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舞女练练（1）
夜幕已深，赶了一路的上官彧悄然回到石林城外驻扎于山林之中的军营，面上丝毫不见疲惫之态。展望周围，见各明哨暗哨之下确无人摸进，暗自松了一口气。彼时秦王慕然正在书案上批折子，见他回来便上前迎，“如何？！”
上官彧回禀，“七公主无事，只是那舞女，我确未见到。”秦王的面色顿时暗淡下来，语气低沉，“她果然是放弃我了。”
思及一路行来所见所闻，上官彧仍十分不解，“殿下手握军权，想纳一个舞女还不是理所应当，为何要用那种语气将人赶走。练练姑娘一路照顾殿下至深，定是十分爱慕殿下的，遑论身份如何，留自己心爱之人在身边，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秦王苦笑，“你啊，一辈子行走江湖，潇洒惯了，怎会懂得我们皇室子弟的苦楚。我那二哥心狠手辣，如今大权在握，整个朝堂都被他握在手里。我若将练练带回去，他们必会将其视作我的软肋，届时....”
“又如何？！”上官彧语气中透着血性，“若你军权在手都无把握护住自己心爱之人，那要权势何用。在我眼里，这样的人于废人无异。或者，回京之时登临高位，便可光明正大的将人迎进后宫。”
秦王眼眸巨震，“你想让本王谋逆，不行，父皇身染重病，我若此时行事，岂非不孝！”
上官彧冷笑，“若不做，便被人赶尽杀绝，此次回京便是一个开端。罢了，这么多年我跟随你，见你在军事中雷厉风行，却总对自家兄弟抱有幻想。希望有一日，你能清醒吧。”言罢，他便骤然消失。
秦王对他这副行径早已习惯，也知他仍会护在左右，便不管，只喃喃自语道，“时机未到，怎可随意行事。就算要得到那个位置，也要名正言顺才好啊。”
离开军营的上官彧在林中思量许久，转身回到营内叮嘱秦王副将，“护好殿下安危，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办点正事。”见上官彧要走，副将赶忙追问，“先生要去哪，殿下说过，先生若要离开，属下必要问清去处，不然怕是无法交代。”
“皇宫。”
日头高悬，待在御花园看花的慕清歌百无聊赖，见那花开得如此灿烂，心头烦闷更甚。九月笑着调侃，“殿下自从上次在树林里见了那男子，就心神不宁的，光今日就唉声叹气三回了。那人长得确实帅，所以.....要不要奴婢去给殿下打听打听他在何处，再伺机见个面？！”
慕清歌佯装瞪她一眼，“我堂堂熙云公主，竟派人打听外男去处，传出去，本殿岂不颜面尽失？！”
九月轻笑一声，“放心公主，我一定做得隐秘。”话音落，她听到周围传来些许窸窣之声，便凑到慕清歌耳边提醒，二人赶忙回到殿内。其实皇宫守卫森严，慕清歌倒是不怕自身安危受害，只是更喜欢关门打狗。
果然，九月听到屋顶有声音，当是跟了进来，便打发所有人，悄然将自己藏了起来，而慕清歌则装作无事拿本书在一旁看了起来。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九月伺机准备打晕来人，却被反制。
“是你？！”她抬头瞧见是上官彧，有些惊讶。慕清歌回身一看，顿时开心起来，“你怎么来了，先放开她。”而后示意九月出去。
待二人独处，上官彧方道明来意，“本尊已找到人间命格紊乱之处。”
“是谁？！”
“秦王。”
慕清歌惊诧，“我四哥？！怎么会是他？！难道当年命数紊乱的是皇宫？！”
上官彧牵着她的手，一同到一旁的塌下坐下，“少时，我曾有幸见过一本话本，叫人间纪，是昔年一位爱下人间的小仙子所写，虽然是残缺的，但那里面曾写到，按照原来的命格推测，熙云王朝应当强盛五百年，无衰败之态。可我们下界之时，恰是熙云三百年，其所辖之处，已是各地天灾、战乱频发，哀鸿遍野。直至秦王殿下13岁时，随明皇游离四方，广纳人才，情况方缓和。而后秦王又常驻边境，征战四年来，屡战屡胜，方得安宁。”
“你的意思是....”
