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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旷野边疆志士留援

    却说姑娘李梦至与德友比武落败,情急之下,反转匕首,便欲自杀,代父亲还这一桩人命官司。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铛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击飞了姑娘手中的匕首,原来是郭德友出手发的暗器。那姑娘惊愕地看着德友道:“你……你……意欲何为?”

    只听郭德友缓缓道:“姑娘,且慢,何必自寻短见呢,难得你有这样的孝心代你师父赴死,罢了,罢了,我这几日在长春也听闻令师素有侠名,既然我大哥和唐老爷子均已亡故,这是天命使然,你今日已然是还了这桩人命官司了,两家就此两不相欠。”说罢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那姑娘望着气度潇洒的郭德友的背影,思他性情慷慨,手下留情,不禁也呆呆地痴了……

    李梦至回家后,将以往与德友会武的经过告知了父亲母亲,李全信夫妻一边埋怨女儿恁般莽撞,一边感激德友,若不是人家留情,哪里还有自己女儿的小命在。第二天,夫妻二人便赶忙带了礼物,到郭德友所住的旅店来致谢,一问旅店里的人,才知德友昨夜并未回店,估计已然连夜离开了长春,二人怅然若失,只得暂且回家。

    且说那姑娘李梦至正直青春年少,她自幼刚强高傲,从来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过,这次与郭德友会武,见德友武功、样貌、人品都透着英雄男儿的本色,人家又手下留情,救了自己,一向外向性格的她突然变得寡言少语起来,心里似乎总有什么心事说不出来,痴痴地傻想了好几天。那李全信夫妻回家以后,亦感念郭德友的恩义,便商量着决定亲自去海州寻邓氏武馆的众兄弟致谢,姑娘听说了,吵着非要同去,李全信夫妻拗不过女儿,心想,也不能只留十岁的幼子独自在长春,不如携了一双儿女,举家进关,同赴海州寻德友致谢。

    却说五爷郭德友与众弟兄分别已久,真是归心似箭,关外一行,终于把与赵文汉、唐天英之仇了结,两件心事既然已了,便连夜归海州告知众兄弟。王鸿德等众弟兄喜见德友安然无恙地归来,俱来小火胡同相庆,弟兄们互诉离别之苦,自不必说。

    不料,没过几日,李全信携全家也到了海州,辗转打听,找到了花木胡同王鸿德家,鸿德见了李全信,这才知道德友手下留情饶过了李梦至的详细经过,鸿德对李全信道:“李师兄,邓、唐两家本出同门,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恩兄邓彪和唐老爷子既然均已亡故,恩怨便当一笔勾销。幸我五弟德友此行处事得当,未酿成两家遗憾。李师兄千里来访,足感挚诚,我弟兄铭感。”

    李全信也道:“王师弟客气了,承蒙邓门众弟兄如此宽宏大量,郭师弟又如此仁义,顾念小可全家,小女性命才得以保全,此情此义无以为报,这次我全家来海州一方面是表示致谢,从此咱们弟兄们化干戈为玉帛,另一方面,也想借此机会,到坟前拜祭一下邓掌门,以表我们悼念之心。”王鸿德见李全信言出挚诚,便应允了。带着李全信一家到小火胡同找郭德友、穆雨生、马明、史仲祥等众兄弟相会,并将李全信的来意和弟兄们说了。

    穆雨生代小火胡同邓氏一门的众师弟兄也表达了愿意和好之意,德友等众兄弟见坏事变好事,自然无不赞成,至此两家便结成为了好朋友。王鸿德等众弟兄陪着李全信全家拜祭了邓彪后,又见李全信带了许多特产给众弟兄,心想也得答谢招待一下人家啊,于是,和众弟兄一商量,不如都带着家属,请李全信全家到鸿顺楼吃饭,一起聚聚。

    席间,弟兄们聊起许多江湖往事,众人又听德友介绍说,李全信亦曾锄杀过汉奸,且在长春一带素有侠名,亦感钦佩。

    却说,那李梦至自从随父母来到海州,见了郭德友,神情总是羞答答的,还不时偷眼看着德友,那德友见了姑娘,也是觉得尴尬。这一幕都叫细心的邓翠英看在眼里了,心下明白,这是二人都有意思。于是,回家后就和王鸿德说了,鸿德闻言大喜,心想这回德友的亲事有着落了,夫妻俩商量着,让妻子翠英先去见见李全信的妻子闻如锦,探探对方的意思如何?

    那闻如锦听了翠英的来意,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闺女最近如此反常,原来是为此啊,忙烦请翠英做媒,说合两家的亲事。五爷德友起初不好意思应允,说人家年纪比自己小十多岁,不合适。哪里架得住众兄弟极力撺掇,又有二哥二嫂极力做媒,又见李全信全家都认可,自己也就默许了。不久,两家就喜洋洋地订了亲事。

    李全信舍不得闺女自己嫁到海州,索性就回长春变卖了家产,举家迁到了海州。德友虽和梦至相差十一、二岁,夫妻俩却情投意合,感情越处越好,小两口都是直爽的性格,生活中真是举案齐眉,夫唱妇随。

