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大牢忆往事
岳汉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晌午了，秋阳透过锈迹斑斑的铁窗照在了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又奇痒无比，用尽全身力气方可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满脸的血迹污渍，眼泪和鼻涕都流到一块去了，脸的主人双手拖着下巴，目光呆滞地注视着他，似乎已经入定，岳汉山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轻轻地呼唤一声:“岳青！”
岳青还没反应，他身后惊起了一声更大的尖叫声，“岳大哥，你总算醒过来了！”而后锦衣少年的脸庞就出现了，和岳青一样的满脸污渍。
岳汉山想起身，奈何动不了，只好艰难的挤一下嘴角，点一下头，便算是对锦衣少年的回复。
锦衣少年拍了拍岳青的肩膀，如梦惊醒的岳青一把扑到岳汉山怀里像个孩童般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喷了岳汉山一身，把他压得都喘不过气来。锦衣少年看着也不禁会心一笑，岳汉山好不容易举起来的右手在岳青额头上轻轻地弹了那么一下才算平复，牢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
“岳青，说说你们这些天来都发生了什么？”接过岳青手里的水一饮而尽，似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说话声音也响亮有力了一些。
“岳大哥，那天在东边雅阁，你吩咐掌柜的回去开火造饭后，便陷入昏迷，我们想尽办法都唤不醒。后来掌柜的去而复返告知我们快逃，城防营的人过来了，大家也来不及细想就带着你逾墙遁走了。待到晌午，我寻思着乔装进城给你买一些治内伤药和打探一下消息，怎料一进得城，满城都是对我们的通缉令，我深怕被发现便悄悄地又溜出城去了。”
岳青似是有点渴，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液，接着说道:“我一回到北郊荒林就看到兄弟们和官兵恶战在一起了，捉刀便冲过去搅入厮杀，我们原本是有机会赢的，后来官兵那边来了一个使刀的高手，仅仅几刀就破了斩马七杀阵，我和兄弟们都被擒了，好在你和殿下未落入他们手中，已算万幸。押回来的途中，官兵说是城主下的令，说我们是万归客栈的纵火凶手，还杀了客栈掌柜的一家老小，上上下下一十七口，兄弟们气不过在途中便与他们厮杀，最终不敌都被杀害了，唯独留我说是要开刀问斩，以儆效尤。”
岳青把那天情况如实诉来，想起那天的事，他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帮狗杂碎生啖其肉，碎其筋骨。锦衣少年也是一阵黯然神伤，紧握的拳头不停在抖动，手上青筋暴起，咬紧牙关，看着岳汉山和岳青，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悲泣道:“都怪我，害得兄弟们白白丢了性命。”
岳汉山艰难的抬手拍了拍锦衣少年的肩膀，安慰他道:“兄弟们不会怪你的，他们有他们的职责，他们在天之灵也希望我们能振作起来，继续未成之事，然后为他们报仇。”
岳青也附和道:“是呀，殿下，护您安全入京便是我们这一路的职责，哪怕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也依然坚持到底，绝不放弃，我们可是肃北铁骑，所向无敌的肃北铁骑。”
“岳青说的对，我们有我们的职责，您也有您要做的事，我们一起继那未成之事。”岳汉山也怕锦衣少年会因此事而消沉下去，故也是真心的安慰和开导他。
锦衣少年看着他们俩那坚毅的眼神，点了点头，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心底莫名的升腾着一团火，那是希望之火，熊熊燃烧着，能透过所有阴霾，照亮世间。
看着锦衣少年恢复了些许神态，岳汉山也安慰了些，继而问道:“殿下，您也把发生的事说一下吧。”
锦衣少年微微颔首，低眉道:“那天混战时，我看情况不妙就想趁机把你拉进林里躲避，怎料还没开始就被两个从天而降的黑衣蒙面女子给控制住了，分别带着我们躲进林里。直至官兵带岳青他们走远了，她们才把你遗弃，把我带下山。”
“半路上，她们对于如何处置我意见相左，于是就大打出手，我便趁机逃跑，慌不择路狂奔，待我筋疲力尽时还是落入搜捕返回途中的另一波官兵的手中。”微抬起头匆乱地看了岳汉山一眼，满脸通红，“进来后就看见岳青了。”
听完锦衣少年的遭遇，岳汉山也是唏嘘不矣，幸好没事，不然他自己死一万次都不够抵罪。忽而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殿下，那两个蒙面女子在如何处置您上都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说:“师姐，岳汉山都被我毒倒，其他人也都被城防营抓走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皇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由着他自生自灭吧。”
