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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子嫌母臭

    玉兰一边哭一遍诉说这前因后果,四娘在一旁帮着补充,也真是声泪俱下,凄惨得令人心生怜悯。

    既然是东藏县的事情,顾县丞自然是出面主持了这件事情,但张毅肃的官职最大,所以他还是看了一眼张毅肃,才说道:“若你所说属实,这黄彬的确是十分可恶。来人!把黄彬抓来问话。”

    李主簿倒是轻咳了一声才说道:“大人,现在不是在咱们的县衙,是张家的花厅,也不能抓人来问话,这是家庭内部矛盾,我们不过是个看客。”

    “什么意思?”顾县丞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李主簿。

    “毕竟没有状纸,不能落案。”李主簿居然还挺严肃讲规矩的。

    “……这倒也是。”顾县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所以,不能抓人。”李主簿又重复了一句。

    “那就把人喊过来问话。”顾县丞说道。

    “嗯,这个符合规矩的。”李主簿点了点头,一时间都不知道谁是县丞主位了。

    不过,此时的朱艳可忍不了四娘和玉兰的哭哭啼啼。这可是她的人,不能受了委屈。

    也是逞一时之勇,朱艳又站了出来,音量不大,但很是清晰,“大人,这状纸我来写好了。这事情也是清楚明了的,更何况玉兰身边的这位四娘是我的婢女,我也是有资格来写状纸的。”

    这话说完,所有的人都看着她,愣了几秒。

    顾县丞还没说话,黄毓婉先开了口,“你写,你赶紧写状纸,这样我就可以断案了。”

    这话说的,也挺令人讨厌的。

    朱艳已经是属于好脾气的人了,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长得倒是好看,就是这一脸的讨人厌的样子,真是太讨厌了!

    “五娘,帮我取笔墨来吧。”这是张家,朱艳不怕的。

    “好的,小姐。”五娘的速度极快就去拿纸笔了。不过,朱艳也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不满。是啊,在众多人的面前,她依然只肯喊自己小姐,而非艳姨娘,这足以证明这些婢女都是自己的人,自己也一定要替她们讨公道。

    “玉兰,我再来问你。”顾县丞知道写状纸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就又对玉兰提问。“这些年,你儿子对你可有供养?县衙的库管,薪水虽然不高,但养活一家老小也是足够的。”

    “儿子的薪水并未交给我,我要给别人家洗洗缝缝做些活计,然后买些菜和米的。”玉兰的眼睛早已经哭肿了,声音也很嘶哑。

    “他可有孩子了?”顾县丞继续问道。

    “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平素你们如何生活?”

    “自孩子出生之后,都是我来带的。”玉兰捶着自己的胸口,似乎一口气上不来,都要晕过去了。

    四娘立刻抱住了玉兰,哭道:“阿姐,莫要伤心的。就算是你没有了儿子,还有我的,我来养你。”

    “你与玉兰是何关系?”顾县丞又跟了一句。

    “十八年前,我和小姐刚刚来到小莲庄。一日到西郊小码头买东西,但却遇到了坏人偷了我的荷包。我着急追了出去,却被贼人扎了一刀。是路过的玉兰姐救了我,帮我处理了伤口,还买了药给我。自此之后,我们也慢慢熟识起来,就认作了姐妹。”

    “嗯,所以她说的这些事情,你也都知晓。那你可知她儿子为何要赶她出门?”顾县丞也不傻,至少也问出了关键所在。

    “……大人,这事情……不方便说的。”四娘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朱艳竟然已经写好了状纸,速度令人惊讶,那一笔娟秀的字迹更是让顾县丞不住地点头。

    “拿过来给咱家看看。”钱公公这个时候出了声,也很令人意外。

    张士贤和张毅肃都见过朱艳的笔迹,自然没有太多表示。

    不过,钱公公拿着这张状纸,很是仔细地读了起来。

    “这字倒像是练过很久的呀,不错。”

    朱艳收好了笔墨,很是恭敬地回答道:“谢谢钱公公夸奖,这也是自小练的。家父对儿女们的笔墨很是看重,说是字如其人,一定要好好练习的。”

    “嗯,朱政这句话倒是没错。”钱公公的口中没有称罪臣,而只是说了朱政,还算是给了朱艳一些脸面。“行了,状纸也有了,赶紧把人抓来吧。快些断案,咱家也是乏了的。”

    顾县丞摆了摆手,余捕头立刻带着人出去了。“钱公公要是累了,或者先去后堂休息一下?”

    “那倒不必了。”钱公公喝了一口眼前的热茶,才说道:“这茶不错,你们给后院的黄大人也送过去一些吧。”

    “我去吧。”张毅肃倒忽然站起了身,出去了。

    朱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个念头:难道不应该是黄毓婉去送茶水?为何是张毅肃?提前讨好老丈人?不应该啊?这两人的职务等级相同,不过是张毅肃年轻太多,资历尚浅。

    “朱艳,你为何相信玉兰?”钱公公这一嗓子,把朱艳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我信我的四娘。”朱艳这话一出口,四娘就哭了,抹着眼泪对她说道:“小姐……”

    “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心里都难过了。”朱艳这声音也真是绝了,娇弱第一名。搞得钱公公的表情都极为柔和,甚至有些和蔼。

    黄毓婉的脸都皱巴起来,“哼,自然是要向着自己人,这有什么可稀奇的。这玉兰指不定有了什么错失,让她的儿子嫌弃讨厌了她,才把她赶出来的。”

    “没有,我没有!”玉兰的声音又高了起来,甚至有些尖利。

    “这位大小姐,说话可是要讲究理由的。你可不能这样污蔑别人!”四娘有了朱艳的撑腰,自然也是不怕的。

    “嘿,反了你了。还敢顶嘴!”黄毓婉当然更加不高兴起来,“我看你们就是不对,就应该被赶出来!”

