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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3)诉衷肠

    却说自传出平王要成亲的消息以后,京城里热闹了不少,街里坊间茶楼客栈,都在讨论这事儿,有说这盛业绣坊的万掌柜与平王郎貌女才的,也有说这平王一往情深终得所愿的,但也自然也少不了酸言酸语,刻薄挖苦,更有甚者,也攀说起昌王义子与那位万掌柜如何相似,际遇却如何大不相同,好在程霖并不常在京中,识得的人不多,听者却也只是应了应,万掌柜也只区区一个绣坊主事,识得的人也不多,倒也没有多大谈资,这些个流言听着没大意思,只是过了些日子,那些提及程霖的流言却渐渐少了。

    这平王的事儿闹得满城皆知,程霖自然也知晓,好几回去了昌王府想打听了一下原委,结果去了几回也没有什么行动。

    左右他都不想和平王成亲,自然也不往上凑。

    得了空闲的时候,托人与龙寅去了一封信,问了问这胭脂铺案的进展,又说了自己的猜测。龙寅回信说是知道了,程霖便不再说了。

    盛夏的天,京城里都热得不行,加之程府有人盯着,众人便也不常出门,在府内蹲着了。

    而自打上次被孔离先生一通骂之后,众人倒也觉察出了自己的差距,修炼勤快了许多,孔离每日辰时教众人新的功法,倒也渐入佳境,只是沈文舒常常望着府外叹气。。

    却说这众人里,孔离偏偏喜欢苏卿卿,每每得了新鲜好玩的玩意儿,总要哄着硬塞给她;但见了韩靖,就要打架,总要给人揍趴下了酸上两句才行,韩靖开始还恼,多打了几次,发现孔先生明里是贬,暗里点拨,他倒也识趣不恼了,反而对着孔离恭敬了不少。

    程霖自从与祁远关系明朗了,便成日跟着他往密室里跑,祁远在一旁看书,程霖就在翻那堆被孔离扔在角落的灵武,偶尔拾得一两件便往炉子里扔,也不管孔离炉子里炼的什么。

    苏卿卿不爱呆在密室,是以每次都拿了自己要的藏书就回房去瞧了,遇到不解的,便抄录下来留着问孔先生。

    祁远觉得古籍颇有助益,原本是想拉着程霖一起瞧的,但他拿哪一本,程霖都说看过,遇到不解的问他,也能给解释得明白,渐渐也就自己看着了。

    这样过了半月有余,琼月郡主的婚期就要到了。昌王来了信,又叮嘱了一边让他给郡主送嫁的事儿来。

    京城也未再出啥大事儿,平王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在中秋前找了个吉日。百里彦忙着武英会的事儿,也忙了好些日子了。

    胭脂铺的事儿大家倒是淡忘了,程霖偶然打马过了万安客栈,胭脂铺已经全塌,只挨着一个屋檐搭在与万安客栈相连的墙上。客栈将倾未倾,大门已经破烂不堪,仿佛一碰就要倒。原想着要不要拾掇一番,后来想想又罢了,左右有刑司的人看着。

    这日,程霖在凉亭上歇息,自入夏以后他浑身懒懒的,蝉鸣声直扰得他连觉都睡不好。

    屠一替百里彦送了封信来,程霖没忍住皱了皱眉,百里彦每次找他,都没好事:“不二君平展,不奉清谈,忽将一月。京都事态未明,琼月郡主正日在即,恐多生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望君多加小心。谨奉此闻,勿劳惠复。文满上谨。”

    文满是百里彦的字。

    程霖看完信,看屠一还站着,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意思,于是疑惑的看了过去。

    “程公子,侯爷请您最近万事小心,胭脂铺那案子是冲着你去的,凶手还逍遥法外,不可掉以轻心。”

    程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替我谢过侯爷。”

    屠一得了他回话掉头就走了。

    程霖忽然想去趟昌王府,刚准备出门,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祁远,突然想起漏了一件事情,便招了招手唤祁远过来。

    “你有没有字?”程霖好奇的问他。

    “有,长离。”祁远不太自然的开口回道。

    “哪个chang哪个li?”

