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诡异现场
前排女眷区域极为混乱，很多人已经站起了身，还有人急冲冲地跑来跑去。
此时，顾县丞和张士贤他们也站起了身，朝女眷那边张望。
毕竟都是女眷，他们也不好过去。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朱艳想着这事情张家还是要有人过去看看情况的，于是就让身手好的五娘六娘先过去。
其实，也无须过去，就听这群女眷各种叫嚷着，也能够知道一个大概。
谢家家主的妻子大谢夫人晕过去了。
金狗谢家在东藏县“七十二家金狗”中的排名靠前，也源于他家是兄弟两人轮流作家主，并且从来没有起过任何兄弟纷争，口碑相当不错。
大家为了区分方便，就喊他们为大榭老板和小谢老板。
这两人分别都有一妻二妾，总共生了十个女儿一个儿子，日子过得也是和美。
所以，谢家虽然只位列金狗，但也算得上是小富即安的代表。
就在五娘六娘刚刚过去，张士贤往朱艳这里看了一眼，朱艳立刻会意，拎起裙子也小跑着赶了过去，挤进了人群中。
朱艳在协助做大戏台的活动时，也见过了谢家上上下下的人，对他们也都有些印象。
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她也依仗着自己在张家持有凤牌的身份，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拨开人群进去的时候，看到小谢夫人正跪坐在地上，让大榭夫人躺在自己的腿上，她指挥着婢女们找蒲扇扇风，还去找些冷水过来。
五娘六娘懂得医术，但没有得到朱艳的许可，她们两人没有上前。
看到朱艳过来，才轻声问道：“救一下？不救也能醒。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
“哦哦哦，那救一下。”朱艳首肯后，这两人才蹲下了身子查看大榭夫人的情况。朱艳也赶紧出声道：“小谢夫人，我的婢女懂些医术的，让她们看看吧。另外，大家往外让一让，这里人多，天气也热，要有些凉风进来才好。”
七月的天气的确也是热，朱艳也已经湿透了衣衫。
既然有人来维持秩序，大家也自然是听从的。
大榭老板这个时候也都快步走了过来，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五娘六娘蹲下身子，一个摸脉搏，一个按人中，小谢夫人略略解开了大榭夫人的衣襟……总之也是一通忙活，大榭夫人转醒了。
她的脸色还是极为苍白，但已经睁开了眼睛，能说话了。
小谢夫人急急地问：“大嫂，可有哪里不舒服？”
朱艳也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大榭夫人的额头，发现她的确出了不少汗，可都是冷汗。
“大谢夫人应该是暑热，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五娘说道，“没有大问题。”
“嗯。”朱艳点了点头，“回头叫个大夫跟着回府吧，再仔细看看。”
小谢夫人很是感激地看着朱艳，“艳姨娘体贴，我先扶着大嫂回去了。”
大榭老板也一同帮忙，将大榭夫人搀扶起来。
当然谢家那些大大小小的妾室和孩子们也都跟了上来，一大堆人看起来也很有气势，并且她们往出走的时候，女眷区域居然显得空旷了起来。
大谢夫人的状况又好了很多，只是有些腿软，但神志也清楚了，转头还对朱艳说：“谢谢艳姨娘哦。”
“您何必谢我呢，先回去好好休息哈。”朱艳轻笑了一声，让五娘六娘替她们开道，先把人弄走再说。
等这边送走了人，朱艳走到了男人的那一片区域，看到张士贤正在和顾县丞说着话，也没有着急，站在一旁等了一下。
“如何了？”张士贤问道。
“应该无碍，已经转醒。”朱艳低声回答。
