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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截杀

    路途虽然遥远,但也还有风景聊表安慰。尚元气走在路上,看见有车队从身边走过,一路上他见了不少,在城里时就有人前去问价。杨沐一在城里不曾停留,尚元气以为他赶时间到何处去,于是问道:“先生,为什么我们不搭载马车?那不是更省时?”

    杨沐一指了指马车上面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个王字,回答道:“看见那块牌子没,那就代表着这是王家的马车。这些马车都是属于某个商行的,可当挂了那个牌子就代表他可以在很多地方畅通无阻。因为很多商行其实是帮一些不便于亲自出马的家族打理事务的,所以一些人手就不是简单的伙计,他们一些人也负责打探一些消息。这些人尽量少打交道,他们大多不干净。”

    他是比较厌恶这些人的:一个个依仗背后关系,横行霸道。当那些人开始做起了商行,那些原有的商行就倒了霉。如今的商行都有他们的影子。这对朝廷对百姓都是极不好的,因为那代表他们可以随意操控一个地方的物价。同时也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头,那些小商贾当年被欺压强占资产,大的被打入大牢。导致越来越多的商贾活不下去,可商贾地位本就低下,一来二去就有许多人放弃经商了。

    他不想离那些所谓的大家族太近,因为他们总是在一些地方突破你的底线。对于这个朝廷而言,他们是这个框架的中流砥柱,可他们同时在啃食地基。

    他从父亲那里了解到:现在的大家族,基本是与先王打天下之人的后代,因为明王当年杀得太干净。那些功臣去世后,朝廷为了一个好名声对他们的后代更加优待,使得这些人慢慢地壮大起来,反而成了气候。

    “像话本故事里描述的那样?”尚元气说的是前几日买的一本话本,里面写的一个穷书生追求一名女子,一个家族子弟横刀夺爱,但最后失败的故事。

    杨沐一看见那册话本内容后险些控制不住脸部肌肉。他无语道:“那册子的作者应该就是个穷书生,而印刷贩卖的就是那些大家族的产业。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你接下来要思考的问题了。”

    尚元气哦了一声,继续赶路。

    其实还有一个不搭载马车的原因就是他没有多少银钱了,出门在外又能带多少银两。于是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行走在外,当省则省。

    ……

    待二人即将离开安州府时,行到一处偏僻处,忽然窜出来六名黑衣人。

    杨沐一一看他们的装扮就知道情况不对,一手将尚元气护在身后,眉头微皱。

    那些人未发一言,径直冲来,皆左手在前,右手拖刀。杨沐一没有废话,直接推开尚元气,向众人冲去。

    他冲入人群,侧身躲过为首一人以惯性挥来的斜劈,肘击其面门,那人仅抬左手护住,没有半步后退。其他人也赶至,纷纷挥刀劈下。杨沐一暗叫不妙,放弃攻击,收手后脚一蹬,直接斜飞而退,之后稳住步伐面向众人,一脚扫起地上烟尘。飞退至尚元气身旁,就要拉他离开。可谁知为首之人见他们欲跑,直接将刀飞掷而来,刀在空中快速转动,直直飞向杨沐一的后心。忽得一根木棍打在了旋转的刀身上,原来是尚元气挑包袱的那根棍子。这一耽误,杨沐一已经带着尚元气跑到一个山丘之后,众人跑到近前,已不见踪影。

    半个时辰后,杨沐一方才停下,他这个轻功高手也累得气喘吁吁,毕竟还带着一个人。确保绝对安全后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尚元气也累得不轻。两人狂奔不知多远,也没有注意方向,现在直接迷路了。

    还在喘气的尚元气忽然说道:“唉!行李被我扔了,里面还有临走时祖父特地拿给我的钱财,说是到了大城用得上的。”

    杨沐一却不以为意道:“没事,钱财乃身外之物。”

    “也是,带着还挺沉的。”尚元气点头。

    听到“挺沉”二字,杨沐一还在喘的气都为之一滞。尚元气可不是什么普通九岁小孩,这可是能行百里路还活蹦乱跳的。那,那个包袱里到底有多少银两,想想这些时日的精打细算,杨沐一感觉不只是喉咙和腿痛了,连胸口也痛。

    收拾好心情,杨沐一又开始回顾今天的这场遭遇。那些人目标明确,见到他们没有犹豫,而且下手直击要害,没有留手。尚元气刚从童山出来,认识的人都不多,不可能是冲他而来,那就是冲自己来的。他外出向来都用化名,而且多有化妆。而且他们的行走路线和时间都是随便选择的,那——一是自己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又或者,大路之上有他们的眼线。不由自主,杨沐一想到了那些商行。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下定决心尽快离开安州府,可四下望了望,却不知身处何地。又不能继续找到大路行走,只能想办法询问当地百姓了。

    休息一阵,叫上尚元气,二人开始四处寻找有人烟之地。

    可以说他们运气真的很好,在寻找了不久就看见了一个小镇,镇口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石桥镇。

    二人来到这里并不显突兀,因为这里行人极多。询问了当地百姓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安州府与邻府交并的地方,多有外地人来此。二人也不多问,到镇里四处溜达了起来。

    可下雨了,很突然,本想继续观察一下的二人只能找了一家客栈居住。只要了一间房,没有办法,这已经是身上仅剩的钱财了。

    听着屋外的雨声,杨沐一开始考虑之后的行程。大路上走不了了,只能往小路上靠,但之后确定方向又成了问题。所以不能远离大路,这样虽然行走困难了一些,但更安全。可距离京城还有不少的路程,没有银钱是万万不可的,得想办法了。靠他的轻功去铲奸除恶赚一些辛苦钱是没什么希望了,元气还是个孩子。他叹气道:“唉!江湖?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