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胖子
杨沐一对朝中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知道安州府不是久留之地，加之他之前伪造身份时与许多官吏打过照面。于是二人在街上随便采买了一些方便储存的食物就离开了县城。
二人一直沿着大路行走，路上多有行人。也就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可现在的消息也不仅仅是明王的金银钱财了，有人说里面更有当年荡军天下无敌的秘密，以及武器盔甲。导致更多的人来到了这里。一些有身份的人虽然觉得此事蹊跷，也依然派了人来打探。谁又不想成为下一个明王呢？
待到天色将黑，杨沐一与尚元气看见不远处有一破庙，就向那走去，可近了才发现已有火光。尚元气转头说道：“先生，有人了。”
杨沐一继续走着，一边对尚元气道：“野外常有可暂居之地，不是因为巧合，而是时常有人停留。虽然大多数人短暂停留就走，但也会为了舒适一点改善一下。就像破衣服一样缝缝补补，才使这些地方可以继续维持下来。所以一般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江湖中人都不会在此发生冲突。即使不寒暄，也会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不久，二人就走进了破庙。里面供奉佛像的高台上空空如也，有些许蛛网，但不多，屋角破损处有人用树枝覆盖住了。里面有两批人，一方几个看打扮像江湖人，另一方是一个背着一个一人高大竹筐的胖子。两方各自生有火堆。见又有两人进来，双方皆将目光移到他二人身上。那胖子一下跳起，吓了众人一跳，他跑到杨沐一身前问道：“二位买鞋吗？大小都有，质量绝对没问题。”
听到他所言之后，另一帮人似乎不觉奇怪，杨沐一却嘴角一抽，十分无语。他刚才可是注意到，这人起身极为灵巧，而且到他面前所用时间极短，应该也是个轻身功夫高明之辈，可……
尚元气没有发一言，他还在惊叹外面真繁荣，连一个破庙都有卖鞋的。
杨沐一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拱手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在下杨典。”又指了指身后的尚元气道，“这是在下弟子尚宝。鞋我们就不用了，出门时带有备用的。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借火驱寒？”
胖子先是看了一眼尚元气说道：“好名字！”又转头对杨沐一道，“杨兄弟不用客气，出门在外就应当相互照应。在下王有福。”
于是二人随胖子来到那堆篝火旁坐下。这时尚元气从包袱里拿出三块饼，穿于小木棍上，先递向二人，杨沐一直接接过，胖子也没有客气。三人就着火烤起了饼，尚元气的目光聚于饼上，不转分毫，似乎害怕它下一刹就被烤焦了。杨沐一也习惯了他的这份执着。闲来无事，于是问询道：“王兄为何在这荒郊野岭之地卖鞋？何不去城里呢？”
听到这话，胖子就哀叹一声，回道：“杨兄有所不知，这些就是我在城里买来的。前些日子，我见来了许多江湖人士，而且多由外地而来，就想他们长途跋涉，肯定缺衣少食。我可以在路途中卖与他们，挣些血汗钱。又想，食物不好保存。那只好卖衣物，那些人又多行走，那鞋定是需要的。那我可就能够大赚一笔了！可我光想着他们缺鞋，却忘了他们也缺钱了，至今尚未开张。”说着悲从中来，眼眶微红，转头恨恨地看了一眼另一伙人。那些人却无一人敢回视。
杨沐一很是无语，安慰道：“王兄也不必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策算不得什么，总能东山再起的。”
听到这话，胖子的眼眶更红了，幽幽道：“当年我第一次行商失败也有人对我这么说。”
“那后来呢？”杨沐一好奇问道。