“嗯。”张士贤只是点了点头，顾县丞倒是问了一句：“我怎么听着刚才是说闹鬼了？不会是被吓着晕倒了吧？”
“这个不清楚，我距离有些远，看不太真切。”朱艳可不相信这种鬼神之说。
“人没事就好，咱们继续看戏吧。”此时，戏台上的锣鼓乐早都已经停了下来，戏班子的人都回了后台等候消息。
“朱艳。”顾县丞忽然喊了她一声。
“在的。”朱艳略略惊讶了一下，但还是很乖巧地低着头。
“张大少爷已经帮您找回了两个会做糕点的婢女，回头让她们给我也做点好吃的吧。”顾县丞倒是一脸的期待，口气也很是亲切随和。
“大少爷不是在京城么？顾县丞怎么知道的？”朱艳有些惊奇。
张毅肃已经走了一段时日，也没有和她有什么书信往来。
朱艳也不知道也同他写什么，所以就干脆默不作声。
这忽然听到顾县丞说起了张毅肃，朱艳还有些奇怪。
“你那两个婢女是要本县签批文书才能去张家大宅里做事的呀，所以本县自然是都知道的。”顾县丞更是笑容可掬，“你之前吓唬我的事情虽然算了，但是你的大少爷还是答应会让你那几个会做饭的婢女时常做些吃食给我的。”
“哦哦哦，大少爷没和我说。”朱艳抿了抿嘴角，这顾县丞真是个吃货。但是，她转瞬一想就明白了，定是张毅肃兵部侍郎的位置坐得相当稳，甚至这几个月很有可能更得了皇上的欢心，顾县丞觉得既然张毅肃肯快马加鞭赶回来将她从大牢中救出来，那他也要掂量一下朱艳在张毅肃心中的位置，也要示好一番的。
“改天顾县丞来吃个便饭吧，我院子里也有莲池，虽然不如小莲庄，但也是好看的。”张士贤把话头接了过来。
“这倒是，听说你们把龙啸石和池塘都整修来一下，那景致也应该是美的。我前日还得了一瓶好酒，我带过来。”顾县丞现在同张家极好，就如当年与朱政那般要好一样，几乎隔三差五地就来转一转。
朱艳虽然极为不喜欢这个人，但目前这个状况，她也不得不忍住厌烦之意，表露出一个乖巧的表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士贤的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到位，笑容也很真诚。“去吧，让他们重新开锣。”
“好的。”有了张士贤的开口，朱艳自然也是要赶紧去办的。
谢家的人已经指望不上了，朱艳就揽过了一切大小事物，忙了起来。当然，现在她身边有自己的婢女，有张家的人，也能够处理得很好。
张士贤和顾县丞继续说着话，但用余光也在观察着朱艳，暗暗点了点头。
张大管家本来想跟着朱艳过去，看到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动地方，还是站在了张士贤身边伺候着。
大戏重新开场，《双飞燕》热闹继续。
朱艳依旧站在角落里看着，很是耐心地等着开场浓妆艳抹的女子们唱完之后，看那名书生出场。
那名书生转过头的时候，满脸的重墨油彩，都看不出本尊的模样。
大谢夫人是在书生回过头的时候晕倒的，可眼前的书生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
戏台上的咿咿呀呀自然是夸张了一些，但不可能有鬼。
因为有了刚才大谢夫人晕倒的时候，朱艳特别差人给戏班后台送了些瓜果，也让他们安安心。戏班老板也是场面上的人，特别找到角落里的朱艳道谢。
朱艳笑着说道：“都是小事情，没所谓的。也惊扰了戏班子，我想着还是让大家开心一些。”
“艳姨娘想得周到。”班主又赶紧致谢。
朱艳看着台上的书生已经演到了左拥右抱的阶段，忍不住问道：“这书生一直要上这么厚重的油彩么？”
“嗯，特别是晚间演出的时候，光线不好。就怕后面的人看不清楚，所以就比以往会更浓重一些。”班主还挺认真地回答，“之前我们给一个富户人家唱堂会，后排刚好站了这家的大少爷，他说什么都没看清楚，要退钱呢……”
“还有这样的理由……”朱艳也哭笑不得，“那这一次我们还有晕倒的呢……”
