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公子我们确实见过。”
“这位女公子好生面熟，我们是否哪里见过？”
一声马嘶响起，男人拉住缰绳停在了她面前，西陵商略略皱眉，抬眼看过去，马上的男人神色轻佻，大襟窄袖，淡紫长袍，从衣着来看非富即贵，不远处几个骑着马的男子簇拥着一辆马车，一副家丁打扮，想必是他的仆从。
“我们不曾见过。公子自重。”西陵商端起茶碗浅饮一口，神色淡淡。
“女公子瞧着像位游侠，我自幼广交朋友，也许我们在哪次都酒会上见过？”男子摩挲着下巴，皱眉思索，“亦或者，是小时候？”
西陵商嘴角抽搐，戏谑的笑，“现在的公子哥都这般搭讪吗？”
“本公子虽生性浪荡，但也克己守礼，我确实觉得女公子眼熟得很。”男人耸耸肩，翻身下马，施施然坐在她对面，一双招人的桃花眼却细细打量起旁边拴着的乌素，
“乌云踏雪？”他笑笑，“只可惜这雪踏得不好。”
西陵商眉目不动，继续抿了一口茶水，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男子身后跟着的一行人。
“哥哥，你又要做什么。”行过来的马车“吱呀”停住，一个少女轻柔的声音从里面懒懒传来，“到处招猫逗狗，别忘了你和白家女公子的婚约。”
男人风流一笑，眼睛却打量着西陵商，“阿霜，此话可不好听，这女公子相貌英气，生的俊美，我见之亲切。阿猫阿狗怎能相提并论？”
被无端当成阿猫阿狗的西陵商：……..（战术性喝茶）
“别闹了。我们还要赶着进城。”少女的声音有些疲倦，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威严，“母亲交代的事若办不成，遭殃挨骂的可是我。”
“你们是要进城？”西陵商放下茶盏开了口，
“正是。”男子正了正神色，“不知女公子是要去何处？”
“我也正想要进城。”西陵商放下手里的茶碗，“但近来查防过严，我从外地过来探访好友，被拦在此处，属实无可奈何。”
“朋友？”男子摸了摸下巴，“这绕城城禁确实过于严苛了，寻常百姓确实很难进去。”
“不知公子你们是？”
“我？我是要进城探访未婚妻的。”男子爽朗一笑，抬手一指马车，“我的幼妹则有些家里交代的事情要办，便随着来了。”
西陵商转眼瞧了瞧那辆巨大的马车和后面几个肃穆冷酷的家丁，“想来公子进这绕城倒是没有禁忌？”言外之意，这一行人身份想必不小。
“不过恰好城里有熟人，方便进出罢了。”他微微一笑，言辞间多了几分谨慎。
“公子，”西陵商眼睛弯弯，“你刚说我面熟，仔细想来，我们确实不知在哪儿见过。”
“哦？”男人一怔，“你也觉得我们见过？”
“公子是否是从河东而来？”她的眼神在一行人之间辗转，最后落到了男子身上。
“我仔细想来，当年河东柳氏家族女儿们的出阁宴上我们似乎见过？”
男人眸子一眯，细细打量眼前的西陵商，“你是河东柳氏一族的女儿？”
西陵商一笑，“家父确实姓柳，但只是不入流的旁支。”
“女公子，”车中的少女突兀开口，“不知从何而来？”
“嘉陵郡。我在外游历，听闻绕城有难，心中担忧朋友。也是事情耽搁，辗转许久才来到绕城。”西陵商面不改色的编着瞎话。
“我们是河东一家专门制造布匹的商贾，当年有幸接了请帖参与宴会。你与哥哥许是在那里见过。”
“一面之缘，实属难得。”西陵商转眼去看男人。“不知我能否搭你们一程？”
“如此这般，女公子倒不如和我们一同进城？”男子拊掌一笑，“阿霜，你说呢？”
车内的少女静默，许久答道：“哥哥既与女公子有缘，那便一同吧。”
西陵商拱手，眉眼显出一副喜色，“谢过女君了。”
“在下花醉，车内是我的幼妹花霜。敢问女公子芳名？”
“林商。”
马车动了。
花醉言笑晏晏，上马拱手，先行跟上了马车，西陵商骑着马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哥哥。”少女的声音低低从车内传出，“你当真觉得那女公子面熟？”
“是的。不知哪里见过。但她提及前年河东柳氏的出阁宴，我近几年少有参加此类大宴，当年我族刚刚步入朝堂，柳氏在先皇面前对我族多有袒护，接到请帖，家主让我不能抚了柳氏面子，所以我便去了。她说她家父姓柳，想来确是柳氏旁支？”
“她身上疑点颇多，我有些疑虑。无论如何，你对那女公子多加留意。若有不妥，立刻告知我。”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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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渐深了，天气也凉了下来。
