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沉溺温柔
在未联络上系统之前，朱艳可不想和张毅肃待在一起。尤其是夜间画面，未必是什么好的内容。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比较谨慎的。
所以，她在洗漱的时候故意磨蹭了很久，之后又回到了张毅肃的寝室收拾了一圈，天边都已经泛白了。
这真是漫长复杂的一天。
她站在窗口看着天色，又联络了一遍系统，依然毫无音信。
看来，龙啸石的确是很关键，也要尽快再次树立起来才好。
不过，她又想起了张士贤昨晚的那些话。那再之前，他问自己如何处理陈姨娘，算不算也是在考验她的品性呢？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窥探到了张家的一些秘密。在这样的大家族之中，必然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有的涉及金钱，有的涉及性命。若是想保全性命，低调才好。
可是，她目前的状况也不可能低调的。
更何况，她还要把藏在张家名下的宝藏挖出来才对。
现在能够确认的是，龙啸石下面也没有。
自从她进了系统之后，除了熟悉环境，与各样人物打交道之外，也仅仅是探查了小莲庄的莲池和龙啸石，应该还有不少地方没有挖开。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张平面图，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挖开看看。
联络不上系统之后，她反而安静了下来，脑子里也清净许多。
张毅肃有晨起练功的习惯，所以朱艳站在窗口没有多一会儿，张毅肃已经从她的房中出来，站在院子里也同样抬头看着天色。
朱艳略略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想着现在出去会打扰到他，还是站在角落里看着就好了。
不过，张毅肃可能是感受到了什么，看向了朱艳藏身的地方。
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拉开了架势练起了功夫。
朱艳看不太明白，就是觉得这一套行云流水，很是好看。这种内娱顶流的脸和身段，做什么都是好看的。特别是这一身月牙白的绸缎衣衫，甚至有种神仙下凡的光晕。
不能多看，万一真的爱上就不好收场了。
朱艳告诫着自己，悄悄转身又去整理了一下床铺。已经又换了一套全新的被褥，她还洒了一些莲香露，闻起来很是清雅。
在这种状态下，她已经是极度困倦。想着还有八娘九娘她们可以照顾张毅肃的早餐之事，她也很是放心地歪躺在床榻之上打算小憩一下。
小憩，居然就睡了过去。
朦胧中，还能够感觉到张毅肃走了进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和什么人轻声说了几句又出去了。
他的那张好看的脸在梦里也极为真实，就像是当初她和顶流在直播间里介绍着床品时，她摸着柔软的被子笑着问顶流：“你睡觉的时候，有穿睡衣么？”
“我比较习惯裸睡。”顶流也笑着回答，“这是能说的么？”
“这是我能听的么？”朱艳笑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居然不是耳朵。
“删掉删掉，不能播出。”顶流指着镜头，笑得更加灿烂起来。
直播间弹幕已经疯了，全是顶流的粉丝组队留言，纷纷表示想看哥哥睡觉。
“有这样的优质被子，当然是要享受最舒适的睡眠状态。”朱艳很是尽职尽责地介绍着品牌的产品和高科技。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顶流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挺专注的，还帮她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
“其实，我不常在家，但一想到家里有这样香香暖暖的被子，心情也都会变好的。”顶流的眼睛最好看，笑起来弯弯的。
当时的朱艳在做什么？
一秒心动绝对有。
可是，她当时也告诫过自己，这不过是直播作秀，他的笑容也不是对自己的。
但在这里，她可以面对面看到这双眼睛，甚至是可以摸得到的。
是的，她伸手就能够摸到，有极为真实的触感。
朱艳在恍惚间被这种手感惊醒，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张毅肃的脸上，虽然还是躺着的状态，但张毅肃正低头看着她。
