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白山黑水英雄绝倒
明清以来，将山海关以东的辽宁、吉林、HLJ这东北三省的地区称为关东，也称“关外”。清末民初，许多人出关谋生，形成了有名的、此起彼伏的“闯关东”热潮。
那关外土地肥沃，千百年来，长白山脉和HLJ水系作为东北地区的重要地理标志，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广大劳动人民。
且说年过而立之年的五爷郭德友，单身一人出了山海关，一路上风餐露宿，边走边打听，无奈多年战乱，时过境迁，又兼解放后武馆大多都解散了，他寻遍白山黑水，一时竟找不到唐氏的踪影。
且说这一日，五爷经当地人指点，得知锦州地区有一个小县城也是个武术之乡，于是不辞劳苦，直奔那座县城，想要碰碰运气。
下了火车，德友见这县城虽然规模不大，却风物古朴，又打听到城南有个当地最为有名的名胜——叫做莲花塘，常有练武之人到此切磋武艺，德友生性豁达，心想就算找不到那唐老儿，能会几个武林界的朋友也是好的。
时值冬尽春初，万物复苏，五爷德友到得莲花塘，只见一片水塘映入眼帘，塘边亭台楼阁古香古色，阵阵暖风拂面，一带初春景色。塘前四外开阔，正是一个集市，做买做卖的，游览踏春的，人潮人海，纷至沓来。
五爷是个爱热闹的性格，一见这情景，来了兴致，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在地上就划了一个大圈，自己把周身上下结束得干净利落，抱拳拱手，大声吆喝道起来。列位读者，您看这五爷是要干什么呀？原来这位爷出得关外，不觉已是一年有余，囊中早已羞涩，于是就不时撂个地摊卖艺，赚些盘缠，今天为寻仇人到得这古县里的莲花塘，见景象繁华，心想不如自己练练身上的武艺，一方面混些饭钱，一方面说不定能结识些武林人士，也好打听打听仇人的下落。
再看郭德友，大大方方地拉开架势，活动了一下筋骨，交代了几句开场白后，就开始练起一套最为普通的长拳。俗话说，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五爷一亮相，将这身上的武艺练将出来，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须知，当地可是个武术之乡，民风尚武，那来往的游客大都是喜爱武术的，见这外乡的年轻人，虽然衣衫破旧，却气度非凡，脚步稳健，拳掌如风，一套最为普通的长拳，一板一眼的打起来，教他使得是入木三分，这拳法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是万万练不出来的，围观的人不觉越聚越多，大声叫起好来。
这古县的人不愧是淳朴尚武，郭德友一连练了几套拳脚，一会儿的功夫，就得了不少彩头，德友见众人如此慷慨，收势一个罗圈揖，朗声向众人做谢。这时，果不出德友所料，人群当中真有内行的，一会儿就上来几个年轻人，过来向德友道：“这位师傅，今日幸会了，我等是县中武术界的几个学徒，请问您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大家认识认识。”德友通了姓名和家乡，那几个人闻听是来自海州武术界的朋友，也非常高兴，忙盛情邀请他到莲花县民间武术协会坐坐，会会武术界的朋友。德友大喜，欣然随那几个人前往。
那莲花县武术协会就坐落在莲花塘东岸的一处四合院里，每逢假日，都有不少武术界朋友前来以武会友，今日正逢大集，更加热闹，协会院里院外早已来了不少武林朋友在切磋武艺。
前文说过，郭德友在解放前是海州武术界邓氏武馆的掌门人，恩师邓老爷子的摔跤馆，解放前也已是闻名北方武林。莲花县的武林人士中，自然也有不少见多识广之人，听说过海州的邓氏武馆，德友与莲花县众朋友交流切磋，应邀表演了揉和了摔跤技法和铁腿功夫的邓氏独门武术，一时赢得了当地不少武林朋友的好评。