“艳姨娘，这晕倒的事情可不能赖我们啊！”戏班主紧张起来。
“不会啦。”朱艳笑了一下，“大谢夫人应该是暑热，没事的。”
“嗯嗯。”班主又很是恭敬，“我们也特别感谢谢家请我们过来的，张家大宅的这个大戏台是很多戏班子都想来演出的地方。”
“为啥？”一听这个，朱艳又来了兴致。她很喜欢听关于张家大宅的一切事情，因为除了故事就都是线索。
“其实说起来这座戏台的历史我并不知晓，但这座戏台是放在了东藏县的正中心位置，并没有作为张家私宅自用，这一点就很是难得。要知道有多少大户人家，都是自己的戏台自己看戏，绝对不会与贫民百姓共享这份鼓乐的。”戏班班主很是感慨，还用手摸了摸廊檐下的木柱。
“这倒是，东藏也只有这座戏台大气。”朱艳也跟着点了点头。每年的唱戏活动都在这里举办，但整体的维修费用都是张家出。朱艳看过其中部分账目，也真是不小的开销。
“其实，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这座戏台的整个音响效果非常好。您看我们都已经站在边缘位置了，虽然面目表情不太能看得清楚，但是每一句戏文和唱腔却能够听得极为清晰，对不对？”
“嗯，很清楚。”
“这就是这座大戏台的秘密，当年造戏台的这个人一定要是喜欢看戏听戏，也深谙与民同乐的心。”张家大宅之前是皇宫旧址，所以班主这样说也不为过。
“所以，秘密是戏台下方这厚厚的石台？”朱艳指了指那边，“里面应该是空的？”
“您也注意到了？”班主还想卖弄一下，“别的戏台，这石台都会修成开放的三面，留一面开口，让声音从这里传出去更远。但这里看起来虽然是厚厚的石台，但仔细看就能够发现这里每一块砖之间是错落结构，并且留有相当大的空隙。我猜测这石台内部应该还有一些机关，才能令声音既能传的远，也相当饱满。”
这时的朱艳，又忍不住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蠢蠢欲动的手指。
因为，她想把戏台挖开看看。
和班主说了一小会儿话，大榭老板和小谢老板都走了过来。
朱艳立刻行了福礼，才说道：“大榭夫人可好了些？”
“应该还好。”大榭老板看了一眼班主，“今日这戏是谁安排的？”
“谢管家。”班主回答道，“听说老板们应该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戏码，一妻一妾，尽享齐人之福，也是乞巧节的好意头。”
“嗯。”大榭老板转头对自己的弟弟说道：“估计也是你给谢安出的主意吧？”
小谢老板笑了一下，“这不就是图个热闹么。再说了，玉峰他们那些孩子们也快到了婚嫁的年纪，多看看这种戏码，也学着点。”
这话说的，朱艳又有点不爱听。
本身一妻一妾的戏码就很是让人抓狂，戏文里还有两段洞房花烛的热闹戏，看起来很是尴尬，真是教坏小朋友。
“行了，这下好了，他们也没看到。”大榭老板轻哼了一句，“回头他们还不是要烦死你。”
“没事没事，大不了让戏班子去咱们家再演一遍。咱们虽然没有大戏台，空场还是有的。”小谢老板又笑了起来。
朱艳也没说话，就看着这两个男人说话。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不管怎么说，大戏唱完，各回各家。
热闹的乞巧节也算是过去了，长街灯火倒是要点燃一整夜，说是这样能够为仙女指路。
朱艳累的浑身酸疼，等张士贤和顾县丞走了之后，她也赶紧回去睡了。反正是谢家的人主理，清扫等事情也是他们来做的。她刚才临时顶替他们做主，已经是仁至义尽，很是负责了。
不过，临走之前，朱艳还是故意从戏台后面走过去，想再去摸摸石台。
刚好看到折子戏里的书生正在洗脸，只卸去了半张油彩，另外素颜的脸看起来很是清秀普通，不能说好看，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此时，顾县丞和张士贤他们也站起了身，朝女眷那边张望。