“大少爷……”声音略微嘶哑了一些。
“十六，没关系，多睡一会儿吧。”张毅肃很是温柔，“我去父亲那边看看，然后找人把龙啸石那边处理一下。你身子弱，晚一点起也没关系的。”
“哦。”朱艳有些沉溺在这种温柔之中，张毅肃的脸和顶流的脸重叠在一起，让人无法判断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张毅肃转身出去了很久，朱艳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应该是睡迷糊了。
身为张家的小妾，这也是极为不妥当的事情。
所以，她立刻起身，喊了五娘过来帮她换衣服。
听到了动静，八娘端过来一小碗热粥和两个小包子，笑着说道：“小姐可算是醒了，大少爷说让把这些吃食放在火上笼着，千万别凉了。”
“什么时辰了？”朱艳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快晌午了。”五娘帮她换好了衣服，又擦了擦她的小脸。“大少爷说他去弄龙啸石的事情，我们也就没有动。那下面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前面的那个小池塘呢？”朱艳低声问道。
“今早六娘去看过了，也什么都没有。应该都是淤泥，面积不大，藏不了东西。”
“大少爷去了多久？”朱艳任由她们给自己梳头，自己拿起了一个小包子吃了起来。
“半个时辰。”五娘回答。
“青雀她们呢？”朱艳忽然想起了这个事情，一早上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还能怎么样？堵了嘴拖出去发卖了。”五娘很是看不起这种行径，“这人真是疯了，怎么能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呢？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昨日那么混乱，大少爷也不会有什么心思的。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往床上送，真是想富贵，也要挑选合适的时候吧。”八娘也说了起来。
“我猜，她可能也是怕大少爷回转了京城，一年半载见不到，她女儿年纪大了起来，就不好弄了。”
“咱们家小姐都不着急，她急什么？难不成想爬到小姐的头上？”
“这事情也是真真的可恶，居然上了小姐的床。这可是小姐的婚床！”
“就是，太恶心了！发卖都便宜了她们。”
“按照家规，这都已经是乱棍打死的份了。”
“这要是在咱们家，这种以下乱上的事情，是可以直接杖毙的。”
“对对对，直接杖毙。”
女人八卦起来，还真是嘴碎。
朱艳心里也转了七八十个念头，但也觉得此事如果由自己出面也的确不太合适。
或许，张毅肃也是怕自己难堪，所以提前出门去处理了。
当然，他抢着去搞龙啸石是为了什么？
左右都是疑问，她的头有些疼。
收拾妥当之后，她先去了前院看看龙啸石的状况。
此刻，已经有不少仆从正在翻整土地，还有道士正在做法。张毅肃很是认真地看着龙啸石，跟着道士们念念有词。
龙啸石身上居然还捆了一条红色的绸带，画面看起来有些诡异。
张合元看到朱艳走了过来，低声说：“艳姨娘，这里正在做法，等下再过去吧。”
做法？朱艳又愣住了。
“对外是宣称要修整院落和池塘，请了道士过来念念经什么的。”张合元的态度很亲和，“大少爷的意思是这种场合外男也多，艳姨娘也不用管的。大约两三日就会弄好，无须操心。”
“嗯嗯。”朱艳其实也不太想管这个事情，“那我去看看老爷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
“老爷出门了，应该这几日都不会回来。”张合元低声说，“陈姨娘关在佛堂里，艳姨娘若是想去见见，可以悄悄去一趟的。”
“……我见她做什么？”朱艳有点别扭，这人是她指正出来的，彼此之间的纠葛也很是复杂。特别是知道张士贤的态度后，朱艳更是觉得棘手。
陈姨娘不仅是给家主下毒，还涉嫌毒害了张毅肃的生母。
但张士贤没有报官，只是将她关在佛堂中。
这是什么路数？
“下毒的事情还没有说出去，大家都不知道。”张合元的声音更低了一些，“青雀母女两我已经拉出去了，并且也和陈姨娘说了一些的。其实，还是可以让陈姨娘出头，或者以她的名义处理掉的。平素她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这话说的，朱艳立时就懂了。
大户人家，真是复杂。
“行吧，我这就去看看。”朱艳心里叹息了一下才转身去了佛堂。