德友离开海州一年有余，寻不到唐门，心里早就郁闷已久，一直得不到排解，今日一下子竟然交了这么多武林朋友，不觉大喜，又得众位朋友挽留，介绍他做武校的客座技术指导，于是，在莲花县一住了就是小半年。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德友在莲花县一边兼职做武术指导，一边探访当地的武林界有无唐武师的消息，终于在有一次，经朋友介绍，结识了一位年近六旬的姓高的前辈武师，这高老爷子恰巧在解放前认识那唐武师，也曾一度有过一些来往，于是，就把唐武师曾在长春一带开办武馆的消息告诉给了德友，德友忙问唐氏的近况。高老武师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
原来，那唐天英，一向好勇斗狠，心胸狭隘，解放前一次和仇家比武受了重伤，加上他自己年迈，不久就不治身亡了。唐武师去世后，听说首徒李全信接管了长春唐氏武馆，解放后，当地武馆也相继解散了，李全信就靠着他早年学过的医术在长春开了个医药铺子。其余唐门的众弟子树倒猢狲散，各寻营生去了。
五爷德友听了高老武师之言，沉默不语，深以为憾，心想，害死我大哥的仇人唐天英虽死，但其大弟子李全信却现在长春，必须与其做个了结！于是，辞别了莲花县的众位朋友，独自到长春寻找李全信。
******
却说李全信，虽是唐门首座弟子，性格却刚直忠厚，与其师不同。他早年曾经做过江湖郎中，解放后，武馆解散，为了养活妻小，便重操旧业，在长春南湖附近行医维生。这李全信的妻子名叫闻如锦，早年在HLJ一带是有名的行首，说起李、闻这两位的婚姻，还真有一段离奇的小故事呢。
原来，李夫人闻如锦自幼孤苦，五、六岁时被人贩子拐卖到妓院，小小年纪就被迫做了一名歌妓。长到十八岁时，出落得如花似玉，且琴棋书画等才艺都略通一二，还有一副天生的好歌喉，很快就得到了不少文人墨客、达官贵人的青睐，一时名声大噪。这闻如锦却立志卖艺不卖身，自己暗暗攒钱想赎身从良。此时，日本人已经侵占了东北，一个当地的大汉奸看上了闻如锦，非要强迫她卖身。妓院老鸨子贪钱，又惧其权势，便软硬兼施地诱如锦就范，如锦皆断然不从，天天拿着剪刀，扬言只要强迫她卖身，就自杀寻死，老鸨子知道闻如锦是个摇钱树，要是她真自杀，自己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一时也没办法，只得先把她单独关在了房间里，欲要找机会再强迫她卖身。
那李全信当时还未拜在唐武师门下学武，还是个江湖郎中，在HLJ一带行医，也小有些名气，故此有时也被妓院的人叫去给姑娘们看病。
李全信性格内敛，外柔而内刚，曾经给闻如锦看过几次感冒一类的小病，同情她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有志之人，又见如锦虽然身入风尘，却落落大方，暗暗就对如锦有了倾慕之意，只是不便表明，全信暗想，人家是当红的行首，多少达官贵人盯着呢，自己不过是个穷郎中，自然知道两人不合适，便也没往深处里想。
恰巧此时有妓院的姑娘喊李全信去看病，间接听说了闻如锦的事。全信最恨的就是那为虎作伥、欺男霸女的日本狗汉奸，听闻此事，暗自义愤填膺。他自幼学武，专好打抱不平。见在战乱的年代里，卖国求荣的汉奸竟然欺负一个弱女子，便暗自合计：反正自己也是光棍一条，在外闯荡江湖，素日里暗自爱慕如锦，无奈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今日如锦遭难，索性便舍出命去，设法救一救她……
果然，不出三日，便传出了大新闻，那个想霸占闻如锦的大汉奸，一天晚上看完戏后，
在坐黄包车从戏院回家的路上，突然遇刺身亡了，听说两只耳朵还被人割了去，死相恐怖之极，一时传的是满城风雨。
读者朋友，大家想必已经猜出来了，这暗中下手行刺汉奸的人就是李全信。那闻如锦说来也是个奇女子，听说汉奸被刺，自己便想法子和老鸨子交涉，自己用重金赎了身，并在报纸上刊登了个征婚广告，要自己找夫君。当时这事被民间越传越神，说什么的都有，真是轰动一时。许多达官贵人都托媒人上门去找说亲，如锦却没一个看的上的。
