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5:悖论？命运？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觉得我在说胡话，即使我西装革履，条理清晰。”庄青颜泯了一口茶，她坐在实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道，“但江先生经历过一年前的那一天，必然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你把这一切埋在心里，潜意识地把它和让你家庭创伤的原因挂钩在一起，不断否定它。”
“一年前，你和朱良正好经历了扭曲降临，而在江州市的组织分部观测到距离为【无穷小量】的时空坐标内出现扭曲波动，随后展开了阻击战，派遣的一个小组在扭曲【受物】之前成功拦截，顺利完成了作战任务的同时，救出了你们两个人。”
庄青颜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扭曲降临过程中会生成一个神秘的空间，我们把它命名为【垓】，来源于“上畅九垓，下埏八埏”，意为范围极大的领域。”
“扭曲本身是进不了人类世界的，如果将你所见的任何事物定义为客观存在，那扭曲就是一种【非存在】，而这种非存在想要入侵存在性世界，则需要【受物】。”
“受物？”江海歌陷入疑惑。
“它们需要借助人类世界存在的事物，借助人类已有的认知定义，来具现化自己，所以它们在降临的时候会对事物的抽象概念————也就是名词，进行吞噬。”
江海歌仍然保持着怀疑，但还是忍不住提问:“吞噬名词？这是怎么做到的？”
庄青颜见他有了兴趣，也没有急着解释，她先轻咳了一声，再泯一口茶，不急不慢地说道:“我无法解释其中的机理，如果我能解释那也不会只是一个分部区域的小领路人。”
她继续说道:“扭曲在吞噬名词后，会剥离一项名词的具体特征作为它的能力规则，也就是说，在完成受物之后，扭曲既有了进入人类世界的资格，又有了祸害人类世界的本事，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阻止扭曲受物的原因。”
“它们吞噬名词是没有任何限制条件的么？就是想要吞噬，就完成了？听你说能阻止，那肯定是有过程的吧。”江海歌感觉抓住了一点头绪。
庄青颜面露赞许，她回答道:“这其中有一个很玄妙的机制，扭曲的降临，会选择降临在一位时间线上存在的模因能力者旁边，然后将其吞噬，吞噬祂的认知，选择其中一个名词。”
江海歌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也就是说……我在未来是模因能力者？”
庄青颜对他的感觉表示肯定:“在时间线上存在的模因能力者，代表着这个人在过去，现在，未来之间，必定是模因能力者。”
“但是！”
庄青颜突然兴奋起来，就像是信徒见证了一直以来追寻的教条:“你知道觉醒模因能力的条件之一是什么吗？”
她兴奋地一拍桌子，声调提高:“是接触扭曲后没有被吞噬，仍然存活！”
江海歌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等等，等等……”，他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似乎陷入了思维怪区。
“不要着急，我给你理清楚，这个依照正常人的思维走是纯粹的逻辑冲突。”
“首先，扭曲会选择一位注定是模因能力者的潜力者，降临到他身边进行吞噬。”
“第二，模因能力者的觉醒条件之一是接触扭曲并且存活。”
“那么就会出现一个问题，既然祂都注定是模因能力者了，那就代表祂在过去，现在，未来三条线上已经遭遇扭曲降临，扭曲吞噬失败是一个既定的结果。”
“那为什么扭曲还会选择他呢？是传说中分支时间线的不同可能么？是幻想中的无穷多元宇宙理论么？”庄青颜的诉说就像恶魔的低语，将江海歌引入到神奇的畅想。
“你肯定会依据排除法，按照我给你提供的信息，认为某个人在某一时间点遭遇扭曲吞噬，但扭曲吞噬失败了，祂有了成为扭曲能力者的潜能。所以另一个扭曲前往这条时间线的前端，在过去的时间点对这位未来的模因能力者进行第二次吞噬。”庄青颜自信满满，徐徐引导。
“难道不是么？”江海歌质疑道，这是依据他的认知所能理解的唯一解法。
庄青颜当即反驳:“不是，这两个都不是……额，也不是说多元宇宙完全不存在，说不定存在呢，只是表明并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江海歌不知不觉入迷了，鬼使神差地问道。
