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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三遇顾亭晚

    “这该死的秃驴,害我受这么重的内伤,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顾亭晚那家伙怎么样了,倒是真心希望他别像我一样的时运不济,否则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岳汉山想到这的时候,顾亭晚恰好就出现在他面前,手里端着一壶老酒和一只烧花鸡,站在牢房门外似笑非笑的端详着闭目养神,却满面愁容的他。

    岳汉山闻到了老酒和烧鸡的香味才反应过来,环顾四周,除了岳青和殿下,偌大个牢房好像都没个活人了,心想肯定被眼前这个家伙给放倒了吧。心情顿时大好,本想开怀大笑,岂料嘴巴刚一动就牵扯到内伤,舒展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狰狞起来了,只得看着顾亭晚无奈的苦笑。

    在殿下和岳青的帮扶下,岳汉山才能勉强的挪到牢门边,背门而坐,接过顾亭晚手里的酒,一口气灌了大半壶方停下,感觉自己的伤顿时好了很多。

    当他再次举起酒壶欲饮而尽的时候,顾亭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他的手,一股充盈暖流通过手经脉如沐春风般传导全身各处经脉,运功配合这股内力游走在受伤的脏腑和经脉上。连运三十六周天后,全身汗流浃背,脸色却越来越红润,气色也越来越好。

    顾亭晚松手,眼前一抹黑,身体微微颤抖,往后退了一大步才站稳,擦拭着额角淌出的汗,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快被掏空,拿过岳汉山手里的酒壶一饮而尽。

    岳汉山运功完,感觉内伤大好,内力也算恢复了七八分,起身舒展全身筋骨,接过岳青手里的半边烧鸡一咕噜吃完,看到顾亭晚脸上有些捉摸不透的神情,好似有所表达却又不好意思去表达,最终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顾亭晚明面上无动于衷,心里早已按捺不住的羡慕和嫉妒,冷冷道:“不愧是雄霸沙场的神将,受那么重的伤,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得这么快。这恢复力确实吓人。”

    岳汉山耸耸肩,好像在宣示着自己的厉害,哂笑道:“没有办法,老子就是金刚铁骨,哪像你个弱鸡。”

    顾亭晚不再理会他,仿佛早已看穿了他所有狐假虎威的言行举止,不过在实力上,他是真的佩服他。毕竟能抗住天下十大绝世高手之一降龙尊者的全力一击而不死的,顾亭晚自认做不到,虽然他只排名第十,那仅仅是因为他与世无争,若真论战斗力那是可以匹敌前五的存在。

    “城主府对万归客栈案已经盖棺定论,你们仨作为本案的主谋,只待发往刑部的公函回复就公开问斩,届时我和城主作为监斩官,与民同监。”顾亭晚说这事的时候,岳汉山正在擦拭嘴角的油渍,看着窗外的阳光不经意间来一句,“是吗?”

    顾亭晚还是不理他,自顾自说道:“其实这是个大好的良机?”

    岳汉山不语,只是用他那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顾亭晚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你们真的去赴死,我是想说可以借这个机会引出幕后主使,化被动为主动。”

    “岳大哥,我觉得这个方法值得去试试,以及被动的去查,不如主动出击跟他们来个正面交锋。”锦衣少年站起来,拍了拍岳汉山的肩膀,露出一脸笑意,“更何况我们也出不去,做什么根本都无济于事,那还不如配合顾掌镜使来个里应外合,引敌人出来。”

    “殿下,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就这样贸然行动,属下不能把您置身于这种危险之中。”岳汉山拒绝了锦衣少年的提议,转身便噔了顾亭晚一眼,示意他不要再乱讲话。

    锦衣少年似乎还想再争取一番,可话刚到嘴边就被岳青给打断了,“三殿下,还是听大哥的吧,这此中实在过于凶险,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就什么都晚了。”

    “要不趁着现在没人,你们悄悄的溜出去然后寻机出城,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你们也走远了,到时候就算他们想追,怕是也追不上了吧。”顾亭晚说的时候,手里的剑已出鞘,斩在牢门的锁链上,火光四射,链条应声而断掉在地上。

    “你是跟我们一起走的吧?”岳汉山一动不动,嘴角划过一抹狡黠笑意,没等顾亭晚回答,猛的朝着打开的牢门走了过去,“走,先逃出去了再说。”身旁的锦衣少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岳青倒也是跃跃欲试。

    “岳大哥,要走你走吧,倘若洗不清这冤屈,我宁可死在这牢里,也不愿带着屈辱和冤枉出逃。”锦衣少年神情肃然,视死如归,哪怕身死,也不愿逃亡苟活。

    岳汉山走到牢门前,伸手关好牢门,然后捡起地上的锁链重新挂了上去。这前前后后一连串动作都异常的缓慢,身旁的三人看的是清清楚楚的。然后冷不丁的来一句:“你满意啦!”

    “对不住,岳将军,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亭晚拱手执礼道:“不过我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到目前为止,我连城主的面都没见过,暗查所有账册,确实发现很多问题都指向他。”

    “所以你必须要见到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牺牲了别人。”岳汉山扭动僵硬的脖子咔咔作响,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燃烧,但他对于顾亭晚的做法又是感同身受的,故没有作过多的纠缠,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顾亭晚心感不妙,立即解释,“也没有牺牲别人,就算那天真的有什么变故,有你我在,你要保护的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引出那些藏于背后的人,而且最近城防营调兵频繁,恐有变数,这样……”

    顾亭晚示意岳汉山附耳过来,两人悄悄的密语几句,只见岳汉山点头答应,环顾四周见无异样,伸手进怀里拿了个东西抓在手里,顾亭晚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瞬间收入自己宽大的袖子里边。脸上同往日般冷峻,也看不出任何变化,清了清嗓子声音似乎更大了,朝着外面说道:“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几天时光吧,怕往后就再也感受不到咯。”

    岳汉山哈哈大笑道:“还可以再睡几天大觉。不就碗大个疤嘛,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脑袋是如何个耷拉法的。”

    顾亭晚走了,岳汉山也闭目养神了,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独留一脸茫然的岳青和锦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