毕竟都是女眷，他们也不好过去。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朱艳想着这事情张家还是要有人过去看看情况的，于是就让身手好的五娘六娘先过去。
其实，也无须过去，就听这群女眷各种叫嚷着，也能够知道一个大概。
谢家家主的妻子大谢夫人晕过去了。
金狗谢家在东藏县“七十二家金狗”中的排名靠前，也源于他家是兄弟两人轮流作家主，并且从来没有起过任何兄弟纷争，口碑相当不错。
大家为了区分方便，就喊他们为大榭老板和小谢老板。
这两人分别都有一妻二妾，总共生了十个女儿一个儿子，日子过得也是和美。
所以，谢家虽然只位列金狗，但也算得上是小富即安的代表。
就在五娘六娘刚刚过去，张士贤往朱艳这里看了一眼，朱艳立刻会意，拎起裙子也小跑着赶了过去，挤进了人群中。
朱艳在协助做大戏台的活动时，也见过了谢家上上下下的人，对他们也都有些印象。
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她也依仗着自己在张家持有凤牌的身份，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拨开人群进去的时候，看到小谢夫人正跪坐在地上，让大榭夫人躺在自己的腿上，她指挥着婢女们找蒲扇扇风，还去找些冷水过来。
五娘六娘懂得医术，但没有得到朱艳的许可，她们两人没有上前。
看到朱艳过来，才轻声问道：“救一下？不救也能醒。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
“哦哦哦，那救一下。”朱艳首肯后，这两人才蹲下了身子查看大榭夫人的情况。朱艳也赶紧出声道：“小谢夫人，我的婢女懂些医术的，让她们看看吧。另外，大家往外让一让，这里人多，天气也热，要有些凉风进来才好。”
七月的天气的确也是热，朱艳也已经湿透了衣衫。
既然有人来维持秩序，大家也自然是听从的。
大榭老板这个时候也都快步走了过来，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五娘六娘蹲下身子，一个摸脉搏，一个按人中，小谢夫人略略解开了大榭夫人的衣襟……总之也是一通忙活，大榭夫人转醒了。
她的脸色还是极为苍白，但已经睁开了眼睛，能说话了。
小谢夫人急急地问：“大嫂，可有哪里不舒服？”
朱艳也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大榭夫人的额头，发现她的确出了不少汗，可都是冷汗。
“大谢夫人应该是暑热，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五娘说道，“没有大问题。”
“嗯。”朱艳点了点头，“回头叫个大夫跟着回府吧，再仔细看看。”
小谢夫人很是感激地看着朱艳，“艳姨娘体贴，我先扶着大嫂回去了。”
大榭老板也一同帮忙，将大榭夫人搀扶起来。
当然谢家那些大大小小的妾室和孩子们也都跟了上来，一大堆人看起来也很有气势，并且她们往出走的时候，女眷区域居然显得空旷了起来。
大谢夫人的状况又好了很多，只是有些腿软，但神志也清楚了，转头还对朱艳说：“谢谢艳姨娘哦。”
“您何必谢我呢，先回去好好休息哈。”朱艳轻笑了一声，让五娘六娘替她们开道，先把人弄走再说。
等这边送走了人，朱艳走到了男人的那一片区域，看到张士贤正在和顾县丞说着话，也没有着急，站在一旁等了一下。
“如何了？”张士贤问道。
“应该无碍，已经转醒。”朱艳低声回答。
“嗯。”张士贤只是点了点头，顾县丞倒是问了一句：“我怎么听着刚才是说闹鬼了？不会是被吓着晕倒了吧？”