另一个回道:“师妹，亏你还是鬼使大人呢，楼里的规矩你忘了吗？我们收到的任务是杀光所有入京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师姐，我知道呀，可是我，我，……”
“你什么你？你不会是真的看上姓岳那厮了吧，你这是要爱屋及乌吗？”
“师姐，我才没有，你胡说什么？”
“没有最好，希望你的毒能起作用，否则那尊大神若活了过来，我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师姐，你放心，他中了我唐门相思美人泪的毒，绝对是活不成了，他……”那女子神情恍惚，似乎是有些难以为情。
“哼，就知道你耳根子软，下不去手。”
那女子话音未落就直接向我出手了，恍惚的女子后发先制，出手如刀封住了抓向我的手。她们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缠斗在一起，看着她们打的正酣，也无暇顾及我，于是就趁机跑了出来。
锦衣少年满脸汗珠，惊恐万分，可想当时情况的危急，岳汉山更是捏了一把汗，有些自责道:“幸好三殿下您无甚大碍，否则我可要成千古罪人了。
“大哥，你中的毒似乎已解，怎会又受如此重的伤，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隐世高手了？”岳青看着奄奄一息的岳汉山，满脸的心疼和疑惑。
“是呀，岳大哥，以你的武功，当今武林中能匹敌的可谓少之又少，谁有如此大的能耐把你伤成这样？”锦衣少年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和道。
“哈哈哈……”岳汉山一阵大笑，直至耗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方止，脸上又添了一份苍白，但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无限的满足和神往。
岳青和锦衣少年看他如此，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大哥又重伤的份上，非得暴揍他一顿不可。
“降魔尊者听说过吗？”岳汉山惨白的脸色掠过一丝神秘的笑意。
“天下十大绝世高手排名第十的九龙寺主持？慧明大师？”岳青就像被天雷击中一样愣住，仿佛这几句话不是出自他的嘴里，而后又是叨叨自语道:“难怪大哥会受如此重的内伤，原来是碰到降魔尊者了。”
“他不是自诩嫉恶如仇？立志除尽天下之魔的吗？怎的和大哥动起手来了？”岳青满脸愤然，阴晴不定，“如此的黑白不分，下次遇见我倒要好好问他看看，是如何的一个嫉恶如仇法，又是如何除魔卫道的。”
锦衣少年也是吓了一跳，岳汉山倒是一脸的风平浪静。
“老和尚好生厉害的心魔通，差点栽在他手里了，还有那九龙降魔印，真不愧是天下最刚的掌法。躲过了他的心魔通，却没躲过他的掌法。”岳汉山把手放进透过铁窗照来的阳光里，迷起眼睛感受它带来的温暖，“江湖凶险，能活过来已实属不易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满脸的血迹污渍，眼泪和鼻涕都流到一块去了，脸的主人双手拖着下巴，目光呆滞地注视着他，似乎已经入定，岳汉山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轻轻地呼唤一声:“岳青！”
岳青还没反应，他身后惊起了一声更大的尖叫声，“岳大哥，你总算醒过来了！”而后锦衣少年的脸庞就出现了，和岳青一样的满脸污渍。
岳汉山想起身，奈何动不了，只好艰难的挤一下嘴角，点一下头，便算是对锦衣少年的回复。
锦衣少年拍了拍岳青的肩膀，如梦惊醒的岳青一把扑到岳汉山怀里像个孩童般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喷了岳汉山一身，把他压得都喘不过气来。锦衣少年看着也不禁会心一笑，岳汉山好不容易举起来的右手在岳青额头上轻轻地弹了那么一下才算平复，牢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
“岳青，说说你们这些天来都发生了什么？”接过岳青手里的水一饮而尽，似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说话声音也响亮有力了一些。
“岳大哥，那天在东边雅阁，你吩咐掌柜的回去开火造饭后，便陷入昏迷，我们想尽办法都唤不醒。后来掌柜的去而复返告知我们快逃，城防营的人过来了，大家也来不及细想就带着你逾墙遁走了。待到晌午，我寻思着乔装进城给你买一些治内伤药和打探一下消息，怎料一进得城，满城都是对我们的通缉令，我深怕被发现便悄悄地又溜出城去了。”
岳青似是有点渴，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液，接着说道:“我一回到北郊荒林就看到兄弟们和官兵恶战在一起了，捉刀便冲过去搅入厮杀，我们原本是有机会赢的，后来官兵那边来了一个使刀的高手，仅仅几刀就破了斩马七杀阵，我和兄弟们都被擒了，好在你和殿下未落入他们手中，已算万幸。押回来的途中，官兵说是城主下的令，说我们是万归客栈的纵火凶手，还杀了客栈掌柜的一家老小，上上下下一十七口，兄弟们气不过在途中便与他们厮杀，最终不敌都被杀害了，唯独留我说是要开刀问斩，以儆效尤。”
岳青把那天情况如实诉来，想起那天的事，他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帮狗杂碎生啖其肉，碎其筋骨。锦衣少年也是一阵黯然神伤，紧握的拳头不停在抖动，手上青筋暴起，咬紧牙关，看着岳汉山和岳青，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悲泣道:“都怪我，害得兄弟们白白丢了性命。”