且说那李全信不但胆大，且是个心细之人，心知现在可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他自然不会明着出来。待得过了段时间，暗中将那汉奸的双耳送给闻如锦看，如锦一见大惊，这才知道原来救自己的是这平日不爱说话的李大夫啊！又见全信与自己年貌相当，侠肝义胆，自然顿生钦佩爱慕之情。
就这样，两个人暗暗商量着悄无声息地成了家，从HLJ搬到长春，再以后，李全信拜了唐武师深造武学，成为长春有名的武师，这也不在话下。
时光荏苒，如今这李、闻夫妻二人都已过不惑之年，膝下有一女一子，长女李梦至一十九岁，次子李梦同只有十岁，解放后，一家四口在长春南湖附近开了一间小药铺度日。郭德友到得长春，经多方探访，就找到了李全信药铺。李全信性格正直豪爽，不像他的师傅那般阴狠，见了德友，听说邓彪身死，也不禁愧然。自己也说明了唐武师已经去世的情况，既然德友来寻仇，自己愿代师与德友了解此事，于是按照江湖规矩，二人约定三天后的傍晚时分，在南湖某处单独会武。
且说李全信之女梦至，性情刚毅，倒像个男孩儿的性格，自幼便随父亲学医习武，当日在屋后偶然窃听得前堂父亲和郭德友的约定，知道父亲此去是生死之博，当时也不说破。待到了第三日接近黄昏时候，用早已备好的自制蒙汗药，掺在茶中端给父亲喝，全信怕妻小担心，自然没把与德友决斗之事明告家人，见女儿奉茶，也没多想就饮了，饮罢便要动身出门去会德友，不料只觉天旋地转，腿脚发软，便即晕倒。别看李梦至这姑娘才十九岁，却甚有主见，不慌不忙地告诉母亲，说父亲一时疲倦，先让他睡了，自己出去一趟，购买些吃食用品，一会儿便回来，说罢一路竟奔南湖去会郭德友。
却说五爷德友，这日见时候已近，收拾收拾，出了小旅馆，奔南湖的约定地点而来。那南湖原是伪满时期的皇家园林，环境幽深，德友一路行来，见此时正值深秋，晚霞满天，前面湖边一带，草深林密，不时有几只乌鹊飞鸣而过，略觉萧索，又想起恩兄邓彪不幸身亡，自己为报兄仇漂泊异乡已久，此情此景，站在湖边，不觉痴了。
郭德友正自悲凉，忽听身后似有风声，赶忙转身，只见一个蒙面人已然站在不远处。德友见其身形瘦弱，不像是李全信，便问道：“足下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只听那人道：“我是李全信的弟子，家师染病在身，不能前来，今日你我一决高下，生死有命！”
德友闯荡江湖已久，见其身形，听其声音，便知对方是个女儿之身，不禁哑然失笑道：“小姑娘，你就真是李全信的弟子，我也不愿和女人动手，何况冤有头、债有主，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去换你师父来吧！”
姑娘怒道：“你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么，既然你为你家兄长复仇，明知唐老爷子已故，却为何要找我师父寻仇，按照你的道理，既然我父亲要代替唐老爷子还这人命债，为何我不能代替我的师傅和你比试，废话少说，你不是要寻仇吗，快点动手，学艺不精的，生死有命而已！”说罢，手一晃，便亮出一柄匕首，直刺德友。
郭德友见对方匕首刺来，也是一惊，心想，这姑娘脾气倒是急的很，德友不用兵器，赤手空拳与其拆招。二十几个回合，姑娘就落了下风。一个不留神，被德友一腿扫中，便即跌倒，德友见对方倒地，也没追击，后退一步，站在那里，双手揣在胸前，笑呵呵地道：“姑娘，这是你学艺不精，便当如何？”
只见那姑娘哼了一声，道：“学艺不精，生死有命，我死之后，已是一命抵一命，你要是个大丈夫，就休要再找我师父寻仇！”说罢，腕子一翻，反转匕首，便刺向自己。欲知姑娘性命如何，请听下文分解！
那关外土地肥沃，千百年来，长白山脉和HLJ水系作为东北地区的重要地理标志，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广大劳动人民。
