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𝚇𝙸 - 焚轮

    (声明:本作品中所出现的人物、城市、国家、历史事件均为虚构,与现实无关。)

    近晚的风吹散了水雾,覆盖着寒气的战场上,神凪纯脱下大衣,只穿一件白衬衫来战斗。

    太刀对敌,刀柄在下抬刃在上,顺着动作变换角度,刀刃撕裂寒风左右劈砍。北山眼中坚定有三分,心中既已无杂:“他真心要杀了我,还有什么好包庇的……”

    攻击对神凪已是渐渐熟悉,摸清规律和力度,一面后退一面寻找机会。就在刀刃收回一刻,抬腿攻击。

    既然冲着武器来,北山自然知道下一步如何,他仗着装置精密度高,在青色粒子环绕下,正面对上神凪的进攻,躲过这一下又转身回击……

    不过作为讨债人的神凪纯怎是平常之辈?这北山的攻击于他眼下,不过小小招式,如此清晰的视野正是还击之时,身姿小转,挑半侧手臂,击落北山还不是轻轻松松。力度之重不亚于方才攻击,连北山也难挡如此冲击,全身如受电击,顺着攻击退远数米,险些坠倒。

    “好好教育你一下,再把你的头带回去。”

    “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已是落日一轮,红光耀天,青光一瞬化风而来,腿脚对双拳,不知几式已过,北山已然气喘吁吁,而神凪纯状态依旧。

    形势逆转很快,二人实力并不相当,但北山比他还是多了勇敢几片,他无畏地近了神凪身旁,趁着攻击间隙抓起敌人领口,背身下腰,将其甩出眼前,径直埋到了钢架之中,让杂乱的钢材覆盖起来。

    现在正是绝杀时刻。

    北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就在一股热气滚出瞬间,随着放出更加凛冽的寒气,白雾弥散开来,掩埋神凪纯的钢材被热浪掀起,如同炮弹一般袭来,虽然已经看不清前方,但空气的流动在北山眼中就是真实的世界,他躲闪开浓雾中的攻击,抓住敌人胸口,转身提了出来。

    落日余晖,已是模糊混乱,谁若能判断清晰,谁便取得胜利。

    虽然神凪纯能在被控制的同时挣脱,并抓住北山衣角近距离轰击,但在这持续的战斗中,他是必然失败的,黑暗终于会笼罩这里,并非白雾这么简单。

    果然北山已经筋疲力尽,他造成的伤害都不致命,这些重击只是限制了神凪纯的进攻,而他也并不会迅速取得战斗的胜利。

    “还要打?真是不要命了。”

    因为他已经唤出太刀,却并不攻击,他阻挡了来袭的敌人,但挡不住如火如焰的热风。

    那么就用魔术好了,舍弃利器,拳脚相交的场地上,薄暮点点的脚下潮湿起来。

    “你快给我去死啊!”神凪纯大喊,他已经被风纹砍地裂痕满身。

    “你才是!快给我去死!”北山在昏暗的夜中,愤怒地呼喊着,手却没停下,连肘都用上的战斗,他们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或雾水浸湿,血液污染了衣装,筋骨变得愈加疲劳。

    “我可是……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呢!”北山心想,这场战斗显然是生死战,他看出敌人不愿意放过他了,“你个雇佣讨债人!凭什么这么拼命!”

    “这就是讨债人的使……”

    北山双手拔出太刀侧身倾倒,短距离劈上神凪纯身上,血终于如约而至,在升起月亮的夜中飘荡。恐怖的伤口划开神凪纯的身体,整个身体被斜向斩开,内脏破裂,企图流出。

    深重的喘息,北山欲喊却无声,胸膛不安分地剧烈抖动起来,放开武器的瞬间险些倒下,这场战斗就这样持续了数个小时,终于迎来了结局。

    血污染上了北山的外套,他瘫坐在地上,看着雾气渐渐散去。月光照射下来,月下的尸体被照的惨白。坐了一会儿,北山拿起手机,接通了马克西姆斯接线员的电话。

    “喂喂,我是北山千红。嗯……”

    告知完,北山缓慢地站起身来,疲惫不堪且疼痛万分。踉跄着走起来,准备回家了。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杀了讨债人,还会有更多讨债人来,你做好和‘影山会’作战到底的觉悟了吗?”

    这声音北山一听就知道是谁,他回头说:“织部先生,你为什么不出手呢?”

    “我只是想知道,讨债人是什么实力。”织部果然站在北山面前,仍然背着吉他,一支香烟在他口中吐着烟雾。

    “原来是这样。织部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就是说……你知道这个讨债人什么来历吗?”

