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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夜之尽

    天空由暗转明,调节昼夜的巨型机关周而复始,不断轮回。

    在人类疆域的最北侧,是一片海洋,在海陆交接之处,有一根白岩的柱子从海底插入天空。

    没有人知道这根柱子代表了什么。

    ......

    伯乂花了一个晚上,就解决了所有能单纯用物理解决的事情。就结果来说,还算不错。

    这一夜让许多人都无法入眠。

    “你们说,要去救我爸爸?”鉒质问道。她已经失去了母后。

    “是的呢,我的王女殿下。”伯乂回答说,“我们会集结剩下的士兵,一路向南直至雪城,然后来到漠北与卡米耶的交汇点。”

    眼前的人,一看就并不可信,鉒想到,但此时,又有几个人是真正可信的呢?台下的大臣无疑已经与伯乂私下沟通过,得了无数的好处,或者是迫于武力的无奈。

    但有一点,虽然鉒在伯乂手上,确无法真正以这张牌撼动手底下的各大家族。他们虽然没有兵权,但拥有的术士却是伯乂所缺少的。

    虽说从表面上看,伯乂并没有遭到强烈的反对,但其一个晚上得来地位岌岌可危。

    至少墨白已经做好了跑路的打算。

    制衡,才是最难的啊,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案下亡魂。

    “所以我的时间,已经被排的满满的了啊?”

    “你难道是那种喜欢偷懒的类型?”墨白很是无语。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应该去拜访一次古德维尼家的家主。啊,我一周前就已经约好了,他现在不会还以为我就是和他来谈生意的吧。”

    墨白无法接话,因为她完全看不透伯乂的所思与所言之间存在的联系,正如那个能破碎化一切术的术式。

    “你说这个啊。”伯乂指了指他胸前的红宝石。

    墨白从很久之前就留意到了,但现在才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块魔结晶。

    “这么大的魔结晶?”

    伯乂走出了房间,似乎在意示什么。墨白才意识到,他的头发只是白中带有几缕金线,仅仅是这几缕金线在反射阳光的色泽。

    所以伯乂示意的是桌子上,一本并不厚的册子。

    嘛,全是给墨白写满了工作内容,已经记录的密密麻麻,准确的说,正好使用了一本册子,像是故意为之。

    看来想跑路并没有这么容易,真希望家里人不要找上门来。

    墨白坐下来,开始处理这一摊烂活。伯乂承诺的五险一金全没有,事情一大堆,不也怪有趣的吗?至少比家里那环境好多了。

    第一个来的人,是当时带墨白熟悉环境的小红。

    “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小红问道。

    “诶,大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小红并不信任墨白,之所以服从墨白的命令,只不过因为伯乂的缘故。小红从未以“大人”称呼过伯乂。墨白这才意识到,她似乎从未取得过任何一个人的信任。

    明明之前的整套计划都是她拟定的,就感觉像另外一种NTR。

    感情真的是给伯乂白打工啊。

    “我要改组整个商会,为此,我要和所有支部的负责人聊聊。”

    “我?”小红看起来很疑惑。

    墨白展示了伯乂给她的手令。现在她暂时拥有了这个商会的所有权力。墨白才不会告诉小红,这件事是伯乂遗留的笔记上原原本本写好的,这件事只能是墨白干的。

    不一会儿,人来齐了。

    伯乂的“修米鲁”由于性质特殊,甚至没有到来一个代表。这几天他们大约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吧。

    伯乂已经很明确暗示过,这是给她的机会。

    在完全没有信任的情况下,取得每一个人的信任,他一开始就想来这一出。墨白在心中暗暗诅咒这个魔鬼。她甚至不能笃定伯乂是否真的在她手上押了哪怕任何一个价码。

    她的资本不过是一份手令而已啊,别人的手令还好,伯乂的手令真的完全不能代表什么。

    “从现在起,要听我的。”

    ......真是合理的发言。虽说伯乂的担保,就是这么用的。

    墨白从上而下的改革计划大约是昭告各负责人在新的形势下,要听从新的领导人的领导,坚定不移走墨白的合法经营道路,至于纳税什么的嘛......

    “你们之前居然逃了这么多税,我不得不佩服你们财务的能力。”

    很可惜这部分大都派给了乌提乌拉。

    墨白最大的问题是,伯乂这货到底想要干嘛。

    商会明面上还存在着,但很明显,许多无关痛痒的部分都已经被伯乂放弃了。伯乂经营了五年的计划,说实在的只不过是一块跳板,当他成功上岸的时候,这块跳板自然可以丢海里。说是处理好商会在新形势下的经营方向,但实际上就是斩断商会与伯乂存在的利益纠葛。

    “先不说舍不舍得,伯乂还没有完全上岸呐。”

    墨白提出了第一个措施。

    爷撤资了!

    惊讶吗?不可思议吧!

    然而各位负责人脸上古井无波。

    “从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商会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支点,所以当有这么一个节点的时候,他会放弃我们。”

    “那你们决定怎么办?”

    “或许我们暂时会找不到工作,但这只是暂时的。很高兴您能和伯乂预想的一样做出他会做的决策。”

    所以说这是考验的一环?墨白脸上大写的无语,所以她通过了?

    感情这些人根本没有后文啊,他们的信任有毛线用途呐。

    “这只是第一个,商会在明面上还要存在一段时间。您至少要给出47条可行的建议。”

    负责人的脸上一脸真诚,大概是希望墨白不要把他们饿死。

    所以总归是没有这么容易。

    如果让商会自我经营下去,也并非那么容易,其中很多利益纽带的中心点即是伯乂,当伯乂决定放弃的时候,商会存在的许多原有的运转流程都会出现问题。

    ......

    墨白翻开伯乂的笔记,她需要做的第二件事是——

    给一位少年传授兹米音的基本原理。

    准确的说,是当老师。

    怎么什么事情都有啊,墨白无力地吐槽道。