“秦王若能做人间之主，命格当能归位。”
“那太好啦！我那个二哥，虽然行事狠辣，但只会使些上不了台面的下作手段。如今宫内有我，四哥回京带着二十万大军，咱们里应外合，岂不正好？！”
“他不同意。”
“为什么？！”慕清歌思来想去，“不会是为了所谓的兄弟之情吧。”
上官彧点头。慕清歌怒从心起，“我这个四哥，就是太重情义了，不然就以他的资质，早就应该压住这些无能之辈上位了。”
上官彧苦笑，“其实也是好事。非重情义者如何体会人间疾苦，如何共情百姓之心，何况能在战场上决绝狠辣之人，处理事情也必是快狠准的，这种人为王，确实令人安心。”
“那现在怎么办...”慕清歌焦急，“总不能一直拖着吧。”她那个二哥手握大权，可是要等不急了。
上官彧接着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劝他。”
慕清歌坐直身板，“是谁？！”
“欢乐阁的一位舞女，练练。”
“欢乐阁？！你说的是那个位于长安东街中央，名满天下只招待达官权贵的青楼欢乐阁？！”慕清歌一下懂了，“四哥看上那位舞女了？！”
上官彧娓娓道来，“三年前，秦王接圣旨赶往边境，嘱托我先行而去查探瑶族军情，临行前一晚，一群刺客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知我离开便下手伏击。他受伤重创后倒在欢乐阁侧门，正好遇上那位舞女。她将秦王藏匿于阁中医治，第二日又想法子将人送回府中，二人就此结下情谊。而后书信往来不断，感情逐渐升温，她听闻边境险峻，秦王总是受伤，便想法子逃出欢乐阁，暗中赶往陪伴秦王。”
思及那些在营中见到的情形，他不自觉叹道，“初见此人我带有戒心，但后来发觉，她确实是一个藏有七窍玲珑心的好姑娘。秦王在边境三年，她细心照顾，军营里没有一个人不感慕其恩德。只是....回京之前，秦王忽然与她决裂，将她赶走，纵然后来我得令曾去寻她，却至今未得其踪迹。若能寻到她，对秦王好言相劝，或许有用。”
“坏了。”慕清歌连忙走到柜中拿出些许钱财塞入荷包之中，拿起一旁的披风准备离去，上官彧叫住她，“你干嘛去？！”
“你有没有找过欢乐阁？！”慕清歌想了想回身询问。
上官彧不解，“她都逃出来怎会再回去....”
慕清歌轻叹，“青楼那种地方是不可能放过潜逃之人的，更何况欢乐阁势力颇大，定要下令追杀。昔年她在军营，那些人进不去，可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一旦她离开，后果不堪设想。”言罢，她不再停留，快步往外而去。
上官彧本想跟随，却被她止住，“你别去了，那种地方不适合你。我堂堂公主，京师没有我不能去的，你呆在这，静候佳音就好。”
她脚步飞快，刚推开殿门便朝侍候在不远处的九月吩咐道，“即刻召集亲卫，通知长安令，就说本公主得知一恩人的下落，要出门寻，一会儿不论闹出多大动静，他们都不得阻拦。”
“公主要去哪？！”
“欢乐阁。”
不多时，慕清歌便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人来到欢乐阁门前，见此阁似高塔一般，楼高四层，均以红木所建，楼层之间屋檐对称，那些打开的窗户之中弥漫出旖旎的香味，清风拂过，霎时溢满长街。
她抬头，瞧见匾额上的金线，轻笑道，“果真不一般。”可不是，门外红毯铺地，百花放于两侧，妖艳多姿。一眼望去，知道的这是青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花开富贵之地，雅致贵气呢。
一行人刚走进，那老鸨就满面笑容的迎上来，“各位官爷，这位姑娘，小店可是小本生意，你们....”九月直接上前展示令牌，“看清楚了，这位是七公主。”
那老鸨当即吓得不轻，“哎呦，见过公主殿下，咱们这小庙的，您怎么过来了。”慕清歌忽视她眼底的不屑和看上去恭敬实则敷衍的行礼，直接问，“练练呢？！”
那老鸨眼圈一转，“练练？！我们这没有一个叫练练的人。”
慕清歌冷笑，“本宫手上可是有父皇亲赐，便宜行事的紫玉牌。这练练姑娘，是本宫少时的恩人，我唤人找了许久，今日手下告诉我，她在你这。”她拿出挂在身边的紫玉牌，“人说作假欺君，不知这牌子看着，算不算呢？！”
那老鸨当即哭倒在地，“哎哟公主啊，您可不能因为一个来源不明的消息就找小店的麻烦啊，这练练，三年前就逃走了，为此我们还赔了来客好多的钱财。如今是真找不到人了，你们不能....”
