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V章 机械降神
“呃...”被掐得喘不上气的妮菈的四只手用力地试图掰开乌诺的双手，但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明明，上层只是以高要求让她做一具机械体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妮菈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乌诺半血肉半机械的脸，她想不通，一切都是经由她手的创造物，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
唯一的变数，只有楔云手上的那颗【圣心】。
但那是上层的要求，她无法拒绝，甚至她连为什么要藉由圣心来完成最后一块拼图她都不得而知。
“按命令行事就可以了。”
这是上层在电话里唯一的一句回答。
妮菈的脸已经因为缺氧而开始发紫，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噗呲。
一声闷响从乌诺的背后传来，几个有着厚重的机械感的身影出现在了刚刚嵌着乌诺的安全门后。
很明显，门上的洞就是他们的杰作，但还是慢了一步。
“妮菈博士，您没事吧。”
背后挨了一记背刺的乌诺松开了手中的二人组，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来者们。
妮菈身体一轻，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差点无法再次品味的空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哈...太慢了...”
而一旁的接待员却已没了声息，脖颈处的抓痕渗出了些许蓝色的液体。
“抱歉，上层的配布需要花点时间...”其中一位身着蒸气重甲的人带着歉意说道，但话音未落，颈部以上就只剩下了喷洒的鲜红血液和滋滋作响的电弧。
其他人见到这般情境，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看着右手小臂滴落着血液的乌诺。
“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战斗的时候不要分心吗？”乌诺用另一只手撇去沾染在金属外壳上的血液，看着前来的安保人员们。
为什么...静谧级的警报却只派来了一级安保...？妮菈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知道乌诺会很危险，但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趁着乌诺的注意全放在安保人员身上时，妮菈迅速地从接待员的尸体里找出了通讯元件，接到自己的机械臂上。
“我是妮菈，这里是0011区，目标远超预期，请求支援。”妮菈侧过头对着右肩小声说道，“实验造物【人造人】危险程度目测为【IV级】。”
滋滋。
电话的另一头却迟迟没有声音。
“重复一遍！我是妮菈！这里是0011区，目标远超预期，实验造物【人造人】危险程度目测为【IV级】。请求立刻支援！”
在妮菈惊恐地看着乌诺轻易的杀戮中，终于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驳回。”
妮菈看着浑身沾满血液的半机械半血肉的生物向自己缓缓走来，还随手捏爆了一颗脑袋，空洞的双眼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电话里的声音来自她的上司，她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把你解决掉就剩那个圣心小哥了。”乌诺甩了甩手上的血肉碎屑，不紧不慢地靠近妮菈，“但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
“为什么我还是这副原来的身体？”
“我要是知道的话...”妮菈无力地回答道，“我就不会让他把圣心放上去。”
妮菈不会允许自己的创造物，自己的艺术品，被其他的东西玷污成四不像。她原以为圣心只是为其注入最后的生命能量，供给大脑中生前记忆的激活。
但她错了，这一切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甚至以她学过的知识都无法理解。
“可真是没用。”乌诺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伸手就向放弃一切抵抗的妮菈抓去。
就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即将触碰到妮菈的前一秒，一支闪着蓝色微光的短刀从黑暗的楼道口飞来，插进了乌诺的肩部。同时一股蛋白质焦化的糊味以他为中心散发而出，很快布满了整个走廊。
