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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晚上,青又有聚会,又要喝酒。

    我真的不喜欢她喝得醉醺醺的样子。

    但今天我却并未叮嘱她什么话,比如少喝点、早点回家之类的。

    因为早上离开前,她让我少唠叨一些,少关心她一些,不然她觉得有一种负疚感。

    但她也许是知道我在担心着,上桌前给我发了一张图片,让我看看聚餐的环境;酒上桌了给我发了张图片,说就这一瓶,也就是二两,然后就不喝了。

    大概过了半小时,她打来视频,说:“我今天是不是很乖?就喝了一个,然后跑出来给你打电话了。”

    我心底里想着,还这么大一晚上呢,谁知道后面情况怎么样呢?

    但嘴里还是说:“不错,知道节制了。”

    然后我们聊了一会儿,有人叫她,才挂断。

    我不免得又想着,果然,她还要继续喝。

    之后她很久都没有消息。

    大约又过了一个半小时,她又打来电话,她的脸色比刚才要差一些,但看起来还好,皮肤上不见那种蜡白或者蜡黄或者紫青色,眼神很清明。

    “他们好能喝,现在还在喝。”

    她给我看宴会厅的场景,一二十个人,一直在走动着,一直在找人喝酒,吵闹得很。

    “你后面又喝了多少?”

    “后面我没怎么喝,一个都没喝完,感觉阳了后,酒量变差了,喝不下了,就跑出来了,和你说说话。”

    然后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剩余的量,我估摸着,大概剩了一半,也就是说,她今晚只喝了三两。

    对于我来说,三两就是很多了,不过对于她,三两大概是很少吧,毕竟上次和琴和军一起吃饭时,在我的注视下都喝了四两。

    她终于把我的唠叨听进去了,知道摸鱼了,我当然是高兴极了,更令我高兴的是,她说:“哎呀,和你说话来了,忘了去占位置,他们人凑齐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打麻将的位置,所以她今晚不会很晚回家了。

    青回家确实不算太晚,父亲刚刚睡下,我就接到了她的视频通话请求。

    刚十点出头,她正准备洗漱。

    我正躺在床上,书写文字,准备写一篇小说,稍微长点的,但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写了两三段就删了,因为总是不满意,明明脑子里想着的那些唯美的语句,落到文字上,总感觉差那么点意思。

    她把头发盘起来,拿着睡衣,调皮地问:“我去洗澡,你想看吗?”

    我固然是想看的,却有点不好意思,就说:“你去洗吧,看就算了。”

    “看得到吃不到,难受是吧。”她娇笑着说:“不给你看。”

    她却把手机拿进了浴室,放到洗漱台上,摄像头对着天花板。

    我说:“你这样还不如把视频挂了,等你洗漱完了再聊。”

    她已经打开了热水,水流声哗啦啦的,在水流声中,她恶狠狠地喊道:“你敢,你挂了就死定了。”

    我就不在说话了,听着水流声,畅想着,她的身子在温热的水的冲刷下,是什么样子的呢?

    或许是因为我一直不说话,她以为我把视频挂了,所以走到手机前,拿了起来。

    我只能看见她的脸和脖子,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整个浴室里热气腾腾,让她的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脸上被水汽熏得红红的,甚是娇艳;脖子上挂着一些水珠,正从她的光洁的皮肤上滑落;额头上和脖子上未被浴帽遮挡住的发丝被打湿了,紧紧地贴的肌肤。

    美极了,我总算知道所谓出水芙蓉是什么样子的了。

    她嘟着嘴,说道:“你咋不说话,我以为你挂了呢。”

    我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也只有对着她才如此。

    我问:“我说什么呢?吵着嚷着要看看?”

    “也不是不可以。”她假作思考,说着,然后走开,我又听到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那我能看看吗?”

    “不给,馋死你。”她的眼神一闪一闪的,像星星一般,明亮中又带点朦胧,似泛起了雾,水汪汪的。

    “你想馋死我,不更应该给我看吗?”