张家的佛堂修得很是低调，但雕梁画栋极为精美，暗色的红桐木彰显着贵气十足，精美的雕窗也极具含义。
大户人家。
朱艳又叹了叹。
她第一次来到张家的佛堂，这里其实是二重院落中的北面，从地理位置来说，就证明张家很是注重礼佛尊道。当然，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缮，佛堂的占地面积也不小，前后也三进三出，还有清修的房间。
平素若是有女眷或者不听话的孩子闹情绪，也都会关进这里，美其名曰：败败火。
那现在把陈姨娘关在这里，似乎也很符合张家规矩。
朱艳进去的时候，陈姨娘的婢女站在门口很是客气，并没有揣测中的怒目相对或是出言不逊。因为之前也都是熟悉的，她也很是客气地点了点头，这才打开了门。
门没有上锁，张士贤是笃定陈姨娘不会逃走么？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什么都没说。
陈姨娘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虽然还是那副容貌，但身上的金银珠宝全都摘了下来，看起来素雅至极。
“艳儿。”陈姨娘就像是平常一样喊着朱艳，“可曾吃过饭？”
“刚吃了一些。”朱艳回答道，还是走了过去。
“这都是吃晌午饭的时候了，你就在这里同我吃些素斋吧。”陈姨娘居然还扯出了一个笑容，“放心，没有毒，我也不会给你下毒的。”
“……”朱艳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艳儿，你没错的，错的是我。”陈姨娘的声音依然沉稳，拿了凤牌这么多年，还是练就了气度。“其实，我也没有错，只是方法不对而已。我呀，太在乎，反而会失去。”
既然陈姨娘先开了口，朱艳也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你呀，还真是聪明。从我弟弟的事情，到我这个……居然就被你看出来了。”陈姨娘居然还笑了一下，“那你猜猜，老爷会不会弄死我呢？”
“我不知道。”朱艳很老实地回答，因为她现在也判断不了。
“那肃儿对你好么？”陈姨娘换了个话题。
“也还好吧。”朱艳只能模糊地回答。
“他们父子两都一样，呵呵。”陈姨娘居然笑了起来，“青雀母女两的事情我知道了，会处理好的，你也不必担心。其实我早就看出青雀的心思，当初她也是想上老爷的床的，要不是我看得紧，怕也是得手了。男人，呵，都一样的。”
“……”这怎么回答？
“以后这种事情多了，你就习惯了。”陈姨娘拉住了朱艳的手，“我不会隐瞒你的，毕竟你是我陈家的恩人，就算是今时今日我死了，我的子侄们依然也会孝顺你的。放心，我的这个事情，我笃定老爷是不会说出去的。我陈家的人也不会知道。”
“……”朱艳感觉到了压力。
“我来张家这么多年，也是实心实意地对待老爷。只是，即便是爱了又如何，还不是那个样子么。”陈姨娘又冷笑了一声，“女人啊，还是要对自己好才可以。艳儿，你还年轻，不知道男人的心，我今日就告诉你，当然，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答非所问就是回答，敬而远之就是不喜欢，沉默不语就是拒绝，闪烁不定就是撒谎，冷战就是不怕失去……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追问，因为你回头看看，所有的细节都是答案，爱不爱你，早已经藏在其中了。”
“老爷还是挺在乎你的……”朱艳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是利用我干活罢了，能替他管理后宅这些琐事的，也只有让我出面做恶人。”陈姨娘掠了掠自己耳鬓的碎发，“其实啊，他也不在乎我，我也并不重要。谁在这个位置上也都可以的。今时今日是我，明日便是你，后日也可能是别人。不要为你很重要，其实你不过是，偶尔被需要。不要什么事都刨根问底，先问问自己，能不能接受真相带来的刺激。”
“所以，你给大少爷的亲娘下毒？”朱艳脱口而出。
“谁告诉你的？”陈姨娘愣了一下，“呵呵，老爷说的吧？但是，他怎么不说说当初这女人是想先杀了我的。因为她生气嫉妒，看不得老爷对我好呀。你也不知道当时的状况，不是她死，就会是我死。我弄死她，难道不也暗合了老爷的心？”
朱艳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原来如此。
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又牵扯到宗族利益，还有皇权的虎视眈眈，最终造成了张毅肃生母的死。
那么，想在张家做个安分的小妾，似乎是痴心妄想了。
