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唐，贞观十七年

    长安杜陵，韦氏家族祠堂

    青灰色的天空低低地垂在布满青苔的房顶上，一个身材修长，年约三十岁的年轻男子跪在院中，清瘦的面颊显得十分沉静。

    “允之，大理寺的官差已到韦曲了。“石阶上，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在韦氏一族先人面前，你还不肯告诉我真相吗？”

    年轻人缓缓道：“兄长不必再问，请将我交于大理寺，允之自会如实禀报。”

    “交于大理寺？你真是不怕谋反的罪名啊，可韦家怕。”男子痛心疾首地道，“陛下处理此事的决心你看到了，短短几月，太子被流放驩州，汉王李元昌，陈国公侯君集，驸马杜荷，陆续被处斩。这些人，哪个不是皇亲国戚？你一个小小的学士卷入此事，顷刻就是身如齑粉。”

    年轻人仰起脸，坚定地道：“允之绝未谋反，与太子也绝不是同党，相信大理寺一定会还允之清白。”

    “好，那你告诉我，贞观七年，你是不是结交了一个叫唐宁的人？你二人到底做了什么事？”

    “我……”年轻人沉默片刻，“恕允之不能多说。但请兄长相信，允之绝不会做对不起韦家的事。允之所做一切，也是为了韦家……”

    “你……”男子见他始终不肯吐露实情，不觉长叹一声：“允之，你本是我族中最有前途的子弟，但今日……今日这一切就要全都毁掉了。”说着，两行泪潸然而下。

    年轻人不忍再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远处已有一片急骤的脚步声由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