    “长久的长,离开的离。”当日在衡虚幻境遍寻不着程霖,心中乏闷,灵使让他们自己在筑心石上写下自己道心的字,于是他便写了“长离”二字。

    程霖倒是猜着了原因,却是好奇的多问了一句:“字都是自己取的?”

    “是。”

    程霖一下有些泄气,却没想到众人不仅可以择道,还可以选择自己的字。而他道心自现之时就已经有个字,却不是不二两个字,倒是自己刻意改作了不二,也算对应了当初筑心石上的字罢了。

    他安排了马车,拉着祁远一起,准备去昌王府,临出门前看了看后院,有些想把大家都带去昌王府的想法,众人一并都是少年英俊,因着他被困在府内,多少可惜,只是若真都带去也不合适,想了想,又唤了苏卿卿一道,昌王身体不太好,卿卿去看看也不突兀。

    昌王这几日不太好,天气热了,他又胖,晓是呆在已经凉下来的屋内,也总是大汗淋漓的,加之琼月大婚在即,户部的事物繁多,却也闲不下来。

    昌王妃心急,一日熬了几回解暑汤。这日听得程霖领了人来,便忙出去迎了,瞧见程霖领着人从烈日下走过来,又忍不住念叨了:

    “天这么的热,也不等落日后再来,中了暑气可怎么办?”

    说罢牵了程霖,又忙使人打扇。

    程霖侧转身子:“听闻义父这两日身子不太好?”

    “夏日里暑气重,免不得有些难受,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昌王妃勉强的笑着应了。

    而后又介绍了祁远与苏卿卿,昌王妃瞧着是程霖带得来的,又得知苏卿卿是来给昌王看看的,自然更看重。而后便热络的一起领去见昌王。

    一路昌王妃却也没闲着,又跟程霖扯起了家常。

    “琼月过几日大婚,先前也与你说了,你既是兄长,那就得来背她上轿,你可莫要嫌我们占了便宜,可得早些来!”

    程霖忙点头笑着应了:“我记着了,一定早早的来。”

    昌王妃听了高兴,又想着程霖如今还是形单影只的,不禁叹了口气:“一眨眼,琼月也要嫁人了,王爷本来想着你与平王能结段姻缘的。平王我也是见过的,虽然少些平常女子的温婉,却也长相不俗,处事周全的,本想着你定然也会喜欢的。却没想到回京还未安排你们见面,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程霖只觉得后背嗖嗖凉,忙接了话:“王妃莫要再提了,平王已经择了意中人,这话让有心人听了去可不好。”

    “我只是觉得此事太可惜。”昌王妃原想着籍着此事,程霖能留在京城,成家立业,她也算不白当了这义母,。“倒是你,年纪也大了,却没个知底的贴心人?”

    “这事儿急不得,总会有的。”程霖呵呵笑道。

    “怎么的不急呢?寻常人家你这么大,孩儿都膝头高了。”昌王妃颇为不满的看着他,转眼又想到。“我瞧那位九姑娘,姿色出众,这一身气度也不凡,想来也是有些来历的,这么跟着你,可是于你有意?”

    程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想着祁远就在身后听着,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忙摆手解释道:“王妃莫要再猜了,这话让阿九听了可要生气的。她是断然不会与我有男女之情的。”

    昌王妃瞧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的,惋惜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只是瞧你与九姑娘相处时,倒也不似主仆,想着总有些情分的,你若是这么说,倒是我妄言了。”

    程霖只得忐忑陪笑,希望昌王妃早些结束了这个话题。

    昌王妃却心里却盘算着等琼月大婚后,与程霖在京中相看一二,怎么也要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众人见了昌王后,又是客套了一番,苏卿卿仔细给昌王看过了,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开了药方叮嘱了些要事,又留了一瓶丹药便也算完事儿了,昌王妃原想留三人多歇会儿,却不想琼月未来夫家遣了人来过礼,程霖想起百里彦的来信提醒,必然不是无缘无故,便多留心了几分,陪着昌王妃见了来人,厅上抬了几台礼,皆开着箱等着过眼,程霖远远的瞧了也没什么问题。