能够保住小命，就算是胜利了。
那么，她还是天真了。
所以，她在洗漱的时候故意磨蹭了很久，之后又回到了张毅肃的寝室收拾了一圈，天边都已经泛白了。
这真是漫长复杂的一天。
她站在窗口看着天色，又联络了一遍系统，依然毫无音信。
看来，龙啸石的确是很关键，也要尽快再次树立起来才好。
不过，她又想起了张士贤昨晚的那些话。那再之前，他问自己如何处理陈姨娘，算不算也是在考验她的品性呢？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窥探到了张家的一些秘密。在这样的大家族之中，必然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有的涉及金钱，有的涉及性命。若是想保全性命，低调才好。
可是，她目前的状况也不可能低调的。
更何况，她还要把藏在张家名下的宝藏挖出来才对。
现在能够确认的是，龙啸石下面也没有。
自从她进了系统之后，除了熟悉环境，与各样人物打交道之外，也仅仅是探查了小莲庄的莲池和龙啸石，应该还有不少地方没有挖开。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张平面图，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挖开看看。
联络不上系统之后，她反而安静了下来，脑子里也清净许多。
张毅肃有晨起练功的习惯，所以朱艳站在窗口没有多一会儿，张毅肃已经从她的房中出来，站在院子里也同样抬头看着天色。
朱艳略略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想着现在出去会打扰到他，还是站在角落里看着就好了。
不过，张毅肃可能是感受到了什么，看向了朱艳藏身的地方。
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拉开了架势练起了功夫。
朱艳看不太明白，就是觉得这一套行云流水，很是好看。这种内娱顶流的脸和身段，做什么都是好看的。特别是这一身月牙白的绸缎衣衫，甚至有种神仙下凡的光晕。
不能多看，万一真的爱上就不好收场了。
朱艳告诫着自己，悄悄转身又去整理了一下床铺。已经又换了一套全新的被褥，她还洒了一些莲香露，闻起来很是清雅。
在这种状态下，她已经是极度困倦。想着还有八娘九娘她们可以照顾张毅肃的早餐之事，她也很是放心地歪躺在床榻之上打算小憩一下。
小憩，居然就睡了过去。
朦胧中，还能够感觉到张毅肃走了进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和什么人轻声说了几句又出去了。
他的那张好看的脸在梦里也极为真实，就像是当初她和顶流在直播间里介绍着床品时，她摸着柔软的被子笑着问顶流：“你睡觉的时候，有穿睡衣么？”
“我比较习惯裸睡。”顶流也笑着回答，“这是能说的么？”
“这是我能听的么？”朱艳笑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居然不是耳朵。
“删掉删掉，不能播出。”顶流指着镜头，笑得更加灿烂起来。
直播间弹幕已经疯了，全是顶流的粉丝组队留言，纷纷表示想看哥哥睡觉。
“有这样的优质被子，当然是要享受最舒适的睡眠状态。”朱艳很是尽职尽责地介绍着品牌的产品和高科技。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顶流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挺专注的，还帮她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
“其实，我不常在家，但一想到家里有这样香香暖暖的被子，心情也都会变好的。”顶流的眼睛最好看，笑起来弯弯的。
当时的朱艳在做什么？
一秒心动绝对有。
可是，她当时也告诫过自己，这不过是直播作秀，他的笑容也不是对自己的。
但在这里，她可以面对面看到这双眼睛，甚至是可以摸得到的。
是的，她伸手就能够摸到，有极为真实的触感。
朱艳在恍惚间被这种手感惊醒，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张毅肃的脸上，虽然还是躺着的状态，但张毅肃正低头看着她。
“大少爷……”声音略微嘶哑了一些。
“十六，没关系，多睡一会儿吧。”张毅肃很是温柔，“我去父亲那边看看，然后找人把龙啸石那边处理一下。你身子弱，晚一点起也没关系的。”
