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舞女练练（2）
慕清歌从暗室出来，第一眼便看见跪在地上的老鸨，顿时气不打一起处来，“来人，此人蔑视国法，动用私刑残害人命，将她带走交于长安令法办！”
“不！”那老鸨挣扎着求饶，“公主，放过我吧公主！公主！”慕清歌大步行出，回头看了看那匾额，寒声道，“九月，派人封了。”
“诺。”
待在宫中的上官彧百无聊赖，便拿起放在一旁的百官册细心看了起来，登时感叹，明皇对她的宠爱确实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就连百官的家室名讳都被编辑成册，送入她宫中。也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魔力，下个凡而已，就像多了一个家。
彼时慕清歌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上官彧赶忙放下手中书册询问，“这是怎么了？！”慕清歌逼回眼中的些许泪水，“你口中的练练，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还好你来的及时，若去晚了，怕是四哥回朝，只能见到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了。”
上官彧皱眉，“她人在哪？！”
慕清歌带着他来到后殿，他见练练被小心地放在床上，面色苍白，眉眼之间血肉模糊，霎时杀意溢满心头，“他们岂能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
慕清歌也极为愤怒，“都说宫中刑罚残酷，可我入宫多年，如今见识到欢乐阁所用针刺及炮烙后剜肉之刑，也不得不感慨，真是畜生不如。”
“针刺？！”
“我去的时候，他们正用盐水往她身上浇灌，拿着长针刺她的筋脉。刚刚太医来过，说身上那些鞭痕反复愈合，脸上的缺失之处，纵然看着可怖却未伤及根本，用最好的药膏便能生新的，以后只要多疗养再用花钿遮住便无碍。可针刺之处已触动脏腑，加之冰盐水刺激，寒入体内已不可治，日后....她怕是身子虚弱也无法怀孕生子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人尽力医治她。”
“混账！”上官彧怒斥，“我去告知秦王。”
慕清歌牵手止住他，“你还要告诉营中的那些将士们。这欢乐阁能用这种脏污的手段，长安县衙不可能不知道，定是有人保。我想，练练被抓或许同二哥有关，过几日就是四哥得胜回朝的日子了，倘若他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上官彧明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
彼时，端坐凝居堂的宁贵妃听闻欢乐阁中发生的事，很是感兴趣，“七公主一向不爱管外头的闲杂琐事，如今居然管上一个青楼女子了？！”
她的贴身婢女怀玉为她添茶，笑着说，“奴婢听说，这女子跟四皇子关系匪浅，七公主素来跟四皇子交好，此次救人，该是为了他。”
宁贵妃放下手中的书目，轻叹，“孩子终究是孩子，行事过分张扬了些。你去跟珩儿说一声，让他管管他弟弟，左右是个亲王，别让那女子坏了名声。还有，跟尚宫局那边通个气，就说本宫说的，这女子所有的衣食都按娘子的位份给，别差了。”
“娘娘是想让她嫁给四皇子？！”怀玉试探着问。
宁贵妃勾唇，“本宫只是觉得她可怜，去吧。”眼瞧着怀玉离去，她透过窗户望向已有些暗的天幕，语气中不自觉淬了冰，“姐姐，若你还在，会成全她们吧。”
可是她，最喜欢棒打鸳鸯了。
上官彧漫步在长街之中，眉头深锁，无意间瞧见嫦衣坊前一对主仆和那店家在争执，他瞧着那小姐打扮之人头上的双翼蓝蝶钗十分眼熟，便装作顾客走了进去。
“你这卖家岂能如此，我家小姐好意要收这些珠钗，你却刻意抬价！”鹅黄衣裙的丫头指着面前笑得气人的店家，心堵到不行。
她身旁面容秀丽，气质清秀的女子倒还好，只是接着观察手中的钗环，抬起那双媚却不俗的桃花眼，安抚道，“好啦沫沫，前些日子战乱频发，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这店家说得对，颠沛流离那么久了，生意也不好做，咱家不缺这点钱。”
说着，她便取走挂在沫沫腰上的一个荷包，从中取出十根金叶子递了过去。沫沫登时瞪大了眼，“小姐！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她很是肉痛，但又没法把钱抢回来，便只能冲着那店家，“你！收了钱就给我保密，千万别说是轩辕家小姐花大价钱把东西买走了，知不知道！”