岳汉山艰难的抬手拍了拍锦衣少年的肩膀，安慰他道:“兄弟们不会怪你的，他们有他们的职责，他们在天之灵也希望我们能振作起来，继续未成之事，然后为他们报仇。”
岳青也附和道:“是呀，殿下，护您安全入京便是我们这一路的职责，哪怕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也依然坚持到底，绝不放弃，我们可是肃北铁骑，所向无敌的肃北铁骑。”
“岳青说的对，我们有我们的职责，您也有您要做的事，我们一起继那未成之事。”岳汉山也怕锦衣少年会因此事而消沉下去，故也是真心的安慰和开导他。
锦衣少年看着他们俩那坚毅的眼神，点了点头，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心底莫名的升腾着一团火，那是希望之火，熊熊燃烧着，能透过所有阴霾，照亮世间。
看着锦衣少年恢复了些许神态，岳汉山也安慰了些，继而问道:“殿下，您也把发生的事说一下吧。”
锦衣少年微微颔首，低眉道:“那天混战时，我看情况不妙就想趁机把你拉进林里躲避，怎料还没开始就被两个从天而降的黑衣蒙面女子给控制住了，分别带着我们躲进林里。直至官兵带岳青他们走远了，她们才把你遗弃，把我带下山。”
“半路上，她们对于如何处置我意见相左，于是就大打出手，我便趁机逃跑，慌不择路狂奔，待我筋疲力尽时还是落入搜捕返回途中的另一波官兵的手中。”微抬起头匆乱地看了岳汉山一眼，满脸通红，“进来后就看见岳青了。”
听完锦衣少年的遭遇，岳汉山也是唏嘘不矣，幸好没事，不然他自己死一万次都不够抵罪。忽而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殿下，那两个蒙面女子在如何处置您上都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说:“师姐，岳汉山都被我毒倒，其他人也都被城防营抓走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皇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由着他自生自灭吧。”
另一个回道:“师妹，亏你还是鬼使大人呢，楼里的规矩你忘了吗？我们收到的任务是杀光所有入京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师姐，我知道呀，可是我，我，……”
“你什么你？你不会是真的看上姓岳那厮了吧，你这是要爱屋及乌吗？”
“师姐，我才没有，你胡说什么？”
“没有最好，希望你的毒能起作用，否则那尊大神若活了过来，我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师姐，你放心，他中了我唐门相思美人泪的毒，绝对是活不成了，他……”那女子神情恍惚，似乎是有些难以为情。
“哼，就知道你耳根子软，下不去手。”
那女子话音未落就直接向我出手了，恍惚的女子后发先制，出手如刀封住了抓向我的手。她们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缠斗在一起，看着她们打的正酣，也无暇顾及我，于是就趁机跑了出来。
锦衣少年满脸汗珠，惊恐万分，可想当时情况的危急，岳汉山更是捏了一把汗，有些自责道:“幸好三殿下您无甚大碍，否则我可要成千古罪人了。
“大哥，你中的毒似乎已解，怎会又受如此重的伤，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隐世高手了？”岳青看着奄奄一息的岳汉山，满脸的心疼和疑惑。
“是呀，岳大哥，以你的武功，当今武林中能匹敌的可谓少之又少，谁有如此大的能耐把你伤成这样？”锦衣少年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和道。
“哈哈哈……”岳汉山一阵大笑，直至耗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方止，脸上又添了一份苍白，但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无限的满足和神往。
岳青和锦衣少年看他如此，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大哥又重伤的份上，非得暴揍他一顿不可。
“降魔尊者听说过吗？”岳汉山惨白的脸色掠过一丝神秘的笑意。
“天下十大绝世高手排名第十的九龙寺主持？慧明大师？”岳青就像被天雷击中一样愣住，仿佛这几句话不是出自他的嘴里，而后又是叨叨自语道:“难怪大哥会受如此重的内伤，原来是碰到降魔尊者了。”
“他不是自诩嫉恶如仇？立志除尽天下之魔的吗？怎的和大哥动起手来了？”岳青满脸愤然，阴晴不定，“如此的黑白不分，下次遇见我倒要好好问他看看，是如何的一个嫉恶如仇法，又是如何除魔卫道的。”
锦衣少年也是吓了一跳，岳汉山倒是一脸的风平浪静。
“老和尚好生厉害的心魔通，差点栽在他手里了，还有那九龙降魔印，真不愧是天下最刚的掌法。躲过了他的心魔通，却没躲过他的掌法。”岳汉山把手放进透过铁窗照来的阳光里，迷起眼睛感受它带来的温暖，“江湖凶险，能活过来已实属不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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