“这个不清楚，我距离有些远，看不太真切。”朱艳可不相信这种鬼神之说。
“人没事就好，咱们继续看戏吧。”此时，戏台上的锣鼓乐早都已经停了下来，戏班子的人都回了后台等候消息。
“朱艳。”顾县丞忽然喊了她一声。
“在的。”朱艳略略惊讶了一下，但还是很乖巧地低着头。
“张大少爷已经帮您找回了两个会做糕点的婢女，回头让她们给我也做点好吃的吧。”顾县丞倒是一脸的期待，口气也很是亲切随和。
“大少爷不是在京城么？顾县丞怎么知道的？”朱艳有些惊奇。
张毅肃已经走了一段时日，也没有和她有什么书信往来。
朱艳也不知道也同他写什么，所以就干脆默不作声。
这忽然听到顾县丞说起了张毅肃，朱艳还有些奇怪。
“你那两个婢女是要本县签批文书才能去张家大宅里做事的呀，所以本县自然是都知道的。”顾县丞更是笑容可掬，“你之前吓唬我的事情虽然算了，但是你的大少爷还是答应会让你那几个会做饭的婢女时常做些吃食给我的。”
“哦哦哦，大少爷没和我说。”朱艳抿了抿嘴角，这顾县丞真是个吃货。但是，她转瞬一想就明白了，定是张毅肃兵部侍郎的位置坐得相当稳，甚至这几个月很有可能更得了皇上的欢心，顾县丞觉得既然张毅肃肯快马加鞭赶回来将她从大牢中救出来，那他也要掂量一下朱艳在张毅肃心中的位置，也要示好一番的。
“改天顾县丞来吃个便饭吧，我院子里也有莲池，虽然不如小莲庄，但也是好看的。”张士贤把话头接了过来。
“这倒是，听说你们把龙啸石和池塘都整修来一下，那景致也应该是美的。我前日还得了一瓶好酒，我带过来。”顾县丞现在同张家极好，就如当年与朱政那般要好一样，几乎隔三差五地就来转一转。
朱艳虽然极为不喜欢这个人，但目前这个状况，她也不得不忍住厌烦之意，表露出一个乖巧的表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士贤的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到位，笑容也很真诚。“去吧，让他们重新开锣。”
“好的。”有了张士贤的开口，朱艳自然也是要赶紧去办的。
谢家的人已经指望不上了，朱艳就揽过了一切大小事物，忙了起来。当然，现在她身边有自己的婢女，有张家的人，也能够处理得很好。
张士贤和顾县丞继续说着话，但用余光也在观察着朱艳，暗暗点了点头。
张大管家本来想跟着朱艳过去，看到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动地方，还是站在了张士贤身边伺候着。
大戏重新开场，《双飞燕》热闹继续。
朱艳依旧站在角落里看着，很是耐心地等着开场浓妆艳抹的女子们唱完之后，看那名书生出场。
那名书生转过头的时候，满脸的重墨油彩，都看不出本尊的模样。
大谢夫人是在书生回过头的时候晕倒的，可眼前的书生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
戏台上的咿咿呀呀自然是夸张了一些，但不可能有鬼。
因为有了刚才大谢夫人晕倒的时候，朱艳特别差人给戏班后台送了些瓜果，也让他们安安心。戏班老板也是场面上的人，特别找到角落里的朱艳道谢。
朱艳笑着说道：“都是小事情，没所谓的。也惊扰了戏班子，我想着还是让大家开心一些。”
“艳姨娘想得周到。”班主又赶紧致谢。
朱艳看着台上的书生已经演到了左拥右抱的阶段，忍不住问道：“这书生一直要上这么厚重的油彩么？”
“嗯，特别是晚间演出的时候，光线不好。就怕后面的人看不清楚，所以就比以往会更浓重一些。”班主还挺认真地回答，“之前我们给一个富户人家唱堂会，后排刚好站了这家的大少爷，他说什么都没看清楚，要退钱呢……”
“还有这样的理由……”朱艳也哭笑不得，“那这一次我们还有晕倒的呢……”
“艳姨娘，这晕倒的事情可不能赖我们啊！”戏班主紧张起来。
“不会啦。”朱艳笑了一下，“大谢夫人应该是暑热，没事的。”
