“她们做饭很好吃的，您在家的时候，就可以天天吃到好的了。”
“就这样？”张毅肃有些惊异，她的八娘九娘不过是婢女仆从，要用一块凤牌来换，代价有点大吧。
“是啊，我从小也是吃她们做的饭长大的，总是想着她们。”朱艳往张毅肃的怀里钻了钻，“大少爷，我只是想做张家的小妾，有吃有穿无风无雨就好了，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这凤牌您就留着吧，日后给您的正妻。若是给了我，我再给人家，那她会怎么想呢？那我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您看看老爷的陈姨娘，不就是这样么？多可怜的啊。”
这两人的武功都不弱，但因为同出一个宗门，学武时应该也经常在一起切磋武功，所以彼此的套路都很熟悉，打斗起来也不分伯仲。
不过，大家也都是爱看热闹的，围了过来。
朱艳撩开车窗帘看过去，觉得这两个男人打斗起来还挺好看的。她看过市井汉子打斗，很是粗鲁，像这种有武功的还是赏心悦目的。
张毅肃的武功明显略高一筹，渐渐的顾长渊落了下风。他用余光看到朱艳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两个打斗，高声问道：“那个小妾，我们两打得好看么？”
被点名，朱艳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老实地说道：“挺好看的。”
“谁更好看呀？”顾长渊继续问道。
“大少爷。”朱艳还挺正经的，但张毅肃却因为她这句话分了一下神，被顾长渊找到了破绽直接一掌拍了过去，直接打中了肩头。
朱艳惊呼起来，“大少爷！顾大哥，你干嘛打我家大少爷呀！”她想从马车上跳下来，但是车辕距离地面还有些高度，她的脚都够不到地。
“哎哟哎哟，你可别下来，回头再摔着。”顾长渊笑得有些大，嘴都咧了起来。他趁着张毅肃退后了两步，就跑过马车这边，手撑着车厢拦着朱艳的动作，“小美人可别受伤，你家大少爷会心疼的。”
“不会的，大少爷是做大事的人，我不过是个小妾而已。顾大哥，你别欺负我家大少爷。”朱艳还挺严肃的。但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挑事。只是她软糯的声音说出来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这是有故意的成分。
张毅肃也跟了过来，又伸手要与顾长渊打斗。不过，顾长渊一点都不想和他缠斗，直接扯住了朱艳说道：“你别过来，仔细伤了你的小妾。”
张毅肃被这个状况气得黑了脸，收了势问朱艳：“你出来做什么？”
“吃吃吃饭了吧……”朱艳被吓得有些结巴。
“哼。”张毅肃甩了甩袖子，转身走了。
顾长渊又笑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管朱艳，也跟着张毅肃进了他们在窑厂的住处。朱艳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衣襟之后才进了窑厂。不过，她没有跟着张毅肃，而是叫着林叔拿着车上的吃食以及今早采摘的菌菇进了简陋的厨房。
这里有几个婆子正在烧火做饭，也都不是什么精细的餐食，就是能够让干活的人吃饱就好了。朱艳进去转了一圈，那些人早已经知道了朱艳的妾室身份，也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没事，你们继续做事吧。”朱艳也很是客气，然后和林叔一起把一些酱肉之类的放在了案几上。看了看这里的条件，朱艳又要了一把菜刀和一个竹篮。
“您要做什么？我们可以的。”有个婆子已经凑了过来。
“帮我洗一下这些菌菇吧。记得挑一下就好，分开放。”朱艳将竹篮也交给了她，“没事，我来切一些酱肉给大少爷吃。”
“好的。”婆子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朱艳在百间楼住，自然是懂得这些烹饪的事情，所以她很快就切好了酱肉，也让人给她单独准备了一个灶口和一只干净的锅。既然是采了菌菇，当然是要做一道美味了。
十三娘采摘的鸡腿菇质量相当好，朱艳挑拣了一番之后就开始切成了小片，并且还找婆子们要了一小块五花肉，也细细地切成了薄片。先在油锅里将五花肉煸出了油，然后又放了些盐和酱料盛了出来。
就这个环节做完，已经满屋开始飘荡着肉香的味道。婆子们开始看向朱艳，发现她虽然瘦弱了一些，但是动作还很是娴熟。
朱艳也没有搭理别人的眼光，又开始将鸡腿菇下到油锅里爆炒，之后又放了些蒜瓣以及将刚刚煸好的五花肉也放到锅里。看到一旁居然还有一罐鸡汤，她舀了一勺放进了锅里。