离绕城不过两日路程，西陵商却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话都已经听完了。花醉着实是个很聒噪的男人。至于车里的那个年少的女君，谨慎又机敏，好像总是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
西陵商挨着火堆，思绪飘散，琢磨着进城后如何摆脱这一行人。
“我瞧你年纪很小，家里也是放心你自己跑出来闯荡，居然都不给你配个随从侍卫？”花醉显出一副好奇又关心的语气。
“我是离家出走的。”西陵商收回思绪，面不改色回答道，“我与表兄自幼不亲，性格不合，他却几次三番要嫁与我，甚至不惜寻死觅活，性命相逼。我一气之下才离家出走游历四方。算来，离家也有一年。”
猝不及防听了别人的家事，花醉神色有些讪讪，“你这表兄也是不知趣，哪有三番四次主动求嫁的。”
车内的少女笑笑，“世间男子薄义，女子多情。倒未曾想林娘子这般果断洒脱。”
“当断则断，及时止损。我一向如此。”西陵商缩了缩肩膀，越发感觉秋日凉意。
“不知女公子要寻的友人是常年居住在绕城？”
“他散漫自在，四处浪荡，也是前段时传信我才知道他被困在了此地。”西陵商打了个呵欠，“心中挂念，于是想来瞧瞧。”
跟着花霜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女将疑虑地打量这队人马不肯放行，花醉下马笑眯眯凑过去，手里不知拿了什么对她一晃，低声吐了几个字，眼尖的西陵商只瞥见花醉藏回袖子里的金色一角。守城女将脸色一变，随即抬手放了行。西陵商跟着他们轻轻松松地混了进来。
进了城中，她本欲告辞，却被马车内一直未曾露面的少女喊住。
“女公子有趣，不止哥哥见你亲切，我听你说话也觉得心喜。相逢即是缘，您友人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相貌如何？我们也好差人帮忙打听。”马车里的少女的声音清脆，言辞间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一声马嘶响起，男人拉住缰绳停在了她面前，西陵商略略皱眉，抬眼看过去，马上的男人神色轻佻，大襟窄袖，淡紫长袍，从衣着来看非富即贵，不远处几个骑着马的男子簇拥着一辆马车，一副家丁打扮，想必是他的仆从。
“我们不曾见过。公子自重。”西陵商端起茶碗浅饮一口，神色淡淡。
“女公子瞧着像位游侠，我自幼广交朋友，也许我们在哪次都酒会上见过？”男子摩挲着下巴，皱眉思索，“亦或者，是小时候？”
西陵商嘴角抽搐，戏谑的笑，“现在的公子哥都这般搭讪吗？”
“本公子虽生性浪荡，但也克己守礼，我确实觉得女公子眼熟得很。”男人耸耸肩，翻身下马，施施然坐在她对面，一双招人的桃花眼却细细打量起旁边拴着的乌素，
“乌云踏雪？”他笑笑，“只可惜这雪踏得不好。”
西陵商眉目不动，继续抿了一口茶水，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男子身后跟着的一行人。
“哥哥，你又要做什么。”行过来的马车“吱呀”停住，一个少女轻柔的声音从里面懒懒传来，“到处招猫逗狗，别忘了你和白家女公子的婚约。”
男人风流一笑，眼睛却打量着西陵商，“阿霜，此话可不好听，这女公子相貌英气，生的俊美，我见之亲切。阿猫阿狗怎能相提并论？”
被无端当成阿猫阿狗的西陵商：……..（战术性喝茶）
“别闹了。我们还要赶着进城。”少女的声音有些疲倦，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威严，“母亲交代的事若办不成，遭殃挨骂的可是我。”
“你们是要进城？”西陵商放下茶盏开了口，
“正是。”男子正了正神色，“不知女公子是要去何处？”
“我也正想要进城。”西陵商放下手里的茶碗，“但近来查防过严，我从外地过来探访好友，被拦在此处，属实无可奈何。”
“朋友？”男子摸了摸下巴，“这绕城城禁确实过于严苛了，寻常百姓确实很难进去。”
“不知公子你们是？”
“我？我是要进城探访未婚妻的。”男子爽朗一笑，抬手一指马车，“我的幼妹则有些家里交代的事情要办，便随着来了。”
西陵商转眼瞧了瞧那辆巨大的马车和后面几个肃穆冷酷的家丁，“想来公子进这绕城倒是没有禁忌？”言外之意，这一行人身份想必不小。
