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戏台之下
尽管朱艳说话的声音柔柔的，但是自有一股气度。
钱氏红肿着双眼看着她，那撕喊的声音尽管很是凄惨，但也略显慌张。
老张头和余捕头站在朱艳的身边，没有动地方。
朱艳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十八年前的事情，我年纪小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只要做过，就必然会被人知道。对不对？”
“什么？”钱氏显得更加紧张起来。
“我听到了一些旧闻。”朱艳忽然笑了一下，“这事情还真是挺有趣的，之前我也只是在心里转了转。你的女儿与大谢老板的儿子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在文书之中可以查到。当时我看的时候，还觉得这还真是缘分。但现在想起来，似乎就很有意思了。”
说到了儿女的事情，钱氏浑身都抖了起来。
此时，顾县丞已经被朱艳喊了过来。他只让大榭老板陪着在谢家走了走。在谢管家这边也要烧些纸钱的，刚刚好听到了朱艳的这几句话，大谢老板的脸色都已经变了，直接喊道：“你瞎说什么？”
“哟，大谢老板来了。”朱艳依然不慌不忙，“您也无须这样大喊，先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顾县丞看了朱艳一眼，居然也没有吭声，就站在了原地。
大谢老板被这句话噎到，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
朱艳趁此机会，立刻继续说了下去，“这些小道消息，你也莫要问出处，我是要为这些人保密的。大谢老板和小谢老板都是一妻一妾，成婚多年却生的都是女儿。谢家无后，自然是大事情。大谢老板就同谢管家商量，钱氏是大谢老板正妻的远房表妹，长得也是好看，可以借腹生个儿子……”
“你瞎说！”这下好了，钱氏和大谢老板一起否认起来。
“这事情的确很是隐秘，但你们也做了。”朱艳没有理会这两个人，只是冷笑了起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家想要尽快生儿子，大谢老板的正妻也觉得这个事情很靠谱，反正都是自家人，生出的孩子只要是大谢老板的，就可以继承家业了。一年后，果然钱氏生了儿子，并且生的是龙凤胎。然后，男孩就抱到了大谢老板这边做了嫡子，女儿留在钱氏这里抚养。虽然，女儿算作管家之女，但待遇也比一般人要好太多了，至少都能够在谢家拥有自己单独的秀楼，这也是其他女儿都不曾享有的吧。”
“无稽之言！”
“你胡说！”
幸好这个院子里人少，仆从们都在外面忙碌，余捕头也有意在之前就清了清场，让那些仆从都出去做事了。
现在这个场面也是挺难看的，大谢老板和钱氏都在喊，钱氏哭得更加伤心了。
就连顾县丞的脸色都有些尴尬，刚想说几句什么。
老张头忽然就出手了，直接在钱氏的后脖颈处给了一掌，钱氏立刻就昏了过去。
大谢老板看到这个状况惊慌起来，刚要大喊，就被站在身侧的余捕头也是一掌打在后颈处，也晕了过去。
“这是做什么？”顾县丞知道朱艳这大晚上的过来绝对没什么好事，但没想到她会让自己的下属动手，也是禁不住问了出来。
“为了破案。”朱艳很是认真，“顾大人，这一次我就不用迂回政策了，直接动手了，您可莫要生气哦。”
“朱艳，你搞什么鬼。”顾县丞一听这话，又想发火。
“大人，我们就快抓到凶手了，你再等等。”朱艳还真是沉稳，“余捕头，仵作大人，现在我们要悄悄地把这两个人运到大戏台那边，也要按照之前小谢老板和谢管家尸身的模样，把头塞进去。广惠寺的法师们应该也都过去了，我让八娘九娘去准备了。”
“好。”老张头第一个答应了下来。
他的辈分高，余捕头本就已经偏向了朱艳这一边，就立刻喊了自己的手下，趁着运送各样布置灵堂的物品的便利，将这两个人套上了麻袋也一同运了出去。
因为也不远，趁着夜色人少地布置了一番之后，就转了回来。大戏台那边大法师们已经开始了念诵经文，一些谢家的仆从也跪在一旁哭泣。
此时的朱艳依然还蹲在这里烧着纸钱，小声和顾县丞说着话。
顾县丞忽然就站起了身，说道：“谢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官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嗯，大人英明。”朱艳也站起来，“天色晚了，我们还是走吧，也莫要打扰了大家的休息。”
顾大人已经往出走了，路过大榭老板的后院时，余捕头忽然冲了过来，还用极为大的声音喊道：“大人啊！出大事了！这次真的不成了！大人又死了！”
“呸呸呸！”顾县丞是完全听不得这样的话，声音也极大，“瞎说什么呢！大人活的好好的！”
“大大大人，是大戏台那边又死了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大榭老板和谢管家的妻子钱氏啊！”余捕头的声音震得耳朵都在嗡嗡响，谢家留守的仆从听到了这句话，完全愣住了。