“嗯……”庄青颜想了想，整理着解说思路，随后说道，“我们的世界是具有现实修正机制的，就像生物体内的自我防护系统，避免内外部的异常破坏世界的【稳态】，但很遗憾的是这个修正的权限并不是至高等级，所以两种以上权限不低于它的事物相遇，它就会……卡机。”庄青颜有点尴尬地说道。
她伸出两根手指，江海歌当即答道:“刚好是模因和扭曲？”
庄青颜摆了摆手，“说对了一半，模因的权限等同于造物主，这也是模因能力者可以基于认知修改部分现实的依据。但是在扭曲未受物的情况下，它的权限是低于修正机制的，或者说……根本不具有权限。”
“底层逻辑不一样，你可以这样理解，受物你可以想象成重新编译底层代码以适配我们人类世界这个框架，模因则是一种万能源码。”
她手指在沾满灰尘的桌子上画了一个大圈，又在临近大圈的地方画了一个小点:“每一个降临时期开辟的【垓】，其实都是在我们世界的模糊交界处，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让现实修正机制无法起作用，如跗骨之疽。”
“【垓】会降临在距离某个模因潜能者【无穷小量】的时空坐标，但永远都差这么一点才接触到人类世界，就像一层薄膜的两侧。接着，将模因潜能者以及周围的区域拉入模糊交界处。”庄青颜呼出一口气，顿了顿，她说得有点累，“你不是奇怪为何已经存在必然失败的结果，扭曲还会去吞噬么？”
江海歌聚精会神的听着。
庄青颜陷入了一种语言缺乏综合症的痛苦境地，这是她第二次进行解说，对于人类没认知到的未知世界观，要用人类语言来表述实在是不容易。
江海歌帮她重新沏好了茶，庄青颜一口而尽。
“超脱于时空概念的扭曲，在完成一个行为，出现一个结果之后，强行覆盖之前所有的过程，直接掐灭起源，也就是传说中的倒置因果，逆天改命。”
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重。
“先在时间线上产生模因能力者被吞噬的结果，然后再出现模因能力者被吞噬的起源……也就是说上一秒他的未来注定成为模因能力者，过程中不一定死亡，但下一秒他出生的命运就会变成吞噬！即使他再一次成为模因能力者也无法逃脱。结果已然注定，而现实修正机制，成了它们的帮凶！”
江海歌察觉到庄青颜有些战栗，想拍拍背安抚她，但又觉得陌生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就又把手伸回来，无处安放。
庄青颜眼神中充斥着不甘的怒火，让江海歌想起了一年中愤世嫉俗的自己，她盯着江海歌，目光里充满悲哀。
“模因与扭曲交织时，修正机制不会作用，而当扭曲吞噬潜能者，完成受物后，两种碰撞的权限消失了一种，现实修正重新启动，等于直接将那位潜能者的结局定死！”
“这就是扭曲依然选择吞噬的原因，因果覆盖。”
说完，庄青颜陷入深深的疲惫，一种无力感在蔓延，江海歌默默说道:“无知是最幸福的，猪栏里的猪之所以快乐，便是因为它们无法获知自己将会走上屠宰场的命运。”
她开始轻笑，之前的负面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没出现过:“照你这么说，缺乏智慧才是最幸福的，人类正是因为喜欢思考，喜欢自缚，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错误的，即使是放弃思考，痛苦也会飞到人身边，比如我。”江海歌感觉怪怪的，他说完刚想点根烟，发现身边没有打火机，于是作罢。
眼见江海歌陷入共情中，庄青颜立马觉得有戏，她从公文包里拿出纸质协议和笔，在看见桌子上这么多灰后，眉头一皱。
她眼神微微凝结，桌上的灰瞬间被震散，然后聚灰成团落入了烟灰缸里面，这才眉心舒展。
纸笔自动飞来，整齐地摆在桌上，庄青颜双指比了个小心心，笑着道“来吧，签协议？”
见此场景，江海歌彻底放下了怀疑，他惊讶道:“原来你也是模因能力者。”
庄青颜翻了个白眼，打趣道:“我寻思你也没问啊～”
再三思考之下，江海歌还是有点犹豫:“模因能帮我爸治疗脚伤么？而且，危险系数看来不低，要是我走了，我爸妈怎么办？”
“疗伤小问题，在我们眼里只要不被吞噬，死人活人没区别，只要你请得动能治疗的能力者就行，只要支付一点代价就行了。”她眼中绽放着自信以及狡黠。
“你要是自然死亡，我们只按给你签的保险来补偿；你要是死于高等权限的波及，那更简单了，现实修正直接把你诞生的可能性抹除，就当没你这儿子，组织会安排好你父母的后续生活。”
长吁一口气，江海歌在仔细阅读了协议几遍之后，终究还是签下了他的名字，盖了手印。