    “不给,你看了就去找五姑娘了,还馋个屁。”

    我大囧,说:“这一个多月,就是和你联系后,五姑娘就失业了。”

    “那你难受了怎么办呢?我的天,你不会是去外面找女人了吧?”她故作惊讶的语气,听起来很好玩,是好玩,不是可爱。

    我说过,我曾几次梦到她,其中有那么两三次是不可描述的,欲望是得到了平息的,并没有那种强烈的去找女人发泄的想法,而且一直也没有那种兴趣,你可以说我故作矜持也好,洁身自好也好,我是真的不愿意花钱去找一个女人。我固执地认为,性应该是爱的延续,而不是一种欲望的发泄。

    因为我们讨论过这个话题,她也知道我的想法,所以她故作惊讶的声音并不自然,夹杂着一些笑意,所以听起来很怪,很好玩。

    我在重庆主城住的地方环境只能算一般,周边吵杂不说,人员情况也比较复杂,时常就能在路边、楼道口或者房门前捡到各种小卡片。上面的女人各色各样,苗条的、丰满的、青春的、成熟的、热情似火的、清纯可人的,不一而足。

    我也曾在某些夜深人静之时想过,是不是应该找一个来陪伴着度过漫漫长夜,但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偃旗息鼓了。

    我失眠时,很多时候都是会想到青的,我怎能在想着她的时候,去与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呢?

    我也曾在夜色下的街头遇到过几次被女人邀约的情况,并不是说那种良家的女人,而是风尘女子。

    从青所在的县城到重庆主城,从贵阳的某条街道到云南的某座小镇,总之是遇到过不少次的。

    第一次遇见时我还很年少,刚上大学不久,十八九岁,和青的联系还未断。

    某天和青通完话,听了一个小时她和她男朋友的言情剧后,心里烦闷得很,就走出了校门,走到了一条街区上。

    那时的街道不像现在,到处都是亮堂堂的,那时稍微便宜点的路段,或者小巷,都是漆黑一片。

    我穿过一条小巷后,刚到大路边上,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帅哥,来耍一哈不?”

    我吓坏了,既是因为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也是因为我担心自身的安全。

    然后我就跑了,甚至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就跑了,跑得飞快。之后,我从没有在晚上去过那条巷子、那条街道。

    我记住了这件事,但没记住那个女人,因为我没看清。

    能让我记住的女人只有一个,因为就是前两年发生的事情,所以到现在,我的印象还很深刻,甚至能模糊的想起她的模样。

    我住的地方算是比较繁华的地段了,如果放在十年前的话。但现在就不大行了,周边都发展得很好,衬托得这个地方有些衰败。

    住处不远,有一片老街区,不知是什么年代建成的,反正很老的样子,路也窄窄的,还被树荫包围着,昏昏暗暗。

    某个雨天的下午,也是冬季,我散心,走到了那边去。

    然后就遇到了她,叫做小红,具体的名字肯定是不知道的。

    我正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帅哥,理发吗?”

    声音很轻柔,有些许江南水乡的软侬之感,不洪亮,也不尖利,在这迷离的夜色中,如同情人的呢喃般。

    我左右望了望,似乎没有别人,于是才转过身去——这是一个女人,年轻的女人,莫约二十七八的样子,修长的身上穿着白色的长筒羽绒服;在羽绒服没有遮盖的小腿上,是一双黑色的丝袜;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长长的、黑色的头发披散在双肩,发梢处,被染成了金黄色。

    “这是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我默默的感慨。

    虽然在昏暗的灯光下,高度近视的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不过,感觉是一个十分有韵味的美女,一身穿着打扮,把成熟女人的清纯和娇媚展现得淋漓尽致。

    然后我就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理发店,理发,只是理发,我并没有其他的想法,虽然她很漂亮,也很有韵味,但我真的在那一刻并未想到其他,即便是她问起来。

    理发进行了一半,小红问:“帅哥,需要别的服务吗?”

    在我进来之前,看到那半掩着的店门和粉红色的布帘,我就预感到,这不是一个正经的理发店。

    因为心里有准备,有预感,所以我并不慌张,就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对于我的沉默,小红并没有放在心上,手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像。说实在的,她的手艺不错,虽然还没打理完,但也能看出些许轮廓。

    “为什么?”

    我的问题没头没脑,但我知道她能听懂。她回答了,也许没回答,并不重要。

    但我和她和另外两个女孩一起,聊了很久,我喜欢安静地、平和地聊天,就像和她们一起那样,完全陌生的人,居然能聊得很投机,恨不能把生活的压力、心中的苦闷全部倾诉出来。

    我说过,我不喜欢说话,特别是对着陌生人。

    但那一天真是意外,我说了很多,说了很久,愉快极了,到我起身离开时,我和她们都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我后来想着,如果我继续呆下去,说不定就能享受到别的服务了,甚至可能一分钱都不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