“什么情况啊！怎么又死了！”顾县丞的声音也极大。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消化余捕头的话。也就是眨眼之前，大谢老板的房中忽然窜出了一道身影，飞快地跑了出去。
“快！走！”朱艳喊了一嗓子，拎起裙子就跟着跑了起来。
余捕头自然是武功高强，立刻就跟着这道身影跑了。顾县丞看到朱艳都跑了起来，也跟着跑。谢家的仆从也都跟着跑，那场面还真是十分热闹。
这一次是大戏台台下的正中央处，广惠寺的法师们拿着桃木剑正在做法，说是要驱除鬼怪。灯笼火把已经把这里照的极亮，法师们红黄色的袍子也极为扎眼。但这些人都只是举着各自的法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大戏台正中央的下方，有两个人跪坐在那里，脸朝着戏台下方，一动不动。
场面极为诡异，只有蚊虫嗡嗡的声响。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连他们也杀？”有个声音从戏台角门传了过来，是极为愤怒嘶吼，“他们是我的父母，你怎么能下手？！”
“……我不就是杀了小谢和谢管家，我没杀别人啊？”有个男人的声音辩解道。
“行了，出来说吧！”跑得气喘吁吁的朱艳听到这里，直接喊了出来。
事情已经明朗了，就是要看看这个杀人犯到底是谁了。
五娘六娘都飞身上了戏台，去帮余捕头。因为都在戏台角门的位置，也是靠近后台，有上场门的门帘阻挡，大家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朱艳一点都不着急，只是站在下面等着。
顾县丞紧张得看着上面的情况，问道：“凶手是谁？”
“秦汉之。”朱艳说道。
“瞎说，秦汉之都成了黑炭了。”顾县丞皱了眉头，依然看着上场门帘后面的人影攒动。
“秦汉之的家人。”朱艳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呢？”顾县丞伸长了脖子，又努力看了看。
“谢全福。”说这话的时候，朱艳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谢家嫡子？”顾县丞这一次眼睛大了。
“您等等吧，马上就见分晓了。”朱艳往后退了半步，这样能够看到更多台面上的情况。“对了，仵作大人，您看看怎么把这两个人也弄醒吧，但先捆起来才好。”
“好。”老张头居然也十分听话，指挥其他的衙役们动手把大榭老板和钱氏又拖了过来捆好。
李主簿已经拿着纸笔站在了朱艳的身边，“十六小姐，我都准备好了。”
“嗯，多准备几张纸，估计这个故事也不会短。”
说话之间，人已经抓住并且拖拽了出来。
很明显，谢全福的双腿都被踢断了，哀嚎着被五娘拖了出来。余捕头和六娘合力押着一个男子从上场门走了出来，这人嘴角流血，肩头还插了一把短刀。
余捕头的手臂流了血，滴滴答答的，看起来也挺吓人的。
“十六小姐，就这两个人，全都抓了。”
“嗯，辛苦了。”朱艳点了点头，有衙役已经上前去帮忙，并且是狠狠地捆住了这两个人。
“为什么抓我？”谢全福还是个少年，却是一脸的戾气，大声吼道，“人又不是我杀的！都是他杀的，他还杀了我的父母！”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全都看向了另外那个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戏班那个扮演书生的人，叫什么来着？何什么？不过，这也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姓，应该还有别的名字吧，比如秦汉合。”朱艳很是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男人，那日她看到过这人卸掉油彩的样子，其实也是眉清目秀很是好看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谢全福身上，转头看向了朱艳，那目光里全是冷冷恨意。
“猜的。”朱艳才不会怕这种眼神。“并且，很好猜，也很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啊啊，不要捆我，我要杀了他！”谢全福居然还是鬼哭狼嚎，这样子也是挺难看的。
“泼凉水，让这两个人赶紧醒过来吧。”朱艳直接出了主意。
老张头都笑了一下，“这倒不必，再打一掌就成。”
他直接走过去，一人一掌，大谢老板和钱氏居然就都转醒了过来。
场面又变了，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除了朱艳这边知道内情的人，其他看热闹的又开始嗡嗡地议论起来。
“父亲？”谢全福瞪大了眼睛看着还有些不明白状况的大谢老板，“你没死？”