胖子抬头，望着屋顶，说道：“后来……”没有继续言语。其实后来那人带他上了山，成立一个寨子叫黑风寨，那人老大他老二。他们准备敲诈路过的商贾，可第二天还未出门就来了个老头，把他们打了一顿，抢走了他们全部的钱财。他不服，追上前去问那老头缘由，他说黑白两道互相向来不问对错，之后就走了。待他们养了几天伤，准备再一次出门时，又来了个大汉，又把他们打了一顿，临走时说他们太穷，给江湖人丢脸，他又气不过，上前与壮汉理论。问他同是江湖中人，为何如此对待自己等人？他说江湖好汉自然可以行侠仗义，江湖人管江湖事，理当如此。之后山寨就解散了，他又开始四处做生意。
杨沐一觉得胖子应该是想起了什么难忘的事情，见他还在回忆就没有打扰他。其实胖子只是怕低头时眼泪会流出来。其实打他的二人一人是朝廷中人，一人是江湖中人，去寻他，大概是盘缠不够了……大多自持身份的人没钱是不愿赖账的，他们往往会去劫富济贫，这也可能是那么多山贼没有被那些个大侠清理干净的原因之一。
不过杨沐一觉得这位仁兄对金钱还真是执着，可却没像众人一样去寻什么明王宝藏，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了。
见他还在回忆，杨沐一也不打扰。与尚元气一起收拾了一下周围，和衣而卧。
待第二天醒来时，胖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冒着青烟的火堆。另一边的守夜人正坐着打鼾。其实晚上杨沐一并未睡得太死，他可不会用自己的性命来考验他人的人品。
叫醒尚元气，二人整理了一下就继续上路了。他们一路见到了许多人，也多次夜宿在外。每当这个时候，尚元气总能够找到一些吃的，许多野果二人都未见过，但他带回来的都比较可口。
尚元气虽然很看重食物，但他总是让杨沐一先吃。他常问杨沐一问题，杨沐一也会一一回答。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种交换，他用这些来换取他所不了解的知识。他坚信的是有付出才有回报。
一路上二人也常与人交谈，有寻常百姓，有江湖人。杨沐一告诉尚元气这是在打探消息，因为闲聊之语往往与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而一些事情的发生都有一些预兆。从许多人那里可以拼凑出一个事件大致的轮廓。身处异乡，沉默寡言的人总会首先受到排挤，与人交谈也是让别人熟悉你的过程。
二人一直沿着大路行走，路上多有行人。也就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可现在的消息也不仅仅是明王的金银钱财了，有人说里面更有当年荡军天下无敌的秘密，以及武器盔甲。导致更多的人来到了这里。一些有身份的人虽然觉得此事蹊跷，也依然派了人来打探。谁又不想成为下一个明王呢？
待到天色将黑，杨沐一与尚元气看见不远处有一破庙，就向那走去，可近了才发现已有火光。尚元气转头说道：“先生，有人了。”
杨沐一继续走着，一边对尚元气道：“野外常有可暂居之地，不是因为巧合，而是时常有人停留。虽然大多数人短暂停留就走，但也会为了舒适一点改善一下。就像破衣服一样缝缝补补，才使这些地方可以继续维持下来。所以一般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江湖中人都不会在此发生冲突。即使不寒暄，也会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不久，二人就走进了破庙。里面供奉佛像的高台上空空如也，有些许蛛网，但不多，屋角破损处有人用树枝覆盖住了。里面有两批人，一方几个看打扮像江湖人，另一方是一个背着一个一人高大竹筐的胖子。两方各自生有火堆。见又有两人进来，双方皆将目光移到他二人身上。那胖子一下跳起，吓了众人一跳，他跑到杨沐一身前问道：“二位买鞋吗？大小都有，质量绝对没问题。”
听到他所言之后，另一帮人似乎不觉奇怪，杨沐一却嘴角一抽，十分无语。他刚才可是注意到，这人起身极为灵巧，而且到他面前所用时间极短，应该也是个轻身功夫高明之辈，可……
尚元气没有发一言，他还在惊叹外面真繁荣，连一个破庙都有卖鞋的。
杨沐一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拱手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在下杨典。”又指了指身后的尚元气道，“这是在下弟子尚宝。鞋我们就不用了，出门时带有备用的。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借火驱寒？”