慕清歌朝后边的亲卫挥手，“让他们都停下。”
“诺。”霎时亲卫将整个欢乐阁包围，原本欢声笑语的地方，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见。慕清歌俯身抬起老鸨的下巴，“本宫听说，你们这群人素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既然不说。来人，搜！”
“诺！”
半柱香后，亲卫首领来报信，“公主，没搜到。”伏在地下的老鸨暗笑，慕清歌皱眉，正打算离去，却听见一声音从前方传来，她细细看去，原来是一旁小窗外，能看见后院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正抗着一个女子，打算将她暗中拖走。
原本他们都要得手了，那女子见她看过来，挣扎得更厉害了。
恰值此时，得慕清歌示意的亲卫赶到，三下五除二便打倒那两个男子，将人带了过来。
那姑娘浑身是伤，就连原本有些清秀的脸上都全是鞭痕，见到她便哭喊，“公主！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她被这群黑心肝的藏在暗室里，就要折磨成活死人了！”
“你家姑娘可是叫练练？！”
“是。”
慕清歌怒从心起，令亲卫按下老鸨，朝那姑娘道，“引路。”
她当即燃起希望，忍着伤痛脚步飞快地将慕清歌引到最右边的一个台子上，转动台上的花瓶，随之一阵声响，眼前那原本厚实的城墙缓缓打开。
她带着慕清歌从石梯上下去，没走多久就听到里头虚弱的喊叫声。
慕清歌心道不好，即刻跑去，见一女子被捆死趴在刑凳上，旁边的男子一边用水泼着一边往她身上扎针，她身子虚弱无法动弹，却每每在水泼到身后早已满是鞭痕的玉背时动一动。
慕清歌杀气顿起，拔出身旁两位亲卫的长剑同时飞去，精准地挑断二人的手筋，而后与九月一同解除捆绑着她的绳索，用披风盖住她，小心的抱起。这时她才发现，她的眉心间有块缺失，好像是刮肉所致。
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便把人交给九月，嘱咐道，“带进本宫的马车内，你会点医术，先用车上的药物给她治着，其余的回宫后，再找太医想法子。”
“诺。”九月赶紧带人离去。
慕清歌转身才见引路的姑娘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松下来好似也快不行的样子，便蹲下为她把脉，探了才知，她已是回光返照了。
那姑娘眼角落下泪，很是感激，“都说好人有好报，七公主，谢谢你。我家小姐一辈子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如今，总算是遇上好人了。”
“不会的。”慕清歌压下心中的悲痛，“你不能睡，你家小姐还需要你....”
“请公主帮我照看一下她....”话未说完，她却已断了气。
上官彧回禀，“七公主无事，只是那舞女，我确未见到。”秦王的面色顿时暗淡下来，语气低沉，“她果然是放弃我了。”
思及一路行来所见所闻，上官彧仍十分不解，“殿下手握军权，想纳一个舞女还不是理所应当，为何要用那种语气将人赶走。练练姑娘一路照顾殿下至深，定是十分爱慕殿下的，遑论身份如何，留自己心爱之人在身边，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秦王苦笑，“你啊，一辈子行走江湖，潇洒惯了，怎会懂得我们皇室子弟的苦楚。我那二哥心狠手辣，如今大权在握，整个朝堂都被他握在手里。我若将练练带回去，他们必会将其视作我的软肋，届时....”
“又如何？！”上官彧语气中透着血性，“若你军权在手都无把握护住自己心爱之人，那要权势何用。在我眼里，这样的人于废人无异。或者，回京之时登临高位，便可光明正大的将人迎进后宫。”
秦王眼眸巨震，“你想让本王谋逆，不行，父皇身染重病，我若此时行事，岂非不孝！”
上官彧冷笑，“若不做，便被人赶尽杀绝，此次回京便是一个开端。罢了，这么多年我跟随你，见你在军事中雷厉风行，却总对自家兄弟抱有幻想。希望有一日，你能清醒吧。”言罢，他便骤然消失。
秦王对他这副行径早已习惯，也知他仍会护在左右，便不管，只喃喃自语道，“时机未到，怎可随意行事。就算要得到那个位置，也要名正言顺才好啊。”