“小兔崽子，你说谁死了？”大谢老板反应得很快，立刻就发现了目前的状况，扭动了身子却也无法挣脱身上的绳索，就直接向顾县丞这边喊了起来，“大人啊！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抓我？”
顾县丞也不看大谢老板，只是看着朱艳，“赶紧说说，他们家真乱。”
“嘿嘿，您已经看出来了吧。”朱艳的笑容也有些奸诈，“谢全福，把你伙同他人杀害谢家人的事情说一下吧。”
“我没杀人！”谢全福居然还嘴硬起来。
“你妹妹是谁杀的？”朱艳冷笑道，“你妹妹可什么都说了，她可也是命呢！”
“她的命就是我的，我随意处置。”谢全福又喊道。
“是呀，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是谁处理掉的？”朱艳这句话接的极快，谢全福张着嘴卡住了。
“你和你妹妹的孩子，还真是一家子乱伦，也是没边了。”朱艳看向了大谢老板，“您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也说说吧。”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大谢老板也在否认。
“行，咱们就把戏台挖开，把里面孩子的尸骨挖出来！滴血验亲，查一查呗。”朱艳的五娘六娘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她更是底气十足，“要不然就直接一把火烧了戏台，烧了这两个孩子的尸骨，也算是一了百了。”
“啊！不要啊！”谢全福这一次是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那就挖！挖开，让大家都看看。”朱艳也没犹豫，更没等顾县丞说话，让五娘六娘再次上了戏台。
张家的仆从也都赶了过来，拿着铁锹和镐头站在戏台的下方。
“张老板同意了？”顾县丞小声问了一句。
“嗯，我跟他说了。”朱艳也小声回答了他。
“那就好。”顾县丞点了点头，“我还是不太明白。”
“没事，马上就知道了。”朱艳又笑了一下。
随着戏台上的板子被掀开，那个传音戏台的入口出现了。五娘又丢了个火折子进去，就连站在下面的人透过传音缝隙，都能够看到下面的空旷。
顾县丞也真是好奇心重，居然也走过去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也真是吓了一跳，并且恶心地吐了出来。“这是什么？”
“两个孩子的尸骨。”朱艳可不想上前去看，但是她之前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钱氏红肿着双眼看着她，那撕喊的声音尽管很是凄惨，但也略显慌张。
老张头和余捕头站在朱艳的身边，没有动地方。
朱艳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十八年前的事情，我年纪小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只要做过，就必然会被人知道。对不对？”
“什么？”钱氏显得更加紧张起来。
“我听到了一些旧闻。”朱艳忽然笑了一下，“这事情还真是挺有趣的，之前我也只是在心里转了转。你的女儿与大谢老板的儿子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在文书之中可以查到。当时我看的时候，还觉得这还真是缘分。但现在想起来，似乎就很有意思了。”
说到了儿女的事情，钱氏浑身都抖了起来。
此时，顾县丞已经被朱艳喊了过来。他只让大榭老板陪着在谢家走了走。在谢管家这边也要烧些纸钱的，刚刚好听到了朱艳的这几句话，大谢老板的脸色都已经变了，直接喊道：“你瞎说什么？”
“哟，大谢老板来了。”朱艳依然不慌不忙，“您也无须这样大喊，先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顾县丞看了朱艳一眼，居然也没有吭声，就站在了原地。
大谢老板被这句话噎到，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
朱艳趁此机会，立刻继续说了下去，“这些小道消息，你也莫要问出处，我是要为这些人保密的。大谢老板和小谢老板都是一妻一妾，成婚多年却生的都是女儿。谢家无后，自然是大事情。大谢老板就同谢管家商量，钱氏是大谢老板正妻的远房表妹，长得也是好看，可以借腹生个儿子……”
“你瞎说！”这下好了，钱氏和大谢老板一起否认起来。
“这事情的确很是隐秘，但你们也做了。”朱艳没有理会这两个人，只是冷笑了起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家想要尽快生儿子，大谢老板的正妻也觉得这个事情很靠谱，反正都是自家人，生出的孩子只要是大谢老板的，就可以继承家业了。一年后，果然钱氏生了儿子，并且生的是龙凤胎。然后，男孩就抱到了大谢老板这边做了嫡子，女儿留在钱氏这里抚养。虽然，女儿算作管家之女，但待遇也比一般人要好太多了，至少都能够在谢家拥有自己单独的秀楼，这也是其他女儿都不曾享有的吧。”