下一秒，协议和笔都自动飞回公文包。
“等等，属于我的那份呢？”江海歌怔住了，急忙问道。
庄青颜笑而不语，她摆了个拜拜的姿势，小跑着从阳台一跃而下，声音随即从楼下传来:“不好意思，时间紧迫，我去找下一位了～不要怪我哦～”
“一年前，你和朱良正好经历了扭曲降临，而在江州市的组织分部观测到距离为【无穷小量】的时空坐标内出现扭曲波动，随后展开了阻击战，派遣的一个小组在扭曲【受物】之前成功拦截，顺利完成了作战任务的同时，救出了你们两个人。”
庄青颜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扭曲降临过程中会生成一个神秘的空间，我们把它命名为【垓】，来源于“上畅九垓，下埏八埏”，意为范围极大的领域。”
“扭曲本身是进不了人类世界的，如果将你所见的任何事物定义为客观存在，那扭曲就是一种【非存在】，而这种非存在想要入侵存在性世界，则需要【受物】。”
“受物？”江海歌陷入疑惑。
“它们需要借助人类世界存在的事物，借助人类已有的认知定义，来具现化自己，所以它们在降临的时候会对事物的抽象概念————也就是名词，进行吞噬。”
江海歌仍然保持着怀疑，但还是忍不住提问:“吞噬名词？这是怎么做到的？”
庄青颜见他有了兴趣，也没有急着解释，她先轻咳了一声，再泯一口茶，不急不慢地说道:“我无法解释其中的机理，如果我能解释那也不会只是一个分部区域的小领路人。”
她继续说道:“扭曲在吞噬名词后，会剥离一项名词的具体特征作为它的能力规则，也就是说，在完成受物之后，扭曲既有了进入人类世界的资格，又有了祸害人类世界的本事，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阻止扭曲受物的原因。”
“它们吞噬名词是没有任何限制条件的么？就是想要吞噬，就完成了？听你说能阻止，那肯定是有过程的吧。”江海歌感觉抓住了一点头绪。
庄青颜面露赞许，她回答道:“这其中有一个很玄妙的机制，扭曲的降临，会选择降临在一位时间线上存在的模因能力者旁边，然后将其吞噬，吞噬祂的认知，选择其中一个名词。”
江海歌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也就是说……我在未来是模因能力者？”
庄青颜对他的感觉表示肯定:“在时间线上存在的模因能力者，代表着这个人在过去，现在，未来之间，必定是模因能力者。”
“但是！”
庄青颜突然兴奋起来，就像是信徒见证了一直以来追寻的教条:“你知道觉醒模因能力的条件之一是什么吗？”
她兴奋地一拍桌子，声调提高:“是接触扭曲后没有被吞噬，仍然存活！”
江海歌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等等，等等……”，他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似乎陷入了思维怪区。
“不要着急，我给你理清楚，这个依照正常人的思维走是纯粹的逻辑冲突。”
“首先，扭曲会选择一位注定是模因能力者的潜力者，降临到他身边进行吞噬。”
“第二，模因能力者的觉醒条件之一是接触扭曲并且存活。”
“那么就会出现一个问题，既然祂都注定是模因能力者了，那就代表祂在过去，现在，未来三条线上已经遭遇扭曲降临，扭曲吞噬失败是一个既定的结果。”
“那为什么扭曲还会选择他呢？是传说中分支时间线的不同可能么？是幻想中的无穷多元宇宙理论么？”庄青颜的诉说就像恶魔的低语，将江海歌引入到神奇的畅想。
“你肯定会依据排除法，按照我给你提供的信息，认为某个人在某一时间点遭遇扭曲吞噬，但扭曲吞噬失败了，祂有了成为扭曲能力者的潜能。所以另一个扭曲前往这条时间线的前端，在过去的时间点对这位未来的模因能力者进行第二次吞噬。”庄青颜自信满满，徐徐引导。
“难道不是么？”江海歌质疑道，这是依据他的认知所能理解的唯一解法。
庄青颜当即反驳:“不是，这两个都不是……额，也不是说多元宇宙完全不存在，说不定存在呢，只是表明并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江海歌不知不觉入迷了，鬼使神差地问道。
“嗯……”庄青颜想了想，整理着解说思路，随后说道，“我们的世界是具有现实修正机制的，就像生物体内的自我防护系统，避免内外部的异常破坏世界的【稳态】，但很遗憾的是这个修正的权限并不是至高等级，所以两种以上权限不低于它的事物相遇，它就会……卡机。”庄青颜有点尴尬地说道。
她伸出两根手指，江海歌当即答道:“刚好是模因和扭曲？”