且说年过而立之年的五爷郭德友，单身一人出了山海关，一路上风餐露宿，边走边打听，无奈多年战乱，时过境迁，又兼解放后武馆大多都解散了，他寻遍白山黑水，一时竟找不到唐氏的踪影。
且说这一日，五爷经当地人指点，得知锦州地区有一个小县城也是个武术之乡，于是不辞劳苦，直奔那座县城，想要碰碰运气。
下了火车，德友见这县城虽然规模不大，却风物古朴，又打听到城南有个当地最为有名的名胜——叫做莲花塘，常有练武之人到此切磋武艺，德友生性豁达，心想就算找不到那唐老儿，能会几个武林界的朋友也是好的。
时值冬尽春初，万物复苏，五爷德友到得莲花塘，只见一片水塘映入眼帘，塘边亭台楼阁古香古色，阵阵暖风拂面，一带初春景色。塘前四外开阔，正是一个集市，做买做卖的，游览踏春的，人潮人海，纷至沓来。
五爷是个爱热闹的性格，一见这情景，来了兴致，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在地上就划了一个大圈，自己把周身上下结束得干净利落，抱拳拱手，大声吆喝道起来。列位读者，您看这五爷是要干什么呀？原来这位爷出得关外，不觉已是一年有余，囊中早已羞涩，于是就不时撂个地摊卖艺，赚些盘缠，今天为寻仇人到得这古县里的莲花塘，见景象繁华，心想不如自己练练身上的武艺，一方面混些饭钱，一方面说不定能结识些武林人士，也好打听打听仇人的下落。
再看郭德友，大大方方地拉开架势，活动了一下筋骨，交代了几句开场白后，就开始练起一套最为普通的长拳。俗话说，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五爷一亮相，将这身上的武艺练将出来，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须知，当地可是个武术之乡，民风尚武，那来往的游客大都是喜爱武术的，见这外乡的年轻人，虽然衣衫破旧，却气度非凡，脚步稳健，拳掌如风，一套最为普通的长拳，一板一眼的打起来，教他使得是入木三分，这拳法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是万万练不出来的，围观的人不觉越聚越多，大声叫起好来。
这古县的人不愧是淳朴尚武，郭德友一连练了几套拳脚，一会儿的功夫，就得了不少彩头，德友见众人如此慷慨，收势一个罗圈揖，朗声向众人做谢。这时，果不出德友所料，人群当中真有内行的，一会儿就上来几个年轻人，过来向德友道：“这位师傅，今日幸会了，我等是县中武术界的几个学徒，请问您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大家认识认识。”德友通了姓名和家乡，那几个人闻听是来自海州武术界的朋友，也非常高兴，忙盛情邀请他到莲花县民间武术协会坐坐，会会武术界的朋友。德友大喜，欣然随那几个人前往。
那莲花县武术协会就坐落在莲花塘东岸的一处四合院里，每逢假日，都有不少武术界朋友前来以武会友，今日正逢大集，更加热闹，协会院里院外早已来了不少武林朋友在切磋武艺。
前文说过，郭德友在解放前是海州武术界邓氏武馆的掌门人，恩师邓老爷子的摔跤馆，解放前也已是闻名北方武林。莲花县的武林人士中，自然也有不少见多识广之人，听说过海州的邓氏武馆，德友与莲花县众朋友交流切磋，应邀表演了揉和了摔跤技法和铁腿功夫的邓氏独门武术，一时赢得了当地不少武林朋友的好评。
德友离开海州一年有余，寻不到唐门，心里早就郁闷已久，一直得不到排解，今日一下子竟然交了这么多武林朋友，不觉大喜，又得众位朋友挽留，介绍他做武校的客座技术指导，于是，在莲花县一住了就是小半年。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德友在莲花县一边兼职做武术指导，一边探访当地的武林界有无唐武师的消息，终于在有一次，经朋友介绍，结识了一位年近六旬的姓高的前辈武师，这高老爷子恰巧在解放前认识那唐武师，也曾一度有过一些来往，于是，就把唐武师曾在长春一带开办武馆的消息告诉给了德友，德友忙问唐氏的近况。高老武师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