    “不知道,他说的平鬼大社,早就废弃了。”织部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铜板,上面雕刻着一些花纹,看上去是某种特殊纹路,“这个,给你看看。”

    铜板被丢向北山,他接住铜板,看上去只有手指大小,上面的花纹在月光下展现出来……

    织部解释道:“菱框圆片夜字纹,是真夜家的家纹吧。”

    “诶,真夜家?不是……”北山抬头看向织部,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到的这个东西,但是北山相信真夜家的存在,因为在历史上,真夜家的结局,模糊不清。

    “你想说已经灭亡了吧,其实并没有。”织部把手插入衣兜,继续说,“真夜家的所谓的末代家主真夜澄,在永京一战后就隐居在平鬼大社了。”

    “是神凪纯出身的平鬼大社吗?”北山惊了一下,连忙询问。

    “你说的这个神凪纯,似乎是宫司之一。权宫司神凪、神游和宫司神源三个家族吧。”

    “真夜家呢?”北山问。

    “家主真夜澄隐居平鬼大社后,就失去了音信,有一种传说是,和宗月作谷凛花结婚……”

    “等会儿?宗月啥……”

    “宗月作谷凛花。”织部又回答了一次。

    果然北山是没听明白,居然是复姓,好神奇。织部能看出北山脸上的惊讶。再次开始讲故事:

    “总之,生下了一男一女,女孩取名白,男孩就取名真夜霖。后来,真夜霖的儿子远渡到华国求学,随后留到了华国。”

    “所以,真夜家还有遗后是吗?”北山拿出手机,查询了一下。

    并无结果,他失望的把手机放了回去。织部见此,说:“没那么难找,就在马克西姆斯。”

    “什么?”北山惊讶的说,“铭刀·村雨,还在他手上吗?”

    “北山家的御神丸已经遗失了吗?”织部反问道。

    “倒不是丢了,好像在祖先北山秋那一代后,就没人能用御神丸了。于是……”北山有点遗憾的说,他左右环顾一下,继续说,“于是就被狐妖收走了,至今就再无消息了。”

    “狐妖?那就是梦月吧。”织部叹了口气,低下头摆弄着脖子上挂着的相机。

    御神丸,就是传说中为祭神而锻的名刀,是狐神寄宿的武器,只有继承了狐妖血脉的人才能使用,上一代的使用者便是北山的先祖北山秋,即和真夜家家主澄同为七剑客之一的传奇剑士,他是一位人与狐妖的混血儿。

    不过北山家也只是一介草民家庭,有姓氏也是极其特殊的,在那个时代,地位低的平民几乎是没有姓氏的。

    这时候,织部一边回头向神凪纯的尸体走去,一边说:“但是,御神丸被铸成了两把。据说北山秋使用的是真打,而梦月使用的是影打,对吧?”

    “对……你怎么知道的?”北山问,他本以为这些细致的知识应该只有北山家的人知道。

    可能,织部作为旅行家,乱七八糟的轶事,懂得多吧。他正走到神凪纯的尸体旁边,也不管是否冒犯了,他一脚踢翻他,露出脊背,扯开后背的衣服,露出刺青。

    “六角藏月纹,看来是神凪家的人没错了。”织部蹲下来看。

    “话说,这些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只是个来巡逻的。”北山突然意识到,刚才聊了这么多,其实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就好像期待着一般,织部站了起来,对着尸体上的刺青按下了快门,检查两边拍摄结果,说:“北山,你不想调查一下,最近频发的灵异事件吗?”

    灵异事件?的确,最近越来越多人在网络上发布了有关自己被未知生命体袭击,或目睹未知生命体的视频,北山一下子全想起来了:“有人拍到,黑色的幽灵游荡在深夜的公路上,还有人声称自己被幽灵袭击!”

    “你认为是真的吗?”织部摆弄起相机,找到两张照片,靠近北山,让他看。

    “这两张是我亲手拍的,虽然没有交战,但你能看到……”

    其中一张照片上,清晰的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半透明人形站在公路的栏杆外。另一张要模糊的多,隐约能看到几个同样的黑色半透明人形站在画面中,似乎是正在走动,但第二张的亮度太低,只能看清大概形状。

    北山思索了一下,说:“我不相信……但是如果是巫术的话……”

    凡是灵异事件基本都能扯到巫术,因为这种被“蛇骨”称之为“血肉的艺术”的术式,在被称为巫术师的群体手中,玩的出神入化。和魔术相对的是,巫术是掌握有机物的能力,魔术是掌握无机物的能力。

    “我猜想是巫术师所为,这件事不是最近几天才出现的,马克西姆斯还没有注意到,说出来还是有点不可置信,但是万一是临江所为,多离谱都是合情合理,不是吗?”