“不过恰好城里有熟人，方便进出罢了。”他微微一笑，言辞间多了几分谨慎。
“公子，”西陵商眼睛弯弯，“你刚说我面熟，仔细想来，我们确实不知在哪儿见过。”
“哦？”男人一怔，“你也觉得我们见过？”
“公子是否是从河东而来？”她的眼神在一行人之间辗转，最后落到了男子身上。
“我仔细想来，当年河东柳氏家族女儿们的出阁宴上我们似乎见过？”
男人眸子一眯，细细打量眼前的西陵商，“你是河东柳氏一族的女儿？”
西陵商一笑，“家父确实姓柳，但只是不入流的旁支。”
“女公子，”车中的少女突兀开口，“不知从何而来？”
“嘉陵郡。我在外游历，听闻绕城有难，心中担忧朋友。也是事情耽搁，辗转许久才来到绕城。”西陵商面不改色的编着瞎话。
“我们是河东一家专门制造布匹的商贾，当年有幸接了请帖参与宴会。你与哥哥许是在那里见过。”
“一面之缘，实属难得。”西陵商转眼去看男人。“不知我能否搭你们一程？”
“如此这般，女公子倒不如和我们一同进城？”男子拊掌一笑，“阿霜，你说呢？”
车内的少女静默，许久答道：“哥哥既与女公子有缘，那便一同吧。”
西陵商拱手，眉眼显出一副喜色，“谢过女君了。”
“在下花醉，车内是我的幼妹花霜。敢问女公子芳名？”
“林商。”
马车动了。
花醉言笑晏晏，上马拱手，先行跟上了马车，西陵商骑着马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哥哥。”少女的声音低低从车内传出，“你当真觉得那女公子面熟？”
“是的。不知哪里见过。但她提及前年河东柳氏的出阁宴，我近几年少有参加此类大宴，当年我族刚刚步入朝堂，柳氏在先皇面前对我族多有袒护，接到请帖，家主让我不能抚了柳氏面子，所以我便去了。她说她家父姓柳，想来确是柳氏旁支？”
“她身上疑点颇多，我有些疑虑。无论如何，你对那女公子多加留意。若有不妥，立刻告知我。”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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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渐深了，天气也凉了下来。
离绕城不过两日路程，西陵商却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话都已经听完了。花醉着实是个很聒噪的男人。至于车里的那个年少的女君，谨慎又机敏，好像总是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
西陵商挨着火堆，思绪飘散，琢磨着进城后如何摆脱这一行人。
“我瞧你年纪很小，家里也是放心你自己跑出来闯荡，居然都不给你配个随从侍卫？”花醉显出一副好奇又关心的语气。
“我是离家出走的。”西陵商收回思绪，面不改色回答道，“我与表兄自幼不亲，性格不合，他却几次三番要嫁与我，甚至不惜寻死觅活，性命相逼。我一气之下才离家出走游历四方。算来，离家也有一年。”
猝不及防听了别人的家事，花醉神色有些讪讪，“你这表兄也是不知趣，哪有三番四次主动求嫁的。”
车内的少女笑笑，“世间男子薄义，女子多情。倒未曾想林娘子这般果断洒脱。”
“当断则断，及时止损。我一向如此。”西陵商缩了缩肩膀，越发感觉秋日凉意。
“不知女公子要寻的友人是常年居住在绕城？”
“他散漫自在，四处浪荡，也是前段时传信我才知道他被困在了此地。”西陵商打了个呵欠，“心中挂念，于是想来瞧瞧。”
跟着花霜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女将疑虑地打量这队人马不肯放行，花醉下马笑眯眯凑过去，手里不知拿了什么对她一晃，低声吐了几个字，眼尖的西陵商只瞥见花醉藏回袖子里的金色一角。守城女将脸色一变，随即抬手放了行。西陵商跟着他们轻轻松松地混了进来。
进了城中，她本欲告辞，却被马车内一直未曾露面的少女喊住。
“女公子有趣，不止哥哥见你亲切，我听你说话也觉得心喜。相逢即是缘，您友人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相貌如何？我们也好差人帮忙打听。”马车里的少女的声音清脆，言辞间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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