原来，那唐天英，一向好勇斗狠，心胸狭隘，解放前一次和仇家比武受了重伤，加上他自己年迈，不久就不治身亡了。唐武师去世后，听说首徒李全信接管了长春唐氏武馆，解放后，当地武馆也相继解散了，李全信就靠着他早年学过的医术在长春开了个医药铺子。其余唐门的众弟子树倒猢狲散，各寻营生去了。
五爷德友听了高老武师之言，沉默不语，深以为憾，心想，害死我大哥的仇人唐天英虽死，但其大弟子李全信却现在长春，必须与其做个了结！于是，辞别了莲花县的众位朋友，独自到长春寻找李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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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全信，虽是唐门首座弟子，性格却刚直忠厚，与其师不同。他早年曾经做过江湖郎中，解放后，武馆解散，为了养活妻小，便重操旧业，在长春南湖附近行医维生。这李全信的妻子名叫闻如锦，早年在HLJ一带是有名的行首，说起李、闻这两位的婚姻，还真有一段离奇的小故事呢。
原来，李夫人闻如锦自幼孤苦，五、六岁时被人贩子拐卖到妓院，小小年纪就被迫做了一名歌妓。长到十八岁时，出落得如花似玉，且琴棋书画等才艺都略通一二，还有一副天生的好歌喉，很快就得到了不少文人墨客、达官贵人的青睐，一时名声大噪。这闻如锦却立志卖艺不卖身，自己暗暗攒钱想赎身从良。此时，日本人已经侵占了东北，一个当地的大汉奸看上了闻如锦，非要强迫她卖身。妓院老鸨子贪钱，又惧其权势，便软硬兼施地诱如锦就范，如锦皆断然不从，天天拿着剪刀，扬言只要强迫她卖身，就自杀寻死，老鸨子知道闻如锦是个摇钱树，要是她真自杀，自己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一时也没办法，只得先把她单独关在了房间里，欲要找机会再强迫她卖身。
那李全信当时还未拜在唐武师门下学武，还是个江湖郎中，在HLJ一带行医，也小有些名气，故此有时也被妓院的人叫去给姑娘们看病。
李全信性格内敛，外柔而内刚，曾经给闻如锦看过几次感冒一类的小病，同情她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有志之人，又见如锦虽然身入风尘，却落落大方，暗暗就对如锦有了倾慕之意，只是不便表明，全信暗想，人家是当红的行首，多少达官贵人盯着呢，自己不过是个穷郎中，自然知道两人不合适，便也没往深处里想。
恰巧此时有妓院的姑娘喊李全信去看病，间接听说了闻如锦的事。全信最恨的就是那为虎作伥、欺男霸女的日本狗汉奸，听闻此事，暗自义愤填膺。他自幼学武，专好打抱不平。见在战乱的年代里，卖国求荣的汉奸竟然欺负一个弱女子，便暗自合计：反正自己也是光棍一条，在外闯荡江湖，素日里暗自爱慕如锦，无奈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今日如锦遭难，索性便舍出命去，设法救一救她……
果然，不出三日，便传出了大新闻，那个想霸占闻如锦的大汉奸，一天晚上看完戏后，
在坐黄包车从戏院回家的路上，突然遇刺身亡了，听说两只耳朵还被人割了去，死相恐怖之极，一时传的是满城风雨。
读者朋友，大家想必已经猜出来了，这暗中下手行刺汉奸的人就是李全信。那闻如锦说来也是个奇女子，听说汉奸被刺，自己便想法子和老鸨子交涉，自己用重金赎了身，并在报纸上刊登了个征婚广告，要自己找夫君。当时这事被民间越传越神，说什么的都有，真是轰动一时。许多达官贵人都托媒人上门去找说亲，如锦却没一个看的上的。
