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科学！停滞的原因
张子奇，是个纯粹的学者！
“我不懂，”梦魇说，“但我直觉，你做出来的研究报告，一定是十分了不起的成果。可惜被烧毁了，你有备份吗？”
张子奇苦笑道：“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有备份的初稿，可是也被摔毁了，一时半会无法修复。”
“哦，”梦魇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梦魇说：“你的学位，涉及的都是当今物理学最前沿的内容，做研究需要的数据，不得用大型设备采集么，怎么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你还能接着出成果？”
张子奇说：“实不相瞒，你看到的那份研究报告，是我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候做出来的，两年前的事了。试验数据的采集，都是在国家物理研究中心完成的，并经过检验，大概率不会存在误差。这份研究，是我的研究中最大胆的一次，也是带给我困扰最多的。”
梦魇有些听不明白，待张子奇往下说，才渐渐捋清楚脉络：
原来，张子奇所在的学校，是海临国最顶尖的学府。张子奇在别的同学忙着或考研、或上岸、或出国交流的紧张准备时，他已经是院长心中暗定的硕博连读门生了。大学毕业，张子奇顺利进入院长门下。硕博连读的五年，张子奇几乎陪着院长参加了所有的高端论坛，不论国际的还是国内的。但后来不知何故，张子奇与院长反目，学院对此都是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想到歪路上去，造谣说院长与张子奇女友如何如何。只有张子奇心里门清，就是因为这篇研究报告。
张子奇说：“当时，我博士一年级，院长就开始指导我，以我的名义申报科研立项，而且，专门指派了新录取的研究生，叫我指导他们，他们协助我做实验。可以说，他对我是非常器重了。打个比方，这就好比，好比……”
梦魇点头说道：“好比师父闭关修炼，由弟子代师父再向晚辈弟子传授武艺，是传授衣钵的意思！”
“对，就是这个意思，八九不离十，”说到这，张子奇一阵黯然，“有一说一，那些年，他对我，高低不错。但是，但是，唉……”
这声叹息，蕴藏着无尽遗憾，无尽落寞。
梦魇认真听着。
毫无疑问，张子奇在物理学方面是有天赋的，加上院长源源不断的资源倾斜，他以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做出成果，最快的时候，甚至两个月就能在SCR（即ScientificCitationRetrieval，科学引文检索）刊载一篇论文，须知，那是一个博士生需要向期刊缴费买版面发表论文的时代，他已经发到手软了。且平均影响因子保持在将近恐怖的5.00以上。这代表着，蓝星未来物理学的发展根基，相当一部分由张子奇夯下。
张子奇的成果引得人人艳羡，这时，一个外国物理学家注意到了张子奇，以写信的方式与他取得联系，指出二十年前物理学领域研究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出于好奇，张子奇开始对这些问题进行研究验证，导致了后来与导师的反目。
“奇怪，”梦魇问道，“21世纪中叶，居然还有科学家以写信这样古老的方式联络？即便他生于上世纪，这个作风未免也太老派……”话说到这，梦魇作为特工的直觉，忽然意识到：也许那人是为了保密？然而，仅仅是指出某个领悟的问题，而且是二十年前的问题，又不涉及具体的科研成果，有什么好保密的呢？
“我接到这封信之后，一开始觉得这是个无聊的人，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张子奇说，“你想啊，物理学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有人纠结于二十年前的对错？但随后我发现，自己错了！”
尽管事情已过去了几年，说到这里，张子奇脸上的神色依旧痛悔不已：“那时我正在专心于钻研重聚变技术尖端的一个分支，就是现在这篇。按照我的设想，加上导师的助力，应当有望半年内发表出影响因子破10的论文。但是，实验到后来，开始出现数据打架的情况，就是，实验获得的数据，与前人公开发表过的数据不一致，而且，随着实验越来越深入，数据打架情况越来越厉害！”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前人的数据，或者我的数据，有一个是错的，”张子奇说，“要知道，科研这个东西，因为各类数据的乘数放大效应，一点点细微的数据差别，就可能使实验结论相差千里。慎重起见，我推翻了自己的实验数据，对照着最经典的模型，认认真真地对上千个实验步骤进行重新梳理。我几乎魔怔了，吃饭睡觉都在琢磨实验数据。”
“我想，最后数据还是没对上是吧？”
“对！”张子奇说，“确实没对上，而且差距更大了！我把旁人赶出去，把自己反锁在实验室，整整一周，再次对数据进行验算，那段时间，我每天洗头，都掉一大把头发。最后发现——”
“最后发现，你的数据是对的，前边的数据是错的？”
至此，张子奇破颜一笑，眼神中流露出自信：“那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我只能说，我的数据没错——这时，我想到了外国寄来的那封信，取来仔细拜读，对照他的说法，将前人的数据与我的数据逐一对比，最终不得不承认，那外国人说的是对的。”
说到这里，张子奇停下来，定定地看着梦魇，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梦魇一时转不过来，露出求教的神色。
张子奇说：“盖房子，要打地基吧？地基打歪了，房子一定盖不起来，是吧？一样的道理，我们现阶段的研究，都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假如前人研究出来的结论本来就是错的，那么，在错误的结论基础上向做研究，无论如何不会得出正确的结果。”
梦魇心头一紧：近二十年来，蓝星科技停滞，迟迟没有取得重大突破，或许各个领域，普遍存在张子奇提到的这种情况？