    “我们说的是事实!”四娘的声音也不小。

    眼瞅着,又闹了起来。

    顾县丞赶紧出面维持秩序,“都等等再说话,等黄彬到案之后再说。”

    “嗯哼。”钱公公又痰嗽了一声,黄毓婉没有再说话。看来,这位钱公公应该地位很高,至少轻轻咳嗽了一声就能让黄毓婉闭嘴。

    朱艳偷眼看了看张士贤,发现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喝茶。

    这倒是奇怪了,现在可是在张家的地盘,他居然也不说话。

    就算是这么多官员在场,也轮不到他说话,但张家五叔张士庆居然也没说话,站在张士贤身边望天出神。

    这个,有问题。

    黄彬来得很快,之前应该是听闻了自己母亲跑到张家大宅门口闹事,也急急了跑了来。所以余捕头刚一出门,就看到了他,就直接把他扯了进来。

    玉兰看到黄彬,自然又是一番嚎哭,搞得很是凄惨。

    黄彬很是厌恶地看着她,并且直接躲开了。“老太婆,离我远一点。”

    “行了,先别哭,把话说清楚。”顾县丞又起到了维持秩序的作用。“黄彬,你为何抛弃亲生母亲?”

    “也不是抛弃吧,是一拍两散。”黄彬掩住了口鼻,又距离玉兰远了一些。“我之前都和她说清楚了,她养了我二十年,我也养了她二十年,足够了,不相欠的。”

    “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玉兰这一声嚎哭,也真是闻者落泪。

    “你到底为什么不要你的母亲?”黄毓婉也问道。

    “难道你们没有闻见臭味么?”黄彬皱起了鼻子,“整天一股子屎尿味道,真是恶心死了。”

    玉兰怔了一下,随即将自己的裙摆收敛了一些。

    大家看着玉兰,不由得闻了闻。

    花厅的地方很大,彼此距离远,也没有闻出什么异常。

    “这老婆子常年尿失禁,整天家里都臭烘烘的,你们要我怎么忍?”黄彬直接说了出来,玉兰立刻就掩面哭了起来。

    四娘忍不住出口训斥道:“这是你的母亲!儿不嫌母丑,你不能这样的!更何况,她之所以有这个毛病,还不是因为生你的时候落下的毛病,否则怎么会这样?”

    原来是这样。

    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朱艳已经明白过来。

    或许,这里这个年代的人还不明白,但在朱艳那个世界,女人生完孩子之后漏尿的大有人在。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通过一些手术或者用一些特殊的药物就可以痊愈的。

    但这个玉兰明显不知道,遮遮掩掩之下,可能令病情愈加严重,变成了今日总是骚臭气。

    不过,这个时候的钱公公脸色也变了许多,很是不高兴地问道:“黄彬,这可是你的母亲。”

    “那又如何?真的是太难受了。家里全是这股子味道,我都不想回去,我身上都有这个味道……大人啊,我是在外面做事的,总不能也这样一身臭气吧。”黄彬还极为有理,梗着脖子。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原因。”黄毓婉也没有等其他人再说话,自己就拍了桌子,“行了,玉兰你也莫哭了,你儿子嫌弃你就是有理由的,也是你自身的问题,怨不得别人。你若是觉得你儿子这样做不好,就再让他给你一些银子好了。反正你养了他二十年,他也忍了你二十年,两清了。”

    “大人啊,话不是这样说啊,这是母子啊,是血亲啊!”四娘不乐意了。

    “那你要如何?”黄毓婉翻了个白眼,“让黄彬把他母亲再接回去?她还会继续这样臭下去,甚至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可能就更臭了。黄彬怎么忍?”

    “这是他母亲,他应该养啊!否则,也不会有养儿防老这样的说法啊!”四娘都已经攥了拳头。

    “呦呵,你喊什么喊?这事情就这样了!”黄毓婉也耍起了大小姐的派头,她身边的仆从都往前走了一步。

    顾县丞转了转眼珠,看向了钱公公。此时的钱公公居然在低头喝茶,看不出表情。

    “既然刑部侍郎的黄小姐都已经判了,那就这样吧。”这人也真是够了,只看身份背景,不管是非曲直。

    “不要啊,顾大人,先等一下。”朱艳已经站在了四娘的身前,“这事情的确也是清楚了,但若是玉兰可以治好这个毛病呢?”

    “什么?”顾县丞眯起了眼睛,“你可知玉兰有这个毛病已经二十年了。”

    “嗯,刚刚听到了,但应该也是可以治愈的,不是大问题。”朱艳挺直了身板,“大人们,您们也应该理解玉兰的难堪,这事情的确是不好说出口的。但是,作为她的亲生儿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母亲私密之事,这事情实在不该,甚至应该说是极为恶劣的行径,应该打板子的。”

    “……朱艳,我已经判了,你出来做什么?”黄毓婉直接吼了起来,“给些银两,各自安好就完了,哪里生出这么多是非?再说了,就算是你能够治好玉兰的毛病,他们母子之间经过了这件事情,还能够活下一个屋檐下么?”

    “黄小姐说得极是,但我也想听黄彬亲口说出答案的。”朱艳就是这一点好,事情越大,场面越混乱,她越是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