离开军营的上官彧在林中思量许久，转身回到营内叮嘱秦王副将，“护好殿下安危，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办点正事。”见上官彧要走，副将赶忙追问，“先生要去哪，殿下说过，先生若要离开，属下必要问清去处，不然怕是无法交代。”
“皇宫。”
日头高悬，待在御花园看花的慕清歌百无聊赖，见那花开得如此灿烂，心头烦闷更甚。九月笑着调侃，“殿下自从上次在树林里见了那男子，就心神不宁的，光今日就唉声叹气三回了。那人长得确实帅，所以.....要不要奴婢去给殿下打听打听他在何处，再伺机见个面？！”
慕清歌佯装瞪她一眼，“我堂堂熙云公主，竟派人打听外男去处，传出去，本殿岂不颜面尽失？！”
九月轻笑一声，“放心公主，我一定做得隐秘。”话音落，她听到周围传来些许窸窣之声，便凑到慕清歌耳边提醒，二人赶忙回到殿内。其实皇宫守卫森严，慕清歌倒是不怕自身安危受害，只是更喜欢关门打狗。
果然，九月听到屋顶有声音，当是跟了进来，便打发所有人，悄然将自己藏了起来，而慕清歌则装作无事拿本书在一旁看了起来。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九月伺机准备打晕来人，却被反制。
“是你？！”她抬头瞧见是上官彧，有些惊讶。慕清歌回身一看，顿时开心起来，“你怎么来了，先放开她。”而后示意九月出去。
待二人独处，上官彧方道明来意，“本尊已找到人间命格紊乱之处。”
“是谁？！”
“秦王。”
慕清歌惊诧，“我四哥？！怎么会是他？！难道当年命数紊乱的是皇宫？！”
上官彧牵着她的手，一同到一旁的塌下坐下，“少时，我曾有幸见过一本话本，叫人间纪，是昔年一位爱下人间的小仙子所写，虽然是残缺的，但那里面曾写到，按照原来的命格推测，熙云王朝应当强盛五百年，无衰败之态。可我们下界之时，恰是熙云三百年，其所辖之处，已是各地天灾、战乱频发，哀鸿遍野。直至秦王殿下13岁时，随明皇游离四方，广纳人才，情况方缓和。而后秦王又常驻边境，征战四年来，屡战屡胜，方得安宁。”
“你的意思是....”
“秦王若能做人间之主，命格当能归位。”
“那太好啦！我那个二哥，虽然行事狠辣，但只会使些上不了台面的下作手段。如今宫内有我，四哥回京带着二十万大军，咱们里应外合，岂不正好？！”
“他不同意。”
“为什么？！”慕清歌思来想去，“不会是为了所谓的兄弟之情吧。”
上官彧点头。慕清歌怒从心起，“我这个四哥，就是太重情义了，不然就以他的资质，早就应该压住这些无能之辈上位了。”
上官彧苦笑，“其实也是好事。非重情义者如何体会人间疾苦，如何共情百姓之心，何况能在战场上决绝狠辣之人，处理事情也必是快狠准的，这种人为王，确实令人安心。”
“那现在怎么办...”慕清歌焦急，“总不能一直拖着吧。”她那个二哥手握大权，可是要等不急了。
上官彧接着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劝他。”
慕清歌坐直身板，“是谁？！”
“欢乐阁的一位舞女，练练。”
“欢乐阁？！你说的是那个位于长安东街中央，名满天下只招待达官权贵的青楼欢乐阁？！”慕清歌一下懂了，“四哥看上那位舞女了？！”
上官彧娓娓道来，“三年前，秦王接圣旨赶往边境，嘱托我先行而去查探瑶族军情，临行前一晚，一群刺客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知我离开便下手伏击。他受伤重创后倒在欢乐阁侧门，正好遇上那位舞女。她将秦王藏匿于阁中医治，第二日又想法子将人送回府中，二人就此结下情谊。而后书信往来不断，感情逐渐升温，她听闻边境险峻，秦王总是受伤，便想法子逃出欢乐阁，暗中赶往陪伴秦王。”
思及那些在营中见到的情形，他不自觉叹道，“初见此人我带有戒心，但后来发觉，她确实是一个藏有七窍玲珑心的好姑娘。秦王在边境三年，她细心照顾，军营里没有一个人不感慕其恩德。只是....回京之前，秦王忽然与她决裂，将她赶走，纵然后来我得令曾去寻她，却至今未得其踪迹。若能寻到她，对秦王好言相劝，或许有用。”
“坏了。”慕清歌连忙走到柜中拿出些许钱财塞入荷包之中，拿起一旁的披风准备离去，上官彧叫住她，“你干嘛去？！”
“你有没有找过欢乐阁？！”慕清歌想了想回身询问。
上官彧不解，“她都逃出来怎会再回去....”