    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看这一来二去,少不得昌王夫妇二人又要忙半天,便先告辞了。

    又再三应了琼月出嫁那日,一定早些过来。

    三人顶着正盛的日头打道回了府,便先一处坐了歇息,消消暑热,祁远一路上不曾言语,此时也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出神,程霖有心想和他说话,却迟迟不见他回头。

    苏卿卿却也突然想起昌王妃说起九姑娘的那段话,却好奇起了她的来历,问道:“哥,阿九姑娘到底是何来历?”

    听闻此言,祁远也恰好的回过头来。程霖却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未曾说过此事:“这事儿私密些,不好和旁人说,但和你们说是可以。”

    他故作神秘的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阿九是混元天的幻境执掌,名唤九色,是混元天孕育的鹿身灵兽修炼成形。”

    这回倒完全在他二人意料之外了,这样说来,九姑娘是鹿!

    苏卿卿却想起当日在固良镇,杨熙说起的那个传说,突然大胆的推测:“九色——鹿身——,九姑娘莫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九色神鹿?”

    程霖闻言,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释道:“阿九是白色的。且是在混元幻境里成形的。”

    祁远更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那九姑娘是何境界?我看她似为寻常,探不出丝毫灵气波动。”

    程霖皱了眉,思量如何解释:“境界不到她那一步,自然觉察不出,况且她修为比孔先生还要高上许多,她本也只是混元天自行衍生出的御守灵使,并不过问两洲三道诸般事物,跟着我下山,也不过因为六道盘的缘故,她本是不管这两洲的事儿,似乎不太愿意与人有牵连。”

    苏卿卿点了点头,九姑娘的确是有些冷情。

    程霖手指轻敲桌面,眉头轻蹙,出神间又说了一句:“不过。胭脂铺那一回,确实是她是她催动神元,降下甘霖灭了上阳离火。”

    祁远却对程霖说的不解:“她出手灭了火,这事儿有什么不对吗?”

    程霖点点头,又蹙起了双眉:“或许是因为因为天性绝情,又或者是刻意的划清界限,在南华的时候,别人求到她面前,我也未见她从未出手过。孔先生曾与我说过,阿九无心无情,愿意听我安排,也不过是因着六道盘之故。。”

    “我记得当日只有离得近的几人受伤。左右她灭火,最多也只救了近前的你们几人吧?”苏卿卿有些疑惑。

    祁远倒是明白缘由:“客栈爆炸是因为客栈内有酒,他说九姑娘救了一条街的人,那必然是如若不灭火,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爆炸。上阳离火欲物则焚,不尽不休。我看与万安客栈挨得近的有好几家,就算隔了街巷可以防火,烧起来那街上的十几家是跑不掉的。再说,依九姑娘的能耐,护住程霖一个也不难,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救那么多人,万一暴露了,下场可不好。”

    程霖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不解之故,照以往阿九的行事,是断然不会出手灭火的,那就算因着六道盘之故,也不过带我离开那里便可。动用神元引下天雨,所损神元可是不轻的。”程霖想起昏迷前看见的那只发光的鹿,确实是阿九神元耗损,一时无法维持人形,才显出了原身。

    “灵力可以御水,韩靖便是修的御水之道,若是到了孔先生的境界,也是可以灭得了上阳离火的,那也不过动用灵力幻化而成,九姑娘何以能引下天雨来救火?可是为了掩人耳目?”

