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

    卫颉的马车回府，我和卫颉看向稀稀落落在宫门前迎着的宫女太监，和凶气外涌的守门御林军。

    卫王当真一视同仁，对于不在意的子女，待遇都是一样的冷落。

    卫颉习以为常，扯了黑沉的脸色，变得稳重严肃起来。

    “福公公。”

    卫颉颔首向最前方的太监示意。

    我听到熟悉的名字，看了着身形佝偻的老太监一眼。

    虽说名福，但眉眼之间却是冷漠寡淡，平直刻薄。

    福公公并没有看我，行礼躬身后，便转身引路。

    宫门磅礴，朱墙碧树，虽说不上金碧辉煌，但威严肃静。

    我本来记着路，但穿过层层宫门，我渐渐放弃了。

    太多也太杂，卫国皇宫易守难攻，团团囷囷，地势复杂。

    随着时间流逝，我察觉到卫颉愈发紧张。

    他面容紧绷，步伐也僵硬。

    我收回视线略有所思，看向步伐一致纪律严明的随行宫女和寡言的福公公。

    后宫为皇后所操持。

    淑妃一心向佛不管世事，陈贵妃想夺权，但卫王不许。

    卫王把对权力的把控从前朝蔓延到后宫。

    我垂头思考，忽而感受到卫颉脚步停滞。

    我抬头，看到了未央宫这三个字龙飞凤舞地镶在宫殿上。

    太监尖细的嗓音通报着我和卫颉的到来，在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时，卫颉压低了嗓音。

    “不要忤逆父王。”

    他微微出了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衡量我到底会有个什么下场。

    我轻笑一声。

    我早为此刻做好了准备，几个月的设想与思考，不可能会出什么差错。

    但在进殿的那一刻，我的笑容倏然消失。

    所有的声音在我耳边放慢，我看着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中的那个中年男人，连行礼都木然僵硬。

    我始终没有像卫颉那样臣服地低下头，而是失态地紧紧盯着那个气宇轩昂的皇帝，卫四公主的父亲。

    我的血液在沸腾，我听到我的心跳动剧烈地要蹦出来，手脚冰冷颤抖，指尖发麻发痒。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

    我眼神复杂。

    高高在上的卫王开了口。

    “回来就好。”

    我也多想对卫律说，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