“有点想吃烤肉了。”楔云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皱着鼻子使劲嗅着空气中的这股奇异味道。
“你怎么来了？”妮菈转头看向救下了自己的人，空洞的眼中出现了一道光，但很快又散去，“快逃吧，上头已经完全放弃这里了。”
“逃？逃到哪去，封得这么死。”
“但你能亲自来送死真是太谢谢你了。”乌诺龇牙咧嘴从冒着烟的肩膀上抽出那把短刀，融化的金属和肉体粘连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糊味，“省得我还要去找。”
这栋楼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乌诺和安保的尸山挡住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想办法突破。
正面战斗？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跟那些安保落得一个下场。
楔云有些后悔把武器丢出去了，现在他手上可是什么也没有。
乌诺提着短刀向他缓缓走来，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并不需要太费周章，路过接待员尸体的时候，一脚勾起了地上的枪刃。
保不齐对方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至少别在对方够得到的地方留任何武器。
“啧，你们重工的机器人都这样吗，要对着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开枪？”楔云贫着嘴，想拖延一点时间找出突破这条关口的破绽。
“我要是机器人，你们也不用死了。”乌诺用大拇指扣下击锤，瞄准楔云，“要怪就怪灰耀重工吧。”
“我只是个送货的，妮菈只是负责制造的。要找，你不应该去找上头的人吗？”楔云见枪口对着自己，无奈举起双手，“杀了我们这些打工仔也无济于事啊。”
“不差你们几个。”乌诺扣动了扳机。
子弹出膛的一瞬间，三人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但却在碰到楔云前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砰。
一声闷响从妮菈身边的墙体传来，妮菈的右机械臂扶着水泥墙，而她掌心与墙体接触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还好我给接待员的是空间弹。”妮菈苦笑着说道，这样的小动作也不过是延缓他们的死刑时间罢了。
“雕虫小技。”乌诺不悦地将视线转回面前，却发现楔云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趁着乌诺移开视线的间隙，楔云迅速一个滑铲从他宽阔的胯下转移了位置。
楔云见乌诺重新看向自己原来所在的位置时，抓起妮菈的手就向前面的机械尸山跑去。
“等...”妮菈半个身子被拖在水泥地上，要不是情况危急她都觉得楔云是在报复刚刚被拖在楼梯上摩擦臀部的事。
就在楔云踏上那堆破碎金属和血肉的混合物上之际，一把短刀插上了距离他只有几公分的一具蒸气装甲上。
高温和尚未停止运作的装甲瞬间产生反应，白色的水雾瞬间爆发，布满了大半个走廊。
在雾中迷茫地前进着的楔云一个不留神撞上了另一具金属装甲。
“别想着逃了。”乌诺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楔云一回头只见雾中一道高大的黑影和一对红色的光向他们缓缓靠近。
“拖住他，给我一点时间。”半趴在地上的妮菈站了起来，现在，生还的希望就在眼前，她无论如何也要挣扎一番。
“就凭你们？”乌诺的身形在雾中逐渐清晰起来，边缘腐朽的金属外壳与诡异地粘连着的血肉纤维在昏暗迷幻的走廊中显得十分骇人。
“们？”楔云听到妮菈的指令，立刻跪下抚摸着地上粘稠的血液，“哪有们？”
楔云不大想在灰耀重工的人面前展现这份能力，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的对手只有我。”楔云猛地向前冲起，刚刚与血液接触的手的方向升起了几根尖锐的血刺。
乌诺见到这一幕，突然勃然大怒，张着恐怖的血盆大口吼叫着：“辰星医会！果然是你们的阴谋！”
叮叮叮。
血刺迅速地钉上了乌诺的左臂并凝固起来，一时无法行动的乌诺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乌诺冷笑着：“区区肉身的一巴掌还想怎...”话音未落，一个响指声从楔云手中传来。
轰。
“跟白日蒙学坏了。”楔云看着自己下意识打出响指的右手，笑道，“我怎么会只打你一巴掌呢？”
乌诺硬生生地折断钉住自己的血刺，摸了摸刚刚发出轻微爆破响声的脸，但他只摸到了沾着血的纤维和自己的尖牙。