    程霖复杂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斟酌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同样是一种道法,两个道行不同的人试出来,也有高下之分,就譬如当日韩靖与孔离先生的水龙吟。自然的,这入神与未入神境,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九姑娘道行要更厉害就是了。

    程霖又接着说了起来:

    “这神元所御的道法虽然厉害,但坏就坏在,无法补纳,若御使的是灵力,虽有损耗,但可以通过后天修炼,集采万物得以补纳,可若是御使神元,损耗过后,却无法采补。”

    “这是为何?”

    “三道存于两洲内外,虽有东海之险,但仍有灵力循环往复,山川变化,造化灵力,修者吐纳,往复循环,未曾停歇。可神元如今只在混元天上有,我估计那神元不能往复,应该是像食物链上断掉了一环一般,少了往复的媒介。”

    “那若是神元损耗不可逆,不可御使灵气吗?”

    程霖摇头笑了笑:“此法我也想过,但可入神境之后,虽能调用灵气,却依旧是以自身神元为引。不论何种道法,或轻或重,不过损耗神元的多少而已。”

    二人这时方才明白了,是以程霖宁愿以武克道,也不轻易调动神元的原因,这就好比,明明剑在匣中,却只能赤手空拳的应敌。

    见二人焦急的模样,程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是以入神,皆为死境。修炼不到也不必过分求成。”

    “若是不再动用神元,那缺的那半轮可会慢慢补回来?”

    “不会,神元自折损之时起,便无法自行补益。”

    苏卿卿也没想到竟然是个死结,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不再言语。

    祁远却不死心的追问道:“孔离先生曾与我解过一卷古籍,说是混元天的幻境之内,会有神兽自行生成,若是如此,神元定然是有补益之法的。”

    “确实,”程霖点了点头,“待在幻境内,是有神元加成的,消耗的少,补得多。但幻境百年开一次,我才出来数年,现在回去,也找不到幻境入口。”

    这一次,就连祁远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默默的思来想去,却又想起孔先生当日说的生门与杀境来。

    “那生门和杀境是怎么回事?”

    “三道皆分了两门,无情道却与其他两道不同,无情道所分生门和杀境,不似其他两道,双门可以相辅,这两道却是相杀相克,’立生门则不入杀境‘,你可以理解为,你既然想普渡终生,就不能够杀戮无常。但历届无情道的修者,不论生门还是杀境,基本到了一定境界以后,皆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没有可补救的方法?”

    “暂时没有,我原是想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横竖都命不长,何必走前人走过的路?开始倒也是渐入佳境,修为突飞猛涨,短短时间内,便一脚踏入了神境,竟有些忘乎所以,想着既然入了神境,也算是跳出了三界,得道飞升了。可一入这两洲,弊端立显。同时修炼生门和杀境功法,离了混元天之后,神元损耗竟是寻常功法的数倍。”

    欲速则不达,古人诚不欺我。

    三人叹了口气,正愁闷间,却忽然听得小崔管家来见,说是门口有个书生要见程霖,程霖倒不记得自己在京城认识哪个书生,接过管家递来的名帖打开一看,上书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司空蓝”。

    他忍不住笑了,合了名帖与管家说道:“吩咐下去,开门迎客。”

    又回头和苏卿卿说:“你去叫南珺来迎,就说他恩师来了。”

    苏卿卿疑惑,却也不问,只往后院去寻南珺了。

    程霖又和祁远说道:“这个人很麻烦,我去应付就行,你就别管他了,先去歇会儿,回来我去院中找你。”