这一顿操作，后厨立刻就弥漫起了食物的香气。并且这菌菇炒肉片的香气比旁的菜肴更浓郁一些，就连门口路过的仆从以及窑厂的人都闻着味儿过来看个究竟。
装盘之后，朱艳还悄悄尝了尝味道，还是不错的，她自己也很满意。
看到后厨还有些青菜，她又做了一道菌菇青菜碎的汤羹，咕嘟嘟冒出热气的时候，那香味又是另外一种清香，令人食指大动，真是想大口吃起来。
此时，顾长渊已经站在了后厨的门口，看着朱艳忙碌的样子，大声问道：“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朱艳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顾大哥，等一下，马上就好的。”
“嗯。”顾长渊的眼睛里有些光芒，“那条蛇要不你要弄一下？”
“不要。”朱艳拒绝得很坚决，“这个我不会。”
“好吧。”顾长渊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明朗，比张毅肃更有亲和力。“那一会你陪我弄好不好？”
“为啥？”朱艳问道，手里也没有闲着，已经将这两道菜和热腾腾的饭装进了食盒里，还有刚刚切好的酱肉也装盘放了进去。
婆子们上前又装了两道菜，说是一会儿还要送过去两道菜。朱艳看了看也是挺丰富的，“行，这个我拎过去就好了。让林叔把那些食材也准备一下，你们看着弄吧。”
顾长渊直接从朱艳手里接过了食盒，“走吧，别摔了，我就吃不到好吃的了。”
朱艳都不禁笑了一下，想起他在山林里拉着自己的手前行时的样子，心里也暖了一下。“多谢顾大哥了，谢谢顾大哥救了我，一会儿您就多吃一点。”
“这话我爱听。”顾长渊又笑了起来，眉眼之间全是笑意，看得朱艳有些脸红。
张毅肃坐在厅堂之中，看着这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脸立刻就黑了。朱艳轻声喊了一句：“大少爷，吃饭了。”
顾长渊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朱艳快速地把饭菜都摆好。
“你这小妾居然会做饭，那味道真是很香，我得赶紧尝尝。”顾长渊一点都没客气，直接用手就去捏了一块五花肉放到了嘴里，砸吧了一下滋味之后，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样子，“这也太好吃了吧，我得吃三大碗米饭！”
张毅肃冷眼看着他，轻声“哼”了一下，才转向朱艳，“你会做饭？朱政怎么能让你做饭？”
“……”朱艳心里真是讨厌张毅肃总是提朱政的名字，略略抿了抿嘴才说道，“我只是个庶女，又是与姨母们住在百间楼，平日无事，就学着做饭的。我的八娘九娘的厨艺极好，我也不过是学个皮毛而已。”
给张毅肃摆好了碗筷之后，朱艳就站在了他的身边。妾室是不能上桌吃饭的，这个张家规矩朱艳知道。张毅肃也没有多说话，“食不言寝不语”，也是张家规矩。
他夹了一筷子鸡腿菇炒肉片放到了口中，那味道果然是极为鲜美，甚至是鸡腿菇比肉片都好好吃许多。他有些惊异，这道菜他也是吃过的，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惊艳的口感。
顾长渊早都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还盛了一碗菌菇青菜羹喝了起来，“这也太好喝了！”
朱艳也立刻给张毅肃盛了一碗放到他的眼前，轻声说：“您也趁热喝一口。”
张毅肃点了点头，继续吃着鸡腿菇，不苟言笑，大少爷派头十足。不过他也真是没少吃，很快他和顾长渊已经把鸡腿菇炒肉片吃得干干净净，青菜羹就几乎是汤汁都没有了。倒是那些酱肉和婆子们后来送过来的菜几乎没怎么吃。
顾长渊那里是吃了三碗饭，而是吃了四碗饭。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说道：“我这几日都没有吃过这么饱，真是太舒服了。”
张毅肃横了他一眼，说道：“师兄，你赶紧弄你那条蛇王去吧，小心臭了。”
“行啊，你那小妾我借用一下吧，我看她手巧心细，帮我一下呗。”顾长渊又露出了大白牙。
“不行。”张毅肃断然拒绝。
“真小气。”顾长渊也没有坚持，站起身走了出去。厅堂里只剩下朱艳和张毅肃，略略冷清了一点。
朱艳站在一旁轻声问道：“大少爷，我可以收拾碗筷了么？”
“好。”张毅肃看着她，那小脸上一片平静，手脚的确很是麻利地做事情。他还是有点困惑，就算是庶女，她也是出了名的有二十三名忠心仆从跟着的，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难道，这女子真心就认命要做他的妾室？
