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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画之情圣

    待到雨停已是第二天晌午。为了尽快挣到钱,二人还是决定分开。

    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杨沐一,尚元气一人反而更加安全。

    离开客栈二人就分头而去。

    杨沐一依然做了点小伪装。出门在外,没有一点手艺是活不下去的。来到了最热闹的一条街,街边满是店铺,街道上还有不少摊贩,显得格外地热闹。杨沐一远远看见一个巷口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身前有个小桌椅,桌子前搭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代笔”二字。这是书生常用的赚钱手段。径直来到书生面前,杨沐一先是拱手一礼。那书生以为来了客人,立马起身问道:“不知先生要写什么?”

    杨沐一施施然回道:“在下欲借纸笔一用,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那人面露难色,毕竟纸还是不便宜的,可又不好开口拒绝。又见杨沐一举止得体,衣着虽然普通,可神态不似寻常人,就轻应了一声。

    见书生这般神色,杨沐一知道这书生定是生活十分窘迫的。

    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提笔,在一张信纸上作起画来。不多时,一位少女坐于假山石旁吹笛的身影跃然纸上。随着他继续行笔:少女目光低垂,脸颊凹凸小巧,楚楚动人,柳叶一样的眉儿,睫眉纤长,肌肤莹白,即使坐着也能看出她身材修长。双手持笛,十指纤细,秀发绕于肩后。头戴宫花,身着白色对襟襦裙,灰黑色披帛,香肩半露。腰系宫绦,随风摆动。身后的树探出花枝,花照人颜,人比花娇。

    书生眼神定定,忽而脸色微红,转过头去,却见身边已站了一圈人。后面还有人踮脚探头,但都未发声,神情专注。

    待画完,杨沐一停笔,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忽得有人说道:“不知公子此画是否出售,我愿高价购买!”还未等杨沐一回话,又有人叫道:“我也愿出高价。请公子务必卖与我!她让我想起了我的青梅竹马,可早已嫁为人妇……”

    “我也想起了我的青梅!请卖与我……”

    “卖与我!”

    ……

    出价的人越来越多,书生都被挤到了外面。他其实也想买的,可囊中羞涩,还是决定算了。

    最后这幅画卖出了八两银子的高价,还是镇上的富户抢到。也有人希望杨沐一再画一幅,都被他用灵感天成,偶然所得给谢绝了。人群这才悻悻散去,只剩书生还站在原地。

    杨沐一来到他身前,将一半银子递向他。他却连连摆手道:“这怎么使得。”

    杨沐一拉过他的手,将银两放于他掌中,笑道:“我用的你的东西,搅了你的生意,怎么使不得。我这人不喜欠人人情,我们两清了。”说完转身就走。见此,书生才犹豫着收下。

    之后杨沐一买了一些东西,就回到了客栈。

    到了傍晚,尚元气才高高兴兴地回来,背上还有一个大包裹。进门看见杨沐一,他还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杨沐一见状,问道:“遇见什么开心事了?”

    尚元气连忙回道:“也没什么。今天我跑到山里打猎,可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就下了些陷阱。结果遇见一个老头,我们俩聊得可高兴了。他还邀我到他家作客,他家里那个姐姐还做了不少好吃的。他还问我住哪,我告诉他我住镇上。临走时还送了我不少吃的。”

    说着就将包裹递给杨沐一。杨沐一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风干的肉类,又抬头看着尚元气。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老头这么客气了,可如果他知道尚元气的年龄……还好他们不在镇上逗留太久,不然就真的尴尬了。

    这几日杨沐一叮嘱尚元气留在客栈,自己却继续上街,来到书生这。

    导致这段时间常有绝世美人图出世,还都是“妙手偶得”,从原来的八两一幅,到后来一二两竞拍。杨沐一挣了不少银子,也分了书生不少。见事情即将闹大,杨沐一也就收手了。

    于是再一次变妆换衣,带上尚元气到街上闲逛。他也不急着离开,也是该好好放松休息一下了。也耽搁不了几天。

    在小镇上闲逛时,偶然听说这里有一位极厉害的铁匠。他能通过观察一个人就能打造出适合那人的兵器,而且铁匠只给有缘人铸器。杨沐一越听越邪乎,索性带着尚元气亲自走一趟。说不定真能得个神兵利器,上次截杀他就吃了没有兵器的亏。

    也不耽搁,二人立即前往。

    说明来由,铁匠没有发一言,二人也不说话。之后就见铁匠用夹子夹起一块铁石,又看了尚元气背后的棍子两眼,这还是尚元气在村口捡的。杨沐一以为他准备给尚元气打造一根铁棍,可之后铁匠却将它敲打成了一个长方块。杨沐一又以为是要先为自己打造。却见铁匠拿起了烟斗,夹过通红的铁块点燃了烟叶……

    双方继续沉默不语。

    见局面僵持,杨沐一轻咳一声,引起对方的注意力,疑惑道:“前辈,这个……”

    铁匠看着他,吐了一口烟气道:“我这是铁匠铺,不是善堂。”

    杨沐一尴尬一笑。拿出二两银子,没有多给,只说:“我们二人有急事,不知有没有现成的兵器?”

    铁匠拿过银两没有多言,掂了掂放入怀中。他进入里屋,拿出一柄剑,一根棍。杨沐一接过剑,出窍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尚元气拿过棍子,可见其两头包铁,棍身涂了油脂,看不出材质,但有弹性。

    杨沐一道谢一声,就拉着还在新奇的尚元气离开了。因为他知道,这个“高人”或许有一些能耐,但绝对没有别人说得那么神。因为他小时候学过剑,是教他轻功的人一起教他的。可他怎么练也只有个空架子,不像轻功——一学就会,甚至远远超过了他的“老师”。那剑虽然比寻常锋利一些,可也是凡品,与那些真正的宝剑相差甚远。

    其实正如杨沐一所想的一样,那位铁匠虽然锻造有一些门道,但远远不及外界传言。也不是他故意骗人,他只是根据来人的形象来选择:来人谦谦君子,他就给人剑;来人粗犷,他就给人刀;来人有带兵器,就照样来一件;来人看不出来,自己也不知道的,就只能打发走……而且他的兵器比寻常刀剑锋利些许,一来二去在这么个小地方就有了名声,也有了无缘的说法。

    休整几天,二人继续赶路。不过杨沐一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后十几日,镇上流传起了“画之情圣”的名号。因为他画技高超,所画女子惟妙惟肖,又都画得绝色佳人;每有人让他多画,他都以“天成”搪塞;几日后又不见踪影,有人说他是想起了伤心事,不愿再画。于是就有了这么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