“哦。”朱艳有些沉溺在这种温柔之中，张毅肃的脸和顶流的脸重叠在一起，让人无法判断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张毅肃转身出去了很久，朱艳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应该是睡迷糊了。
身为张家的小妾，这也是极为不妥当的事情。
所以，她立刻起身，喊了五娘过来帮她换衣服。
听到了动静，八娘端过来一小碗热粥和两个小包子，笑着说道：“小姐可算是醒了，大少爷说让把这些吃食放在火上笼着，千万别凉了。”
“什么时辰了？”朱艳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快晌午了。”五娘帮她换好了衣服，又擦了擦她的小脸。“大少爷说他去弄龙啸石的事情，我们也就没有动。那下面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前面的那个小池塘呢？”朱艳低声问道。
“今早六娘去看过了，也什么都没有。应该都是淤泥，面积不大，藏不了东西。”
“大少爷去了多久？”朱艳任由她们给自己梳头，自己拿起了一个小包子吃了起来。
“半个时辰。”五娘回答。
“青雀她们呢？”朱艳忽然想起了这个事情，一早上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还能怎么样？堵了嘴拖出去发卖了。”五娘很是看不起这种行径，“这人真是疯了，怎么能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呢？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昨日那么混乱，大少爷也不会有什么心思的。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往床上送，真是想富贵，也要挑选合适的时候吧。”八娘也说了起来。
“我猜，她可能也是怕大少爷回转了京城，一年半载见不到，她女儿年纪大了起来，就不好弄了。”
“咱们家小姐都不着急，她急什么？难不成想爬到小姐的头上？”
“这事情也是真真的可恶，居然上了小姐的床。这可是小姐的婚床！”
“就是，太恶心了！发卖都便宜了她们。”
“按照家规，这都已经是乱棍打死的份了。”
“这要是在咱们家，这种以下乱上的事情，是可以直接杖毙的。”
“对对对，直接杖毙。”
女人八卦起来，还真是嘴碎。
朱艳心里也转了七八十个念头，但也觉得此事如果由自己出面也的确不太合适。
或许，张毅肃也是怕自己难堪，所以提前出门去处理了。
当然，他抢着去搞龙啸石是为了什么？
左右都是疑问，她的头有些疼。
收拾妥当之后，她先去了前院看看龙啸石的状况。
此刻，已经有不少仆从正在翻整土地，还有道士正在做法。张毅肃很是认真地看着龙啸石，跟着道士们念念有词。
龙啸石身上居然还捆了一条红色的绸带，画面看起来有些诡异。
张合元看到朱艳走了过来，低声说：“艳姨娘，这里正在做法，等下再过去吧。”
做法？朱艳又愣住了。
“对外是宣称要修整院落和池塘，请了道士过来念念经什么的。”张合元的态度很亲和，“大少爷的意思是这种场合外男也多，艳姨娘也不用管的。大约两三日就会弄好，无须操心。”
“嗯嗯。”朱艳其实也不太想管这个事情，“那我去看看老爷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
“老爷出门了，应该这几日都不会回来。”张合元低声说，“陈姨娘关在佛堂里，艳姨娘若是想去见见，可以悄悄去一趟的。”
“……我见她做什么？”朱艳有点别扭，这人是她指正出来的，彼此之间的纠葛也很是复杂。特别是知道张士贤的态度后，朱艳更是觉得棘手。
陈姨娘不仅是给家主下毒，还涉嫌毒害了张毅肃的生母。
但张士贤没有报官，只是将她关在佛堂中。
这是什么路数？
“下毒的事情还没有说出去，大家都不知道。”张合元的声音更低了一些，“青雀母女两我已经拉出去了，并且也和陈姨娘说了一些的。其实，还是可以让陈姨娘出头，或者以她的名义处理掉的。平素她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这话说的，朱艳立时就懂了。
大户人家，真是复杂。
“行吧，我这就去看看。”朱艳心里叹息了一下才转身去了佛堂。
张家的佛堂修得很是低调，但雕梁画栋极为精美，暗色的红桐木彰显着贵气十足，精美的雕窗也极具含义。
大户人家。
朱艳又叹了叹。
她第一次来到张家的佛堂，这里其实是二重院落中的北面，从地理位置来说，就证明张家很是注重礼佛尊道。当然，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缮，佛堂的占地面积也不小，前后也三进三出，还有清修的房间。