    “你为什么不通报组织,或者直接让我去申请啊?”北山问,也是啊,他就是马克西姆斯的员工,如果申请支援,一定会很快解决吧。

    但是织部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他是这样解释的:“马克西姆斯的办事风格,当然会派遣几个人去查看,不仅不容易发现线索,还可能惊动敌人。”

    “嗯,很有道理。”北山想也是,于是继续说,“咱们两个去调查的话,人手是不是不够,什么时候开始?”

    “人手足够了,你受伤不严重吧?”

    “嗯,没太大问题。”北山掐了掐自己的肩膀,脸上充满了自信。

    “好,现在就去。”织部说。

    天上的月亮被云层遮挡了一半,洒下来柔弱昏暗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

    “现在?现在?”北山环顾了一周说,“去,去废神社啊?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看来是被吓到了,果然还是个孩子,织部面容不变地说:“是啊,但是有什么影响吗?”

    见无法说服,北山只好就此同意,他点了点头,织部见了,说:“那咱们就出发吧,但是在那之前,还得要个东西。”

    “什么东西?”

    之前那把紫色的匕首被织部从腰间拔出,他用匕首插入神凪的后背,鲜血流出,匕首也散发出昏暗的紫色火光。紧接着,织部又把神凪的尸体翻了过来,正面朝上。拔下了神凪胸口挂着的,被封条包裹起来的一块东西,他慢慢撕开封条,原来是一串被红线拴起来的五块圆形货币,上面写着的四个字已经几乎不能识别。

    “是铜币吗?”北山看了看问。

    “嗯,不是,是铅铸的。”织部用两根手指捏住这串货币的一段,在月光下观察了一下。

    “铅?那是一般的货币吗?”北山惊了一下,“为什么不是铜或者银的。”

    “上面写着的字,应该是乾元大宝,距今一千多年了,算是古董吧。”织部掂量了几下,这个东西还挺轻巧的,虽然是铅铸货币,但每个直径都在两公分左右,“这一块大概三千多円。”

    “你摸死人东西干嘛?”北山问,他也关注着这个奇怪的东西。

    织部把这串货币放到衣服内兜,随后解释:“你知道有些神社,是被布上结界的吗?尤其是这种荒废的神社,会有残灵守护的。”

    “所以,这串东西是……”北山露出惊恐的表情,他已经想到了深山老林里被残魂布上结界的阴森废弃神社了。

    “信物,算是进入结界的凭证。之所以见死不救,就是因此。”

    “啊?他可是要杀了我啊,你都不出手吗?”北山委屈地说。

    “你不是没死吗?等你要被他打死的时候,我当然会出手。”织部说,“总而言之,今天你回不了家了,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家人说一下,咱们马上出发。”

    “快九点了,你觉得……还有,谁带咱们去那种地方啊,走吗?”北山颤颤巍巍地说,他果然是有点害怕鬼魂之类的东西,真实存在的也许能过两招,但是鬼魂或者妖精,他可不知道怎么解决。

    “咱们去马路上,我栏个车,马上就到。”

    很快,北山就打完了电话。织部已经走到了马路上,北山只好加速跟上去,等了很久,远处才出现了一个亮着绿牌的出租车。织部便让他停了下来,北山突然想到什么,便小声说:“要不明天吧,你打出租车干嘛啊!贵死了!”

    不过织部好像没有理他,他和司机讲好价格,司机问:“去哪儿啊?两位。”

    “嗯,清隐山,多远?”

    “现在吗?现在去清隐山干嘛?哪儿晚上没啥好玩的。”

    “我们,我们去考察,司机,能去吗?多长时间?”

    大概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生意,司机便让二人上了车,织部小声说:“你付钱。”

    听到这句话北山愣了一下,他问:“多少钱啊?这么远。咱们从花昌到梅莺,真的没关系吗?”

    “客人放心,八十多千米吧,两个小时之前到!只要你们想去,我就带你们去!”

    “这不是八十千米的问题啊。”北山心想。

    “抱歉我还没有工作,这次你来付款吧。”织部又插了一句,北山觉得事已至此不好推脱,就接受了。谁知道这个司机居然在发车后告诉二人:“好了,导航开始了。客人们可以休息一下,当时候我会叫醒你们的。”

    这时候织部扭头看眼北山,他正低着头算着价格,见织部看他,他就扭头委屈地说:“这一趟不得两万七八啊?”

    确实是这个道理,折合华元也就一千四百多,估计北山得心疼死了吧,关键既没有兑换成食物或者物品,坐了一趟车就没了,估计回来……算了,回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听织部的建议了。。

    不过织部提出了一个不错的提议:“你可以在结束后向马克西姆斯报销不就好了。”

    “对哦。”

    于是,北山心里也舒服不少,一辆公交车就载着三个人,一路向清隐山去了。黑暗的天空下两串车灯照耀着前方,模糊的环境中滋生着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