不然老爷知道了，又要骂她了。
那店家赶忙点头，笑呵呵地跟着手下把东西包装好，准备一起送到轩辕府，嘻嘻，下半年吃喝不愁了。上官彧听到轩辕府三个字，心里一喜，打算接着跟。而沫沫则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吐槽，“什么店家，黑心肝的。”
那女子轻笑，“不过是花点钱，你看你。”
沫沫很愁，“小姐是爽了，若此事被老爷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听她这样说，那女子很笃定地安慰，“你放心，这次就算爹爹知道了，也不会罚你。”
沫沫不解，她解惑道，“你以为我这东西是买给自己的？！练练被小七带进皇宫了，必定会遭人觊觎，虽说在公主府里衣食住行都不愁，但若是有人抬了她的身份，那就不太好了。”
沫沫还是不解，“她本就只是个舞女，又与四皇子恩爱非常，便是抬一抬身份又如何，不过是早晚进府的区别....小姐！你不会还想着四皇子吧。”
那女子眼带悲伤，“想不想有多大区别，我只是不希望他受伤。若是他明媒正娶，自然多大的身份都使得，可若提前被人定下身份地位，抬高事态，以练练的心性....不说这些，你待会儿嘱咐人跟小七通个气，把这些秘密送进公主府。我买的都是寻常百姓应该带的，只要不出错，便无事。”
沫沫甩手，“我不去！”便是那女子如何劝，她都不为所动，“小姐与四皇子本有婚约，他为一女子拖沓至今，后又单方面解除，如此损害小姐名声之人，怎值得你痴心错付。便是练练姑娘人美心善，他们二人的爱恨情仇又与你何干。”
那女子长叹一声，正准备召来暗卫将东西送去，抬头却见一俊美男子悄然停在身前，姿态恭谨，“敢问小姐可是轩辕府独女，轩辕兮？！”
轩辕兮点点头，“我是，阁下是。”
“在下是江湖人，名叫上官彧，如今为四皇子办事。现在手上有一件棘手的事，正好需要小姐的帮助，不知小姐可愿茶楼一叙？”
夕阳西下，阁楼中茶点不知上了几轮，二人交谈至此，轩辕兮也明白了上官彧的用意，可她真的要这样做吗。以慕然的心性，就算她真的入了府，日子也不会好过。
“绝对不行！”沫沫断然拒绝，“我家小姐已经被伤害了一次，若这次再主动送上门，岂不是自轻自贱。秦王一向心高气傲，如你所说，他麾下的那些将领又对练练毕恭毕敬，那我家小姐要是去了，一旦发生争执，丈夫偏心，妾室得人撑腰，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上官彧只说，“来日王爷登基，你家小姐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沫沫住了嘴，轩辕兮却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听她说完，上官彧心神震动。
夜幕高挂，他辞别轩辕兮，紧赶慢赶地回到石林城，将此事告知秦王，不出意外地被他否决，“本王与练练的事，与小兮何干！昔年我未曾履约，已很是对不起她了，如今绝不能再....”
“殿下应该不想看到文、武两派将领在朝堂上为你的家事争执不休吧。”话音落，他见慕然冷静下来，便接着说，“轩辕家世代清贵，出过三任宰辅四任中书，女子入宫皆为后位，如今族中掌权者，正是朝中文臣宰相，轩辕霖。明皇自少时便为你定下婚约，是因你乃正宫嫡出二子。若非昔年毁约，你怎会落到从军后远离朝堂之境地。而今，你得胜回朝功高震主，若再因与青楼女子缠绵不休之事闹上朝堂，被群臣参奏，这帝王之位就走到头了！”
秦王猛地抬头，满面不甘，上官彧落下一句，“虽然只有一面，但我看得出来轩辕兮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你娶了她，轩辕霖定会压下群臣奏本，有了文臣相助，往后的路也能走得顺畅些。只是一个侧妃，已经算是高抬了，若一下子放得太高，她与靶子何异。明媒正娶之后，好好对她二人吧。”便离去。
石林山顶之上悬月高悬，沐浴在月光下的上官彧长身玉立，诸多矜贵无可言说，秦王副将在身后看呆些许，直至清风拂来，落叶声沙沙作响，方清醒过来走上前，“先生有何吩咐？”
“练练的事，听说了吧。”
“手下刚来报信，长安那边暗卫传来的消息。”
“石林城里长安不算远，你盯紧些，快到长安之前，想法子把这个事儿告诉军中所有将领，不必添油加醋，照实说就行。”
“诺。先生要去哪？！”
“不必问，能安排的我早就安排了，剩下的事，王爷心中有数。”话音落，他便飞身离开了石林山。