庄青颜摆了摆手，“说对了一半，模因的权限等同于造物主，这也是模因能力者可以基于认知修改部分现实的依据。但是在扭曲未受物的情况下，它的权限是低于修正机制的，或者说……根本不具有权限。”
“底层逻辑不一样，你可以这样理解，受物你可以想象成重新编译底层代码以适配我们人类世界这个框架，模因则是一种万能源码。”
她手指在沾满灰尘的桌子上画了一个大圈，又在临近大圈的地方画了一个小点:“每一个降临时期开辟的【垓】，其实都是在我们世界的模糊交界处，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让现实修正机制无法起作用，如跗骨之疽。”
“【垓】会降临在距离某个模因潜能者【无穷小量】的时空坐标，但永远都差这么一点才接触到人类世界，就像一层薄膜的两侧。接着，将模因潜能者以及周围的区域拉入模糊交界处。”庄青颜呼出一口气，顿了顿，她说得有点累，“你不是奇怪为何已经存在必然失败的结果，扭曲还会去吞噬么？”
江海歌聚精会神的听着。
庄青颜陷入了一种语言缺乏综合症的痛苦境地，这是她第二次进行解说，对于人类没认知到的未知世界观，要用人类语言来表述实在是不容易。
江海歌帮她重新沏好了茶，庄青颜一口而尽。
“超脱于时空概念的扭曲，在完成一个行为，出现一个结果之后，强行覆盖之前所有的过程，直接掐灭起源，也就是传说中的倒置因果，逆天改命。”
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重。
“先在时间线上产生模因能力者被吞噬的结果，然后再出现模因能力者被吞噬的起源……也就是说上一秒他的未来注定成为模因能力者，过程中不一定死亡，但下一秒他出生的命运就会变成吞噬！即使他再一次成为模因能力者也无法逃脱。结果已然注定，而现实修正机制，成了它们的帮凶！”
江海歌察觉到庄青颜有些战栗，想拍拍背安抚她，但又觉得陌生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就又把手伸回来，无处安放。
庄青颜眼神中充斥着不甘的怒火，让江海歌想起了一年中愤世嫉俗的自己，她盯着江海歌，目光里充满悲哀。
“模因与扭曲交织时，修正机制不会作用，而当扭曲吞噬潜能者，完成受物后，两种碰撞的权限消失了一种，现实修正重新启动，等于直接将那位潜能者的结局定死！”
“这就是扭曲依然选择吞噬的原因，因果覆盖。”
说完，庄青颜陷入深深的疲惫，一种无力感在蔓延，江海歌默默说道:“无知是最幸福的，猪栏里的猪之所以快乐，便是因为它们无法获知自己将会走上屠宰场的命运。”
她开始轻笑，之前的负面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没出现过:“照你这么说，缺乏智慧才是最幸福的，人类正是因为喜欢思考，喜欢自缚，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错误的，即使是放弃思考，痛苦也会飞到人身边，比如我。”江海歌感觉怪怪的，他说完刚想点根烟，发现身边没有打火机，于是作罢。
眼见江海歌陷入共情中，庄青颜立马觉得有戏，她从公文包里拿出纸质协议和笔，在看见桌子上这么多灰后，眉头一皱。
她眼神微微凝结，桌上的灰瞬间被震散，然后聚灰成团落入了烟灰缸里面，这才眉心舒展。
纸笔自动飞来，整齐地摆在桌上，庄青颜双指比了个小心心，笑着道“来吧，签协议？”
见此场景，江海歌彻底放下了怀疑，他惊讶道:“原来你也是模因能力者。”
庄青颜翻了个白眼，打趣道:“我寻思你也没问啊～”
再三思考之下，江海歌还是有点犹豫:“模因能帮我爸治疗脚伤么？而且，危险系数看来不低，要是我走了，我爸妈怎么办？”
“疗伤小问题，在我们眼里只要不被吞噬，死人活人没区别，只要你请得动能治疗的能力者就行，只要支付一点代价就行了。”她眼中绽放着自信以及狡黠。
“你要是自然死亡，我们只按给你签的保险来补偿；你要是死于高等权限的波及，那更简单了，现实修正直接把你诞生的可能性抹除，就当没你这儿子，组织会安排好你父母的后续生活。”
长吁一口气，江海歌在仔细阅读了协议几遍之后，终究还是签下了他的名字，盖了手印。
下一秒，协议和笔都自动飞回公文包。
“等等，属于我的那份呢？”江海歌怔住了，急忙问道。
庄青颜笑而不语，她摆了个拜拜的姿势，小跑着从阳台一跃而下，声音随即从楼下传来:“不好意思，时间紧迫，我去找下一位了～不要怪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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