“无稽之言！”
“你胡说！”
幸好这个院子里人少，仆从们都在外面忙碌，余捕头也有意在之前就清了清场，让那些仆从都出去做事了。
现在这个场面也是挺难看的，大谢老板和钱氏都在喊，钱氏哭得更加伤心了。
就连顾县丞的脸色都有些尴尬，刚想说几句什么。
老张头忽然就出手了，直接在钱氏的后脖颈处给了一掌，钱氏立刻就昏了过去。
大谢老板看到这个状况惊慌起来，刚要大喊，就被站在身侧的余捕头也是一掌打在后颈处，也晕了过去。
“这是做什么？”顾县丞知道朱艳这大晚上的过来绝对没什么好事，但没想到她会让自己的下属动手，也是禁不住问了出来。
“为了破案。”朱艳很是认真，“顾大人，这一次我就不用迂回政策了，直接动手了，您可莫要生气哦。”
“朱艳，你搞什么鬼。”顾县丞一听这话，又想发火。
“大人，我们就快抓到凶手了，你再等等。”朱艳还真是沉稳，“余捕头，仵作大人，现在我们要悄悄地把这两个人运到大戏台那边，也要按照之前小谢老板和谢管家尸身的模样，把头塞进去。广惠寺的法师们应该也都过去了，我让八娘九娘去准备了。”
“好。”老张头第一个答应了下来。
他的辈分高，余捕头本就已经偏向了朱艳这一边，就立刻喊了自己的手下，趁着运送各样布置灵堂的物品的便利，将这两个人套上了麻袋也一同运了出去。
因为也不远，趁着夜色人少地布置了一番之后，就转了回来。大戏台那边大法师们已经开始了念诵经文，一些谢家的仆从也跪在一旁哭泣。
此时的朱艳依然还蹲在这里烧着纸钱，小声和顾县丞说着话。
顾县丞忽然就站起了身，说道：“谢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官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嗯，大人英明。”朱艳也站起来，“天色晚了，我们还是走吧，也莫要打扰了大家的休息。”
顾大人已经往出走了，路过大榭老板的后院时，余捕头忽然冲了过来，还用极为大的声音喊道：“大人啊！出大事了！这次真的不成了！大人又死了！”
“呸呸呸！”顾县丞是完全听不得这样的话，声音也极大，“瞎说什么呢！大人活的好好的！”
“大大大人，是大戏台那边又死了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大榭老板和谢管家的妻子钱氏啊！”余捕头的声音震得耳朵都在嗡嗡响，谢家留守的仆从听到了这句话，完全愣住了。
“什么情况啊！怎么又死了！”顾县丞的声音也极大。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消化余捕头的话。也就是眨眼之前，大谢老板的房中忽然窜出了一道身影，飞快地跑了出去。
“快！走！”朱艳喊了一嗓子，拎起裙子就跟着跑了起来。
余捕头自然是武功高强，立刻就跟着这道身影跑了。顾县丞看到朱艳都跑了起来，也跟着跑。谢家的仆从也都跟着跑，那场面还真是十分热闹。
这一次是大戏台台下的正中央处，广惠寺的法师们拿着桃木剑正在做法，说是要驱除鬼怪。灯笼火把已经把这里照的极亮，法师们红黄色的袍子也极为扎眼。但这些人都只是举着各自的法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大戏台正中央的下方，有两个人跪坐在那里，脸朝着戏台下方，一动不动。
场面极为诡异，只有蚊虫嗡嗡的声响。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连他们也杀？”有个声音从戏台角门传了过来，是极为愤怒嘶吼，“他们是我的父母，你怎么能下手？！”
“……我不就是杀了小谢和谢管家，我没杀别人啊？”有个男人的声音辩解道。
“行了，出来说吧！”跑得气喘吁吁的朱艳听到这里，直接喊了出来。
事情已经明朗了，就是要看看这个杀人犯到底是谁了。
五娘六娘都飞身上了戏台，去帮余捕头。因为都在戏台角门的位置，也是靠近后台，有上场门的门帘阻挡，大家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朱艳一点都不着急，只是站在下面等着。
顾县丞紧张得看着上面的情况，问道：“凶手是谁？”
“秦汉之。”朱艳说道。
“瞎说，秦汉之都成了黑炭了。”顾县丞皱了眉头，依然看着上场门帘后面的人影攒动。
“秦汉之的家人。”朱艳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呢？”顾县丞伸长了脖子，又努力看了看。
“谢全福。”说这话的时候，朱艳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谢家嫡子？”顾县丞这一次眼睛大了。
“您等等吧，马上就见分晓了。”朱艳往后退了半步，这样能够看到更多台面上的情况。“对了，仵作大人，您看看怎么把这两个人也弄醒吧，但先捆起来才好。”
“好。”老张头居然也十分听话，指挥其他的衙役们动手把大榭老板和钱氏又拖了过来捆好。
李主簿已经拿着纸笔站在了朱艳的身边，“十六小姐，我都准备好了。”