平素若是有女眷或者不听话的孩子闹情绪，也都会关进这里，美其名曰：败败火。
那现在把陈姨娘关在这里，似乎也很符合张家规矩。
朱艳进去的时候，陈姨娘的婢女站在门口很是客气，并没有揣测中的怒目相对或是出言不逊。因为之前也都是熟悉的，她也很是客气地点了点头，这才打开了门。
门没有上锁，张士贤是笃定陈姨娘不会逃走么？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什么都没说。
陈姨娘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虽然还是那副容貌，但身上的金银珠宝全都摘了下来，看起来素雅至极。
“艳儿。”陈姨娘就像是平常一样喊着朱艳，“可曾吃过饭？”
“刚吃了一些。”朱艳回答道，还是走了过去。
“这都是吃晌午饭的时候了，你就在这里同我吃些素斋吧。”陈姨娘居然还扯出了一个笑容，“放心，没有毒，我也不会给你下毒的。”
“……”朱艳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艳儿，你没错的，错的是我。”陈姨娘的声音依然沉稳，拿了凤牌这么多年，还是练就了气度。“其实，我也没有错，只是方法不对而已。我呀，太在乎，反而会失去。”
既然陈姨娘先开了口，朱艳也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你呀，还真是聪明。从我弟弟的事情，到我这个……居然就被你看出来了。”陈姨娘居然还笑了一下，“那你猜猜，老爷会不会弄死我呢？”
“我不知道。”朱艳很老实地回答，因为她现在也判断不了。
“那肃儿对你好么？”陈姨娘换了个话题。
“也还好吧。”朱艳只能模糊地回答。
“他们父子两都一样，呵呵。”陈姨娘居然笑了起来，“青雀母女两的事情我知道了，会处理好的，你也不必担心。其实我早就看出青雀的心思，当初她也是想上老爷的床的，要不是我看得紧，怕也是得手了。男人，呵，都一样的。”
“……”这怎么回答？
“以后这种事情多了，你就习惯了。”陈姨娘拉住了朱艳的手，“我不会隐瞒你的，毕竟你是我陈家的恩人，就算是今时今日我死了，我的子侄们依然也会孝顺你的。放心，我的这个事情，我笃定老爷是不会说出去的。我陈家的人也不会知道。”
“……”朱艳感觉到了压力。
“我来张家这么多年，也是实心实意地对待老爷。只是，即便是爱了又如何，还不是那个样子么。”陈姨娘又冷笑了一声，“女人啊，还是要对自己好才可以。艳儿，你还年轻，不知道男人的心，我今日就告诉你，当然，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答非所问就是回答，敬而远之就是不喜欢，沉默不语就是拒绝，闪烁不定就是撒谎，冷战就是不怕失去……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追问，因为你回头看看，所有的细节都是答案，爱不爱你，早已经藏在其中了。”
“老爷还是挺在乎你的……”朱艳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是利用我干活罢了，能替他管理后宅这些琐事的，也只有让我出面做恶人。”陈姨娘掠了掠自己耳鬓的碎发，“其实啊，他也不在乎我，我也并不重要。谁在这个位置上也都可以的。今时今日是我，明日便是你，后日也可能是别人。不要为你很重要，其实你不过是，偶尔被需要。不要什么事都刨根问底，先问问自己，能不能接受真相带来的刺激。”
“所以，你给大少爷的亲娘下毒？”朱艳脱口而出。
“谁告诉你的？”陈姨娘愣了一下，“呵呵，老爷说的吧？但是，他怎么不说说当初这女人是想先杀了我的。因为她生气嫉妒，看不得老爷对我好呀。你也不知道当时的状况，不是她死，就会是我死。我弄死她，难道不也暗合了老爷的心？”
朱艳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原来如此。
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又牵扯到宗族利益，还有皇权的虎视眈眈，最终造成了张毅肃生母的死。
那么，想在张家做个安分的小妾，似乎是痴心妄想了。
能够保住小命，就算是胜利了。
那么，她还是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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