且说那李全信不但胆大，且是个心细之人，心知现在可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他自然不会明着出来。待得过了段时间，暗中将那汉奸的双耳送给闻如锦看，如锦一见大惊，这才知道原来救自己的是这平日不爱说话的李大夫啊！又见全信与自己年貌相当，侠肝义胆，自然顿生钦佩爱慕之情。
就这样，两个人暗暗商量着悄无声息地成了家，从HLJ搬到长春，再以后，李全信拜了唐武师深造武学，成为长春有名的武师，这也不在话下。
时光荏苒，如今这李、闻夫妻二人都已过不惑之年，膝下有一女一子，长女李梦至一十九岁，次子李梦同只有十岁，解放后，一家四口在长春南湖附近开了一间小药铺度日。郭德友到得长春，经多方探访，就找到了李全信药铺。李全信性格正直豪爽，不像他的师傅那般阴狠，见了德友，听说邓彪身死，也不禁愧然。自己也说明了唐武师已经去世的情况，既然德友来寻仇，自己愿代师与德友了解此事，于是按照江湖规矩，二人约定三天后的傍晚时分，在南湖某处单独会武。
且说李全信之女梦至，性情刚毅，倒像个男孩儿的性格，自幼便随父亲学医习武，当日在屋后偶然窃听得前堂父亲和郭德友的约定，知道父亲此去是生死之博，当时也不说破。待到了第三日接近黄昏时候，用早已备好的自制蒙汗药，掺在茶中端给父亲喝，全信怕妻小担心，自然没把与德友决斗之事明告家人，见女儿奉茶，也没多想就饮了，饮罢便要动身出门去会德友，不料只觉天旋地转，腿脚发软，便即晕倒。别看李梦至这姑娘才十九岁，却甚有主见，不慌不忙地告诉母亲，说父亲一时疲倦，先让他睡了，自己出去一趟，购买些吃食用品，一会儿便回来，说罢一路竟奔南湖去会郭德友。
却说五爷德友，这日见时候已近，收拾收拾，出了小旅馆，奔南湖的约定地点而来。那南湖原是伪满时期的皇家园林，环境幽深，德友一路行来，见此时正值深秋，晚霞满天，前面湖边一带，草深林密，不时有几只乌鹊飞鸣而过，略觉萧索，又想起恩兄邓彪不幸身亡，自己为报兄仇漂泊异乡已久，此情此景，站在湖边，不觉痴了。
郭德友正自悲凉，忽听身后似有风声，赶忙转身，只见一个蒙面人已然站在不远处。德友见其身形瘦弱，不像是李全信，便问道：“足下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只听那人道：“我是李全信的弟子，家师染病在身，不能前来，今日你我一决高下，生死有命！”
德友闯荡江湖已久，见其身形，听其声音，便知对方是个女儿之身，不禁哑然失笑道：“小姑娘，你就真是李全信的弟子，我也不愿和女人动手，何况冤有头、债有主，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去换你师父来吧！”
姑娘怒道：“你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么，既然你为你家兄长复仇，明知唐老爷子已故，却为何要找我师父寻仇，按照你的道理，既然我父亲要代替唐老爷子还这人命债，为何我不能代替我的师傅和你比试，废话少说，你不是要寻仇吗，快点动手，学艺不精的，生死有命而已！”说罢，手一晃，便亮出一柄匕首，直刺德友。
郭德友见对方匕首刺来，也是一惊，心想，这姑娘脾气倒是急的很，德友不用兵器，赤手空拳与其拆招。二十几个回合，姑娘就落了下风。一个不留神，被德友一腿扫中，便即跌倒，德友见对方倒地，也没追击，后退一步，站在那里，双手揣在胸前，笑呵呵地道：“姑娘，这是你学艺不精，便当如何？”
只见那姑娘哼了一声，道：“学艺不精，生死有命，我死之后，已是一命抵一命，你要是个大丈夫，就休要再找我师父寻仇！”说罢，腕子一翻，反转匕首，便刺向自己。欲知姑娘性命如何，请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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