“嗯嗯。”班主又很是恭敬，“我们也特别感谢谢家请我们过来的，张家大宅的这个大戏台是很多戏班子都想来演出的地方。”
“为啥？”一听这个，朱艳又来了兴致。她很喜欢听关于张家大宅的一切事情，因为除了故事就都是线索。
“其实说起来这座戏台的历史我并不知晓，但这座戏台是放在了东藏县的正中心位置，并没有作为张家私宅自用，这一点就很是难得。要知道有多少大户人家，都是自己的戏台自己看戏，绝对不会与贫民百姓共享这份鼓乐的。”戏班班主很是感慨，还用手摸了摸廊檐下的木柱。
“这倒是，东藏也只有这座戏台大气。”朱艳也跟着点了点头。每年的唱戏活动都在这里举办，但整体的维修费用都是张家出。朱艳看过其中部分账目，也真是不小的开销。
“其实，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这座戏台的整个音响效果非常好。您看我们都已经站在边缘位置了，虽然面目表情不太能看得清楚，但是每一句戏文和唱腔却能够听得极为清晰，对不对？”
“嗯，很清楚。”
“这就是这座大戏台的秘密，当年造戏台的这个人一定要是喜欢看戏听戏，也深谙与民同乐的心。”张家大宅之前是皇宫旧址，所以班主这样说也不为过。
“所以，秘密是戏台下方这厚厚的石台？”朱艳指了指那边，“里面应该是空的？”
“您也注意到了？”班主还想卖弄一下，“别的戏台，这石台都会修成开放的三面，留一面开口，让声音从这里传出去更远。但这里看起来虽然是厚厚的石台，但仔细看就能够发现这里每一块砖之间是错落结构，并且留有相当大的空隙。我猜测这石台内部应该还有一些机关，才能令声音既能传的远，也相当饱满。”
这时的朱艳，又忍不住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蠢蠢欲动的手指。
因为，她想把戏台挖开看看。
和班主说了一小会儿话，大榭老板和小谢老板都走了过来。
朱艳立刻行了福礼，才说道：“大榭夫人可好了些？”
“应该还好。”大榭老板看了一眼班主，“今日这戏是谁安排的？”
“谢管家。”班主回答道，“听说老板们应该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戏码，一妻一妾，尽享齐人之福，也是乞巧节的好意头。”
“嗯。”大榭老板转头对自己的弟弟说道：“估计也是你给谢安出的主意吧？”
小谢老板笑了一下，“这不就是图个热闹么。再说了，玉峰他们那些孩子们也快到了婚嫁的年纪，多看看这种戏码，也学着点。”
这话说的，朱艳又有点不爱听。
本身一妻一妾的戏码就很是让人抓狂，戏文里还有两段洞房花烛的热闹戏，看起来很是尴尬，真是教坏小朋友。
“行了，这下好了，他们也没看到。”大榭老板轻哼了一句，“回头他们还不是要烦死你。”
“没事没事，大不了让戏班子去咱们家再演一遍。咱们虽然没有大戏台，空场还是有的。”小谢老板又笑了起来。
朱艳也没说话，就看着这两个男人说话。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不管怎么说，大戏唱完，各回各家。
热闹的乞巧节也算是过去了，长街灯火倒是要点燃一整夜，说是这样能够为仙女指路。
朱艳累的浑身酸疼，等张士贤和顾县丞走了之后，她也赶紧回去睡了。反正是谢家的人主理，清扫等事情也是他们来做的。她刚才临时顶替他们做主，已经是仁至义尽，很是负责了。
不过，临走之前，朱艳还是故意从戏台后面走过去，想再去摸摸石台。
刚好看到折子戏里的书生正在洗脸，只卸去了半张油彩，另外素颜的脸看起来很是清秀普通，不能说好看，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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