“不！”那老鸨挣扎着求饶，“公主，放过我吧公主！公主！”慕清歌大步行出，回头看了看那匾额，寒声道，“九月，派人封了。”
“诺。”
待在宫中的上官彧百无聊赖，便拿起放在一旁的百官册细心看了起来，登时感叹，明皇对她的宠爱确实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就连百官的家室名讳都被编辑成册，送入她宫中。也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魔力，下个凡而已，就像多了一个家。
彼时慕清歌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上官彧赶忙放下手中书册询问，“这是怎么了？！”慕清歌逼回眼中的些许泪水，“你口中的练练，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还好你来的及时，若去晚了，怕是四哥回朝，只能见到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了。”
上官彧皱眉，“她人在哪？！”
慕清歌带着他来到后殿，他见练练被小心地放在床上，面色苍白，眉眼之间血肉模糊，霎时杀意溢满心头，“他们岂能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
慕清歌也极为愤怒，“都说宫中刑罚残酷，可我入宫多年，如今见识到欢乐阁所用针刺及炮烙后剜肉之刑，也不得不感慨，真是畜生不如。”
“针刺？！”
“我去的时候，他们正用盐水往她身上浇灌，拿着长针刺她的筋脉。刚刚太医来过，说身上那些鞭痕反复愈合，脸上的缺失之处，纵然看着可怖却未伤及根本，用最好的药膏便能生新的，以后只要多疗养再用花钿遮住便无碍。可针刺之处已触动脏腑，加之冰盐水刺激，寒入体内已不可治，日后....她怕是身子虚弱也无法怀孕生子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人尽力医治她。”
“混账！”上官彧怒斥，“我去告知秦王。”
慕清歌牵手止住他，“你还要告诉营中的那些将士们。这欢乐阁能用这种脏污的手段，长安县衙不可能不知道，定是有人保。我想，练练被抓或许同二哥有关，过几日就是四哥得胜回朝的日子了，倘若他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上官彧明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
彼时，端坐凝居堂的宁贵妃听闻欢乐阁中发生的事，很是感兴趣，“七公主一向不爱管外头的闲杂琐事，如今居然管上一个青楼女子了？！”
她的贴身婢女怀玉为她添茶，笑着说，“奴婢听说，这女子跟四皇子关系匪浅，七公主素来跟四皇子交好，此次救人，该是为了他。”
宁贵妃放下手中的书目，轻叹，“孩子终究是孩子，行事过分张扬了些。你去跟珩儿说一声，让他管管他弟弟，左右是个亲王，别让那女子坏了名声。还有，跟尚宫局那边通个气，就说本宫说的，这女子所有的衣食都按娘子的位份给，别差了。”
“娘娘是想让她嫁给四皇子？！”怀玉试探着问。
宁贵妃勾唇，“本宫只是觉得她可怜，去吧。”眼瞧着怀玉离去，她透过窗户望向已有些暗的天幕，语气中不自觉淬了冰，“姐姐，若你还在，会成全她们吧。”
可是她，最喜欢棒打鸳鸯了。
上官彧漫步在长街之中，眉头深锁，无意间瞧见嫦衣坊前一对主仆和那店家在争执，他瞧着那小姐打扮之人头上的双翼蓝蝶钗十分眼熟，便装作顾客走了进去。
“你这卖家岂能如此，我家小姐好意要收这些珠钗，你却刻意抬价！”鹅黄衣裙的丫头指着面前笑得气人的店家，心堵到不行。
她身旁面容秀丽，气质清秀的女子倒还好，只是接着观察手中的钗环，抬起那双媚却不俗的桃花眼，安抚道，“好啦沫沫，前些日子战乱频发，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这店家说得对，颠沛流离那么久了，生意也不好做，咱家不缺这点钱。”
说着，她便取走挂在沫沫腰上的一个荷包，从中取出十根金叶子递了过去。沫沫登时瞪大了眼，“小姐！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她很是肉痛，但又没法把钱抢回来，便只能冲着那店家，“你！收了钱就给我保密，千万别说是轩辕家小姐花大价钱把东西买走了，知不知道！”
不然老爷知道了，又要骂她了。