“血爆？”乌诺一个愣神，楔云沾满血的右拳已经接触到了他的下巴。
咣当。
乌诺的下半张脸传出了金属碰撞的响声。
强烈的震荡让乌诺头晕目眩了一会儿，连连后退几步。
“你说你做这么结实干什么。”乌诺看着面前的人影转头喊道。
“该死的辰星医会，拿我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乌诺转了转脖子，身上的肉体结构让他不得不保留一部分人类时的动作习惯。
对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也可以。
乌诺脑中这个念头一出现，手中已经试图实施起来了。他不清楚妮菈给他安装了什么技术模块，不了解的情况下也无法使用。但医会的那套东西，用法八九不离十。
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油性黑色液体和粘稠的绿色液体的混合物，乌诺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压根没有血液。
可他确确实实地能听到自己心脏的鼓动。
“愣着做什么！”楔云穿过水雾带着更多的血刺向他冲来，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下意识地一个急刹。
眼前的黑色人体在自己左脸的缺口上一个用力，连金属关节带肉把自己的下颌给撕了下来。
黑绿色的液体和一声惨叫从相同的位置喷洒而出，充满了乌诺面前的一小片空间。
而更加怪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奇怪的液体并没有直接洒落在地面上，而是以违背物理学的方式悬浮在了空中。
楔云皱着眉头一个后跳，一个挥手让血刺继续扎了上去。
但血刺却在接触到那些液珠的瞬间冒着青烟消融了。
“啊↑！啊→啊啊啊↑！”乌诺的舌头抽动着，嘴里发出怪异的叫声。
“说的什么呢？”楔云感觉情况不对，慢慢向后退去，谁知道对方突然搞明白了什么技巧。
“啊↑啊↓！”乌诺将右手的下颌向外一丢，又对着面前的那些黑绿色液珠一挥，数多的液珠积攒而成了一个稍大的水球。
“这是...操血术？”楔云一愣，这是肉体成愿中最古老也是最人体本质的成愿手段之一——血肉成愿的其中一种能力，也是他自己的能力。
但眼前的那些液体怎么看都不像是血。
眼前的水球再次剥离开，变成了一颗颗弹头。
“路通了！楔云我们快...”妮菈不合时宜地抬起头喊道。
“趴下！”楔云向着路口的方向一个前滚，按低妮菈的脑袋。
噗叽。
和预想中的声音完全不同的声音从二人头上传来，楔云微微抬头，看见几滩像被打在墙上的胶水一样溅射开的印记。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把式。”楔云松了口气，对着地上的血迹踢了一脚，向空中扬起的血液突然蔓延开，化成了一滩血雾。
“趁现在，快走！”楔云拉起妮菈，迅速翻过这堆尸体与机械以及破裂的钢墙的障碍。
殷红的血雾中，一个没有下颌的口中滴落着黑绿色液体的脸快速向前逼近着，脸上那对红眼在雾中显得更为渗人。
“嗯↓，哼↓嗯↑？”乌诺用手中不知何时凝聚的一把长枪扒拉着碍事的尸山，在二人逃到升降门的另一面后，侧过右肩，将枪掷了出去。
就在这长枪经过门的缺口时，先前黏在附近化为一滩液体的弹丸像是收到了什么信息，忽地凝聚在一起，接着化为一根根长针向门后刺去。
叮，叮，噗。
两声金属声和一声闷声响起，随之一起的还有女声的惨叫。
“啊——！！！！”
明明，上层只是以高要求让她做一具机械体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妮菈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乌诺半血肉半机械的脸，她想不通，一切都是经由她手的创造物，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
唯一的变数，只有楔云手上的那颗【圣心】。
但那是上层的要求，她无法拒绝，甚至她连为什么要藉由圣心来完成最后一块拼图她都不得而知。
“按命令行事就可以了。”
这是上层在电话里唯一的一句回答。
妮菈的脸已经因为缺氧而开始发紫，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噗呲。
一声闷响从乌诺的背后传来，几个有着厚重的机械感的身影出现在了刚刚嵌着乌诺的安全门后。
很明显，门上的洞就是他们的杰作，但还是慢了一步。
“妮菈博士，您没事吧。”
背后挨了一记背刺的乌诺松开了手中的二人组，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来者们。
妮菈身体一轻，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差点无法再次品味的空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哈...太慢了...”