“嗯，多准备几张纸，估计这个故事也不会短。”
说话之间，人已经抓住并且拖拽了出来。
很明显，谢全福的双腿都被踢断了，哀嚎着被五娘拖了出来。余捕头和六娘合力押着一个男子从上场门走了出来，这人嘴角流血，肩头还插了一把短刀。
余捕头的手臂流了血，滴滴答答的，看起来也挺吓人的。
“十六小姐，就这两个人，全都抓了。”
“嗯，辛苦了。”朱艳点了点头，有衙役已经上前去帮忙，并且是狠狠地捆住了这两个人。
“为什么抓我？”谢全福还是个少年，却是一脸的戾气，大声吼道，“人又不是我杀的！都是他杀的，他还杀了我的父母！”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全都看向了另外那个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戏班那个扮演书生的人，叫什么来着？何什么？不过，这也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姓，应该还有别的名字吧，比如秦汉合。”朱艳很是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男人，那日她看到过这人卸掉油彩的样子，其实也是眉清目秀很是好看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谢全福身上，转头看向了朱艳，那目光里全是冷冷恨意。
“猜的。”朱艳才不会怕这种眼神。“并且，很好猜，也很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啊啊，不要捆我，我要杀了他！”谢全福居然还是鬼哭狼嚎，这样子也是挺难看的。
“泼凉水，让这两个人赶紧醒过来吧。”朱艳直接出了主意。
老张头都笑了一下，“这倒不必，再打一掌就成。”
他直接走过去，一人一掌，大谢老板和钱氏居然就都转醒了过来。
场面又变了，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除了朱艳这边知道内情的人，其他看热闹的又开始嗡嗡地议论起来。
“父亲？”谢全福瞪大了眼睛看着还有些不明白状况的大谢老板，“你没死？”
“小兔崽子，你说谁死了？”大谢老板反应得很快，立刻就发现了目前的状况，扭动了身子却也无法挣脱身上的绳索，就直接向顾县丞这边喊了起来，“大人啊！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抓我？”
顾县丞也不看大谢老板，只是看着朱艳，“赶紧说说，他们家真乱。”
“嘿嘿，您已经看出来了吧。”朱艳的笑容也有些奸诈，“谢全福，把你伙同他人杀害谢家人的事情说一下吧。”
“我没杀人！”谢全福居然还嘴硬起来。
“你妹妹是谁杀的？”朱艳冷笑道，“你妹妹可什么都说了，她可也是命呢！”
“她的命就是我的，我随意处置。”谢全福又喊道。
“是呀，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是谁处理掉的？”朱艳这句话接的极快，谢全福张着嘴卡住了。
“你和你妹妹的孩子，还真是一家子乱伦，也是没边了。”朱艳看向了大谢老板，“您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也说说吧。”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大谢老板也在否认。
“行，咱们就把戏台挖开，把里面孩子的尸骨挖出来！滴血验亲，查一查呗。”朱艳的五娘六娘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她更是底气十足，“要不然就直接一把火烧了戏台，烧了这两个孩子的尸骨，也算是一了百了。”
“啊！不要啊！”谢全福这一次是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那就挖！挖开，让大家都看看。”朱艳也没犹豫，更没等顾县丞说话，让五娘六娘再次上了戏台。
张家的仆从也都赶了过来，拿着铁锹和镐头站在戏台的下方。
“张老板同意了？”顾县丞小声问了一句。
“嗯，我跟他说了。”朱艳也小声回答了他。
“那就好。”顾县丞点了点头，“我还是不太明白。”
“没事，马上就知道了。”朱艳又笑了一下。
随着戏台上的板子被掀开，那个传音戏台的入口出现了。五娘又丢了个火折子进去，就连站在下面的人透过传音缝隙，都能够看到下面的空旷。
顾县丞也真是好奇心重，居然也走过去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也真是吓了一跳，并且恶心地吐了出来。“这是什么？”
“两个孩子的尸骨。”朱艳可不想上前去看，但是她之前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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