那店家赶忙点头，笑呵呵地跟着手下把东西包装好，准备一起送到轩辕府，嘻嘻，下半年吃喝不愁了。上官彧听到轩辕府三个字，心里一喜，打算接着跟。而沫沫则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吐槽，“什么店家，黑心肝的。”
那女子轻笑，“不过是花点钱，你看你。”
沫沫很愁，“小姐是爽了，若此事被老爷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听她这样说，那女子很笃定地安慰，“你放心，这次就算爹爹知道了，也不会罚你。”
沫沫不解，她解惑道，“你以为我这东西是买给自己的？！练练被小七带进皇宫了，必定会遭人觊觎，虽说在公主府里衣食住行都不愁，但若是有人抬了她的身份，那就不太好了。”
沫沫还是不解，“她本就只是个舞女，又与四皇子恩爱非常，便是抬一抬身份又如何，不过是早晚进府的区别....小姐！你不会还想着四皇子吧。”
那女子眼带悲伤，“想不想有多大区别，我只是不希望他受伤。若是他明媒正娶，自然多大的身份都使得，可若提前被人定下身份地位，抬高事态，以练练的心性....不说这些，你待会儿嘱咐人跟小七通个气，把这些秘密送进公主府。我买的都是寻常百姓应该带的，只要不出错，便无事。”
沫沫甩手，“我不去！”便是那女子如何劝，她都不为所动，“小姐与四皇子本有婚约，他为一女子拖沓至今，后又单方面解除，如此损害小姐名声之人，怎值得你痴心错付。便是练练姑娘人美心善，他们二人的爱恨情仇又与你何干。”
那女子长叹一声，正准备召来暗卫将东西送去，抬头却见一俊美男子悄然停在身前，姿态恭谨，“敢问小姐可是轩辕府独女，轩辕兮？！”
轩辕兮点点头，“我是，阁下是。”
“在下是江湖人，名叫上官彧，如今为四皇子办事。现在手上有一件棘手的事，正好需要小姐的帮助，不知小姐可愿茶楼一叙？”
夕阳西下，阁楼中茶点不知上了几轮，二人交谈至此，轩辕兮也明白了上官彧的用意，可她真的要这样做吗。以慕然的心性，就算她真的入了府，日子也不会好过。
“绝对不行！”沫沫断然拒绝，“我家小姐已经被伤害了一次，若这次再主动送上门，岂不是自轻自贱。秦王一向心高气傲，如你所说，他麾下的那些将领又对练练毕恭毕敬，那我家小姐要是去了，一旦发生争执，丈夫偏心，妾室得人撑腰，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上官彧只说，“来日王爷登基，你家小姐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沫沫住了嘴，轩辕兮却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听她说完，上官彧心神震动。
夜幕高挂，他辞别轩辕兮，紧赶慢赶地回到石林城，将此事告知秦王，不出意外地被他否决，“本王与练练的事，与小兮何干！昔年我未曾履约，已很是对不起她了，如今绝不能再....”
“殿下应该不想看到文、武两派将领在朝堂上为你的家事争执不休吧。”话音落，他见慕然冷静下来，便接着说，“轩辕家世代清贵，出过三任宰辅四任中书，女子入宫皆为后位，如今族中掌权者，正是朝中文臣宰相，轩辕霖。明皇自少时便为你定下婚约，是因你乃正宫嫡出二子。若非昔年毁约，你怎会落到从军后远离朝堂之境地。而今，你得胜回朝功高震主，若再因与青楼女子缠绵不休之事闹上朝堂，被群臣参奏，这帝王之位就走到头了！”
秦王猛地抬头，满面不甘，上官彧落下一句，“虽然只有一面，但我看得出来轩辕兮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你娶了她，轩辕霖定会压下群臣奏本，有了文臣相助，往后的路也能走得顺畅些。只是一个侧妃，已经算是高抬了，若一下子放得太高，她与靶子何异。明媒正娶之后，好好对她二人吧。”便离去。
石林山顶之上悬月高悬，沐浴在月光下的上官彧长身玉立，诸多矜贵无可言说，秦王副将在身后看呆些许，直至清风拂来，落叶声沙沙作响，方清醒过来走上前，“先生有何吩咐？”
“练练的事，听说了吧。”
“手下刚来报信，长安那边暗卫传来的消息。”
“石林城里长安不算远，你盯紧些，快到长安之前，想法子把这个事儿告诉军中所有将领，不必添油加醋，照实说就行。”
“诺。先生要去哪？！”
“不必问，能安排的我早就安排了，剩下的事，王爷心中有数。”话音落，他便飞身离开了石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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