慕清歌轻叹，“青楼那种地方是不可能放过潜逃之人的，更何况欢乐阁势力颇大，定要下令追杀。昔年她在军营，那些人进不去，可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一旦她离开，后果不堪设想。”言罢，她不再停留，快步往外而去。
上官彧本想跟随，却被她止住，“你别去了，那种地方不适合你。我堂堂公主，京师没有我不能去的，你呆在这，静候佳音就好。”
她脚步飞快，刚推开殿门便朝侍候在不远处的九月吩咐道，“即刻召集亲卫，通知长安令，就说本公主得知一恩人的下落，要出门寻，一会儿不论闹出多大动静，他们都不得阻拦。”
“公主要去哪？！”
“欢乐阁。”
不多时，慕清歌便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人来到欢乐阁门前，见此阁似高塔一般，楼高四层，均以红木所建，楼层之间屋檐对称，那些打开的窗户之中弥漫出旖旎的香味，清风拂过，霎时溢满长街。
她抬头，瞧见匾额上的金线，轻笑道，“果真不一般。”可不是，门外红毯铺地，百花放于两侧，妖艳多姿。一眼望去，知道的这是青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花开富贵之地，雅致贵气呢。
一行人刚走进，那老鸨就满面笑容的迎上来，“各位官爷，这位姑娘，小店可是小本生意，你们....”九月直接上前展示令牌，“看清楚了，这位是七公主。”
那老鸨当即吓得不轻，“哎呦，见过公主殿下，咱们这小庙的，您怎么过来了。”慕清歌忽视她眼底的不屑和看上去恭敬实则敷衍的行礼，直接问，“练练呢？！”
那老鸨眼圈一转，“练练？！我们这没有一个叫练练的人。”
慕清歌冷笑，“本宫手上可是有父皇亲赐，便宜行事的紫玉牌。这练练姑娘，是本宫少时的恩人，我唤人找了许久，今日手下告诉我，她在你这。”她拿出挂在身边的紫玉牌，“人说作假欺君，不知这牌子看着，算不算呢？！”
那老鸨当即哭倒在地，“哎哟公主啊，您可不能因为一个来源不明的消息就找小店的麻烦啊，这练练，三年前就逃走了，为此我们还赔了来客好多的钱财。如今是真找不到人了，你们不能....”
慕清歌朝后边的亲卫挥手，“让他们都停下。”
“诺。”霎时亲卫将整个欢乐阁包围，原本欢声笑语的地方，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见。慕清歌俯身抬起老鸨的下巴，“本宫听说，你们这群人素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既然不说。来人，搜！”
“诺！”
半柱香后，亲卫首领来报信，“公主，没搜到。”伏在地下的老鸨暗笑，慕清歌皱眉，正打算离去，却听见一声音从前方传来，她细细看去，原来是一旁小窗外，能看见后院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正抗着一个女子，打算将她暗中拖走。
原本他们都要得手了，那女子见她看过来，挣扎得更厉害了。
恰值此时，得慕清歌示意的亲卫赶到，三下五除二便打倒那两个男子，将人带了过来。
那姑娘浑身是伤，就连原本有些清秀的脸上都全是鞭痕，见到她便哭喊，“公主！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她被这群黑心肝的藏在暗室里，就要折磨成活死人了！”
“你家姑娘可是叫练练？！”
“是。”
慕清歌怒从心起，令亲卫按下老鸨，朝那姑娘道，“引路。”
她当即燃起希望，忍着伤痛脚步飞快地将慕清歌引到最右边的一个台子上，转动台上的花瓶，随之一阵声响，眼前那原本厚实的城墙缓缓打开。
她带着慕清歌从石梯上下去，没走多久就听到里头虚弱的喊叫声。
慕清歌心道不好，即刻跑去，见一女子被捆死趴在刑凳上，旁边的男子一边用水泼着一边往她身上扎针，她身子虚弱无法动弹，却每每在水泼到身后早已满是鞭痕的玉背时动一动。
慕清歌杀气顿起，拔出身旁两位亲卫的长剑同时飞去，精准地挑断二人的手筋，而后与九月一同解除捆绑着她的绳索，用披风盖住她，小心的抱起。这时她才发现，她的眉心间有块缺失，好像是刮肉所致。
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便把人交给九月，嘱咐道，“带进本宫的马车内，你会点医术，先用车上的药物给她治着，其余的回宫后，再找太医想法子。”
“诺。”九月赶紧带人离去。
慕清歌转身才见引路的姑娘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松下来好似也快不行的样子，便蹲下为她把脉，探了才知，她已是回光返照了。
那姑娘眼角落下泪，很是感激，“都说好人有好报，七公主，谢谢你。我家小姐一辈子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如今，总算是遇上好人了。”
“不会的。”慕清歌压下心中的悲痛，“你不能睡，你家小姐还需要你....”
“请公主帮我照看一下她....”话未说完，她却已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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