“我不懂，”梦魇说，“但我直觉，你做出来的研究报告，一定是十分了不起的成果。可惜被烧毁了，你有备份吗？”
张子奇苦笑道：“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有备份的初稿，可是也被摔毁了，一时半会无法修复。”
“哦，”梦魇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梦魇说：“你的学位，涉及的都是当今物理学最前沿的内容，做研究需要的数据，不得用大型设备采集么，怎么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你还能接着出成果？”
张子奇说：“实不相瞒，你看到的那份研究报告，是我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候做出来的，两年前的事了。试验数据的采集，都是在国家物理研究中心完成的，并经过检验，大概率不会存在误差。这份研究，是我的研究中最大胆的一次，也是带给我困扰最多的。”
梦魇有些听不明白，待张子奇往下说，才渐渐捋清楚脉络：
原来，张子奇所在的学校，是海临国最顶尖的学府。张子奇在别的同学忙着或考研、或上岸、或出国交流的紧张准备时，他已经是院长心中暗定的硕博连读门生了。大学毕业，张子奇顺利进入院长门下。硕博连读的五年，张子奇几乎陪着院长参加了所有的高端论坛，不论国际的还是国内的。但后来不知何故，张子奇与院长反目，学院对此都是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想到歪路上去，造谣说院长与张子奇女友如何如何。只有张子奇心里门清，就是因为这篇研究报告。
张子奇说：“当时，我博士一年级，院长就开始指导我，以我的名义申报科研立项，而且，专门指派了新录取的研究生，叫我指导他们，他们协助我做实验。可以说，他对我是非常器重了。打个比方，这就好比，好比……”
梦魇点头说道：“好比师父闭关修炼，由弟子代师父再向晚辈弟子传授武艺，是传授衣钵的意思！”
“对，就是这个意思，八九不离十，”说到这，张子奇一阵黯然，“有一说一，那些年，他对我，高低不错。但是，但是，唉……”
这声叹息，蕴藏着无尽遗憾，无尽落寞。
梦魇认真听着。
毫无疑问，张子奇在物理学方面是有天赋的，加上院长源源不断的资源倾斜，他以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做出成果，最快的时候，甚至两个月就能在SCR（即ScientificCitationRetrieval，科学引文检索）刊载一篇论文，须知，那是一个博士生需要向期刊缴费买版面发表论文的时代，他已经发到手软了。且平均影响因子保持在将近恐怖的5.00以上。这代表着，蓝星未来物理学的发展根基，相当一部分由张子奇夯下。
张子奇的成果引得人人艳羡，这时，一个外国物理学家注意到了张子奇，以写信的方式与他取得联系，指出二十年前物理学领域研究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出于好奇，张子奇开始对这些问题进行研究验证，导致了后来与导师的反目。
“奇怪，”梦魇问道，“21世纪中叶，居然还有科学家以写信这样古老的方式联络？即便他生于上世纪，这个作风未免也太老派……”话说到这，梦魇作为特工的直觉，忽然意识到：也许那人是为了保密？然而，仅仅是指出某个领悟的问题，而且是二十年前的问题，又不涉及具体的科研成果，有什么好保密的呢？
“我接到这封信之后，一开始觉得这是个无聊的人，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张子奇说，“你想啊，物理学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有人纠结于二十年前的对错？但随后我发现，自己错了！”
尽管事情已过去了几年，说到这里，张子奇脸上的神色依旧痛悔不已：“那时我正在专心于钻研重聚变技术尖端的一个分支，就是现在这篇。按照我的设想，加上导师的助力，应当有望半年内发表出影响因子破10的论文。但是，实验到后来，开始出现数据打架的情况，就是，实验获得的数据，与前人公开发表过的数据不一致，而且，随着实验越来越深入，数据打架情况越来越厉害！”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前人的数据，或者我的数据，有一个是错的，”张子奇说，“要知道，科研这个东西，因为各类数据的乘数放大效应，一点点细微的数据差别，就可能使实验结论相差千里。慎重起见，我推翻了自己的实验数据，对照着最经典的模型，认认真真地对上千个实验步骤进行重新梳理。我几乎魔怔了，吃饭睡觉都在琢磨实验数据。”
“我想，最后数据还是没对上是吧？”
“对！”张子奇说，“确实没对上，而且差距更大了！我把旁人赶出去，把自己反锁在实验室，整整一周，再次对数据进行验算，那段时间，我每天洗头，都掉一大把头发。最后发现——”
“最后发现，你的数据是对的，前边的数据是错的？”
至此，张子奇破颜一笑，眼神中流露出自信：“那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我只能说，我的数据没错——这时，我想到了外国寄来的那封信，取来仔细拜读，对照他的说法，将前人的数据与我的数据逐一对比，最终不得不承认，那外国人说的是对的。”
说到这里，张子奇停下来，定定地看着梦魇，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梦魇一时转不过来，露出求教的神色。
张子奇说：“盖房子，要打地基吧？地基打歪了，房子一定盖不起来，是吧？一样的道理，我们现阶段的研究，都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假如前人研究出来的结论本来就是错的，那么，在错误的结论基础上向做研究，无论如何不会得出正确的结果。”
梦魇心头一紧：近二十年来，蓝星科技停滞，迟迟没有取得重大突破，或许各个领域，普遍存在张子奇提到的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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