而一旁的接待员却已没了声息，脖颈处的抓痕渗出了些许蓝色的液体。
“抱歉，上层的配布需要花点时间...”其中一位身着蒸气重甲的人带着歉意说道，但话音未落，颈部以上就只剩下了喷洒的鲜红血液和滋滋作响的电弧。
其他人见到这般情境，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看着右手小臂滴落着血液的乌诺。
“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战斗的时候不要分心吗？”乌诺用另一只手撇去沾染在金属外壳上的血液，看着前来的安保人员们。
为什么...静谧级的警报却只派来了一级安保...？妮菈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知道乌诺会很危险，但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趁着乌诺的注意全放在安保人员身上时，妮菈迅速地从接待员的尸体里找出了通讯元件，接到自己的机械臂上。
“我是妮菈，这里是0011区，目标远超预期，请求支援。”妮菈侧过头对着右肩小声说道，“实验造物【人造人】危险程度目测为【IV级】。”
滋滋。
电话的另一头却迟迟没有声音。
“重复一遍！我是妮菈！这里是0011区，目标远超预期，实验造物【人造人】危险程度目测为【IV级】。请求立刻支援！”
在妮菈惊恐地看着乌诺轻易的杀戮中，终于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驳回。”
妮菈看着浑身沾满血液的半机械半血肉的生物向自己缓缓走来，还随手捏爆了一颗脑袋，空洞的双眼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电话里的声音来自她的上司，她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把你解决掉就剩那个圣心小哥了。”乌诺甩了甩手上的血肉碎屑，不紧不慢地靠近妮菈，“但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
“为什么我还是这副原来的身体？”
“我要是知道的话...”妮菈无力地回答道，“我就不会让他把圣心放上去。”
妮菈不会允许自己的创造物，自己的艺术品，被其他的东西玷污成四不像。她原以为圣心只是为其注入最后的生命能量，供给大脑中生前记忆的激活。
但她错了，这一切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甚至以她学过的知识都无法理解。
“可真是没用。”乌诺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伸手就向放弃一切抵抗的妮菈抓去。
就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即将触碰到妮菈的前一秒，一支闪着蓝色微光的短刀从黑暗的楼道口飞来，插进了乌诺的肩部。同时一股蛋白质焦化的糊味以他为中心散发而出，很快布满了整个走廊。
“有点想吃烤肉了。”楔云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皱着鼻子使劲嗅着空气中的这股奇异味道。
“你怎么来了？”妮菈转头看向救下了自己的人，空洞的眼中出现了一道光，但很快又散去，“快逃吧，上头已经完全放弃这里了。”
“逃？逃到哪去，封得这么死。”
“但你能亲自来送死真是太谢谢你了。”乌诺龇牙咧嘴从冒着烟的肩膀上抽出那把短刀，融化的金属和肉体粘连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糊味，“省得我还要去找。”
这栋楼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乌诺和安保的尸山挡住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想办法突破。
正面战斗？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跟那些安保落得一个下场。
楔云有些后悔把武器丢出去了，现在他手上可是什么也没有。
乌诺提着短刀向他缓缓走来，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并不需要太费周章，路过接待员尸体的时候，一脚勾起了地上的枪刃。
保不齐对方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至少别在对方够得到的地方留任何武器。
“啧，你们重工的机器人都这样吗，要对着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开枪？”楔云贫着嘴，想拖延一点时间找出突破这条关口的破绽。
“我要是机器人，你们也不用死了。”乌诺用大拇指扣下击锤，瞄准楔云，“要怪就怪灰耀重工吧。”
“我只是个送货的，妮菈只是负责制造的。要找，你不应该去找上头的人吗？”楔云见枪口对着自己，无奈举起双手，“杀了我们这些打工仔也无济于事啊。”
“不差你们几个。”乌诺扣动了扳机。
子弹出膛的一瞬间，三人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但却在碰到楔云前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砰。
一声闷响从妮菈身边的墙体传来，妮菈的右机械臂扶着水泥墙，而她掌心与墙体接触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还好我给接待员的是空间弹。”妮菈苦笑着说道，这样的小动作也不过是延缓他们的死刑时间罢了。