胖子先是看了一眼尚元气说道：“好名字！”又转头对杨沐一道，“杨兄弟不用客气，出门在外就应当相互照应。在下王有福。”
于是二人随胖子来到那堆篝火旁坐下。这时尚元气从包袱里拿出三块饼，穿于小木棍上，先递向二人，杨沐一直接接过，胖子也没有客气。三人就着火烤起了饼，尚元气的目光聚于饼上，不转分毫，似乎害怕它下一刹就被烤焦了。杨沐一也习惯了他的这份执着。闲来无事，于是问询道：“王兄为何在这荒郊野岭之地卖鞋？何不去城里呢？”
听到这话，胖子就哀叹一声，回道：“杨兄有所不知，这些就是我在城里买来的。前些日子，我见来了许多江湖人士，而且多由外地而来，就想他们长途跋涉，肯定缺衣少食。我可以在路途中卖与他们，挣些血汗钱。又想，食物不好保存。那只好卖衣物，那些人又多行走，那鞋定是需要的。那我可就能够大赚一笔了！可我光想着他们缺鞋，却忘了他们也缺钱了，至今尚未开张。”说着悲从中来，眼眶微红，转头恨恨地看了一眼另一伙人。那些人却无一人敢回视。
杨沐一很是无语，安慰道：“王兄也不必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策算不得什么，总能东山再起的。”
听到这话，胖子的眼眶更红了，幽幽道：“当年我第一次行商失败也有人对我这么说。”
“那后来呢？”杨沐一好奇问道。
胖子抬头，望着屋顶，说道：“后来……”没有继续言语。其实后来那人带他上了山，成立一个寨子叫黑风寨，那人老大他老二。他们准备敲诈路过的商贾，可第二天还未出门就来了个老头，把他们打了一顿，抢走了他们全部的钱财。他不服，追上前去问那老头缘由，他说黑白两道互相向来不问对错，之后就走了。待他们养了几天伤，准备再一次出门时，又来了个大汉，又把他们打了一顿，临走时说他们太穷，给江湖人丢脸，他又气不过，上前与壮汉理论。问他同是江湖中人，为何如此对待自己等人？他说江湖好汉自然可以行侠仗义，江湖人管江湖事，理当如此。之后山寨就解散了，他又开始四处做生意。
杨沐一觉得胖子应该是想起了什么难忘的事情，见他还在回忆就没有打扰他。其实胖子只是怕低头时眼泪会流出来。其实打他的二人一人是朝廷中人，一人是江湖中人，去寻他，大概是盘缠不够了……大多自持身份的人没钱是不愿赖账的，他们往往会去劫富济贫，这也可能是那么多山贼没有被那些个大侠清理干净的原因之一。
不过杨沐一觉得这位仁兄对金钱还真是执着，可却没像众人一样去寻什么明王宝藏，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了。
见他还在回忆，杨沐一也不打扰。与尚元气一起收拾了一下周围，和衣而卧。
待第二天醒来时，胖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冒着青烟的火堆。另一边的守夜人正坐着打鼾。其实晚上杨沐一并未睡得太死，他可不会用自己的性命来考验他人的人品。
叫醒尚元气，二人整理了一下就继续上路了。他们一路见到了许多人，也多次夜宿在外。每当这个时候，尚元气总能够找到一些吃的，许多野果二人都未见过，但他带回来的都比较可口。
尚元气虽然很看重食物，但他总是让杨沐一先吃。他常问杨沐一问题，杨沐一也会一一回答。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种交换，他用这些来换取他所不了解的知识。他坚信的是有付出才有回报。
一路上二人也常与人交谈，有寻常百姓，有江湖人。杨沐一告诉尚元气这是在打探消息，因为闲聊之语往往与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而一些事情的发生都有一些预兆。从许多人那里可以拼凑出一个事件大致的轮廓。身处异乡，沉默寡言的人总会首先受到排挤，与人交谈也是让别人熟悉你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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