    “麻烦那你还笑?”祁远不解。

    “虽然麻烦了点,但也是个有趣的人,他向来重礼,又是珺儿授业恩师,自然不能怠慢了。”说罢,又忍不住偷亲了祁远一口,也不管他是何反应,转身往前院迎客了。

    程霖自然没有看到窗外的穆莺,祁远一错眼却瞧见了,一时慌乱,刚想开口,穆莺却捂着嘴红着眼跑了。

    祁远追了穆莺而去,好不容易在一处转角拦下了她,刚想开口解释,却迎面吃了穆莺一巴掌。

    却说程霖才到了厅前,刚好看见一袭白衣的司空蓝进了府,后面还跟着服侍他的清水姑娘,替他打着一把伞遮阳。

    程霖在厅前等着了他。

    苏卿卿刚好带着南珺赶来了,一眼瞧见太阳底下这人,感慨这人白衣白衫并着墨兰对襟袖口很是仙气,与对襟袖口一样的墨兰蔽膝压着裙摆,少不得的端庄雅正,人长得也很养眼,比程霖还要漂亮一分。这皮肤也好得很,让她一个女的都自愧弗如,看这一身超凡脱俗的气度,再瞧瞧这进府的姿态,心想着这人真懂得讲(装)究(b),精(骚)致(包),又感慨难得这个世界还有人懂得防晒的重要性。

    南珺见了恩师,也不敢怠慢,忙上前恭敬的见了敬师礼。司空蓝瞧见南珺叩拜更想着端一下,正想说上两句符合恩师身份的话来。可大太阳底下,地上烫得很,南珺跪着可让程霖心疼坏了,也不管司空蓝要说什么,直接过去一把抱起了南珺就进厅去了。

    程霖掀了南珺的裤腿看,瞧见膝头红了,回头忍不住瞪了司空蓝一眼。就不能太放心那个人,这么小的孩子,地上烫死蚂蚁的温度,跪着也不马上扶起来。

    司空蓝挨了一记瞪眼,又瞧着程霖卷起南珺的裤腿看到已经发红的膝盖,这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他忙从怀中掏了一盒药膏,有些不安的递了过去。

    南珺瞧见恩师的脸色,也忙挣扎了下地,恭敬的立正了,与司空蓝说道:“先生,南珺不难受,让先生不安,是南珺之过。”

    司空蓝见这孩子这时候还不忘宽慰他。忍不住鼻子一酸,又忍不住“嗯”了一声,抑制不住眼眶突然红了,忙扶起了南珺来。

    苏卿卿见他这要哭的样子,心中腹诽。

    程霖也瞧见司空蓝这样,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又怕他真掉眼泪,叫人带了南珺回院内,这才招呼着众人坐下聊,几人又互相介绍寒暄了几句,程霖得知司空蓝要在京城留几日,便叫了人拾掇几间安静客房。

    这才说起了正经事来。

    “先生轻装简行来京城,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司空蓝看了看在场的苏卿卿,又看了看程霖,见他点头,便放心的说了:“浮游山出了问题,山货每日都有死在阵法内的,我原以为不过是寻常的斗殴,便加固了阵法,将它们隔离开来。但此后依然不断有死在阵内的。”

    “可是有人偷偷进山偷猎了?”偷猎这事放哪儿都有可能发生。

    “定然不会是人。”司空蓝摇了摇头,说罢从袖内乾坤掏出了一个玉盒,打开来给程霖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块藏青色像是玉石的东西。

    程霖觉得眼前这东西他似乎见过:“这是何物?”

    “我在阵法附近布了陷阱,没有抓住它,只留下了这块血迹。”说罢合上了玉盒,对着程霖拱手:“还望九姑娘施以援手。”

    “阿九这会儿不在府内。”程霖请他起了身,又问道:“若是阵法出了问题,你可以为你引荐百里彦,百里家擅攻此道,这你也知道。”

    又指了指司空蓝盒中之物,“若是要防这个东西,阿九也远水救不来近火,先生这样离了浮游山跑来经常,那山上还不知要被糟蹋成什么样那!”

    “却是如此,只是我仓皇来京,也是情非得已,实在是无处可去了,浮游山已经被那个东西占了。”看了程霖一眼。又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被那东西赶下山的。”

    程霖二人一时惊得无话可说。

    司空蓝又接着说道:“那东西撵了我下山也就罢了,可我上哪儿它跟着到哪儿,这会儿估计也快进京了。我记得九姑娘懂得一些高明的御兽之道,这才进京来寻你们。”

    程霖听完眼皮子弹了弹。

    总结了一下——司空蓝惹了大麻烦,然后进京准备祸水东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