“雕虫小技。”乌诺不悦地将视线转回面前，却发现楔云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趁着乌诺移开视线的间隙，楔云迅速一个滑铲从他宽阔的胯下转移了位置。
楔云见乌诺重新看向自己原来所在的位置时，抓起妮菈的手就向前面的机械尸山跑去。
“等...”妮菈半个身子被拖在水泥地上，要不是情况危急她都觉得楔云是在报复刚刚被拖在楼梯上摩擦臀部的事。
就在楔云踏上那堆破碎金属和血肉的混合物上之际，一把短刀插上了距离他只有几公分的一具蒸气装甲上。
高温和尚未停止运作的装甲瞬间产生反应，白色的水雾瞬间爆发，布满了大半个走廊。
在雾中迷茫地前进着的楔云一个不留神撞上了另一具金属装甲。
“别想着逃了。”乌诺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楔云一回头只见雾中一道高大的黑影和一对红色的光向他们缓缓靠近。
“拖住他，给我一点时间。”半趴在地上的妮菈站了起来，现在，生还的希望就在眼前，她无论如何也要挣扎一番。
“就凭你们？”乌诺的身形在雾中逐渐清晰起来，边缘腐朽的金属外壳与诡异地粘连着的血肉纤维在昏暗迷幻的走廊中显得十分骇人。
“们？”楔云听到妮菈的指令，立刻跪下抚摸着地上粘稠的血液，“哪有们？”
楔云不大想在灰耀重工的人面前展现这份能力，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的对手只有我。”楔云猛地向前冲起，刚刚与血液接触的手的方向升起了几根尖锐的血刺。
乌诺见到这一幕，突然勃然大怒，张着恐怖的血盆大口吼叫着：“辰星医会！果然是你们的阴谋！”
叮叮叮。
血刺迅速地钉上了乌诺的左臂并凝固起来，一时无法行动的乌诺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乌诺冷笑着：“区区肉身的一巴掌还想怎...”话音未落，一个响指声从楔云手中传来。
轰。
“跟白日蒙学坏了。”楔云看着自己下意识打出响指的右手，笑道，“我怎么会只打你一巴掌呢？”
乌诺硬生生地折断钉住自己的血刺，摸了摸刚刚发出轻微爆破响声的脸，但他只摸到了沾着血的纤维和自己的尖牙。
“血爆？”乌诺一个愣神，楔云沾满血的右拳已经接触到了他的下巴。
咣当。
乌诺的下半张脸传出了金属碰撞的响声。
强烈的震荡让乌诺头晕目眩了一会儿，连连后退几步。
“你说你做这么结实干什么。”乌诺看着面前的人影转头喊道。
“该死的辰星医会，拿我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乌诺转了转脖子，身上的肉体结构让他不得不保留一部分人类时的动作习惯。
对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也可以。
乌诺脑中这个念头一出现，手中已经试图实施起来了。他不清楚妮菈给他安装了什么技术模块，不了解的情况下也无法使用。但医会的那套东西，用法八九不离十。
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油性黑色液体和粘稠的绿色液体的混合物，乌诺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压根没有血液。
可他确确实实地能听到自己心脏的鼓动。
“愣着做什么！”楔云穿过水雾带着更多的血刺向他冲来，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下意识地一个急刹。
眼前的黑色人体在自己左脸的缺口上一个用力，连金属关节带肉把自己的下颌给撕了下来。
黑绿色的液体和一声惨叫从相同的位置喷洒而出，充满了乌诺面前的一小片空间。
而更加怪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奇怪的液体并没有直接洒落在地面上，而是以违背物理学的方式悬浮在了空中。
楔云皱着眉头一个后跳，一个挥手让血刺继续扎了上去。
但血刺却在接触到那些液珠的瞬间冒着青烟消融了。
“啊↑！啊→啊啊啊↑！”乌诺的舌头抽动着，嘴里发出怪异的叫声。
“说的什么呢？”楔云感觉情况不对，慢慢向后退去，谁知道对方突然搞明白了什么技巧。
“啊↑啊↓！”乌诺将右手的下颌向外一丢，又对着面前的那些黑绿色液珠一挥，数多的液珠积攒而成了一个稍大的水球。
“这是...操血术？”楔云一愣，这是肉体成愿中最古老也是最人体本质的成愿手段之一——血肉成愿的其中一种能力，也是他自己的能力。
但眼前的那些液体怎么看都不像是血。
眼前的水球再次剥离开，变成了一颗颗弹头。
“路通了！楔云我们快...”妮菈不合时宜地抬起头喊道。
“趴下！”楔云向着路口的方向一个前滚，按低妮菈的脑袋。
噗叽。
和预想中的声音完全不同的声音从二人头上传来，楔云微微抬头，看见几滩像被打在墙上的胶水一样溅射开的印记。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把式。”楔云松了口气，对着地上的血迹踢了一脚，向空中扬起的血液突然蔓延开，化成了一滩血雾。
“趁现在，快走！”楔云拉起妮菈，迅速翻过这堆尸体与机械以及破裂的钢墙的障碍。
殷红的血雾中，一个没有下颌的口中滴落着黑绿色液体的脸快速向前逼近着，脸上那对红眼在雾中显得更为渗人。
“嗯↓，哼↓嗯↑？”乌诺用手中不知何时凝聚的一把长枪扒拉着碍事的尸山，在二人逃到升降门的另一面后，侧过右肩，将枪掷了出去。
就在这长枪经过门的缺口时，先前黏在附近化为一滩液体的弹丸像是收到了什么信息，忽地凝聚在一起，接着化为一根根长针向门后刺去。
叮，叮，噗。
两声金属声和一声闷声响起，随之一起的还有女声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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