    不久德友、梦至就帮着岳父、岳母在海州也开了一家小诊所,小日子慢慢过起来,一家人是其乐融融。谁能想到咱们这位五爷郭德友本欲关外寻仇,生死相搏,却因侠肝义胆,抱得美人归,想来这也是德友秉性忠厚之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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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花木胡同的教堂,自温言明弟兄俩走后,皮牧师一伙更加猖狂,竟然将教会当做了得利的门道,整日里日日笙歌,鼓吹奉献钱财可以得福,许多无知信众不识其中真伪,多有上当受骗者。那皮牧师得逞,越发胆大,不但排除异己,收卖同伙,封官许愿,还私下里侵吞公款,购置房产,甚至将在老家务农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接了过来。把他们都安排在教会工作,真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王鸿德常听师兄张浩清教导说:信仰之事最易,假如当了牧者,丧失良知,自欺欺人,则比世上任何工作都好做,无人监督,全凭自觉,干多干少自己说了算,得权力者甚至可以出名发财;而信仰之事亦最难,倘若心存敬畏,洁身自好,肩负使命,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工,昼夜耕耘,宁守清贫,谦卑地做众人的榜样,为要将仁爱传于世间。或难或易,善恶有果,人自择之。我的祖父王鸿德将皮牧师重回教会掌权,温牧师携弟避祸回乡等事皆写信给远在黔水的张浩清得知。

    且说那黔水县,远在西南云贵边疆的深山密林之中,聚居的大多是苗族同胞,由于山路曲折狭窄,到达村落中交通不便,故此少有外人进出。

    解放前,自黄老牧师带领众义工宣化苗乡,后又有张浩清帮扶,大力提倡苗人接受文化教育,改善卫生环境,禁止早婚早育、反对买卖婚姻、禁止酗酒、吸食鸦片,经过多年努力,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当地的变革。这一次张浩清终能在多年以后重返黔水,一路上,心中忐忑万千。

    几经换车,终于到达黔水县,又步行进山,去黄老牧师所在的山谷之中的苗族村落。此时,已是仲春时节,只见山花烂漫,春意盎然,山谷溪流之间,夹杂着几处梯田,不远处隐隐升起几缕炊烟。

    浩清正自欣赏美景,忽见前面山坳拐角处,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赶着一头牛,几只羊走过来,那少年远远看见浩清走过来,端详了一阵,忙从牛背上下来,大声欢呼着冲着浩清跑过来,嘴里喊道:“是张老师吗,啊,是张老师!张老师回来啦!张老师回来啦!”原来,那少年小时候在义工捐助的一个小学校中读过书,是张浩清的一个学生。

    此处已经离谷中的村口不远,那苗族少年能歌善舞,嗓音宏亮,几声呼唤已然在山谷中回响,附近乡民奔走相告,都往村口的教堂来,不知是谁跑到在,敲响了村口小教堂的铁钟,要知道这钟声一响,代表的就是村中最重要的事,大家都放下手头上的活计,前来村口迎接浩清。

    浩清到达村口的教堂前,与久别重逢的众苗民握手拥抱,亲热之极。几番问候后,浩清又忙询问在场的教会义工,黄老牧师的近况如何,大家流着泪说:“老牧师已然在两年多前去世了,留下一封遗书,说事关重大,嘱托我们要想办法亲手交给您。”浩清闻言,扼腕痛惜,忙随众弟兄姊妹进小教堂,去看黄老牧师的遗书。

    原来,1945年抗战胜利后,浩清辞别黄老牧师回海州探亲,那黄老牧师与浩清分手后,便觉寻找灵石古卷之事任重道远,近年来,自己年老多病,状况越来越不好,心想见过灵石古卷的人,世间恐怕除了自己之外已寥寥无几,浩清没有亲眼见过,他和弟兄们多年寻找,如果真寻到线索,也须辨个真伪,于是就将灵石古卷的外形、尺寸、镌刻经文等内容都具体详细地写在遗书里,又嘱托浩清倘有机会回黔水,最好能看顾帮助一下当地的教会义工和贫苦的苗民。

    浩清看完老牧师的遗书,怀念起多年前随黄老牧师一起探访苗民的情景来,仿佛近在眼前,不禁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又见许多苗族同胞的孩子们,一个个期盼的眼神,心中愈加难过,当下,抚慰了众人一番。心中暗思,老牧师奉献终生帮助边疆的苗族同胞,自己苦苦寻找灵石古卷固然重要,但何苦重物而轻人呢,老牧师故去,此间事工无人组织带领,多年的努力不能付诸东流,暗下决心,要留下继承老牧师的遗志。

    不久后,浩清收到了鸿德的来信,知道了最近海州教会的变故。此时,黔水刚刚爆发了伤寒症,浩清一边回信给鸿德,嘱咐他去流云县找温言明兄弟,把灵石古卷的辨别方法告知他们,请温氏兄弟继续帮忙主持寻找灵石古卷的工作,一边又请他们帮忙筹措善款,救助黔水的传染疫情。

    再说那黔水有个叫龙小林的弟兄,就是之前浩清去他家赶过田鼠精的那家人,龙小林有个堂叔最近回来不久,无巧不成书,这人便是那李总警署长的司机龙新春。

    解放前夕,国民党军队溃不成军,龙新春自己也跑回了老家,龙小林如今已经成长为教会的义工,知道浩清多年来为海州花木教堂寻找灵石古卷的事,听堂叔说起过以前曾给一个国民党军官当司机的事,又说起来许多旧政府腐败贪污的事,无意间提到过那姓李的曾经行贿韩副司长,说送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叫什么古卷的东西,因此才得了官职,回海州当官。龙小林一听是海州,就警觉起来,浩清牧师不也是海州人吗,忙详细问了具体情况,跑来告诉浩清。浩清忙随龙小林探望龙新春,一问才知,这龙新春确是周警官说过的海州李警署长的随身司机,又问龙新春可知道那韩副司长在解放后去了哪里?龙新春道:“我也是知道个大概,听说那韩副司长与国民党的某高官不和,国民党战败后,他没有去台湾,而是找门路去了香港,去做倒卖古董生意……”

    欲知那姓韩的将灵石古卷具体倒卖到哪里,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