“十六。”张毅肃忽然唤了她一声，那是床笫之间他决定这样喊朱艳的，总是有一些些温柔和旖旎的情愫在其中。朱艳也小小地怔了一下，才回应道：“我在的，大少爷。”
“若非是我要了你，你会嫁给谁？朱政会安排你嫁给谁？”张毅肃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朱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了眼帘。“我不知道，没人和我说过这个。”
“那你没想过么？”张毅肃又问了一句。
“我之前说过的吧，要是能够在张家做个小妾就挺好的。”朱艳笑了起来，还很是明媚。因为她想起了第一次和张毅肃在张家大宅的角门口说话的情形。
张毅肃也想起了这个情形，不禁也笑了。“如今倒是如了你愿。”
“是啊，所以还是要谢谢大少爷的。”朱艳的声音柔柔的，仿佛是在牵动着张毅肃的心。他伸手去拉朱艳，朱艳却躲开了他。“大少爷，我这满手都是油，回头蹭在你身上就不好了。”
“这又如何？”张毅肃还是成功地将朱艳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暖暖香香的女人，令人血脉忽然波动起来。“你可知，这几日箭镞已经重新装备好，应当是归仓才好的。”
“什么？”朱艳没有明白，疑惑地看着张毅肃。那小脸就在张毅肃的眼前，可能是因为刚才做饭的缘故，脸上有了一小块灰。张毅肃伸手去擦掉它的同时，手又摸到了她的唇和眼睛，进而是耳朵和脖颈。她的身上居然是有些发凉，或许能够解了他的暑热？
朱艳又躲了躲，但张毅肃一点都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将她抱去了自己的寝室，将这三日准备好的箭簇齐齐发出。
张合元本是想等着大少爷吃完饭，与他再次核对一遍兵器的数目的。但还未走到大少爷的房间，就听到了朱艳的娇软的声音，不由得也愣住了。这才刚刚过晚饭时间，怎么就开始了？大少爷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多少女人想撩拨他都无动于衷，怎么就独独对朱艳这样不肯放手呢？
他想着或许过一会再来也可以，就转身先和其他人去吃饭了。不过，吃完饭洗漱完毕都没有听到大少爷唤他，他都不禁笑了起来。
但是朱艳可就笑不出来了，张毅肃这番折腾实在是地动山摇，她只剩下喘息的份了。可是啊，她是他的妾室，是要服从他的。
夜半时分，张毅肃终于停了下来，问她：“怎么又瘦了？难道这几日没吃饭？”
“嗯，今日都没吃饭呢。”朱艳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倒是我疏忽了。”张毅肃笑了起来，“那睡吧，明日再吃。”
“哦。”朱艳只想闭着眼睛睡过去。
“对了，这是我张家的凤牌，你好生收着，也算是我张毅肃妾室的权利。”张毅肃从衣衫之中掏出了一块小金牌交给了朱艳。
“这不是张家主母的？我可不敢要。”朱艳把手放到了背后，死活不肯接。
“等以后我娶了正妻，你再把这凤牌给她不就好了。”张毅肃这话说得倒是很轻巧，但对于听者却有些扎心了。朱艳自然也是不例外，小脸都垮了下来，不禁娇嗔道：“给都给了，结果还是要交出去，那何必给呢？”
“所以，你不要？”张毅肃倒是没想到朱艳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要。”朱艳很是坚决。
“那你想要什么？”女人这样的顺从必然还是有所图的，这是张毅肃对于女人的理解。
“能不能将我的八娘和九娘赎出来，让她们回到我的身边？”朱艳看着张毅肃软软地说道，“她们做饭很好吃的，您在家的时候，就可以天天吃到好的了。”
“就这样？”张毅肃有些惊异，她的八娘九娘不过是婢女仆从，要用一块凤牌来换，代价有点大吧。
“是啊，我从小也是吃她们做的饭长大的，总是想着她们。”朱艳往张毅肃的怀里钻了钻，“大少爷，我只是想做张家的小妾，有吃有穿无风无雨就好了，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这凤牌您就留着吧，日后给您的正妻。若是给了我，我再给人家，那她会怎么想呢？那我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您看看老爷的陈姨娘，不就是这样么？多可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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